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沒有做聲,尤其是臨時被召喚來的墨冉,心中充滿了不平之氣,憤憤的看著楊離。
他是墨霖的好朋友,兩人分享著很多的秘密,他了解墨霖的性情和脾氣,不相信他會做出背叛墨家的事情。
不過墨霖和三尾靈貓混在一起可是很多人親眼看見的,墨冉從小就听說過三尾靈貓的凶名,他心中充滿了疑惑,不知墨霖為何會自毀前程。
「你這小子,到底在做什麼?」墨冉憂慮的望著遠處的日落山脈。
百里奚否定了楊離的請纓︰「墨霖今非昔比,他最少已經喚醒了兩個輪穴的靈能,絕非你們能夠阻止的。何況安排你們防守村莊,也是對你們實力的信任。」
墨者們有著嚴明的紀律,無論是否贊同,下級必須無條件接受上級的命令,楊離只得無奈的接受了百里奚的指派,帶領新晉墨者們在村子周圍布防,不過他的眼中卻滿是不服氣的神情。
在百里奚的調配指揮下,墨者們很快就各就各位。
直到人群都散去,洛芊芊才悠悠的醒轉過來,她一眼看到臉色難看之極的墨知味正陪在身旁。
「墨知味老師,墨霖……墨霖到底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洛芊芊垂泣著問。
「他背叛了墨家,和妖獸勾結在一起。」墨知味鐵青著臉道,他心中怒火熊熊,充滿被墨霖辜負背叛損害的復雜情緒。他曾經多麼的喜愛墨霖,把他看作比自己更有才華的年輕人,毫不保留的教導他,希望他能夠成為一個墨家的有用之才,可這一切都改變了。
「怎麼會,墨霖不是那種人。他寧可死也絕不會背叛墨家的。」洛芊芊激動的說。她和墨霖從小一起長大,再清楚不過墨霖的想法,絕不肯相信墨知味的話。
「無數的人都看到他和三尾靈貓在一起,不是和妖獸勾結是什麼。你知道他是龍魂選擇的宿主嗎?」墨知味反問道。
「龍魂?宿主?」洛芊芊茫然不解。
墨知味嘆了口氣︰「這現在已經不是秘密了,我告訴你吧……」他緩緩將十八年前的秘密告訴了洛芊芊,小姑娘的眼楮瞪的越來越大,滿臉的驚慌。
「……老師,你是說現在的墨霖已經不是以前的墨霖了?」洛芊芊問。
墨知味點點頭︰「他一定是被龍魂給吞噬了,才會跟妖獸勾結在一起。」
「可是……可是我方才還和墨霖聊過天,他和以前是一樣的。」
「龍魂狡猾的很,一定是佔據了墨霖的記憶,一定就是這次去勘礦的路上發生的!」墨知味憤憤的道,他懷念起曾經墨霖的才華橫溢,想起墨霖為他上山采的松茸,更是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就把龍魂給挫骨揚灰。
「怎麼會……」洛芊芊喃喃的道,她兩眼含淚的遙望日落山脈,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這種轉變。
墨知味嘆了口氣,轉過身去,不忍看洛芊芊的悲傷。
「墨霖……你快回來吧。你答應我晚上去家里吃飯的,我還要你幫我練習魔花開和分飛燕呢。」洛芊芊無言的留下兩行清淚,俏臉上淚痕縱橫,楚楚可憐。
洛芊芊不是溫室里的花朵,可她畢竟還年輕,她不懂得的事情太多太多,她忽然間想起了碧落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勸君珍惜眼前人,你明白嗎?」那是個夜涼如水的晚上,暖洋洋的篝火旁,睡不著的碧落一邊撥弄著干柴,一邊問洛芊芊。
洛芊芊懵懂的搖搖頭,她還太年輕,沒經歷過生離死別。即便是和墨霖在百兵城外的訣別,她也堅信墨霖一定會沒事。
碧落嘆口氣,幽幽的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以為明天一定可以繼續再做。也有很多人,你以為明天一定還可以再見面。你以為日子既然這樣一天一天地過來的,當然也應該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昨天、今天和明天應該是沒有什麼不同的。」
「難道不是嗎?」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洛芊芊疑惑的問,她覺得春夏秋冬四季變遷,青梅竹馬慢慢長大,一切都循序漸進,似乎的確沒有什麼不同。
碧落的臉龐被面紗遮擋著,看不到她的表情,可從她的語氣里,洛芊芊能听到淡淡的憂傷。
「或許的確是沒什麼不同,可終究會有那麼一次,在你一放手,一轉身的那一剎那,有的事情就完全改變了。太陽落下去,而在它重新升起以前,有些人,就從此和你永訣了。」
淡淡的語氣,木柴發出的 啪聲,那灑在身上微涼的月光,此刻涌上洛芊芊的心頭,讓她瞬間長大。她終于不再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不再是和墨霖打打鬧鬧的生澀少女,而是一個真正堅強的墨者。
△△△
「小心點……」墨霖從一塊大石頭縫里探出頭來,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狀況,見沒有什麼風吹草動,這才叫小白一起悄然的走出來。
「到處都是墨者,真討厭。要我說,干脆一個個的都弄死。」小白凶相畢露的道。
墨霖沒有做聲,形勢越來越嚴峻,之前遇到的幾個墨者都下手毫不留情,看來是接到了殺無赦的命令。如果遇到真正的高手還想要手下留情的話,那墨霖恐怕再也走不出這座山。
兩人一路潛行,往朱評漫新開闢的一處山洞而去。至于和朱評漫匯合之後要去哪里,墨霖還沒想好。
「又有人來了……」小白無奈的停下腳步,扭頭往林中看去。
「盡量不要下殺手……」墨霖只能如此的叮囑,他的手也握緊了赤魂,劍柄上傳遞來濃濃的殺氣,墨霖不知那殺氣到底是來自于赤魂還是自己的內心。
數個暗部墨者出現在叢林之中,他們盡量的保持著隱蔽。暗部的職責是刺殺和保衛,對于跟蹤偷襲這樣的事情簡直輕車熟路。
一路上小白和墨霖都沒有刻意的控制妖氣和靈能,暗部們依靠他們獨有的追蹤妖氣的手段一路潛行追趕上來,此刻已經分布在林間,準備發動突然的伏擊。
暗部們獨有一套心靈交流的簡單的方法,這個小隊的隊長名叫浮尤,他在心中默默的倒數著,當倒數結束的時候,就是全隊一起發動攻擊的時候。
小白和墨霖出現在視野里,他們小心翼翼,不過看起來並沒有發現埋伏,這讓浮尤略微安心。畢竟三尾靈貓是惡名昭彰的妖王,單靠這幾個暗部墨者,即便是伏擊,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成功。
「三……二……一……動手!」浮尤在心底吼了一聲,若一道閃電般的從藏身的草叢里彈射出去,他的身影如同一只蒼鷹,凌空撲擊,向著小白丟出三顆墨家暗部特制的「霹靂煙火彈」,同時在臉上一推,戴上了能在濃煙之中清晰視物的「琉璃鏡」。
霹靂煙火彈在空中爆開,小白和墨霖立刻被濃煙給吞沒掉。而就在浮尤出手的同時,另外五個暗部也同時出動了,他們手中寒光閃爍,用的清一色的暗部戰刀,這是墨家跟兵家特別訂購的精鋼戰刀,鋒利無比。
濃煙滾滾,將所有的身影都給遮蔽住。不過有琉璃鏡在,浮尤能夠清楚的看到濃煙中一大一小兩個影子。他徑直的沖向墨霖,對威脅更大的三尾靈貓則不管不顧,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死墨霖。
利刃的寒光呈淡黃色,靈能聚集在刃部,只要能刺中,壓縮的靈能就會順著刀刃沖擊目標的肌體,造成爆炸性的殺傷。這是暗部特有的歹毒手法,專門用來進行必殺的任務。
刀刃破空,寒光閃現,浮尤的速度奇快,幾乎在濃煙爆開的瞬間沖進煙霧中,戰刀鋒芒一吐,正中目標。
可惜的是刀刃上沒有傳來阻力,擊中的身影就如同虛空一般,這讓浮尤吃了一驚。
不等他反應過來,腦後已經挨了一計重擊,這讓他雙眼一黑,噗通栽倒在地。
打昏他的正是小白,煙霧之中,小白的雙眼金光閃閃,這一雙妖神特有的火眼金楮幫它看透迷霧,反偷襲打了浮尤一個措手不及。
另外的五個暗部是和浮尤同時出手的,他們的目標也同樣是墨霖。不過才剛剛一沖進煙霧中,琉璃鏡前就紅光漫卷,讓他們吃了一驚。
五人下意識的用戰刀去擋,就听「當當當……」的脆響聲,五把鋒利堅韌的戰刀被那團血紅色的寒光盡數斬斷,只剩下五把斷刀。
「這是什麼兵器?」五個暗部的心底同時涌上一種無力感。
雖然沒了兵器,可他們卻絕不肯後退,手腕一抖,腰間腕底的飛鏢暗器就雨點一般的打出去。
「咄咄咄」,暗器打在地面上,目標早已經消失不見。
暗部們吃驚不已,頭頂卻風聲呼嘯,一抬頭,血紅色的劍光已經鋪天蓋地的襲來,帶著讓人膽戰心寒的殺氣。
「完了!」五人心中同時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來,這樣的壓迫下,反擊和躲避都是奢望,他們只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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