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章揚懲
「……，掌門，大致就這樣，弟兄們陣亡7名，重傷26名，輕傷58名，隊伍稍微休整一下，呼延副殿主就會率隊返回，我先回來報告一下。」
旭的臉色平靜，樣看上去還不錯，只是一身簇新的法袍，和一雙幾乎完全破碎的戰靴顯示，他自己也是58員輕傷號之一，甚至有可能是26名重傷員的一個。
「……，這是我們巨角殿第一次正式亮相，開門大吉，旭殿主和呼延副殿主功不可沒，阡陌記住，所有傷亡將士，撫恤加倍，嗯，下不為例。旭大哥，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雖然早就得到了巨角殿的飛劍傳書，知道了紅柳峽之戰的情況，但這畢竟是鳳鳴宗第一次大的勝利，親耳听旭講述戰場上的一切，王茹清還是非常激動。
旭是牧靈殿的殿主，不過對這個殿主，沒人太當回事，倒是他呼延芝「副殿主助理」的身份更加重要，不過有林師吾這個最奇葩的助理在，旭助理三個字，王茹清不願意出口。
「謝謝小清！我沒事，小傷罷了，老鳳的回陽酒，我還有兩葫蘆，效果不錯。林前輩、楊前輩、掌門，端木長老，各位殿主，百巧門應該已經得到了消息，接下來的行動，具體安排一下吧。」
怎麼應對百巧門接下來可能的反擊，大致的框架，肯定早就計劃好了，但巨角殿，或者說旭，需要的，不僅僅是大致的框架。
巨角殿是鳳鳴宗的大刀，一舉一動，無不關系到整個行動的勝負，最是出不得差錯。
「呵呵，老旭，放輕松點。最外圍有可能受到攻擊的七個家族，防御陣法全開，你們巨角殿全體一級戰備，按原計劃進行就是。接下來，要看百巧門的反應了。莫空瀟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舉動，還真是讓人期待啊。」
第一回合，鳳鳴宗佔了先手之利，可謂大獲全勝，但百巧門真正的損失，也不過是200名百殺堂成員，並未傷筋動骨，可以說戰斗才剛剛開始，第二回合，該莫空瀟出招了，端木靖，也只能靜以待變。
「嗯，這幾個家族的防御陣法，我前幾天又親手檢查了一遍，只要不出現意外，相應的物資供應跟得上，百殺堂，不可能迅速攻破他們的防御陣法，至少撐到巨角軍趕到，是綽綽有余，旭你放心，……。」
如此重要的會議，林飛鳳當然是少不掉的，這幾年，鳳鳴宗有可能受到百巧門攻擊的家族駐地的防御陣法，她或多或少的都就行了一些調整，對這些防御陣法，事實上應該稱之為防御體系更加確切，她很有信心。
這不僅僅是因為林飛鳳是陣法大宗師，而且還牽涉到華夏大陸現行的政策。
像巨角殿、百殺堂之類的組織，無論叫什麼名字，他們事實上，都是各宗門的戰部，大部分修士私下里，甚至是在半官方的件，也直接稱之為戰部。有些頂級宗門的戰部，無論是戰修的人員結構、個人的裝備、日常的訓練，還是戰修們的待遇，甚至戰將的水平，都不比軍方的野戰戰部為差，戰斗力也超乎尋常的強悍，但宗門戰部，無論再頂級的宗門，都有一個重大的，人為的缺陷︰宗門戰部，不得裝備大型戰爭法寶，特別是攻堅類的大型法寶。
在這一點上，華夏大陸各境基本上是統一的，每個境關于宗門戰部的裝備，都有非常細致的規定，周密的監督、調查制度，以及殘酷的懲罰辦法，一旦有宗門被發現違規，軍方，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事實上，也沒有哪一家宗門會去挑戰軍方的權威。
一是沒必要，大家都受同樣的約束，至于軍方戰部，確實很少插手人類的內斗，當然，是大規模直接的、粗暴的插手，利用影響力小小的做一些不清不白的小動作，這種事，總是免不了的，戰修也是人，總是有感情的嗎。
二來就是沒可能。大型戰爭法寶，無論是制造、運輸，還是訓練、使用，動靜都太大，想長時間瞞住對手、瞞過軍方，基本沒有可能，與其冒天下之大不諱去偷偷模模的和軍方唱對台戲，還不如在長老會多下點功夫，在裝備方案上為自家的戰部爭取到更優惠的政策。
而實際上，每一屆的長老會，關于各家戰部方方面面的爭論，也一直是焦點的焦點。
當然，有了明的規定，怎麼解讀、解釋這些規定，打好擦邊球，為自家爭取最大的利益，就看每個宗門的手段和能力了，這種公開的競爭，是允許的，光明正大的，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得到鼓勵。
陽光下的競爭，比黑暗的陰謀詭計，破壞性和殺傷力，總是更小一點。
這一切，離目前的鳳鳴宗還很遙遠，鳳鳴宗，嚴格說來只有鳳如山一位長老，而且是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還沒有資格為自家的巨角軍討價還價，只能老老實實的按照規定辦事，不過，百巧門雖然是老人，百殺堂的情況，也不比巨角殿好到哪兒去，在戰部的事情上，也只有被代表的份，發言權，可以忽略，大家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話誰。
戰部，精銳戰部，本來就不是小宗門玩得起的，隨便意思一下得了，想上桌，等你成了頂級宗門再說吧，至少，也要大型宗門吧，一兩個元嬰的小宗門，想玩戰部，想什麼呢，腦袋被驢踢了嗎。
林飛鳳自然不太關心這些，她也不熟，她只需要保證，以百殺堂的攻堅能力，很難短時間內正面攻破她的防御陣法，就夠了。
當然，是正面攻破，至于其他的攻破，就是端木靖去頭疼的事了。
事實也是如此，歷史上宗門之間的大戰，戰部真正的攻城略地倒不是特別重要，往往是陷入漫長的消耗戰，直到有一方支持不住了，或者，雙方都筋疲力盡了為止。
「意外！二姑姑，呼延將軍和旭長老來這麼一下，有紅柳峽的例在前，不會再有意外了吧。」
慕容奇小聲嘀咕了一句。
在鳳鳴宗，慕容奇，是一個很怪異的存在。
首先，他不是岐山境修士，以他慕容家弟的身份，當然也不會加入鳳鳴宗，真算起來，還是個略顯尷尬的客卿，這不算什麼，鳳鳴宗，是以前的鳳家堡，最讓鳳鳴山其他家族討厭的，就是花樣繁多的客卿了。
二來，他是慕容雪菲的佷，算是小一輩的人物，但又是鳳家堡的「老人」，在鳳家堡的資歷，比大多數人都老，這也不算什麼，再老，也老不過鳳榴、鳳伯言等人，但這家伙膽大，又很有點小脾氣，除了因為小時候被慕容雪菲揍出了心理陰影，不敢炸刺之外，慕容雪菲，是真敢揍他，天底下誰也不怕。而且他風、雷、冰三系同修，為人機變無雙，花樣繁多，不僅是戰斗花樣繁多，就是日常行事，也同樣的花樣多多，是所有人提起來都頭大的怪才。
「呵呵，殺是不殺，不殺是殺，懲惡即為揚善，縱凶等同屠民，紅柳峽一役，挽救了無數鳳鳴宗生靈，旭殿主功德無量。兵凶戰危，這是免不了的。」
紅柳峽之戰，端木靖大展辣手，嚴令巨角軍將馬家修士屠戮淨盡，雖然他的提議最終獲得了通過，但端木靖也知道，心不服氣的，大有人在，不過其他人不像慕容奇一樣會明著說出來而已。
「端木長老，莫空瀟對上諂媚，對下苛酷，我看他未必敢正面出擊，下面的重頭戲，應該集在在新城，比比兩家靈石的多少了吧。」
鳳榴光負責的拍賣會，明天就要開始，他也要听听最新的戰況和指示，而且，剛剛的話題，讓大廳氣氛有點沉重，他也想調節一下。
盡屠紅柳峽，盡管嚴格說來，和鳳鳴山、和岐山境類似的爭斗慣例頗為不和，但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一來可以讓其他的家族提高警惕，保衛祖國，免得再上演紅柳峽防御被從內部攻破的慘劇，也就是林飛鳳所擔心的意外。
二來嗎，就只能心里想想了︰鳳鳴宗如此鐵血，其他的小家族，面臨圍困之時，想要改換門庭，即使不考慮百巧門打著為馬家報仇的名義大開殺戒的可能，也有顧忌一下鳳鳴宗隨後的報復。殺雞駭猴之意，世人皆知。
馬家，不就是因為先降後叛，才遭此滅頂之災，以致整個家族灰飛煙滅的嗎？
而且百巧門為了提升士氣，大開殺戒的可能性，並不小。
至于懲惡揚善什麼的，道理當然沒錯，但什麼是惡？什麼是善？關鍵是，誰來制定善惡的標準？是善是惡，有爭議的時候，誰說了算？誰有資格評定他人為善為惡？嘿嘿，說來話長了，不說也罷。
至少，鳳榴光不太關心，而且據他所知，端木靖，也不大感興趣。
「呵呵，小光，你別太過小看了莫空瀟，此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位心比天高的人物，可惜見小忘大，最終還是難逃莫家的宿命，有些人稱之為詛咒，……。」
靈石的麻煩，永遠是一個大麻煩，絕非三言兩語說得清的，林師吾輕咳一聲，決定談談莫家的歷史，談談莫空瀟此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了解對手，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