第十八章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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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爽的微風徐徐吹過，好一個靜謐安祥的夜晚夜很深，不過緊接著，一陣狂風呼嘯而來，卷起漫天風沙，黑壓壓的烏雲瞬間就再次籠罩了整片天地。「滋啦」，一道銀色的閃電突兀地劃過天際，照耀出一個在林間飛跳的人影。像這種憑空閃電在聖界是很常見的事情。
剛才，在水潭邊，在上官銀雪快要踢到月無涯的時候，月無涯的耳邊突然響起孤月勝天的傳音︰「無涯，到海邊來。」听到這句話的月無涯當時就一個「鯉魚打挺」地翻了起來，話別上官銀雪後，剛飛出十秒鐘的月無涯甚至還清晰地听見了上官銀雪那「動听」的聲音︰「月無涯，你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你！啊！！！」
避過層層灌木叢，穿過茂密的森林，月無涯終于來到了海邊，這是一個奇特的沙灘，只有幾里寬，兩邊全是高聳入天的絕壁，形成了一個絕地，只有從海上或者森林里才可以到達這個地方。
海上全是黑壓壓的烏雲，將圓月下的大海都籠罩在一層陰影之中，透過大海，只能夠隱隱看見旁邊的大山，海風呼嘯，一陣陣幾十丈的海浪呼嘯而來，拍打在岩石上，濺起幾百丈高的浪花，四周沒有樹影，沙土上只有幾株青色的小草，在海風中不停地搖晃。
「啪」，又一排海浪擊打在了海邊的礁石上，濺起的浪花像雨一樣降落在沙灘上，在最接近大海的那塊最高的礁石上，一個孤傲的身影站在那里，任憑風吹浪打卻都巍然不動，只有長長的白發和衣襟被狂烈的海風吹得「嘩嘩」作響，兩條長長的白色絨尾在空中不停地翻飛，三把長劍，一把背在背上，兩把插在腰間。從他的背後看去，半空中月亮好像變得更加大了一樣，皎潔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將影子在沙灘上拖得很長，很長。強大的妖氣散發而出，方圓百里沒有一個聖域以上的強者出現。
此人正是狼族不世天才，現任的妖狼皇——孤月勝天。
月無涯慢慢走了過去，在孤月勝天身後百丈的地方停了下來，站定後，敏銳的耳朵便听見一陣「滴答啪，滴答啪，滴答」的聲音，定位後看去，才發現孤月勝天的左臂一片血紅，在白色的衣服上顯得格外的刺眼。而一滴滴狼血正順著他的左手食指滴下，打在沙土上發出一聲聲「啪，啪」的聲音。兩人都沉默著，良久無語。
「怎麼回事？」月無涯用一種不含一絲關心的語氣說到。
「剛剛解決了聖界最後一個，也是最強的一個不確定因素。」孤月勝天沒有轉身，依舊背對著月無涯，看著大海說到。
「上古鳴蛇？」月無涯有些吃驚地問到，上古鳴蛇，背上長有四只鷹翅，人腦袋，為數不多的上古幸存者，竟被孤月勝天給殺了。
「嗯！」孤月勝天平淡地答道，不過不難想象當時戰斗的激烈，畢竟和他戰斗的是上古就已經存在的神獸。
看著孤月勝天那只滿是鮮血的手臂，月無涯輕聲說到︰「為什麼沒有用天生牙治愈？」
「哼！！！不用了。」孤月勝天微微低了低頭，輕笑一聲說道，「你這是在關心我嗎？孤月無涯。」
「不是，不是在關心你，我只是怕你死了後，少了一個對手。」月無涯依舊冷漠地說道。
「哦！！！是嗎？」孤月勝天自嘲了一聲。海風依舊呼嘯，海浪拍打在岩石上，點點浪花落在月無涯和孤月勝天的身上，可兩人都不為所動，就那樣靜靜地站著，兩人再次陷進了深深的沉默中。
「找我來。什麼事？」最後月無涯終于忍受不了沉默，率先開口道。
「要離開了，我想知道，十二年前，你在金地第四層究竟得到了什麼？」看著天邊的一層層海浪，孤月勝天平淡地開口說到。
「神照經！」月無涯平靜地回答，還以為父親叫自己來是什麼事情呢！原來是這個。
听到月無涯的回答後，孤月勝天有點驚訝地說道︰「哦！！！原來是它。」
「你知道神照經？」月無涯這次有點急促地問道。
「哼！！！原來你也有急的時候啊！」孤月勝天似乎很滿意月無涯的反應，輕笑一聲說道。
「哼！愛說不說。」月無涯有點生氣地說道。
「哼哼！」孤月勝天再次輕笑了一聲，然後將頭微微望向天空，緩緩說到︰「這是一本在上古時期就存在的古經，傳說修煉此經成功的人可以斷臂重生，失目復明，據說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可以無限次讓軀體重生，是一本逆天的修煉經書，但是，在無數的修煉者中，只有三個人修煉成功，其他的，都死了，說它是萬死一生也不為過，而修煉成功的三個人，都死了，第一個，就是這部古經的書寫者，不知道是誰；第二個，是一名借由此經修煉到妖皇境地的強者，不過據說在上古的一場大戰中喪生了，被人一招擊斃，連重生地機會都沒有；第三個，是一名雙頭魔雕，不過在妖君期就被人給干掉了，至此，這本古經就下落不明了，沒想到被狼族先輩給得到了，還封在禁地第四層十三萬年。」說完後，孤月勝天微微吐了一口氣。
听了孤月勝天的講述後，月無涯輕笑一聲說道︰「你這麼說是想讓我放棄嗎？不過，要讓你失望了，我注定要成為那個‘第四人’。」
「哦！？是嗎？」對于月無涯的回答，孤月勝天似乎一點都不感到吃驚。海風拂面，天空上的雲似乎壓得更低了。兩人又陷進了深深的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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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風大了又小，海浪把兩人的衣服打濕又風干，在月亮不知「消失」在雲層中幾次，在不知寂靜了多久過後。看著前面那個高大的背影，听著一滴滴狼血打在地上發出「啪啪」的聲音。月無涯終于開口說到︰
「要走了嗎？父親。」依舊是不帶有任何情感的口氣。
「嗯！」孤月勝天只是簡簡單單地回了一個字，接著兩人又是短暫的沉默。
「什麼時候走？」月無涯終于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孤月勝天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一個月之內吧！」
「去哪里？」月無涯又問出了第二個他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
誰料這次孤月勝天也輕輕搖了搖頭，有點無奈地說道︰「不知道。」
「什麼？」這個回答，讓月無涯也忍不住微微一怔，多少有點吃驚地說道。
孤月勝天嘆了口氣後接著說到︰「每個突破妖聖期的修者在突破後都會離奇消失，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已。雖然普通修者可能不知道，但是這在各大家族中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
「什麼？」知曉了這個十界隱秘，月無涯心中無比震驚，「那麼現在的那些妖聖和妖神是怎麼回事？」
「只是借口閉關，蒙騙無知的世人罷了，其實他們早就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了。什麼人族三皇五帝，神族九系神君，仙界八大聖皇，佛界三世古佛，魔界七大魔神，妖界九大妖神，修羅界四大修羅，靈界就更不用說了，因為還沒鬼神出現，連這些妖神境界的強者都不能幸免，更別說十界其他天神，帝君，魔祖，妖聖，佛祖，鬼祖級別的存在了，肯定早就不存在于當世了。」不過說這句話的時候，孤月勝天的心中還加了一句︰當然了，也有一些究極強者例外，比如二十七年前出現的那個神秘黑衣人，現在的孤月勝天突破了妖聖，同時也清楚地知道了，那個人，絕對是主宰級別的存在。
听著孤月勝天又說出了一個驚天大秘，月無涯無比驚訝，這個世界的頂點居然是不存在的，所有妖聖妖神居然都去了未知的地方，不過在短暫的沉默，消化後，很快，月無涯就被另一個問題吸引住了。
「你的意思是你突破了妖皇後期，達到了妖聖之境。什麼時候的事？」月無涯有些驚訝地問到。
「十二年前。」孤月勝天听似平靜的一句話，卻讓月無涯心中激起了驚濤駭浪。
良久，月無涯才慢慢平復了心境，問道︰「那母親和二娘呢？你怎麼辦？」
對于月無涯的這個問題，孤月勝天毫不猶豫地回答到︰「她們，也會跟我一起離開，把她們留在妖界，我不放心。怎麼，你要阻止我嗎？孤月無涯。」
「不，我不會阻止你，但是，在這之前，請把獠牙把封雲劍和裂霄劍交給我，月無涯。」月無涯平淡地說道。他絲毫沒有提到天生牙，因為對于他來說，那把殺不死人的劍根本毫無作用。
海浪撲來，將岸邊的一只死蟹卷進了大海，北風輕吹，將站在海邊的兩人的長發和絨尾吹得隨風輕飄，一朵朵浪花被從礁石上打上半空，月亮落到了孤月勝天的正前方。孤月勝天那高大的身影仿佛要把整個月亮給遮住一般。
「如果我說不給孤月無涯，你，會殺了自己的父親嗎？」孤月勝天等了很久，月無涯也沒有回答，他輕笑一聲後接著說道︰「哼！那麼想要力量嗎？孤月無涯喲！你為什麼那樣渴求力量？」
看著孤月勝天那高大的身影，月無涯緩緩答道︰「我所應該走的是超越你的‘霸者之道’，只有力量可以為我打開那條路。」不知為何，在月無涯說這句話的時候，風突然之間變得更大了。
听到這句話後，孤月勝天輕輕低下了頭，嘴角含笑，「霸道嗎！！？孤月無涯啊！你有想要守護的東西嗎？」
「想要守護的東西？」听到這句話後，月無涯的心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個倩影，那是一個就在幾個時辰前還在大吼著要殺死他的人的影子。不過，月無涯還是將右手緩緩抬起，折在胸前，然後慢慢向右伸出，打平，五指微翹，在月光下閃著點點寒光。一排大海浪就在這時到了岸邊，「啪」地一聲巨響，月無涯被飛濺而起的浪花所包圍，不過，他那冷漠的聲音還是從浪花中清晰地傳了出來︰「那種東西，我月無涯根本不需要。」
「是嗎？孤月無涯喲！我離開後，你最好去聖紫羅蘭學習一下吧！」孤月勝天向月無涯提出了一個建議，這是他第一次向他的兒子提建議。
「聖紫羅蘭嗎？你是想要我走你走過的路嗎？我不會去的。」月無涯毫不猶豫地回絕了。
「不，不是要你走我走過的路，在那里，你會找到你所缺少的東西，到時候你會明白的。」好想知道月無涯會回絕一般，孤月勝天再次說道。
「我所缺少的東西！！！？」月無涯半眯著眼楮念道這幾個字，連浪花打在他身上都沒有感覺到。
「啊嗚」一聲狼嚎突兀地回響在天地間，在這聲狼嚎之下，方圓千里的所有生物都感覺到了一股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抖，那是一種絕對的上位者帶給他們的無與倫比的威壓；在這聲狼嚎之下，連天邊的雲朵都好像被震出了幾百里，連接天的浪花都好像被壓了回去。
狼嚎之後，孤月勝天的長發，衣襟和兩肩那兩條長長的白色絨尾都無比劇烈地翻滾了起來，「啊嗚」第二聲狼吼，孤月勝天的身體開始了大變形，體型也跟著猛漲，轉眼間，人形的孤月勝天已經消失了，出現在他原來的位置的是一條高百丈的巨狼，與一般的妖狼不同，這是一只純白色的妖狼，血色的雙眼，如玉般的絨毛，在它的額頭還有一個藍色的彎月圖案，它的脖子上環了一層雲壯絨毛直達胸際，四只腳的腳踝也各有一團小型的雲狀絨毛，還有尾巴也是巨大的雲狀。正是妖狼族的皇者——月狼。高大的身影，連月無涯都被籠罩在它那高大的身影之下。
「啊嗚」以狼身長嚎一聲後，孤月勝天「刷」地一聲竄了出去，在下一瞬間，他已經攀上了直聳入天的海崖，站在那最頂端的岩石上仰天長嘯，這一次的嘯聲估計能傳出方圓幾千里，這一夜，將注定在很多人心上留下陰影。
看著那一輪圓月下那一抹黑色的狼影，狼影很大，幾乎要遮住了半個月亮，月無涯半眯著眼楮看了很久，最後
「哼！！！無聊！！！」吐出這幾個字後，月無涯便轉身向後走去，從背後吹來的海風將他的衣襟吹得向身前翻飛，將他披在右肩的絨尾從身體的左邊吹了出來，絨尾尖在身前不停地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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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鳴蛇︰又西三百里，曰鮮山，多金玉，無草木。鮮水出焉，而北流注于伊水。
其中多鳴蛇，其狀如蛇而四翼，其音如磬，見則其邑大旱。
譯文再往西三百里，是座鮮山，有豐富的金屬礦物和玉石，但不生;長花草樹木。鮮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北流入伊水。水中有很多鳴蛇，形狀像一般的蛇卻長著四只翅膀，叫聲如同敲磐的聲音，在哪個地方出現那里就會發生大旱災——
《山海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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