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章築基丹
史駿樟對鳳如山的煉丹術，很熟悉，比他自己的煉丹術，強點，但有限。
大部分修士，都會對煉丹術涉獵一二，在一兩種丹藥上，也許有幾手自己的小絕招，但那和煉丹師不是一個概念。
就像一個人，掌握了一種治療被蛇咬傷的偏方，並不能說是一個醫生一樣。
史駿樟當然明白煉制築基丹，對一個宗門意味著什麼。
對一個宗門而言，要真正的不受制于人，自然要有一個穩定的築基丹來源，來源很簡單，一是如百巧門，自己煉，這是最保險的，可是，並不容易，原因也不復雜，沒有足夠的積累，要培養並保持足夠的煉丹大師，最好要有幾名煉丹宗師，一個字︰太難了。
二來就是買，其實應該叫換，如離火宗，有自己的絕活，提煉礦石，拿自己的特產，去和友好的門派，通常是宗主門派，比如飛靈派，「交換」築基丹，當然，一般情況下，雙方會簽訂一個長期的合同，非常長期的合同，價格，也相對穩定、合理。
而鳳鳴宗，雖然和碧水門以及天元派的關系都不錯，但都是合作，而不是「歸屬」，也就是說，鳳鳴宗現在能從碧水門和天元派「買到」築基丹，是面，是交情，而不是協議，至少從理論上說，兩家可以隨時掐斷對鳳鳴宗的築基丹供應，那時候，鳳鳴宗只有躲在被窩里哭的份了。
不過盡管如此，史駿樟還是想不明白，鳳鳴宗的築基丹，和鳳如山有什麼具體的關系，不過他不在乎。
他只想順順當當的解決掉莫開成。
「呵呵，是啊，夢幻之春，天淨沙，都是好東西啊，鳳鳴宗在城里有自己的專賣店，我們譚家，也拿不到，別的更不用說，想學也學不來。」
譚曉棠，听得懂莫開成的意思。
本來，鳳鳴宗有樸襄君、林飛雄，再加上鳳伯言也已經是煉丹大師，只要收集到靈藥，煉出築基丹，不值得大驚小怪，但可惜，樸襄君和林飛雄，根本不算是鳳鳴宗修士，他們只是客卿，有樸襄君和林飛雄參與的築基丹，根本算不得鳳鳴宗出品，只是歸鳳鳴宗使用而已。
比如樸襄君上次為夢小珺煉制的凝虛丹，說是她親手煉制，並不是說她一個人煉制，而是說助手都是她出面請來的，算不得鳳鳴宗出品。
而這次拍賣的築基丹，明明白白的掛上了鳳鳴宗出品，而且是鳳伯言出品，也就意味著，這次動手煉制築基丹的，全部是「正規」的鳳鳴宗修士，也就是說，鳳鳴宗，至少有了三位完全由自己培養的煉丹大師。
所有的人都知道，培養一個煉丹師，需要多大的成本，小小一個鳳鳴宗，其實是鳳家堡，短短的時間內培養出三名煉丹大師，可謂創造了奇跡。
而這，才是讓莫開成感慨不已的真正原因。
鳳家堡培養煉丹師，和一般宗門有點不一樣，區別就是莫開成口所言︰以酒代丹。
鳳家堡煉丹師基本的骨干力量，主要是當年鳳伯言搗鼓出來的天淨沙研究小組的成員，對釀酒這一套，本來就很有感情，樸襄君來了以後，鳳伯言正式開始學習煉丹，釀酒，也沒完全放棄，因此，鳳家堡的煉丹師，大部分是丹、酒雙修，而且，煉丹技藝的提升，釀酒起了很大的作用，培養煉丹師的成本，大大降低。
可惜，百巧門，包括其他的宗門，即使知道這一點，也無法簡單的模仿。
原因很簡單，鳳家堡有夢幻之春和天淨沙這兩個壟斷產品，而且都是供不應求的產品。
夢幻之春不用說，軍方的標準配備，楚冰兒在陰山的商鋪想進點貨，還要敲王茹清的木鐘，在新城，有鳳鳴宗的專賣店獨家出售。
就是天淨沙，有了楚家的加入，行銷半個華夏大陸，鳳家堡小小的生產能力，根本什麼都不算，生產多少要多少，而且，後續產品的研發資金，楚家也投入了大筆的靈石，可以說，鳳伯言就是個小土豪，當年鳳家堡最富裕的築基修士。
現在的天淨沙，早就不是當初供應煉氣修士的一種初級靈酒了，而是形成了從煉氣到築基的一個系列，新產品的研發，也沒有完全停止，據說，林奎後悔的都快吐血了。
丹酒本就相通，至少在初期，相通之處頗多，鳳家堡煉丹師的培養，從一開始，就差不多能夠做到收支相抵，成本大大降低。
這才是讓百巧門，莫開成眼紅的地方，至于前面史駿樟想到的那些，不過是外因而已，雖然也很關鍵，但在內行眼，就不值得太過重視。
當然，以酒帶丹，這是鳳如山的授意，還是王茹清的高明，甚至並沒有人刻意引導，鳳家堡是自然的形成了當今的局面，莫開成就分不清楚了，他也不在乎。
鳳如山還是王茹清，有區別嗎？
至于譚曉棠，更不在乎鳳如山和王茹清哪個更高明。
他不想和莫開成太深入的討論這個危險的話題，雖然，小雯確實很惹火。
但他更不想和莫開成談論築基丹，這個話題更危險。
「呵呵，老譚，打開窗戶說亮話吧，譚家，對上品的築基丹，有沒有想法？」
莫開成經常和王平在一起「跳舞」，是王家大院的常客，事實上，他們就是在一次「舞會」上認識的，對美女，是只嫌其少，無慮其多，自然不會毫無所求的把小雯送給譚曉棠。
「絕對沒有。三公，譚家需要築基丹，自然會光明正大的向鳳家堡求購，這一次拍賣，我們譚家沒有任何想法，鳳家堡，既然大張旗鼓的拍賣築基丹，就不會拒絕交換，我相信鳳家堡會給我譚家一個公道的價格。」
譚曉棠立刻斬釘截鐵的打消了莫開成的幻想。
「是啊，鳳家堡的價格會很公道。」
莫開成將滿滿一大杯一口喝干。
一顆築基丹，如果用靈石購買，售價在50萬靈石左右，當然，這是你有購買的門路，在拍賣會上，拍出上百萬靈石毫不罕見，想想鳳如山築基之後，鳳家堡才分給他200畝靈田，每年的進項，還不到1萬塊，就知道1百萬靈石對散修，對煉氣期的散修，是個什麼概念，因此，一般散修，包括小家族修士，獲得築基丹的途徑，事實上只有一條，拿煉制築基丹的主藥，或者等價的東西，去換。
至于獲得築基丹的主藥，你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那就看你自己的手段和運氣了，不過一般而言，散修的付出的代價是，生命。
拿生命到各種惡劣的環境去冒險，或者窮年累月的在可能產出主藥的地方晃蕩，把自己的生命慢慢消耗在可能性甚小的「搜尋」之，或者，去搶，去殺戮。
修仙界，本來就是充滿了血腥的暴利和無奈的殺戮。
血腥的暴利，屬于真正的強者，無奈的殺戮，永遠是弱者被迫的選擇。
莫開成並不關心散修手的靈藥，是拿什麼換來的，他關心的，是其的利潤，暴利。
築基丹，不像玄嬰丹，需要34萬年以上的主藥，築基丹只需要24種千年以上的主藥，平均算下來，正常的水平，一套築基丹的主藥，可以煉制200顆左右的築基丹，而散修拿主藥去換築基丹，一棵主藥，只能換到1顆築基丹，扣除七七八八的費用，築基丹的利潤，大概在7、8倍的樣，這是拿靈藥去換，要是用靈石買，或者其他的東西去換，利潤，就更加豐厚的讓人眼紅了。
當然，築基丹的主藥各式各樣，有的要一次用完，有的可以多次使用，細分起來很復雜，但無論怎麼說，築基丹，都是暴利，血腥的暴利，讓人眼紅的暴利。
眼下的鳳鳴山地區，能煉制築基丹的，只有百巧門一家，獨家生意，做起來自然輕松加愉快，自然，也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獨家生意，有辦法的人，比如離火宗，自然不會忍受百巧門的盤剝，他們可以和飛靈派交換，價格要合理的多。
但對大部分真正的散修，低階散修，還是願意，或者說，被迫，去百巧門換。
到別的地方去，人生地不熟，價格未必更合理，關鍵是，安全問題，都無法得到保障，築基丹的靈藥，可是硬通貨，很熱門的。
而百巧門，不管怎樣，是本鄉本土的宗門，不會太過分，只要你願意遵守百巧門的規矩，百巧門，還是很講信譽，很在乎名聲的，至少，百巧門不會為了一棵靈藥要你的小命。
老實巴交守規矩的良民，哪個統治者不喜歡呢。
而現在，鳳鳴宗突然公開、高調的拍賣築基丹，而且是他們煉制的第一批築基丹，新城拍賣了鳳鳴宗出品的，十顆，上品，築基丹，這對百巧門意味著什麼，恐怕連孔有方的兒都想的清楚、明白。
小家伙今年三歲。
鳳鳴宗，這是要砍斷百巧門的支柱，要挖斷百巧門的根。
雖然，鳳鳴宗也不姓雷，鳳鳴宗的築基丹，一樣要賺取利潤，但是，鳳鳴山的築基丹市場，由一家壟斷變成了兩強相爭，而且，鳳鳴宗如此咄咄逼人，顯然沒有和百巧門聯手的打算，百巧門，莫開成，自然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