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向晚有氣無力的離開麒麟院,不遠處正坐在樹下啃饅頭的團子一看到樓向晚,立刻睜大眼楮,熠熠著目光跑了過來,「木木,你去哪里了?到處都找不到你。」
「團子,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記得給我上柱香。」樓向晚一臉悲切的開口,拍了拍團子肩膀。
「木木,出什麼事了?要是小事你找雷管家,要是大事,你去求王爺,誰敢欺負木木,這就是和鳳王府為敵,不想活了是不是?」團子義正言辭的開口,一手叉著腰,一手拿著咬了一大口的饅頭,看起來倒也是狗仗人勢的十足架勢。
「王爺讓我處理小荷偷人的事情!」听到王爺兩個字,樓向晚就條件反射的咬著牙齒,明明就是和自己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事情,為什麼到頭來就落到了自己頭上!
團子愣了一下,然後興奮的一把抱住樓向晚,歡呼起來,「木木,你太厲害,這可是好事,說不定查清楚了,王爺一高興就有賞賜,上一次小丁可是得了王爺賞賜的一個銀錠子呢。」
「團子,你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樓向晚推開火爐一般的團子,大夏天的抱一起也不嫌熱。
「被屠夫宰的。」團子毫不猶豫的開口,肥乎乎的臉一笑眼楮就剩下一條縫,一副求夸獎的單純表情。
「豬是笨死的,和你一樣笨死的!」樓向晚沒好氣的敲在了團子頭上,甩了甩頭,王爺下朝就要知道結果,所以樓向晚只能去審問偷人的小荷。
估計是雷管家用小荷偷人的事情殺一儆百,此刻已經起到了效果,樓向晚一路走來,平日里看到樓向晚都嘻嘻哈哈打招呼的丫鬟和小廝們,今天都一臉的恭敬,行禮之後,立刻都做著手邊的活兒,沒有一個敢插科打諢,濫竽充數的。
鳳王府最西面有一個偏僻的小院子,三間空蕩的屋子,並不顯得的破爛,只是因為這邊院子沒有人入住,綠樹成蔭,荒廢之後,院子里的早草叢生著,漸漸的,一些犯了事的丫頭小廝都被關押在這里,刑罰也都在這里,畢竟擔心刑罰的時候沖撞到了王府的主子們、
「樓姑娘,您過來了。」點頭哈腰著,眼前是一個有些黝黑干瘦的男人,二十來歲,是賣到王府的死契,原本是買來負責灑掃祠堂內外,每逢農歷初一、十五擺供上香,添加果品的小廝。
可是因為是祠堂,平日里也沒有什麼人檢查,馬四就有了小心眼,偷吃果品糕點不說,還偷偷的將王府上等香用劣質的替換,然後順出去賣錢,被摟向晚給抓到了,鞭打了一頓,原本這樣大不敬的小廝是要斷了雙腿丟出王府的。
可是馬四雖然膽大包天,可是也是個有心計的主,知道整個鳳王府,雷管家平日里都是板著臉,一板一眼的處事,永遠都是對事不對人,只要犯了規矩,就是按照王府家規處罰,冷面無私。
一等丫鬟里花千千那是風風火火,平日里性格極其潑辣,犯到花千千手里,雖然不至于像在雷管家手里那麼淒慘,可是不死也要月兌層皮。
而樓向晚一貫心軟,所以一般丫鬟小廝出了什麼事,都會來求樓向晚,她耳根子軟,架不住這些丫鬟小廝們又是跪又是磕頭,只要不是大事,一般都是能幫就幫了。
而馬四當日愣是將頭給嗑出了一個口子,鮮血如注,他是賣到王府的死契,如果被王府趕出去之後,官府會將這些不守規矩的小廝直接和重刑犯一起帶到邊關,基本都是有去無回。
樓向晚最終嚴懲了馬四,也將他調到了這邊,每日打掃院子,如果王府有了犯事關過來的下人,馬四也要負責看管。
樓向晚徑自的向著院子走了過去,一旁馬四也是點頭哈腰的跟了過來,「小荷就關在第一間屋子里。」
「你去院子口。」樓向晚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跟過來的馬四,雖然她沒有多少的架勢,可是樓向晚是王府的一等丫鬟,就算是打死一個兩下人,也沒有人敢嘀咕一聲,所以馬四立刻點著頭向後退去。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退後了三步,這才轉過身,躬著腰,卑微的向著院子門口走了過去,馬四那原本看似敬畏的眼中劃過一絲的狠辣和嫉恨,不過同樣是一個下賤的下人而已!就佔據著雷管家的寵愛,在老子頭上作威作福!
「木木,為什麼不讓馬四進來,听說之前雷管家審問的時候,已經打了十鞭子,可是小荷什麼都沒有說,而且還發瘋的要去撞牆,要不是攔的快只怕一頭撞死了,不過,木木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團子原本是有名字的,很俗,姓洪,名花。
所以當團子跟著樓向晚時,直接給她取了團子的名字,叫起來順口不說,團子雖然只有十三歲,不過倒是很豐滿,臉也顯得胖,圓潤的很,正好叫團子。
看著將豐滿的胸口拍的咚咚響的團子,樓向晚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無語的看著眼前有些破爛的木門,幸好團子是跟著自己,馬四那樣的人,樓向晚知道是本性難移,當初就該丟出去王府的。
可是自己性子軟,看著磕頭磕的頭破血流的馬四,終究還是松了一口,馬四不是什麼守口如瓶的下人,小荷這件事復雜的厲害,天知道里面有什麼貓膩,讓馬四跟在一旁听審問,回頭肯定將消息給賣出去了,而負責審問的樓向晚自然就擔了責任,所以她才將馬司給趕出去,避免節外生枝。
團子推開門,屋子空蕩蕩的,因為院子里不時大樹就是雜草,陰暗的擋住了陽光,倒有些鬼屋的感覺。
小荷披頭散發著被綁在屋子里的柱子上,粗繩子幫得緊,身上被勒出一節一節的,再加上之前被鞭打了十鞭子,鮮血滲透了衣服,蒼白著臉,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
「木木,你真聰明,原來你知道小荷已經被綁起來了。」團子原本還是攥緊著包子似的拳頭,大無畏的護在樓向晚身前。
畢竟樓向晚太瘦,比王府那些做粗活的丫頭還要瘦上幾分,竹竿似的,風一吹都能倒,之前听說小荷發瘋了,所以團子可是擔心的厲害,這會看到小荷被綁住了,才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