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七章虛驚
「師叔，我給你調杯飛雪迎春。大牛失血不少，就在這里調養一下，嗯，這葫蘆血葡萄酒，就算是你師娘送給你的見面禮，對你有好處。大牛，你準備怎麼處理五華三凶？」
「師叔可真是干脆啊！」
鳳如山微微一笑，心念一動，石桌上驀然出現了十幾個形狀各異的酒葫蘆。
五華礦洞之行，總體上還算順利，至少結果不錯，比他計劃的快了很多，他一點都不急。
他本來沒有帶牛王將去人魔戰場的打算，不過剛才牛王將的表現，也算稱得上智勇雙全，關鍵是事前謀劃周詳，事中臨危不懼，事後適可而止，沉穩踏實，臨危不亂，可堪大用。他去烏林境人魔戰場，有一個完全信得過的能干人手，也是必不可少的。
特別是，牛王將不為人知。在很多情況下，能起到其他人，比如林飛鳳推薦的侍女，所無可替代的地位。
雖然，他只是築基修士。
而且，慕容雪菲既然已經答應，他也不好再反對。
師娘的面子，是很重要的。
再說，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至于什麼才是大事，和小火他爹一樣，喝酒，喝酒。
「殺了！師傅，師傅的儲物袋很大嗎？」
看著眼前花花綠綠的酒葫蘆，牛王將心中一動。
一般的礦工，不能把自己的儲物袋帶進礦洞之中，但鳳如山是元嬰真君，肯定另當別論，雖然對元嬰真君的手段，牛王將是一點也不了解。
至于五華三凶，是五華鎮，或者說五華山脈的半職業殺手，殺人不成，自然是殺己，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要有這個覺悟，對這種人，牛王將歷來毫不手軟。
「怎麼？大牛，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
鳳如山心里微微一驚。
牛王將從小就是一個有自己主見的人物，有什麼奇怪的想法，鳳如山都可以理解，但關心自己儲物袋的大小，就不是一般「奇怪的想法」了。
尹家對兄弟會潛入在前，呂勇對牛王將伏殺在後，牛王將自己，如果相對尹家有一些小小的報復動作，不管贊不贊同，鳳如山都可以接受，甚至還願意助他一臂之力，至少保證他的生命安全，或者不受尹家高階修士的「以大欺小」，但如果牛王將要借鳳如山的儲物袋對五華洞中的玄鐵礦不告而取，卻和他自己報復尹家完全不是一回事，甚至，和喜歡靈石也是兩個概念。
雖然鳳如山自己，也很喜歡靈石。
「牛王將，你師傅的儲物袋再大，就是裝滿玄鐵礦，也換不了幾塊靈石。」
「牛王將不會這麼沒出息吧？」
對鳳如山莫名其妙的糾結和固執，慕容雪菲見得太多了，忍不住提醒了牛王將一句。
鳳如山自己，當然，大部分時間是和慕容雪菲一起，對待敵人或者說對手，比如妖族，比如當年的葛家，再比如最近的流星城廖家，坑、蒙、拐、騙，打悶棍、砸黑磚，殺人奪寶，抄家滅門，可謂百無禁忌，但尹家卻不是敵人，也不是對手，至少現在還不是鳳如山的敵人和對手，對鳳如山而言，尹家是正正經經的好人家，至少現在是。
雖然牛王將可能不這麼認為。
而對待好人家，有很多事，就要遵守最基本的紅線了，這中間的差別很微妙，很唯心，基本靠修士的自我約束，越線與否，外人很難置辭，但慕容雪菲不是外人，慕容雪菲很清楚，鳳如山，有自己的紅線。
至少慕容雪菲敢肯定，鳳如山，不會借自己的儲物袋給牛王將去拿五華礦洞的玄鐵礦。
「哦，師娘，是這樣的，五華礦洞規模稍大的幫會，包括我們兄弟會，甚至老一點的礦工，……。」
「我又不會精煉礦石，要玄鐵礦干什麼！玄鐵礦石又不值錢，隨便扛也扛不了多少。」
不料牛王將卻根本沒有想過趁機順走尹家的玄鐵礦，他看上的，是各家幫會倉庫中存放的「不明之物」。
在牛王將看來，五華礦是玄鐵礦，尹家雇佣礦工，是來開采玄鐵礦，因此，這些「不明之物」，是礦工們撿來的，雖然尹家不允許礦工帶出礦洞，但仍然是屬于礦工的私人財產，或者說，是屬于各個幫會的物品，礦工們既然因為尹家出價太低不願意將之賣給尹家，那麼只要價格合適，或者說，只要礦工們自己願意，比如他們的出價比尹家的「白菜價」高點，那麼他們從礦工手里收購這些「撿來的不明之物」，就是光明正大，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當然，牛王將不會解釋得這麼專業、拗口、詳細、瑣碎，但大概意思，卻差不多。
「……，師娘，里面肯定有不少好東西，只是大家都不認識，這樣，小墨以後也不要擔心沒有零嘴吃了。」
牛王將並不知道慕容雪菲是煉器宗師，他收購這些「帶不出礦洞的垃圾」，不過是想給墨甲狸多準備點零食。
可以想象，一旦離了五華礦，到了人魔戰場，再想找到墨甲狸喜歡吃的土系靈物，肯定不像五華洞中這麼容易。
「哦，這樣啊！行，這件事你去談吧，不用擔心儲物袋的問題。嗯，抓緊點，不要太斤斤計較，另外，動靜小點。」
「這小子，對朋友很厚道啊，怨不得可以拉起一幫子人馬，在礦洞中立起一個小山頭。」
鳳如山暗暗松了一口氣。
牛王將的理由，也許對，也許錯，鳳如山不是法律專家，他根本不在乎，只要他自己覺得牛王將的道理還說的過去，就萬事大吉。
至于尹家，當然有尹家的的道理，可惜，他們的道理，鳳如山沒時間去听。
而牛王將對墨甲狸的感情，鳳如山可以理解，雖然，小紅不像墨甲狸這麼，嗯，乖巧。
「大牛，你對小墨不錯啊，怎麼不把他養成你的伴生靈獸，我看你們能共享法力，這不是天生的伴生靈獸嗎？」
慕容雪菲也放下心來。
從礦工手里「購買」，無論是什麼，除了玄鐵礦石，都不犯鳳如山的忌諱，至于是賠是賺，就要看個人的運氣了。雖然只要你買的量足夠大，這樣的生意，沒有賠的道理，但足夠的量，你有仙府嗎？
沒有吧！
我有！
所以很多事，大家都知道賺錢。但有些人能賺，有些人賺不到，這不是公平不公平的問題，而是實力的差別，和紅不紅線的，更沒有半分的關系。
其實怎麼收集采礦過程中的「垃圾」，每個礦洞都會面臨同樣的問題，不過五華礦洞是新礦，一切都還沒有形成傳統，問題特別突出而已，估計再過一陣子，尹家會想辦法慢慢的把這些「垃圾」收歸己有。
垃圾放在五華礦洞之中，又跑不了，尹家當然不用著急。
「師娘，我也想啊！可是，我沒有簽訂血契的功法。」
一般的伴生靈獸，也做不到與修士共享法力，小墨的能力，也許是它獨特的神通，也許是墨甲狸一族都有的天賦，牛王將不在乎，也不會深究。
他和小墨是朋友，朋友，想那麼多干什麼！
牛王將築基之後，和墨甲狸更加的「情投意合」，以墨甲狸的壽命，他也不用再擔心自己拖了墨甲狸的後腿，丟了墨甲狸的面子，不介意，或者說，很希望，把墨甲狸當成自己的伴生靈獸，可惜，他手里沒有養育伴生靈獸的功法。
「簽訂血契的功法，我這里就有幾套，嗯，大牛，你現在就選一門吧。小墨確實不錯，雖然戰斗力一般，但你是土屬性的體質，小墨是土系妖獸，又和你投緣，好好對他，一定能對你的修煉有很大的幫助，靈獸，也未必就要是戰斗型的才有前途，……。」
鳳如山不由一陣慚愧，趕緊板起臉來胡說八道一番。
他這個師傅，實在不怎麼合格。
他自己是不準備養育伴生靈獸的，但簽訂血契的功法，他早就準備好了，本來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再送給牛王將，這不是差點錯怪自己的徒弟，心里不免有點小小的愧疚嗎。
「啊！這個，師傅，師娘，我，我替小墨謝謝師傅、師娘的大恩大德。」
牛王將一陣激動，卻不去接鳳如山遞過來的玉筒，急忙站起身來，仔仔細細的整了整衣衫，鄭重其事的向鳳如山和慕容雪菲跪拜行禮。
他從小在御靈城長大，深知一門御獸功法對他、對小墨意味著什麼。
不簽訂伴生血契，墨甲狸和他關系再好，靈性再足，也還是妖獸，而妖獸和靈獸，說起來差別不大，也許像小墨這種情況，平時確實沒什麼差別，但是，這只是平時，在特殊的情況下，就很難說了。
在人類修士中，妖獸和靈獸，地位差的太遠了，特別是在御獸修士之中，伴生靈獸，幾乎和修士享有完全相同的待遇，而妖獸，從理論上說，人人都有權力擊而殺之。
一旦小墨成了他的伴生靈獸，至少在安全性方面，得到了大大的保障，再不用擔心被人搶去不說，戰斗的時候，小墨藏起來也方便些，至少不用害怕事後找不到，更不用說如果他能結丹甚至更進一步，墨甲狸也能從中獲得很大的助益，和他一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