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強聞言扭頭望去,原來是司徒嫣然,她正捧著一份飯菜站在自己旁邊笑容可親,趙強連忙說︰「一起坐吧?」
此時趙強的形象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其中一只腳搭在椅子上,然後又把上衣扣子全部敞開了,由于吃得太急,唇邊臉龐沾滿菜汁和飯粒。
「嗯,好的,正好和你談談我們學校文藝會方面的事。」司徒嫣然在他面前款款坐下,頓時香風襲面,趙強呼吸為之一窒。依照這個角度,他只要稍微把頭偏低一點就可以看到司徒嫣然那雙渾圓的大腿。
談校文藝會方面的事情?這根本是他在上次應聘的時候听愛麗絲夫人說的,如果確有其事還好,但若是沒有,讓別的老師听見那還了得?但是臉上依然裝做毫不在意,冷冷說道︰「不好意思,我從不在休息時間談論工作。」
「哦,真是抱歉。我本來想問問你對此次文藝會的舉辦有什麼辦法的。」蘇冰雲吃起東西來輕抿嘴唇,看著真是誘人至極。
趙強暗暗咽了口口水同時在心中懊惱無比,好不好說那種話,不然就可以跟眼前這位美女攀開話題了。他頓了一頓,深感自己不善于跟女人打交道,低頭猛一陣夾菜扒飯。寥寥兩菜一湯,全是素的,對比著司徒嫣然盤子里的諸多肉類,五六種菜肴,真是可憐。
司徒嫣然看他吃相丑陋,飯粒紛飛,汁水四濺,兩三下就把盤子里的東西吃個精光,還伸出舌頭在空蕩蕩的盤子上舌忝來舌忝去,不由大皺眉頭,暗忖︰「這人是不是餓了幾天啦?」
兩人正相對沉默,突然有個女生叫道︰「呀!趙老師,原來你在這里,找你好久啦。」轉臉望去,是班里的學生叫王小雅的女生,此時正站在門口處朝自己揮手,趙強點點頭,暗自得意,想不到自己也頗有人緣,到哪里都有人招呼。這王小雅的模樣普通,身材一般,平時在班里很少說話,別人問她什麼她回答什麼,接觸時間少,趙強也沒來得及去深入了解。
王小雅走到趙強身邊說︰「老師,你吃飽了嗎?我們快走吧?」
「走?去哪里?中午不是要午休嗎?」趙強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起來,他記得沒答應過她什麼事情的啊。
王小雅紅著臉低聲說︰「老師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房間替我檢查身體的嗎?」聲音強度正好能讓對面的司徒嫣然听得見,只見她的兩條眉毛馬上就豎了起來。對一個青春少女「檢查身體」,言詞何其曖昧?而且王小雅又是那種面帶羞澀,懵懂無知的表情,讓人一听就會只往歪處想。
听到這話趙強大驚失色︰「喂,開玩笑也要看場合的呀,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了?」
「那我先去等你好了。」說完王小雅也不等他分辨對質馬上就跑開了。
這……這算什麼?他再不在乎形象,也知道這種話對自己潑污的嚴重程度,朝逐漸遠去的背影叫得幾聲,可王小雅卻越跑越快,轉眼間消失在樓梯口。趙強模著下巴暗想︰我和你無怨無仇,你怎麼憑空跑來跟我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趙老師,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對面的司徒嫣然此時的臉黑得如同鍋底,看向他的眼神飽含不屑與鄙夷。
「唉,蘇老師,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趙強解釋說道。
「哼,這還需要解釋嗎?與你這種人同桌吃飯,真是恥辱。」說完司徒嫣然扔下筷子,擰身離開,只留下滿面愕然的趙強。其他幾名同在餐廳吃飯的教師見二人本來還在談笑,突然間冰山美人司徒嫣然竟拂袖而去,不少人都幸災樂禍起來。
趙強也不理會別人的目光,徑自坐在椅子上面思考起來︰王小雅怎麼會無緣無故跑來說這種話?莫非發神經了?我只上過三節課,只記得她的名字,還沒跟她說過一句話呢!莫非是那幫該死的學生故意整我?可為什麼好選不選,偏偏挑在與美女吃飯的時候玩這套把戲呢?
趙強感覺自己老師的尊嚴已經被嚴重挑釁。強做冷靜地把飯菜吃完,走到外面在心里恨聲道︰「既然你王小雅想要檢查身體,那老子就真的檢查你的身體。」可王小雅此時早已溜得不見影子,令他猥褻少女的想法宣告破產。
再也不敢大意,苦無良策出這口惡氣,還不知道司徒嫣然那方面會對別人怎麼傳播自己的光榮事跡,氣忿忿回到宿舍倒頭便睡。
到下午有通知說第三節課所有班主任到會議室開會。左右無事,跟呂東等人揣測為什麼好端端要開會。呂東總是喜歡把事情往最好的方向想︰「大概董事會覺得我們做班主任的太累了,想要加薪呢。」
「別做夢了!」黃亞軍喝了一口茶說︰「每個月的班主任會議都沒有好事。」
金廣坤此時推開一大摞作業本,抱著腦袋喊道︰「讓董事會的人都見鬼去吧!」
趙強正待接過話頭,可是電話響了,他接起來問︰「喂,請問你是哪位?」
一個熟悉無比的聲音︰「趙老師,我是齊國華。」
趙強一听微微笑道︰「呦~是齊主任啊,什麼事能讓您百忙之中找到我呀?請我去銀花大酒店吃飯嗎?放心,我不會拒絕的。」
「請你吃飯?做夢!下輩子吧!門口現在有一幫小混混,是不是你叫來的?」被趙強如此調侃,齊國華氣得渾身發抖,大罵道,聲音幾乎刺穿無線電波。
趙強頓時叫起冤枉︰「怎麼可能?我一直都是優秀青年,會干出那種事嗎?齊主任,你不要什麼事都把污水把我身上潑,記著,泥菩薩也有幾分土性的。」
「不是你那是誰?我管不了那麼多,你快把他們哄走,不然我立即去告訴校長。」可以听出齊國華此時的聲音已經怒不可遏了。
「好吧,齊主任算你狠,你最好別讓我抓住你的把柄。」深思良久,趙強憋出這句帶有威脅的話語。
居然有小混混在校門口徘徊,他們打算勒索學生嗎?趙強一面想一面來到學校門口,只見門外的梧桐大道樹蔭下,此時正蹲著五六個吊兒郎當的男孩。趙強見狀在心中大罵︰媽的,齊國華真喜歡小題大做,這類小青年能干些什麼呢?離下課時間還早著,他們想等學生們放學嗎?
趙強讓看門阿伯打開門口,走了過去。林蔭道的長椅邊,那幾人或坐或站,嘴里叼著香煙,腰間漲鼓鼓的,像是藏了凶器。中間一個年紀偏大的長頭發青年像是他們的頭目,其余都是不過十六七歲模樣的學生。此時學校正在上課,一條道路靜悄悄,沒有其他人。
那長頭發青年興致勃勃地跟手下人比劃手勢,吹噓沒人見過的光輝戰績。幾名學生充滿敬仰地看著他。
「哎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步行街的揚名已久的小雞哥啊!幸會幸會啊!」趙強嘴里說著客氣話,但是臉色陰沉的走到他們身前冷冷的看著。
長頭發青年笑容一下僵住了,手勢遲遲停在半空落不下來︰「強……強哥!您怎麼在這里?」
他的一群手下感覺到氣氛的異樣,紛紛退後幾步,神情無限戒備。一個男孩吐了口唾沫道︰「大人說話小孩子別他媽插嘴,該干嘛干嘛去。」
「**給老子閉嘴!」長頭發青年冷冷喝道,然後轉過臉對著趙強一臉諂媚︰「強哥,我來只是幫人辦點事情而已。」
這青年是步行街斷刀幫的打手,由于長得很瘦,所以綽號被叫「小雞」。自從上一次同飛車黨講數失敗之後,老大楊虎一直在住院,漸漸听到別的一些傳聞,因此他嚴令手下不得輕易去惹飛車黨,最好不要在泗州大街出現。
趙強也不答話,直接上前從他衣兜里拿出香煙︰「哇,你竟然也有九五至尊香煙,媽的,看來你們斷刀幫很富啊,歸我了。哎喲,竟然用的還是打火機,你小日子過得挺滋潤嘛。」
小雞敢怒不敢言,賠笑道︰「這款限量般的就孝敬強哥您了。」
趙強點了點頭,但是手下絲毫不停頓,繼續替他搜身,從他身上又模出個錢包,一串鑰匙,還有一把「裝潢刀」折疊尖刀,把鑰匙扔還給他,其余通通揣進自己衣袋里︰「我說你干嘛來了,原來是給大爺我送東西來的。」
「強哥,您最起碼留幾十塊給我坐公交車回去吧。」小雞苦著臉道。
「哦,我忘了,公交車兩塊,就讓你舒服點吧,空調公交車三塊。」在錢包里抽出三張紙幣塞進他上衣口袋,道︰「還有你左手的戒指,項鏈,通通月兌下來。」
「啊!強哥,這不用了吧?這戒指可是我家祖傳的寶貝,戒在人在,戒失人亡……」小雞還待再說,看見趙強啪地把裝潢刀打開,拎在手里晃來晃去,他頓時不敢多話,乖乖把戒指褪下遞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