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黃昏,別墅寬闊的道路兩盤漸漸地亮起了柔和的街燈。
街燈下,他的高大的身影和她的嬌小重疊,夏夜望著兩個人重疊的影子發呆,不知道此刻是什麼情況。
用力緊緊地地擁抱住懷中的人兒,左炎低啞地開口,「不要說話,好嗎?就讓我這樣,緊緊地抱著你……拜托……」
好听的磁性嗓音似乎夾雜了些許的哀求,這樣近乎悲傷的要求,誰會忍心拒絕?
夏夜伸出雙臂,靜靜地回抱左炎的擁抱,輕拍著他的背,柔順乖巧。面對幾乎從來不曾在她面前顯示過脆弱一面的炎,此刻的心情或多或少的有些震撼,
過了好一會兒,夏夜才小小聲地說道,「炎,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如果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你可以和我說啊!我們可是無話不談的好兄弟,好哥們兒,是不?!」
好兄弟?!好哥們兒?!在小夏的心理,他只是兄弟嗎?左炎有些氣惱地松了開手!
抱著自己的人沒來由地松開了懷抱,夏夜茫然地瞠大眼楮,「又……又怎麼了?」
她說錯了些什麼嗎?或者……做錯了些什麼?
「沒什麼。我送你回去。」
淡然的表情里看不出主人的思緒,夏夜愣愣地應了聲,「哦,好。」
仿佛剛才的失控完全不存在,左炎又恢復冷靜自持的樣子,他轉身打開車門,躬身讓夏夜先進去。
怎麼長大後的炎怪里怪氣的啊!
夏夜有點模不著頭腦地鑽進車子,拿眼偷瞄上車後就摘掉墨鏡的左炎,俊酷的神色不變,只是緊抿的嘴唇好像透露著主人心情不佳的事實。
踩動油門,車子慢慢地行駛在柏油的路面,開車的人從起先起就一言不發。
夏夜試探性地開口,「炎,你不開心嗎?」
「沒有。」
不冷不淡的口吻,听不出思緒,但夏夜還是感覺到了那兩個簡短的字里,隱隱透露著不悅的情緒。
她撇嘴,嬌嗔道,「騙人!我感覺出你不開心了。」
「沒有,小夏。我騙過你嗎?」
男人很認真的轉過頭,目光誠摯地望著夏夜。
夏夜偏頭想了想,好像也是,炎從以前起就不愛說謊,更不要提是對她說謊。
「那你為什麼不笑呢?好像從我們重逢到現在,你笑的次數少得可憐,更不要說開懷大笑了!這樣不算不開心,那算什麼啊?」
夏夜食指抵著下巴發問,這是她小時候的習慣,後來被人說太孩子氣,就許久都不曾有過這個小動作了。
如今面對左炎,她便不自覺地露出少女時嬌憨的神態。
太過熟悉的動作,以前小夏面對想不通的事情時,也是這樣,食指抵著下巴,歪頭作思考狀,模樣可愛。
琥珀色的眸里柔光涌動,左炎溫和地開口,「小夏,我沒有不開心,我只是想不出有什麼是開心的事。」
雙手轉動反向盤,車子流暢地滑入開往市區的那條路。
「啊!你這麼說我很傷心!難道,故友重逢都不算是件開心的事啊!我可是從那天在餐廳里見了你之後好心情一直持續到現在哎!」
「呵呵,是嗎?」
聞言,左言不苟言笑的俊顏浮現溫柔的笑意,消散了他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的冰冷氣息。
「當然是真的啊!現在你連我的話都不相信了?」
夏夜的語氣里有些受傷。
「不,怎麼會呢!那……小夏,你急著回去嗎?如果不急,我想……」
「嗯?你想怎樣啊?」
夏夜不明所以地轉過頭,看向正在開車的左言。
「如果不急著回去,我想,我們一起去吃頓飯,好嗎?」
十字路口的綠燈只剩下幾秒,左言減速,側頭詢問夏夜的意見。
「當然沒有問題啦!我還以為你說什麼呢!什麼時候和我這麼見外啦!真是的!」
也不顧左炎枕在開車,夏夜就猛然大力地拍打了下他的肩膀。
直到左炎的方向盤一偏,差點沒裝上同向行駛的車子,夏夜才心虛地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道,「嘿嘿,我忘記你是在開車的了。」
「呵呵。小夏,你都沒怎麼變。還是……」
「還是笨手笨腳,除了在辦案時大腦都處在罷工狀態對不對?」
「嗯?為什麼會這麼說?」
「小遇啊!就,哦,對了。嘻嘻。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吧?我有一個八歲大的兒子哦!他叫皇甫遇。那個臭小鬼,總是到處揭我的短!他就成天沒大沒小的說我除了在辦案的時候頭腦靈活之外,其余時刻都……總之不是什麼好話就是了。」
夏夜擺了擺手,無意多說。她可不想在炎的面前「大肆渲染」自己的「豐功偉績。」
左炎是知道夏夜在和項亦揚長達八年的婚姻里頭,有過一個共同的孩子的。
假裝對她有個兒子的事情毫不知情,左炎禮貌性地道,「是嗎?如果有機會,要好好認識一下呢。」
「我看還是不要了!那家伙是個小惡魔,走到哪里哪里就雞飛狗跳的。而且一天到晚只會和我唱反調@」
嘴上說著嫌棄的話,臉蛋卻發出母親獨有的柔光,這樣的小夏,是左炎以前不曾見到過的。
他的小夏……在他缺席的這些年份里,不知不覺有了如此多的轉變。他要往前跨多少步,才能追回這長達十年光陰的空白,補足這十年他所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信息?!
左炎握在方向盤的關節僵直發硬,他不經意地問道,「你和亦揚哥還有聯系嗎?」
「當然有啦!哈哈!你不知道吧?亦揚他啊,這次總算如願以償地娶到他心愛的淘子咯!婚禮就是在……」
「如願以償?心愛的淘子?難道你不是他心愛的人嗎?」
那麼當初是為什麼結婚?!
「嗯……這個說起來有點復雜!阿,左拐。我知道左拐有一家環境清幽,味道也還不錯的餐廳。」
「嗯。」
按照夏夜所指示的,左炎進入左轉彎道路,「你不回去吃飯,不用和你……和你的先生說一下嗎?」
其實一點也不想提到有這麼一號人物,要不是擔心吃飯吃到一半,夏夜會被人叫回去,左炎根本不會在兩人之間提起皇甫烈。
「咦?不用吧……烈好像很少會問及我的行程哎!事實上我們結婚到現在,也沒過過幾天同居的生活啦。唔……好像也沒怎麼在家里吃過飯。」
「他對你不好?」
黝眸一冷,左言的俊酷的面容一沉。
「嗯▔▔▔不會!至少對我而言,我喜歡他,他又肯被我喜歡,還肯接受我對他的好!已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呢!嘿嘿!啊,就是前面右拐,恩。到了,就是這家私人會所。環境很不錯的。」夏夜指著前方裝潢考究的餐廳說道,左炎也就不方便再繼續問下去。
專心地開車,根據她夜的指示,黑色的炫目跑車在一家典雅、端莊的私人會所停下。
泊好車子,左炎取下別在胸前的墨鏡重新戴上,摟著夏夜兩人並肩走了進去。
他們所到的這間會所餐廳的整體基調,以淡淡的水藍色為主——圓月型的天花板上,相間裝飾著寶藍七色花水晶吊燈,圓木擦桌上所配置的也都是青花瓷蝶碗,很有點藍色多瑙河的韻味。
正是用餐的時間,會所里的每個角落似乎都坐滿了人,夏夜左右環顧了下,里嗎就有敬業的服務員雙手貼身地放于前月復,上前來躬身有禮地問道,「您好!先生、小姐,請問是兩位嗎?」
「恩。是兩位沒錯。請問現在還有空余的包廂嗎?」
服務員展開一抹歉然的笑意,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兩位先生、小姐,我們會所的包廂已滿。不然您看這樣行嗎?那邊有個靠窗的位置,用餐環境還算舒適,如果兩位沒有意見的話,我們安排二位就在那里用餐如何?」
服務員指著靠角落的,周圍有綠色植物遮擋,看上去還挺清幽的靠窗位置問道。
「好吧……炎,你有沒有問題?」
夏夜抬頭,詢問左炎的意思。
「就那里吧。沒關系。」
戴著墨鏡的左炎瞄了眼角落靠窗的位置,無聲地點了點頭,
「好的,兩位請隨我來。」
服務員恭謹地走在前面帶路,左炎和夏夜跟在其後。
等到左炎和夏夜分別面對面地落座,服務員遞上兩本菜單,眼神偷偷瞅著被墨鏡遮擋住大半邊臉,仍然掩飾不了其出眾外表的左炎,紅著臉問道,「這是菜單,先生您請看一下需要什麼,有什麼要求請盡管和我們說。」
明明夏夜是和左炎一起來的,服務員卻只問左炎要什麼。
差別待遇啊!待遇單手托著腮,心想。
「嗯,知道了。」
接過服務員遞上來的菜單,左炎掃了幾眼上面的菜色,目光未從菜單上移開,點了幾道夏夜愛吃的幾樣菜,抬頭問夏夜道,「小夏,你還要些什麼嗎?」
「嗯▔▔▔炎點的都是我愛吃的呢!」
夏夜搖搖頭,微笑著表示自己沒有什麼特別要吃的了。
「那好,就先這樣。」
「請問,還要點些別的嗎?」
「不用,有需要我們會按服務鈴。」
左炎面無表情地道。
「哦,好的。」
臨走前,服務員的目光又在俊酷有型的左炎身上停留了好幾十秒,才雙頰發紅地離去。
從剛才起注意到服務員對左炎有著特興趣的的夏夜隔著餐桌,湊近左炎的耳畔,有些八卦地說道,「炎,你有沒有發現,從我們進來開始,就有很多女生在偷瞄你哎!包括起先那名服務員也是呢!真沒想到啊,我們的炎長大了竟然變成一個萬人迷了。誰說女大十八變,依我看男的要是變化起來,也很驚人呢!」
「對你來說,也是一樣嗎?」
對服務員的目光毫不在意,左炎似是問了個風馬牛所不相及的問題。
「什麼?」
沒頭沒尾的冒出這麼一句,理解能力實在有些貧乏的夏夜完全領會不過來。
「我的改變,也令你吃驚嗎?」
耐著性子把剛才的話「翻譯」了一遍,墨鏡里面的瞳眸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美好如昔的夏夜。
歲月幾乎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靈動的雙眸里還是一如他離開時的模樣,滿是飛揚的神采。
只是眉眼間多了些女人獨有的嬌美,越發地令人心動。
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左墨鏡下那雙注視著視線太過灼熱,夏夜遲鈍地微笑著回答他方才的問題,使勁地點著頭。「嗯嗯!有一點哦!沒想到炎現在沒這麼帥了!可是對我來說,炎還是炎啊,沒什麼不同,就是有一點……」
夏夜比出一個一的手勢。
「嗯?」
「炎好像變得和以前更加不愛說話,不愛笑!」
夏夜鼓起腮幫子,似嗔似真地指控道。
「呵呵。會嗎?」
被夏夜嬌憨的樣子逗樂,左炎發自內心的輕笑出聲。
「吶,吶,像現在這樣多好!笑起來可帥了!」
夏夜身子越過餐桌,雙手捏一把左炎的俊臉,和他開起玩笑。
她的臉距離他不到五公分的距離,她披肩的長發若有似無地飄過他的鼻尖,左炎握住欲坐回位置的夏夜的手,沙啞地開口,「小夏……」
「嗯?」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先生,小姐,這是你們點的風味烤肉披薩、芒果布丁、巧克力冰淇淋球請慢用。」
「炎,你剛剛是想要和我說什麼?」
往嘴里送了一口芒果布丁,夏夜抬眼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吃吧。」
左炎搖了搖頭,將裝有披薩的餐盤遞到夏夜的眼前。
「打什麼啞謎啊!有什麼話直接說不就好啦!真是的!」
埋怨了左炎一句,向來以食未填的夏夜開始大快朵頤。
「你怎麼都不吃啊?」
吃得正在興頭上,夏夜驚訝的發現左炎幾乎都沒有怎麼動刀叉。
「難道你的公司像其他演藝公司一樣,要求你體重必須要克制在多少以內,所以不可以亂吃嗎?」
不會嗎?炎的身材已經很標準了哎!只是這麼一頓,應該不會有發胖之類的可能吧?
淡笑地搖了搖首,左炎溫柔地凝視著吃得一臉幸福狀的夏夜,用醉似酒釀的語氣說道,「我喜歡看著你吃。」
「撲哧……咳,咳,咳▔▔▔▔」
聞言,夏夜塞進嘴里的披薩堵在了喉嚨里,吞咽不下,猛然地咳了起來。
「小夏,你還好吧?真是的,怎麼這麼大個人了,吃東西還是會嗆到!」
忙遞了一杯水給夏夜,左炎輕撫她的後背,幫助她吞咽下那塊卡在她喉嚨里的披薩。
「還不是被你嚇的啊!」
「嗯?」
左炎單手支頤的下巴,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剛……你剛剛那句話,超級像電視劇里男主角對女主角所說的啊!喂,你該不會再背台詞,然後找我當演練對象吧?」
總算吞下披薩的夏夜邊拍著胸脯順氣,邊沒好氣地問道。
……
「你看著我,小夏,你認為我像是在演戲嗎?」
左炎把臉上的墨鏡拿下,讓夏夜注視著他再認真不過的眼神。
水晶吊燈溫和的藍光倒影在左炎的黑眸,奇異地給人一種濃郁的憂傷之感。
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神?認真里參雜著些許的憂傷,憂傷里又有些執著的火光,火光里有著炙熱的堅持,如同深藍色的湖泊,幽深地令人移不開視線。
一張俊酷的臉在夏夜的呆滯的瞳孔中,慢慢地放大,放大。
輕如羽毛的淺吻淡淡地落下,額頭傳來略顯冰涼的觸感。
夏夜迷蒙地望著近在咫尺的俊顏,先是一愣,再是捂著嘴巴輕笑,「炎,我現在又沒有不開心,你不用給我力量的哦!」
小時候,每次她被別的小男生取笑她是個男人婆,情緒有些低落地去找炎,炎就會告訴她,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女生的女生。還會輕輕地吻一下的額頭,用很溫柔、很熱真的語氣和她說,她是他認識的人當中最可愛的女生,每次都能讓她釋懷別人惡意的嘲笑,很是有效。
——華麗麗滴分界線——
「 嚓!」
玻璃上反射出鏡頭的光亮,露出一顆人的腦袋。
左炎淡褐色的瞳眸兀然轉深,在心里暗暗地詛咒了一聲,該死!快速地取下胸前的墨鏡重新戴上,左炎丟下幾張百元大鈔,有力的大手握住夏夜放在餐桌上的手,只說了句,「走!」,拉起她就往門口疾步走去。
「發生什麼事了啊?我…。我還沒吃飽呢!」被左炎強行拉著離開的夏夜總算回過神來,頻頻回頭,她的披薩,她最愛的芒果布丁啊……「別回頭,有記者。」扳過夏夜的臉,左炎拉著她疾步走出餐廳,後面的狗仔發現左炎有要走的趨勢,也匆忙地叫來服務員買單,便拿著手中的照相機快速地跟了上去。沒有再回頭望,給記者再偷拍到證明的可能。
冷凝的臉色結了層冰,左炎動作利索的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讓夏夜坐進去,自己也迅速的鑽進駕駛座,車子發動,踩動油門,以時速180碼的速度瘋狂地行駛在市區的街道。
直到與狗仔的車子拉開一段的距離,在拐入一個沒什麼車子途徑的新建國道後,左炎才慢慢地減速。「怎麼走?我現在送你回家。」
嫻熟地轉動方向盤,左炎調轉車頭。「你今天不一起搬過來嗎?」說出了皇甫古宅大概的方向,夏夜轉頭問道。
在觸屏導航里輸入地址,抬頭搖著頭蹙眉回答道,「不了。今天晚上不知道狗仔拍到了多少。我得回去和方平說一下,讓他做好應對。該死!這些可惡的狗仔!」憤力地捶了下喇叭,寂靜的小巷發出刺耳的聲響。「呵呵。安啦,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又沒有做什麼。謠言止于智者啊。我們自己問心無愧就好。」夏夜聳了聳肩,沒什麼所謂的說道。全民炒作的年代,什麼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緋聞。夏夜沒有在娛樂圈里待過,不知道緋聞的殺傷力。但是長期和媒體打交道的左炎對媒體能夠添油加醋的本領是再清楚不過的了。自己這次一意孤行地結束在國外的巡回演唱,執意回來開個唱的事情,本來就引起娛樂圈極大的關注。該死!要是被那些狗仔拍到他親吻小夏的照片…。
按照導航所指示的,黑色轎車駛入高架橋,往郊區開去。「小夏,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左炎注視著路況,余光看向夏夜。「嗯?」夏夜不明所以地抬頭望著臉色不佳的左炎。「這次的事……明天肯定會大肆渲染。你……我擔心媒體會到你工作的地方堵截你,我看你這幾天還是請假在家,哪里都不要去比較好。」英挺的眉峰沒有松月兌的跡象,左炎仍是對明天可能會發生的情況不報以樂觀的想法。「沒這麼嚴重吧?我又不是明星。管它的呢!要是真的媒體問我什麼,我一概回答不知道就好啦。哎喲,炎你就是愛瞎操心。」
夏夜擺了擺手,認為左炎有些杞人憂天。
「呵呵。小夏,你還是這麼樂觀!」
眸光里有著深深的柔情,左炎緊繃的嘴角浮現出溫柔的笑意。
「嘿嘿。我只是不悲觀而已!」
回眸對著左炎璀璨一笑,黑夜里,她眸中閃爍的光彩輕而易舉地撥動了他的心弦,心跳倏然漏跳了幾拍。
導航上顯示離目的地越來越近,街燈緩緩褪去,車子駛進一片沒有任何照明的道路,左炎只好把汽車的遠近關燈都打開,才能看清楚前方的道路。「是這個方向嗎?」這里太過偏僻,就連路燈都沒有,左炎不太確定地放慢了車速,偏頭詢問也在看路的夏夜。「應該沒錯吧。我記得通往古宅的那條路的兩旁,全都是青翠欲滴的竹林的。就是現在太晚了,我不知道是在哪個岔路進去,你等等哦,我下車看看!」左炎一言把車子停靠在路邊,夏夜打開車門,跨下車去查看下具體位置。
但是周圍實在太暗,放眼望去,除了搖曳的竹林和潔白的月光,什麼都看不見。就在這時,路上駛來一輛銀白色的越野車,夏夜忙走到路的中間。「滋▔▔▔」緊急剎車的聲音響起,夏夜下意識地用手遮擋住太過耀眼的車燈。
隨後她就被帶入一個結實的胸膛,頭頂上方傳來略顯慌張的擔心聲音,「你瘋了嗎?萬一對方來不及踩剎車怎麼辦?」在後視鏡看見突然沖到路中央的她,他的心髒差點沒有停止跳動!
「炎?我只是想要問下車主,知不知道皇甫烈古宅具體往哪條路上走嘛!」全然沒有剛從鬼門關里走過一著的自覺,夏夜眨眼無辜地回答左炎的問題。
如果不問路,們就算開到天亮也不一定能夠找到皇甫古宅哎。
「笨女人,不認識路不會打電話問我嗎?」
熟悉的低沉介入,夏夜轉過身,看見一臉似笑非笑的俊顏,心情愉悅地朝皇甫烈奔去。
熟悉的懷抱和熟悉的氣息,令夏夜兀地心安不少。
她揚起興奮的小臉,「烈!你怎麼會在這里?!」
真的好巧呀!「我去接諾雪出院。你呢?不是說今天回家,煦陽沒送你回來?」大手環上夏夜的縴腰,皇甫烈余光瞄著一旁一言不發的左炎,低頭俯視在自己懷里的夏夜。「炎在家附近的別墅拍廣告,他說順路可以送我回來啊。我就沒有麻煩老哥了▔▔▔你……你,于諾雪?!她…。你們……你們在一起?!」夏夜指著左炎說道,視線落在緩緩朝他們走來的于諾雪身上,雙眸寫滿震驚!早上烈那麼早出門就是去接諾雪嗎?這麼說來,他們這一整天都在一起?!「你好!未來幾天,要給你們添麻煩了!」于諾雪盈盈地走上前,對夏夜伸出柔弱無骨的右手。
「什麼意思?」
徹底無視那雙「友善」的手,夏夜眯起眼,抬眼問自家的老公。
「諾雪才剛出院,她說不習慣住賓館。在她回國之前會在我們家住幾天,所以……」
皇甫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夏夜的驚呼所打斷,她瞠大眼楮,「你說她要和我們住在一起?」
「對,但是……」
這一次,皇甫烈的解釋才開了個頭,夏夜就氣呼呼地攀上左炎的手臂,「哼!炎,我們走!」
對于不喜歡的人,夏夜向來懶得對其虛以為蛇。她瞪了眼于諾雪,賭氣地轉身就走「不好意思,夜兒就是那脾氣。」爾雅地對于諾雪笑笑,皇甫烈替夏夜解釋道。于諾雪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放在心上。「Demon,那我們……」「諾雪,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拍了下于諾雪的左肩,皇甫烈跨步追上挽著左炎的夏夜。面上維持著微笑,黑暗中,于諾雪的一雙美眸閃過滲人的光芒。Demon,你遲早都會是我的!在夏夜鑽進車門前,皇甫烈單手扣住夏夜的手腕,黑眸微眯,「去哪?」
「哼!不要你管!放開我」夏夜企圖甩開他的手,然而只是徒勞。
「不放!我想你對諾雪有點誤會,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不好!」
夏夜蠻橫地拒絕了皇甫烈的要求,還是嚷嚷著要他放手。「放開她!」
左炎上前,抓住夏夜的另一只手,冷然地盯著皇甫烈。
皇甫烈看了眼對他明顯散發著敵意的左炎,他俯身,墨色的瞳眸鎖定眼前低垂著頭的夏夜。
聲線冷硬,「你的決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