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向晚不是不知道自己吃起來幾乎是狼吞虎咽的沒有形象,可是她也不笨,一來自己真的餓了,這些菜都是自己愛吃的,合口味,自然多吃了。
二來,她總感覺自家王爺沒事又在作弄自己,所以為了不讓三位夫人感覺到不必要的壓力,然後對自己這個小小的丫鬟嫉妒到動手收拾,所以樓向晚寧願自毀形象。
反正自己就是一個貪嘴的吃貨,讓王爺以後最後看到自己都嫌惡的避開,三位夫人最好將自己當成不入流的鄉下野丫頭,這就太完美了。
「小木頭,听說小荷死了,你可知道?」原本悠閑喝茶的鳳鏡夜將茶杯不輕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啪的一聲之後,鳳眸銳利的看向樓向晚。
原本還準備吃到撐,如今听到鳳鏡夜的問話,樓向晚只能不甘心的放下碗筷,反正自己也吃了不少了,估計也沒有什麼形象,否則王爺肯定不會出聲打斷自己吃飯,估計看的生厭了。
樓向晚站起身來,又低下頭,態度恭敬而卑微,「奴婢知錯。」若是此刻她抬起頭,便會發現,鳳鏡夜眼中絕對不是什麼嫌惡之色,只是擔心她吃的太多,撐到腸胃。
「小木頭,你何錯之有?」尾音上揚著,鳳鏡夜好整以暇的看著低著頭的樓向晚,清朗的嗓音帶著魅惑,「抬起頭來,看著本王說!」
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樓向晚快速的抬起頭,燭火的明亮之下,是一張清秀而精致的臉,眉眼很是縴細,眉很彎,映著一雙眼也是顯得彎彎的,似乎顧盼流轉之間都帶著笑意。
白皙的臉,並沒有擦胭脂水粉,只露出原本的膚色,即使身上很瘦,可是臉上卻還是有點肉,白女敕女敕的,似乎一掐就可以掐出水珠子來,因為板著臉,表情顯得有些嚴肅,所以臉頰上的梨渦就只是兩個小小的凹陷。
「小荷招供了一些,她之前曾經偷偷出王府幽會,時間有半年之久,奴婢猜想估計是事發了,不想被鞭打,所以才會咬舌自盡的。」樓向晚快速的開口,木然著一張小臉,似乎在看著鳳鏡夜,可是那眼神沒有什麼焦距,直接渙散開來了,說明她根本就在神游。
「哦,就這樣,那為什麼之前雷管家審問的時候小荷卻咬緊口不說?」鳳鏡夜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來是生氣還是高興,淡淡的反問了一句,然後將目光從樓向晚的臉上轉移到了坐在一旁的三位夫人,勾著薄唇,似笑非笑,「愛妃們以為如何?」
「回王爺,小荷之前被雷管家審問的時候也曾撞牆尋死,奴婢審問過之後,就將門給鎖了,鑰匙還在奴婢手里,所以奴婢推測小荷是吐掉了嘴巴里的帕子,然後咬舌自盡的。」樓向晚從隨身攜帶的荷包里拿出鑰匙放在了桌子上,力證小荷絕對就是因為偷人之後,畏罪自殺的,絕對沒有多余的門道,然後這件事就和自己沒有關系了!
「小木頭,你可知道王府規矩不能破,包庇犯人可是相同的罪名!」鳳鏡夜語調冷沉了幾分,狹長的鳳眸緊迫的盯著眼前的樓向晚,她的好心要持續到什麼時候?王府之中,最容不得的就是心軟善良!
「奴婢不敢!」直接的回應著鳳鏡夜的打量,樓向晚表情很是無辜,「奴婢沒有包庇任何人!」
「可是本王怎麼听說小荷曾經說過她是給人望風,犯了王府規矩,那就是死罪一條!」最後一個字音結束,鳳鏡夜俊顏陡然之間轉為了暴怒,同樣英俊的五官,可是片刻之前是俊逸優雅,片刻之後卻是狂風暴雨般的冷駭肅殺。
剎那,花廳里氣氛詭異的緊繃著,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丫鬟們更是被余威震懾到,駭白了臉,低著頭,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蓉側妃和鄭夫人倒好一些,畢竟是主子,總不能如此的沒有膽識。
樓向晚有些氣惱的看了一眼鳳鏡夜,自己明明就要避開了,王爺為什麼又要將自己拉進這深不見底的渾水里。
身在王府,就是王府的人!鳳鏡夜坦然自若的回望著樓向晚那略帶哀怨的眼神,小木頭果真只有被逼急了,才會能察覺到她真實的情緒。
「怎麼,還要本王親自點名不成?有膽子做,沒有膽子承認了?」鳳鏡夜冷笑著,挑著眉梢,眼神銳利如刀,冷冷的看向下首的文夫人。
其實他早就知道,從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吧!文夫人對上鳳鏡夜那冷酷無情的眼神,明明這個俊雅的男人還是在笑著,悠然的坐在椅子上,藍色的錦袍加身,卓爾不群,龍章鳳姿,可是他的心是冷的,血是冷的!
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文夫人低著頭,不再去看鳳鏡夜一眼,或許是害怕了吧,所以即使跪著,身體依舊有些的顫抖。
「帶下去,封了文氏的院子,所有奴僕禁止出入!」一道不大的聲音,卻已經決定了文夫人的命運,鳳鏡夜神色從始至終都是平靜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