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三一章車輪滾滾
「史長老，一開始，掙功德點的，肯定主要還是我鳳家堡子弟，但只要條件合適，慢慢會有人感興趣的，至于報酬問題，未必一定是看得見的靈石，比如參加鳳甘油提煉師培訓班的機會，嗯，或者是名額，都可以用功德點兌換，至于任務，只要有人，總不愁找到事情給他們做，比如，……。」
「史長老果然厚道！」
對史駿樟這個人，孔有方了解很少，但現在卻對史駿樟大為感激，感激史駿樟第一個問題，是最容易回答的問題。
史駿樟的個人戰力，在鳳家堡共推第一，也許慕容奇有點不服氣，但就是慕容奇，也只敢言稱各擅勝場，不敢認為自己一定可以勝過史駿樟。
武修，本來就是這麼霸道。
因此，在金丹長老之中，史駿樟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低階弟子，特別是戰斗型的子弟中，還是深孚人望，影響力不可小覷。
「……，在起步階段，任務主要是起到宣傳、推廣功德點的作用，等功德點有了一定的規模，關鍵還是看能不能流通，事情，我們鳳家堡總是越來越多，永遠也做不完的。」
孔有方模了模儲物袋，又強行忍住。
「哈哈，有方，想喝酒就喝嗎，你不會沒帶酒吧。」
從某種意義上說，除了鳳如山，鳳凌邡可以說是鳳家堡資格最老的金丹，鳳如山不在，他也最有資格開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
「要讓那些商家接受修士買東西用功德點付賬，鳳家堡的商家，我不清楚，但就新葉城而論，難度不小，功德點和靈票，我琢磨著味道不大一樣。」
鳳凌邡自己先模出個酒葫蘆，半真半假的喝了一口，不過接下來的問題，卻並不輕松。
他結丹後幾乎沒在鳳家堡活動，主要是在新葉城晃悠，對鳳家堡內部的事務從不胡亂插手，但功德殿，顯然不是鳳家堡自己的事這麼簡單，因此他也從新葉城趕了回來。
鳳凌邡深知，大的商家，一點都不好打交道，特別是你實力不夠的話。
用功德點付賬，想什麼呢？喝多了嗎？
「讓商家心甘情願的接受功德點，當然有不少的工作要做，不可能一蹴而就，也不可能一帆風順，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事，就算我們鳳家堡自己開個票號，不說能不能行，就算成功的活下來，也和那些老字號比不了。靈票背後有真正的靈石支持，功德點，說穿了是我們鳳家堡的信用和保證，它們確實不是一回事，……。」
每一張靈票，背後都有實實在在的靈石，靈票，不過是擁有靈石的憑證，而功德點，即使孔有方給它穿上了一件名曰任務的外衣，但說到底，卻完全是虛擬的玩藝，本身沒有任何價值。
再簡單地說，票號，本質上做買賣靈石的生意，而功德殿，就是自己印錢，鳳家堡，要自己發行本身沒有任何價值，僅僅是一個符號的紙幣，更多的人稱之為鈔票。
「……功德點在新葉城流通，那是下一步的事了，就是想在鳳家堡內，功德點要真正流通起來，恐怕要借助史長老大力的地方，也有不少，。」
孔有方不禁扭頭看了鳳琪瑛一眼，鳳琪瑛就是史駿樟的狂熱崇拜者之一。
印錢，當然是好事，每個人都想自己印錢，但印錢不難，想把自己印的錢花出去，就需要大學問了，也許，還不僅僅是學問。
「史駿樟的大力」能干些什麼，又曾經干了些什麼，在座的諸位，無不清清楚楚。
資本來到世間，每個毛孔里滴落的是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肯定不完全是牛女乃，至少不是特侖蘇牛女乃。
……
「這個功德點，如果真的能行，听上去還不錯，不過孔長老，既然功德殿有這麼多的好處，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那些更有實力的宗門，或者商家，甚至是那幾家大票號，沒有推出自己的功德點呢？」
「史駿樟的大力」，引起了一陣低聲的議論紛紛，過了許久，楚塵和彭婉瓊對視一眼，淡淡的開口說道。
榮豐門的金丹，在鳳家堡佔了一半還多，盡管楚塵、彭婉瓊夫婦平日里多自斂抑，很少在靈植之外的事務上出聲，但很多時候，不出聲本身就是一種聲音
無聲之聲，也許比有聲之聲還要大。
楚塵決定還是發出有聲之聲。
「老楚不錯啊！」
端木靖心中一動，眼光一掃，正好和林師吾望過來的目光相遇，兩人會心的一笑，各自若無其事的端起了酒杯。
「楚長老，根據典籍記載，歷史上不是沒有人做過類似的事情，但由于種種外部的原因，他們本身的系統也有重大的缺陷，最後的結果都不太好，大約8000年前，朝陽境的晚風門，……。」
鳳榴光見孔有方額頭上微微冒出了一層細汗，不得已，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發行鈔票，歷史上肯定有人做過，但最後卻並不為人所知，原因很多，鳳榴光和孔有方不知道研究了幾百次，也不敢肯定已經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總之，我們鳳家堡有自己的優勢，前景光明，規模小，同時輻射力夠大，影響力夠遠，在我們自己家里又有絕對的統治力，這些長處湊在一起，他們做不成的，我們借鑒了他們的經驗教訓，未必也做不成，任何事，總有第一個先行者，而第一個成功者，所獲也最大。」
鳳榴光講完，見王茹清沒有任何特別的表情，暗暗的松了口氣。
「而且就算功德點暫時流通不起來，也不過是相當于開放了勤務殿的任務，對我們鳳家堡，不會傷根動骨，……。」
孔有方見一時沒有人對鳳榴光的發言提問，想了想，又加了幾句。
為什麼沒有人其他人去印鈔票，原因他可以說上三天三夜，但對上在座的諸位，他沒有信心說服他們。
事實上，他連自己也說服不了。
「年輕真好啊！」
端木靖感嘆一句，端起自己聞名鳳家堡的小酒杯，慢慢的喝了一口。
「孔長老，如果功德點真的能推而廣之，其他的宗門，學起來應該不難吧，和哪些巨無霸比起來，我們鳳家堡，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可不多。」
端木靖開了口，鳳阡陌也急忙跟上。
功德殿，牽涉到全局，影響深遠，一旦成行，在鳳榴光或者孔有方結丹之前，鳳家堡總要有一個金丹長老專門負責，鳳阡陌放眼四顧，想來想去，這個負責人，十有**要落在自己頭上，就不肯糾結于一些細節上的問題。
在最有希望結丹的幾個苗子相繼沖擊結丹失敗之後，再加上大部分的人的日子還算過得去，不比以前更好，但也沒變差，魯家莊，已經基本上沒有了「自立」的心氣，慢慢接受了鳳家堡的保護，鳳阡陌也就沒有多少煩心事，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鳳家堡自己建設的事務之中，慢慢的威權日重，變成了鳳家堡金丹中舉足輕重的人物，讓林師吾羨慕不已。
「阡陌長老，在任何領域，先發優勢都不是輕易可以超越的，……，大宗門即使有再多的優勢，想簡單的學習我們的功德殿，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林前輩，我說的不錯吧。」
孔有方對此，也早有自己的應對，至于對錯，听眾的諸位長老會怎麼想，那是他決定不了的。
「呵呵，小有小的優勢，大有大的缺點，無論在哪兒，想真正做點沒人做過的事，掣肘都少不了，風險更是無處不在，想要有收益，不冒險當然不行。」
「鳳如山還真是福將，隨隨便便就能踫上孔有方這樣的人才！嘿嘿，也許這樣的人才，哪兒都不缺，不過大部分沒有展現的舞台罷了。」
在大宗門里做事如果容易，林師吾又何必跑來鳳家堡做這個古里古怪的院長助理，不過他的心血沒有白費，眼前這個會議，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林師吾關心的，不是最後鳳家堡要不要創設功德殿的結果，關于這個，林師吾並不擅長，其中的優劣得失，他也想不清楚，也沒有自己的傾向性，而是鳳家堡決定要不要創設功德殿的過程，才是林師吾最想看到的。
他苦心孤詣的在鳳家堡實驗自己管理一個宗門的構想，潛移默化之下，鳳家堡的變化，很令他滿意。
「我們鳳家堡要不要設立功德殿，正式表決在三天之後。大家有什麼疑問，下來也可以再找孔長老探討，……。」
「要是老爺在，不知道會怎麼想？」
端木靖、林師吾、楊紫燁，當然，楊紫燁的意思大部分是由鳳阡陌代表，可以說是鳳家堡最有影響力的三個人，三個人都或明或暗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王茹清也就不再客氣，啟動了鳳家堡獨具特色的表決程序。
投票，在華夏大陸，特別是人類修仙界，並不罕見，但投票前讓提議者充分接受大家的詰難，卻是林師吾的倡議，王茹清也覺得不錯，雖然她更希望有人，比如鳳如山，能一言而決，但隨著鳳家堡事務的越來越繁雜，王茹清也知道，即便鳳如山回來，他也不再有一言九鼎的能力。
也許鳳如山有這個威望，但巨大的威望和正確的決策之間，卻不是一回事，有時候甚至可以說沒有一點關系。
沒有鳳如山，鳳家堡這輛馬車，仍然滾滾前行，有了他，會前進的更快、更穩嗎？
至少王茹清相信會！
王茹清也相信，鳳如山一定會回來！
雖然十年來，她沒有任何關于鳳如山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