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姑娘,我們東家有請。」這天樓向晚和凌青剛將所有的豆腐干子都賣光了之後,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看起來很是精明的一個男人,對著樓向晚頷首招呼著,一身深藍色的綢緞袍子,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廝,一看就不是鎮子上的人。
日暮城很大,而五連村只是整個城管轄里的一個小山村,日暮城一共有三個縣,五連村所在的就是洪源縣,此刻來和樓向晚見面的中年男人自稱錢掌櫃,而帶著樓向晚和凌青去的就是鎮子上最好的一家酒樓,此刻正是正午時分,酒樓生意倒是很是紅火,因為只是一個鎮子,酒樓和洪源縣錢掌櫃的管轄的沐家酒樓是沒法相提並論的,連個雅座都沒有,只是在酒樓後院桂花樹下擺了張桌子,菜色已經上來了,一個年輕的男人此刻正坐在桌子邊,青色的衣裳,面容很是清俊,帶著幾分的高傲,可是那目光卻顯得很是銳利。
「樓姑娘,請坐。」年輕男人起身,神色並沒有輕蔑不屑,也沒有太熱絡,只是準備談生意的平常模樣,「我們邊吃邊談。」
樓向晚和凌青也沒有客氣,年輕男人姓唐,字遠方,是整個溯源王朝沐家商鋪的主事者,原本即使是買方子這樣的事情也輪不到唐遠方,只是因為剛好到了日暮城,所以才親自來見見做出豆腐干子的樓向晚。
「一百兩買斷方子,樓姑娘不可再賣與其他人。」唐遠方只是陪同的吃了幾口菜之後,就說明了來意,給的價錢很公道,畢竟樓向晚手里攥著方子,一個月下來也能賺十幾兩銀子,一年下來一百兩是絕對可以賺到的。
「不賣。」凌青率先開口,嫌唐遠方給的價格低,「我一年就能將一百兩賺回來了!」
「豆腐干子並不是很難做,如果多試驗幾次想必也可以做出來,到時候反而是家家戶戶的都能做,一百兩銀子不便宜了。」唐遠方倒是笑了,沒有理會凌青,反而是將目光看向樓向晚,「樓姑娘賣了方子一點都虧。」
「其實的確不虧,這豆腐干子沒有什麼竅門,不過不知道唐公子買回去之後如何賺錢,這不是虧了嗎?」樓向晚笑著詢問著,今天已經很難買到黃豆了,按理說不應該如此,方子雖然簡單,可是沒有人研制出來,就不會有人囤積黃豆,可是偏偏有人這麼做了,樓向晚倒也有幾分奇怪,不過眼前她倒想知道唐遠方準備怎麼賺錢。
「這是姑娘不必過問的,一百兩銀子,外加樓姑娘自己依舊可以做豆腐干子,否則讓人研制出來也不過是三五個月的事情。」威逼利誘齊上陣,唐遠方等待著樓向晚的回答,他說的是實話,如果真的讓人研究,豆腐干子也是能做出來的,不過是一個吃食而已,唐遠方一來是準備同時將豆腐干子的菜色在沐家所有的酒樓推廣出去,大賺一筆之後,吊足了其他酒樓的胃口,然後再將方子千兩白銀給賣出去。
開酒肆就是如此,有了新的菜色,而其他酒樓沒有,那麼酒樓生意必定會紅紅火火,高朋滿座,而其他酒樓必定會因此損失大筆的生意,尤其是溯源王朝和西瀾王朝這些地方,一道菜就能拉走不少的生意,而達官顯貴們一桌菜至少要吃上幾十到上百兩銀子不等,所以其他酒樓即使知道方子不值得一千兩,即使知道虧了,也只能認了,否則他們一天損失三五桌的客人,一天就損失了幾百兩,更重要的是客源流失了,等他們研制住了豆腐干子的方子,可是客人早就走光了,所以即使一千兩,有的是酒樓買,而就賣方子這一筆賬,唐遠方估計就能賺十萬兩銀子。
「成交。」樓向晚同意下來,唐遠方是赫連國接手沐家商鋪的新人,跟在之前的老掌櫃後面至少六年了,樓向晚倒沒有見過,所以他也不認識樓向晚,不過如今看來倒是一個做生意的好手。
簽字畫押,銀貨兩訖,樓向晚揣著一百兩的銀子樂顛顛的在吃飽了之後離開了,合約是讓凌青簽的,畢竟樓向晚也擔心自己的字跡被唐遠方給認出來,所以樓向晚來了那麼一句,在家從父,出門從弟的鬼話就逼著凌青簽了名字,日後這如果被樓里的其他人知道,凌青感覺簡直丟臉丟大了。
「木木,你說這黃豆都是什麼人買走了?」凌青詢問著樓向晚,唐遠方買了方子,豆腐干子現在即使是物以稀為貴,也不過是一文錢一塊而已,沐家酒樓不會掉價的去開豆腐店,所以唐遠方肯定個還有其他法子用豆腐干子賺錢,也不可能是他囤積的黃豆,那到底是什麼人做的?
「不知道。」得了一百兩,樓向晚此刻很高興,而且有人囤積黃豆,應該不是做出了豆腐干子,因為就算做出來了,也沒有必要囤積這麼多的黃豆,所以樓向晚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干的這事,不過答案此刻就要揭曉了。
「樓姑娘。」黃賢仁笑呵呵的走了過來,不過三十歲的模樣,可是因為平日里吃喝嫖賭無惡不作,被酒色掏空了身體,面黃肌瘦著,一雙渾濁的目光幾乎要黏到了樓向晚的身上,鎮子上也沒有多少漂亮的女人,平常小娘子都是整日操勞著,面黃肌瘦的沒有什麼看頭,有錢有權人家的小姐,平日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即使遇到了,黃賢仁也是不敢招惹的,畢竟他也只是縣太爺的小舅子而已,事情不鬧大了,在鎮子上他是橫著走,真的鬧大發了,出了人命官司什麼的,或者是惹了有後台的人,黃賢仁也是吃不了兜著走,所以他算是個小惡,地痞流氓而已。
「有事?」凌青冷著眼神問著,身體直接一個上前,將樓向晚給擋到了自己身後,臉上淤青的傷都好了,凌青倒不在意再給他們一頓教訓。
「有筆生意要和樓姑娘談談,不知道尋個雅座小坐片刻如何啊?」嘩啦一下打開了扇子,黃賢仁自許風流倜儻的搖著扇子,越看樓向晚越感覺到心癢癢的,這皮膚女敕的就跟那豆腐一般,感覺一掐都能掐出水花來,還有那眼楮靈動有神,比起鎮子上的這些貨色那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就是雲泥之別。
「要談什麼生意現在就說,說完了我還要回村子里。」樓向晚詢問著,目光轉了轉,已經明白是什麼人囤積了黃豆了,估計是知道偷不到方子,這會用黃豆來訛詐自己。
「樓姑娘想必也知道了,現在黃豆不好買啊,家家戶戶看著樓姑娘賺錢,都在家里鼓搗著豆腐干子呢,不過我那里還有不少黃豆,樓姑娘如果有意願的話,十文錢一斤賣給樓姑娘了。」黃賢仁陰笑著開口,他可是囤積了七千多斤黃豆呢。
一斤十文錢,十斤就是一百文,一百斤就是一兩銀子,七千多斤黃豆那就是七十多兩銀子,賺大了,買這些黃豆也不過是兩文錢一斤的價格,轉手就多賺了五六十兩銀子。
「我家里還有百多斤黃豆,不要買了。」樓向晚毫不客氣的拒絕著,果真是這個地痞無賴囤積了黃豆,可惜啊,如今方子已經賣給了沐家商鋪,樓向晚已經不準備做豆腐干子了,家里那百來斤黃豆正好磨豆漿喝,豆渣弄點小蝦米炒出來也是一道不錯的菜。
黃賢仁傻眼了,原本以為到手的銀子就這麼飛了,這讓黃賢仁不由收起了手里附庸風雅的折扇,表情也冷了,「樓姑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沒有黃豆,你怎麼做豆腐干子,怎麼賺銀子,我賣黃豆給你,不夠是小賺一點,你賺大錢吃肉,我跟著喝湯!否則的話,在洪源縣你就不要指望能買到黃豆!」
「買不到黃豆我就不做豆腐干子,我回家種田,那些黃豆你留著慢慢吃。」樓向晚笑著拍了拍凌青的肩膀,看了一眼臉色扭曲的黃賢仁高高興興的回家去了。
這段時間樓向晚賺了錢,村子里眼紅的也有,也有厚著臉皮上門詢問豆腐干子的做法,只說自己家孩子想吃,可是也沒有錢買,所以想讓樓向晚教教,保管不會做出去賣,可是樓向晚倒也干脆,直接包了十塊干子讓對方帶回去了,分文不取,讓大家都不好意思再上門了。
而木料也買來了,正好這段時間樓向晚和凌青準備專心打理要修繕的房子,對外就說買不到黃豆了,豆腐干子不賣了,莊稼人還是要種地為根本,讓村子里的人連連點頭的,只是感覺有些可惜,這麼好的賺錢路子就這麼放手了。
屋子在村尾和其他人家距離有點的遠,樓向晚和凌青感覺這樣更好,房子是推了重新蓋的,挖了地基,重新的用青磚砌牆,而屋子里樓向晚也準備用青磚鋪上,窗戶開的很大,屋頂架的高,這樣房子不但明亮而且不會熱,因為只有自己和凌青兩個人住,所以還是三間大瓦房,然後在側面蓋了一間算是柴房,平日里也放些農具什麼的,前面的院子樓向晚不想種菜了,所以整了個雞籠出來,準備養些雞鴨,然後其余地方都種果樹,菜地就在村子外,從樓向晚這里過去倒也近。
而樓向晚給的伙食極好,中午和晚上兩餐都在賀叔這里,讓村子里的婦人也過來幫忙了,每天都割了二三十斤肥肉回來,再加上菜地里的菜,吃的大家是滿嘴的油光。
這天中午,八月份正熱,中午都是要休息一段時間的,大家吃飽了,這會就在賀叔家里閑扯著,喝著茶水,等著日頭小了一點再去干活,大劉平日里也是要去鎮子上找些散工做,不過樓向晚這邊蓋房子,他第一個過來幫忙的,畢竟送給劉成補身體的那一根人參對大劉而言不亞于再造之恩。
其他婦人都是過來幫忙洗菜做飯,然後中午才在這里吃的,可是翠子根本就沒有來露過面,一個人在家里不知道偷偷模模的鼓搗什麼,但是一到吃飯的時間,翠子就過來了,大劉也很是惱火,可是自家婆娘這德性,一吵起來就是沒玩沒了,再加上樓向晚也的確大方,不在乎這一點吃食,大劉也就忍了,只是干活的時候更加的賣力。
而翠子這剛吃的滿嘴肥油的回去,可是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卻又瘋瘋癲癲的跑了過來,臉色煞白煞白的,頭發都有些的凌亂,讓正在院子里洗碗的婦人們很是詫異。
「怎麼?中午沒有吃飽,這會想來吃點心了?」蘇氏不屑的開口,饒是她性子好,可是也見不得翠子這樣沒臉沒皮的,而在蘇氏看來樓向晚即使吃了虧也是因為面皮薄,不好意思說出來,可是蘇氏就沒有這麼好了,見過不要臉的,卻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樓向晚剛從廚房里走出來,卻見翠子突然嚎哭起來向著樓向晚撲了過去,嘴巴里也是罵了起來,「你這個殺千刀的賤人,你害死我了!我要找你拼了,我不活了你也不要想活!」
沒頭沒腦的叫罵聲,讓樓向晚錯愕的睜大眼,而幾個站在樓向晚身邊的婦人倒是動作極快,一把攬住發瘋了一般的翠子,不知道她這是胡鬧什麼,樓向晚家這幾天蓋房子,她都是在這里幫忙,不要說她根本沒有做什麼,估計就算做了什麼,大家也是站在樓向晚這邊的,畢竟吃人家的嘴軟,樓向晚供了伙食,男人們干活也是給錢的。
「你又在胡鬧個什麼勁?」大劉听到翠子的叫喊聲從屋子里快速的走了出來,其他人**個干活的男人也走了出來,都是皺著眉頭看著撒潑的翠子。
「我不想活了,都是這個賤人害得我,她沒有來,我這是過的好好的,這一下讓我怎麼活啊!」翠子突然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一面嚎叫著,一面拍著雙腿。
「我做什麼了?」樓向晚表情極其的無辜,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而其他人也都是一頭霧水,看樓向晚這懵懂模樣,也都知道她也是不清楚,所以大家都將視線看向直哭嚎的翠子身上。
「好了,有什麼事情說清楚!」喬村長是中午的時候來抱喬念回家吃飯的,結果喬念賴在樓向晚這里不走,最後喬村長也被拉下來一起吃飯了,這會喬村長倒是率先開口了,帶著一股子的威嚴,畢竟這沒頭沒腦的話大家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婆娘在這里!跑的還挺快的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黃賢仁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一起過來的還有四五個跟班的,來勢洶洶的直接推開半開的院子走了進來。
「你們來做什麼?」賀叔畢竟是一家之主,這會走了出來,冷聲詢問著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的黃賢仁,賀鳴有的時候打獵,東西也都是送到鎮子上去叫賣,也知道黃賢仁這個惡霸,不過賀叔有幾分身手,而且孤家寡人一個,黃賢仁是不敢動賀鳴的,怕惹惱了將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個婆娘毛翠子欠了我們一百二十兩銀子,白紙黑字寫的清楚明白,我這是來要賬的!」黃賢仁從身上拿出了欠條顯擺的晃動了幾下,然後看向眼前十多個男人,「這是誰家的婆娘,快點還錢,這一天可是一百文的利息。」
一百二十兩銀子!當听到這個天文數字,在場的人除了樓向晚等人之外,其他的人也都傻眼了,一戶莊家人家一年累死累活的不過才十來兩銀子,這一百二十兩銀子可是十年的錢那,所有人都將目光呆愣愣的看向臉色蒼白,散亂著頭發的翠子,這個女人到底做什麼,怎麼欠下這麼多的錢!
大劉更是一頭懵了,呆呆的看著翠子,這個老實憨厚的莊稼漢,突然感覺頭直發暈,還好是身後的其他人扶著,這才站穩了身體,只是聲音依舊有些的呆板,「說,你真的借了這麼多錢?」
「我也是想要賺錢啊,都姓樓的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她,我怎麼會這樣!」翠子再次陰狠著眼神,扭曲著臉,咆哮的對著樓向晚吼叫著,「都是你害的我,都是你害的!你這個掃把星!」
「夠了!」大劉紅著眼眶猛的一聲怒喝著,整個人氣的直發抖,他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大劉卻可以肯定這和樓向晚絕對沒有任何的關系!
「你們要吵關起門來吵,先將銀子還出來,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了!」黃賢仁不耐煩的開口,陰測測的目光看了一眼樓向晚。
「欠債還錢的確是天經地義,不過我們也要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果是抬起人坑蒙我們五連村的人,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喬村長威嚴的開口,而听到他的話,身後十來個漢子也都怒目相向的看向黃賢仁幾個人,大家一致認為一定是翠子被黃賢仁這個地痞無賴給騙了,所以才簽字畫押欠下了一百二十兩的銀子!
其實事情也是很簡單的,翠子瞄準了樓向晚做豆腐的方法,想要劉成來偷學,可是劉成不答應,最後用糖和雞蛋哄著小胖來偷學的,翠子也壞,每一次給小胖吃的時候都是閑聊似的桃花,小胖也不過才七歲,吃起東西的時候心思都在吃食上,哪里知道話都被翠子給套去了。
可是也是因為著法子,結果等翠子知道豆腐干子怎麼做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七八天了,而樓向晚也因為要蓋房子不做豆腐干子賣了,翠子就感覺自己發大財的機會到了,立刻就上鎮子上去買黃豆,畢竟村子里人家的黃豆都賣給了樓向晚。
而一打听黃豆只有黃賢仁這里有得賣,翠子立刻找了過去,黃賢仁畢竟也算是個見過小市面的人,翠子的急切表情,黃賢仁立刻猜出來她只會做豆腐干子了,可是這個時候,縣里沐家的酒樓早已經自己推出了豆腐干子的菜肴,其他兩家縣里的大酒樓也在遲了三天之後推了出來,雖然市面上沒有豆腐干子賣,可是這已經不是稀罕物了。
黃賢仁問了自己縣太爺的表姐夫,這才知道原來沐家研制出了豆腐干子的方子,然後賣給了幾家幾個酒樓,日暮城主城和其他兩個縣也都是如此,豆腐干子成了達官顯貴們桌子上的新鮮菜,但是絕對不算是稀罕物了,黃賢仁正頭痛自己七千多斤的黃豆要怎麼辦,結果翠子這個蠢女人就送上門來了。
黃賢仁也夠陰險,他對翠子說著賣豆腐干子要賺多少錢,一天至少五兩銀子,一個月就是十五兩銀子,一年就是一百八十兩銀子,而七千斤的黃豆至少能買三年,要賺五六百兩銀子,而且黃豆容易保存,不會壞,所以翠子就直接掉進錢眼里去了,可是她手頭也沒有這麼多的錢,黃賢仁就讓翠子寫了欠條,七千多斤的黃豆,十文錢一斤,一共花了七十兩銀子。
十文錢一斤?一听到這個價格,在場的婦人們都目瞪口呆了,沒有想到翠子竟然敢這麼高價的買黃豆,當時樓向晚向他們家買的時候也是兩文錢一斤,這已經是高價了,而翠子竟然敢十文錢一斤的買。
而男人們已經無語了,都是搖搖頭,直嘆息,這也太大膽了,喬村長看了一眼抽噎哭泣的翠子,又看了一眼臉色煞白,如同得了失魂癥的大劉,「即使如此,怎麼就成了一百二十兩,還有五十兩銀子是怎麼來的?」
「哦,七千多斤黃豆總要地方堆放,我是連同兩間倉庫一共五十兩銀子賣的,好了,你們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快還錢,老爺我還要趁著天亮回去。」黃賢壬有些不耐煩的開口,找著大劉要錢。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大劉怒吼一聲,紅了眼眶,不要說一百二十兩,就算家里那二十兩銀子也是一文錢一文錢存下來的,就是為了給劉成日後調理身體和上學用的,這還是這幾年種了張家的土地,再加上大劉沒日沒夜的干活,還有幾個嫁出去的姐姐每年偷偷的給的錢,就這樣存了五年才有這麼二十兩銀子。
「你這是和老爺我耍無賴,是想要等著衙役來抓人,然後封了你的房子,賣了你的田地來還債了?」黃賢仁冷酷一笑,倒是半點不怕,縣太爺那是他的表姐夫,而且這件事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真沒有錢的話,誰家不有屋子,有良田,到時候直接賣了也能有六七十兩銀子,然後再將婆娘孩子都賣給人牙子,這一百二十兩黃賢仁也能弄回來,更何況那兩間倉庫和黃豆也都還是自己的,他是一點都不擔心大劉和翠子會賴賬。
「那我就休了這個女人,要抓就抓她吧,反正也是她按的手印,借的錢!」大劉發狠的開口,什麼事他都能忍了,可是這件事太大了,天都塌了,大劉根本就是無能為力了。
「大劉,你不能這麼對我,你要休了我,那成成怎麼辦?」翠子一听要被休妻,還要被官府衙門給抓起來,立刻痛哭的叫了起來,不停的打著自己的臉,「大劉,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知道錯有什麼用?」大劉怒吼著,這可是一百二十多兩的銀子,不要說知道錯了,就算死了,他們也是還不起這筆錢的。
翠子突然從散落的頭發里抬起頭看向樓向晚,「你把做豆腐干子的方子告訴我,我去做豆腐干子賣,一定能賣出錢來的!」
其他的人也都將目光看向樓向晚,按理說這是翠子太不應該了,可是如今看著翠子和大劉,大家也都有些的同情,如果有了做豆腐干子的方法,說不定就能還清這筆錢了,更何況之前樓向晚賺了多少,大家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樹木,但是仔細一琢磨,一計算還是能知道的。
「樓姑娘都是鄉里鄉親的,這個時候你總不能藏私吧。」黃賢仁得意的笑著,看著樓向晚,沐家酒肆的方子從什麼地方來的?黃賢仁知道肯定是樓向晚賣的,否則為什麼剛好她就不做豆腐干子了,只怕賺了一大筆錢吧,這會總要吐些出來的。
「豆腐干子的方子我賣給沐家酒肆了,也是簽字畫押的,不能再將方子泄露出去。」樓向晚對上大家的眼光淡淡的開口,看了一眼翠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所有人一听,忽然也就明白過來了,難怪樓向晚不做豆腐干子了,原來是這樣,這樣一來的話,那方子肯定是不能泄露出去的,否則是要吃官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