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你要離開鳳王府去哪里都行,你要做生意那也行,可是用得著窩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山村嗎?」凌青只當樓向晚喜歡這樣安靜的地方,可是要安靜的地方多了去了,雖然說樓里不夠干淨,可是不還是有沐家商鋪,還有鬼醫鋪嗎?隨便挑個地方,只要樓主一聲令下,那也是安安靜靜的,可是凌青哪里知道樓向晚還就認準了這個五連村,雖然說離鎮子只有五里不到的路程,坐馬車半個時辰也用不到,可是凌青還真的不習慣這個小山村。
早上,男人們吃過早飯就開始下田下地干活去了,女人們不是農忙的時候是不用下田下地的,在家里洗洗刷刷,縫縫補補,喂喂家畜,管著孩子,門前屋後的菜地給整頓整頓,然後就是一日三餐,擇菜洗衣服的時候那都是聚在一起家長里短,等到天一黑,家家戶戶就關了門,熄了燈,該睡覺的睡覺,不該睡覺的造小孩。
這樣的日子,過上三天,凌青就感覺頭痛了,根本每天都是在重復昨天的日子嘛,太單調太枯燥,而且凌青早上跟著賀鳴下地了,雖然說他拿劍絕對是個高手,可是拿鋤頭還是差了很多,一天下來,竟然還會腰酸背痛,所以凌青打死不願意留在五連村,就算不去州府,去個鎮子上住那也是好過天天下田下地。
「凌青,你知道嗎?一般殺手仇家比較多,你一定要有個隱藏的地方,日後,老了殘了,還可以找個地方落腳是不是?所以我們就在這里住上三年五載的,這也是未雨綢繆,防患未然。」樓向晚語重心長的開口,還踮起腳拍了拍凌青的肩膀,只是那目光里卻帶著幾分的笑意和揶揄。
「樓主,第一,不要沒事詛咒我,第二,你自己想留下就留下,不要拿我當借口。」凌青沒好氣的看著糊弄自己的樓向晚,樓主還真當自己是小時候那麼傻,被樓主騙著喊了她幾年的姐姐。
「那好,我們就去找村長,听賀叔說村尾那戶人家的房子要賣,還有四畝水田,兩畝山地,凌青,我們就買了在五連村落戶了。」樓向晚來了精神,話音落下,人已經直接轉身出門了,讓凌青只能無奈的跟在後面,樓主難道還真的要讓自己去種田?她缺錢的話,凌青完全可以想辦法,真的沒有必要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當個農夫!
村長家的房子是整個五連村最好的,三間瓦房,地面還鋪了青磚,又大又明亮,村長今天沒有下田正在屋子里。
村長家的兩個大孫子都送去鎮子上的私塾了,剩下的這個小孫子才五歲,若是大富大貴的人家,這會估計也會找夫子回來啟蒙,可是這只是一個小山村,孩子**歲才會送去私塾,學幾個字,學會算賬,一般上了兩三年,到十一二歲的時候就不上了,聰明一點的,能到鎮子上找個鋪子跟在師傅後面當個下手,日後能成為管事的,那就算天大的出息了。
一般的在山村里十二三歲的男孩子那就是半個勞動力了,已經開始跟著父親學習如何種田,有的是拜師學門手藝,十六七歲就可以成親,然後自立門戶,這會喬村長家的小孫子喬念好奇的看著樓向晚,估計是村長家的,見的人多,倒也不太怕生。
樓向晚是極其喜歡孩子的,她雖然在鳳王府的時候,不怎麼和那些丫鬟和小廝相處,但是卻喜歡孩子,此刻看到喬念立刻走了過去,「這是你養的鴨子?」
「嗯。」說起自己的鴨子,喬念用力的點了點頭,指著四只鴨子最面前的那一只,不是最大的,卻是最有精神的一只黃鴨子,身上有點黑黑的毛,鴨子其實都還很小,估計孵出來也沒有多久,走起路來是搖搖晃晃的,而領頭的這一只鴨子一旦走,後面三只就跟上,四只鴨子在院子里倒也可愛,「這只是老大,後面那個是阿呆,女乃女乃說阿呆快要死了。」
最大的那一只叫阿呆的鴨子明顯就沒有老大有精神,前面三只鴨子走了幾尺長的路了,阿呆才會呆呆的發現自己掉隊了,然後搖搖擺擺的跟上去,然後又呆呆的站在隊伍的最末端發呆。
「姑娘,你可是有什麼事?」听到聲音從屋子里出來的喬村長開口,他不過五十來歲,長的高大壯實,膚色是常年勞作的黝黑,帶著皺紋,眼楮卻顯得很亮,有種雷厲風行的感覺,不過看向樓向晚的眼神倒還算和藹,或許是樓向晚能蹲來陪自己五歲孫子說話,讓喬村長感覺這姑娘不錯,雖然昨天就知道了這件事,不過卻只當是賀鳴以前在外面從軍的時候認識的一些大富大貴的小姐,如今看來,喬村長倒有些的捉模不透樓向晚的身份了。
說是富家小姐吧,那也不錯,身上的衣服料子那都是極好的,農家人,穿的都是粗布麻衣的,耐磨耐穿,破了的話就打個補丁,婦人們穿的也差不多,只不過稍微的整潔一些,倒是待嫁的姑娘們講究了,偶然頭上簪一朵花,或是插上木制的釵子,家底有點底子的才會有銀釵子,衣服洗的干干淨淨的,但是也都是些棉布衣服,顏色都是深色的,耐髒。
可是樓向晚不同,她昨天就是一身白色的裙裳,這絕對不會是農家人穿的衣服,農家人,就算是逢年過節,也只有那麼一兩件紅色的喜慶點顏色的衣服,絕對不會穿一上身就會髒掉的白衣服,不管是抱孩子,還似乎洗衣做飯,喂雞喂鴨什麼的肯定是上身就髒。
可是如果說是千金小姐吧,卻一點富貴人家的架子都沒有,听說昨天傍晚還牽著鐵蛋那娃子的手,今天還蹲在地上和小念說話,喬村長倒真的捉模不透了,所以干脆開門見山的問樓向晚有什麼事情。
「喬村長,是這樣的,我和我弟弟很喜歡五連村,這兵荒馬亂的,我們也沒有地方可去,賀叔在這里,我們姐弟也想要留下。」樓向晚露出笑容,言語清楚,沒有一般農家女子的羞怯,也沒有那些村婦的潑辣蠻橫,柔和的氣息,輕言軟語的聲音,讓人一听就知道一定是上過學堂,有涵養有家教的,「所以听賀叔說村尾那件房子要賣,我就尋思著和弟弟買下來,連同那些田地一起買了,日後就在村子里落戶了,賀叔在,也好有個照應。」
「那行,我先帶你們姐弟過去看看屋子,那是老張家的房子,不過年數久了些,要住的話還要翻修一下,村子里外人人少,所以屋子就一直這麼擺著沒有人買。」喬村長領著樓向晚和凌青出了門,喬念看了看,終于也丟下自己的四只鴨子,咚咚的跟了過來,最後喬村長一把抱起小孫子一起去了。
屋子果真是長年沒有人住,等村長推開院門院子里是長的一米多高的荒草,還有幾棵南瓜在角落里,大大的綠色葉子,南瓜長的還真不小,估計有十來斤重,黃了皮,沒有人摘,已經有些老了。
喬村長打開了鐵鎖,一股子霉味撲面而來,也是三間屋子,前院比較大,沒有後院,左側屋角連著圍牆這里有大約兩米寬的空間,上面是木頭架子,蓋得茅草早已經不見了,還有些柴火堆積在角落里,結著蜘蛛網,想必是以前的柴房,還有些已經不能用的農具歪歪斜斜的丟在一旁。
「這屋子有些老舊了,不過休整休整還是能住的,連同老張家的那些田地,一共就五十兩銀子了。」喬村長等屋子里的霉味散去了,這才讓樓向晚和凌青進了屋子。
正門這邊就是一個廳,山里人就叫堂前,前面是一張大桌子,放著四把椅子,大方桌子後面是一個兩米長,一米寬的木制長台,一般人家會將茶杯茶壺什麼的放在上面,長台後面是糧倉,靠左側是一間臥房,小了一點,因為臥房前面三分之一處砌了牆是廚房,一般都是給孩子住的。
右邊是一間大的臥房,都是大人住的,臥房兩口放衣服的大木箱,還有梳妝台一些小的木制家具,很普通的屋子,不過連同張家的田地一起賣也不貴了,五十兩銀子,一畝好一點的水田也要七八兩銀子,張家四畝水田那也有三十兩銀子了,還有兩畝山地,怎麼也有七八兩,再加上屋子和地基,五十兩銀子還真是便宜的,如果在鎮子上買一處尋常的宅子,估計也的要兩百兩。
「村長,現在買了,那些田地?」屋子里空氣實在太沉悶,樓向晚走了出來,站在院子里,這才向著喬村長詢問著,她是真的很想留下來,也許待不了三五年,不過待上三五個月是肯定的,畢竟君寒也說了,日暮城把守的極其嚴格,自己根本不可能離開日暮城輾轉從燕國去西瀾王朝的餓,所以樓向晚倒是寧願留在五連村了。
「劉家現在在種,田里的稻子估計還有個把月就能收割了,收了之後田就給你們姐弟,這樣吧,你們要是真在這里落戶,我和老劉家說說,讓他們給你們五十斤稻種,地里種的菜也給你們五十斤,等收割了之後,兩畝地連同四畝水田都歸還你們。」喬村長琢磨了一番之後開口,畢竟樓向晚一旦落戶了,那也是村子里的人了,不能虧了人家。
劉家四畝稻子也能收不少,兩畝山地種了不少菜,給樓向晚五十斤也不算多,其余的依舊歸劉家,到時候樓向晚他們可以自己再種菜,不過田里估計要到十一月份才能種小麥了。
樓向晚很干脆,和普通人打交道沒有那麼的門門道道,即使有,那也都是些小心思而已,所以看了屋子,也跟著去認了田地,樓向晚就和村長去劉家了,畢竟還要和劉家說一聲,也算是一個交接。
「買張家的屋子和田地?那我們家的稻子和菜怎麼辦?村長,當初你可是說了,張家的田地不能荒廢了,所以我們家才種的,做人不能這麼不厚道,現在房子說賣就賣,我們家的損失怎麼辦?」劉家婆娘簡直如同吃了炮仗一般炸了起來,牙尖嘴利的就吵著,一面在圍裙上抹著手,一面斜著眼瞅著樓向晚和凌青,「這兩位一看就不會種田種地的,要不繼續讓我們家大劉給你們種著,你們收租子。」
「好了,不要亂說!」大劉是個沉悶的男人,不過此刻還是一聲喝停了自己婆娘,在村子里,除非家里是老弱病殘,實在種不了田地的,才會將田地租出去,收點租子只為了糊口,而眼前樓向晚不說了,凌青昨天在田地里跟著賀鳴干活,大劉是看見了,雖然動作生疏,可是卻有力氣,而且動作很快,這樣的人家有一個年紀輕輕的勞動力怎麼可能將田租出去收租子,劉家婆娘這話太不中听了,就好像是詛咒凌青干了不活,成了老弱病殘一樣,所以大劉才會喝斥了一句。
劉家婆娘還想要說什麼,不過看著村長臉色也是不好,就怯弱的嘀咕了兩聲,倒是也不敢插嘴了,雖然大劉性子悶,可是終究還是一家之主,在外人呢面前,劉家婆娘還是不敢隨便的放肆。
「翠子,你也太心急了,我這話還沒有說完你就嚷嚷了起來。」喬村長搖搖頭,看著大劉開口,「這幾年,你們家苦,就兩畝水田兩畝山地,所以我就做主將張家的田地給你們種,每年給村子里一吊錢,其余的都歸你們劉家了,不過現在買了,樓姑娘也不計較什麼,今年的收成都歸你們家,我做主,給樓姑娘五十斤稻種和五十斤菜。」
劉家婆娘一開始听收成都歸自己,立刻喜上眉梢,可是隨後听到村長說又要給樓向晚五十斤稻種和五十斤菜,努努嘴,不過倒是沒有說話,畢竟劉家還是佔了大便宜,大劉倒是連連點頭,要將數量提到七十斤,劉家婆娘立馬不高興了,又開始撒潑的叫罵起來,樓向晚搖搖頭笑著,而凌青則是眉頭越皺越深,幾乎能夾死蚊子。
四畝稻田,一畝都按五百斤稻子收,一畝地的稻子也不過是半吊錢,四畝地一共才二兩銀子,還要起早貪黑的勞累三四個月,一年就算種兩季水稻,也不過四兩銀子,凌青感覺自己就是從牙縫里摳點出來,那也不至于是四兩銀子吧!
出了劉家,還能听到劉家婆娘在罵著叫著,說什麼大劉就是個傻子,將自家的東西往外推,說自己什麼當初就瞎了眼嫁了個這麼傻缺的男人,日子沒法過了,又說大劉是不是看上樓向晚漂亮的臉蛋,被狐狸精迷了眼楮,才會多給出二十斤的稻種和二十斤的蔬菜。
「就按五十斤算吧,到時候劉家送東西的時候,那多余的二十斤我不會要的。」樓向晚越听越想笑,一旁凌青倒也是听的津津有味,不過因為距離遠了,村長不會武,耳力不行,所以不知道劉家婆娘那越來越夸張的叫罵。
「那也行,劉家的確苦,以前也有八畝好田,後來劉家第一個孩子病了,愣是賣了六畝田才醫治好了,不過現在身體還是比普通孩子差了不少。」喬村長看了一眼樓向晚,果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人,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可是心思卻也是精明。
如果樓向晚一開始在劉家就說只要五十斤的稻種和蔬菜,這麼傳出去之後,只怕其他人家都以為樓向晚好欺負,村子里的人有的時候也就是如此,仁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可是樓向晚卻當著劉家的面答應了七十斤,日後等送東西上門的時候,再不要那多余的二十斤,反而會被人認為善良大方,一反一復,雖然樓向晚和凌青是外鄉人,不過估計就已經給所有人留下個好印象,要在五連村扎根那就容易多了。
「村長,房子要整修,家具我也準備全給換了,就勞煩村長你幫忙給我找點人了,我會按照工價給錢的,因為屋子暫時不能住,我住賀叔那里,伙食什麼的,如果大家不嫌棄就來賀叔這邊吃。」樓向晚笑著對著村長開口,一般村子里的人,除了農忙的時候,一般有空余的時間,也會出去找點零工散工做,貼補貼補家用,樓向晚這麼一說,村長也是高興的,村子里多了一戶人家,而且一看也是知書達理的,以後有什麼事說不定還能拜托到樓向晚他們,而且讓村子里的人也多了比收入,家里的木料棉花什麼的估計也都能賣出去了,自然就更高興了。
走到村子路中間,遠遠的就听見賣貨郎叫賣的聲音,走鄉串戶的一般都是些小東西小玩意,也有女人們用的簪子耳墜什麼的,不過更多的還都是孩子的小吃食,小玩具,而村子里的孩子一听到這熟悉的叫賣聲也都蹭蹭的跑了過去圍觀著,沒有錢買多看看也是好的。
「鐵蛋,這個就兩個銅錢,可好吃了,鎮子上的孩子都吃這個,叫做冬瓜糖。」賣貨郎笑著對著鐵蛋開口,手里的撥浪鼓搖的叮叮咚咚響,鐵蛋以前偶然有那麼幾文錢,也買過東西,其他孩子,賣貨郎知道至多就看看,他這樣的也就混張嘴,圖個溫飽而已。
「冬瓜做的糖?」冬瓜,村子里的孩子都知道,可是看著那小小的竹子編制的,用干荷葉包著的淡淡的綠色的,長形的糖,孩子們都睜大了眼楮。
「我家有冬瓜,我讓我娘給我做!」一個小孩子吞了吞口水,然後努力的盯著,似乎想要看出這冬瓜糖是怎麼做出來的,自己家里的大冬瓜那麼大,自己都搬不動,這能做出多少冬瓜糖來。
「五個一文錢,很便宜了,鎮子上的孩子一買都是這麼一大包,五十文錢。」賣貨郎也被孩子那左一句,我家有冬瓜,有一句我家有冬瓜的話給逗笑了,而當樓向晚走過來時,賣貨郎愣了一下,隨即站直了身體,語調也帶著莫名的恭敬,「這位小姐想要看什麼?我的東西貨真價實,最便宜不過了。」
賣貨郎雖然很想介紹樓向晚買自己的那些一直都沒有賣出去的銀簪子,和幾副珍珠的耳環,可是畢竟是走鄉穿巷的人,見識廣了一點,樓向晚手腕那鐲子,不像是金子的,沒有金子那麼亮,金色里帶著一點黑,可是卻一點不暗沉,這讓賣貨郎知道樓向晚這樣身份的人肯定是看不上自己這些不上台面的首飾。
「所有的冬瓜糖都要了,給每個孩子一個人包一下包,多余的,鐵蛋,誰家孩子不再,你一會給他們送過去。」樓向晚拿出一兩銀子遞給了賣貨郎,一大包才五十文,一兩銀子那可是真正一千文,能買二十大包,賣貨郎這里總共才五大包,雖然很是可惜,不過還是準備找錢給樓向晚,倒是被樓向晚給制住了,余下的錢又買了些其他的糖果,幾乎是將賣貨郎兩個擔子上的糖果都給買了,讓鐵蛋給幾個孩子分了。
鐵蛋包括喬念都傻眼了,平常都是自己爹娘高興的時候,才會給他們買糖吃,結果樓向晚一出手就買了這麼多,其他孩子也都饞的直吞口水。
「都站好,水衡,水生,你們去將六子他們都喊出來。」鐵蛋果真是孩子王,這會雖然也是嘴饞的厲害,不過倒還是克制住了,讓兩個孩子去叫其他孩子,賣貨郎也在這邊算賬,能將糖果都賣出去,他至少能賺上四百文錢。
不到片刻的功夫,所有的孩子都排成了長隊,鐵蛋挨個的給他們都發了糖,有的孩子已經迫不及待的吃了,可是鐵蛋眼楮一瞪,孩子就委屈的放下手,糖在手里不能吃的滋味太難受了。
「謝謝樓姐姐!」鐵蛋第一個開口,其他孩子一听也都對著樓向晚露出大大的笑容,齊聲喊著謝謝樓姐姐,然後這才吃了起來,一張張臉上都是笑容。
喬村長看著喬念那貪吃的模樣,搖搖頭笑了,果真是大戶人家的出來的,一出手就是一兩銀子,這普通人家都能用上幾個月了,就這麼買糖吃了,不過看得出的確是有錢人。
樓向晚和凌青回賀鳴家了,其他孩子也都領著糖高高興興的回去了,凌青看著走在身側臉上是璀璨笑容的樓向晚,忽然有些明白樓向晚為什麼想要留在這個五連村,因為很平靜,因為很單純,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比起鳳王府,比起樓里都要舒服,那些小鬼的笑容,那流著口水的讒樣。
凌青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樓向晚的時候,樓主從那麼小的時候就喜歡孩子了不是嗎?所以那個時候才會將自己給領回家,那一年樓主才五歲啊,樓主果然是喜歡簡單的人,簡單的生活,在樓向晚身上,凌青總能看見一種歷盡千帆之後的滄桑和沉重,如果樓向晚是一個耋耄老人,凌青並不會感覺到奇怪,可是樓主明明比自己還小上五歲,從自己認識樓主的時候起,到如今十年了,樓主並沒有經歷過什麼,即使在鳳王府,那也是簡簡單單的生活,樓主真的很奇怪,不過凌青並不想要解開什麼謎團,他一直都明白自己要做的就是守在樓主身邊,不管是在京城,還是在這個小小的五連村。
「洛姑姑,我準備買下張家的房子,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樓向晚沒有察覺到身後凌青若有所思的眼神,一進門,就向著洛凝興奮的開口,「等屋子修整了之後,將院子也整理出來,凌青就負責種田,我就在家里做做飯什麼的。」
「樓主,你不要忘記你剛剛就用了一兩銀子給那些小鬼買糖吃,一般農家人一個銅板都是掰開來用的。」凌青很是不看好的潑著樓向晚冷水,樓主這是想要體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吧,所以體驗就行了,千萬不要讓自己種田種地什麼的,凌青有這世間寧願去練劍。
樓向晚回頭詭異的笑著,看的凌青只感覺後背直發毛,「我就準備將這些錢給用光了之後,凌青,我們就要靠自己的雙手了,一分多余的錢都不準用,能賺多少就用多少,否則沒得吃的話,只能上這里來讓洛姑姑和賀叔接濟我們了。」
凌青表情僵硬在臉上,自己可是江湖排名前十的高手,拿著鋤頭種田種地什麼的?「我可以跟著賀叔去山里打獵。」
「不行,殺生太多,下輩子會有報應的。」樓向晚快速的否決著,當一個普通的農夫,就要扛著鋤頭下田下地的。
「樓主,我不相信什麼前世今生!」那都是糊弄人的!凌青沒好氣的看著封死自己退路的樓向晚,還下輩子,這輩子能過好就行了,下輩子的事情下輩子再說。
「不行!」樓向晚難得的堅決,如果不是她這樣詭異的活了下來,清楚的記得上輩子的所有事情,樓向晚或許也不會相信這些,可是冥冥之中,因果循環,一切都有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