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25
第九十四章死亡沙漠
「老三，你說他們有幾個能堅持到最後？」
胡不言看著眼前風輕雲淡的胡松，忍不住問道。
「這個不好說。有些妖的性格，不面臨真正的考驗看不出來。」
胡松淡淡的道。
「這死亡沙漠和他們以後要面對的環境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你覺得用處大嗎？」
「應該有點用吧。考察以前失敗的案例，大多數都是我們自己不小心暴露的，而原因，究其本質，其實就是兩個字︰孤獨。這死亡沙漠和獨自身處人類社會當然不同，但在忍受孤獨上至少是一樣的。」
胡松端起酒杯，啜了一小口。
「而且，死亡沙漠中雖然妖將級的妖獸很少，妖尉級的妖獸卻非常多，他們想走出來，面臨的壓力也不小。學會在壓力中忍受孤獨，在孤獨中面對壓力，是他們必不可少的。」
胡松雙眼一閉，全心的品味舌尖上的酒香。
「嗯，以前是我忽略了這方面的訓練。只希望這次損失不要太慘重。」
胡不言名雖不言，其實話不少。
「大哥，這是第一次嘗試，有些損失老祖也能理解。」
「唉，我不是怕老祖責怪。畢竟他們大部分是我胡家子弟，到時候少不了有人借此搞風搞雨。」
「難得那幫老頑固這一次也都投了贊成票，不會有什麼大麻煩的。」
胡松搖搖頭，想在大哥面前安安靜靜的喝杯酒，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能挺過這一關，對他們進階大有幫助，那群老頑固只是和老祖在家族領導方式上的看法不一樣，又不是老糊涂，這一點還能看不到？家族子弟的損失，不過是他們的借口罷了。唉，想做點事真難。你覺得那個木炎這次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這三年木炎非常刻苦，煉體進步神速，當然，主要是因為他基礎太差。他頭腦靈活，接受能力強，和班上的妖關系都不錯，卻沒有特別親近的，對三個女妖也不是很在意。如果沒有自慚身份的原因，自制力就很可怕了。這樣的環境，正適合他發揮。」
胡松對鳳如山的情況很熟悉。
「可是他實力不強，想第一個走出來，有點難度吧？」
「第一個走出來本來就沒有意義。」
「他又不知道，你的第一名的獎品，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哈哈，只要活著，最後一名才是第一名，大哥，好玩吧！」
「看你這點出息！就會玩這些小花樣。」
胡不言也忍不住莞爾。
「大哥，放輕松點，要善于在工作中尋找樂趣。」
胡松洋洋得意。
……
「這鬼地方真是名副其實！鳳如山，我還是回听雪樓舒服些，你進來不？」
興致勃勃的從仙府中出來不到半天的時間，慕容雪菲就嚷嚷著要回去。
「好，我陪師叔喝一杯。在外面根本沒法好好喝酒，滿滿一杯，還沒等端到嘴邊，就全烤干了。」
鳳如山半真半假，夸張的舌忝了舌忝嘴唇。
「你們到這死亡沙漠來干什麼？找死嗎？」
慕容雪菲特意在冰梨酒中還加了幾個冰塊，第一次覺得，冰梨酒真乃天下第一美味。
「差不多吧，大長老說是要每個人獵殺五只金尾蠍。巨尾蠍在這死亡沙漠不少，金尾蠍就很難踫到，往往是一大群巨尾蠍的首領，偶爾才會變異成金尾蠍。他們估計，二年時間能完成任務就算快的了。」
鳳如山裝模作樣的拿手當作扇子扇了兩下。
「你負責找，我來殺。正好試試我的風雷刺，告訴你，不許和我搶。」
慕容雪菲忍不住張口吐出了一枚小小的錐子。
「師叔，你的本命法寶煉好了？」
「嗨，花了快五年的時間，主要是有幾樣材料不熟悉。」
「恭喜師叔。風雷刺，好名字，是中品法寶嗎？」
鳳如山道喜之意甚誠。
一般的金丹修士，花上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能煉制出本命法寶也不稀奇，對于五年時間就能煉出本命法寶，慕容雪菲心中還是很驕傲的。
一來是她本身煉器天分極高，又是煉器大師；二來流火送的儲物手鐲中的法寶級的煉器爐品質之高，大大出乎慕容雪菲的預料，幫她省了不少功夫，風雷刺的品質也比原來想的要高。
「不是中品法寶。」
慕容雪菲沒听見鳳如山預料中的稱贊，心中竟微微有些失望。
「可惜！我听說法寶初始等級要中品的才算好法寶。等我們回家了，師叔能不能找宗門里的前輩幫幫忙？要不就再重新煉一件，師叔是煉器大師，本命法寶連中品法寶都不是，說出去多沒面子。」
鳳如山胡亂出著主意。
「撲哧！」
看著鳳如山滿臉遺憾的樣子，慕容雪菲失笑出聲。
「再煉一件？這個笨蛋，肯定是不知道什麼是本命法寶，也不知道煉制本命法寶的難度。還想要他夸我，哎。」
慕容雪菲突然笑出聲，鳳如山茫然了。
他確實不知道。
「好了，鳳如山，我這風雷刺不是中品法寶，是上品法寶，你以為上萬年前元嬰真君的遺留那麼不值錢。說起來還要多謝你的魚眼石，風雷刺是可以進階的。」
想通了鳳如山的水平，慕容雪菲再賣關子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只能老老實實的炫耀一下。
「那不是說風雷刺以後會成為一件靈寶？」
鳳如山倒也不是一無所知。
「能成為極品法寶我就滿意了。靈寶要等元嬰了才有可能。」
慕容雪菲嘴角一翹，其辭若有憾焉，實則心甚慰之。
「還是師叔厲害。」
鳳如山對法寶懂得太少，只好笨嘴笨舌的來了一句。
「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等你金丹了，我一定幫你煉一件比風雷刺還好的本命法寶。你的春風化雨決中附帶的本命法寶就不錯，我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就是還差幾樣材料。魚眼石還有兩塊，都是上品，不過要你自己操作。」
慕容雪菲嘴角含笑。
「師叔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不知怎麼回事，我的法力，一年前又開始增長了，到現在還沒到巔峰。這些年我根本就沒有特意的修練過春風化雨決，整天忙于煉體，每天堅持運行一個周天都不容易。」
鳳如山大為苦惱。
「這個沒什麼奇怪的。你的肉身強度增長這麼大，突破了好幾重瓶頸，法力瓶頸自然跟著水漲船高。二次增長，是好事。而且你的法力經過原來瓶頸的打磨、壓縮，下次再到瓶頸，又要再來一遍，這中間的好處，不用我多說，只不過多費幾年工夫罷了。鳳如山，連我都有些羨慕你了。」
連慕容雪菲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告訴鳳如山，法力的二次增長，那是萬中無一的奇跡。
……
「鳳如山，我們已經有了七根金色巨蠍尾，回去吧，這死亡沙漠一點也不好玩。」
鳳如山把十只巨尾蠍的尸體收進仙府，慕容雪菲有些不舍地說道。
「師叔先回听雪樓歇歇吧，我等一下就進來。」
鳳如山慢悠悠的收拾著巨尾蠍掉落的肢體殘片，
「落日沙漠的黃昏真漂亮，可惜，太短了，天一黑就冷得要命。鳳如山，听你說這次測驗的前三名獎勵都挺不錯的，你不想要？」
沙丘似海，殘陽如血，綿綿不斷的沙丘在夕陽的映照下，橙紅金黃，瑰麗無方。
慕容雪菲一時竟是痴了。
死亡沙漠當然說不上好玩，但比起整天呆在仙府之中，慕容雪菲還是更加享受在沙漠中的自由自在，但看到鳳如山絲毫沒有回去的意思，知道他是心疼自己，縱然心中不情願，仍然堅持要鳳如山早點回去。
「有師叔煉制的這桿方天戟，一件極品妖器的獎勵也不算什麼，要不要的無所謂，還是抓緊機會，多殺幾只巨尾蠍實在，誰知道下一次要多久才有單獨行動的機會。」
鳳如山坐到慕容雪菲的旁邊，倒了兩杯酒，隨手遞給慕容雪菲一杯。
「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鳳如山，我可不想成為斷腸人，你說我們的路在哪兒？」
慕容雪菲右手攏了攏幾根凌亂的長發，伸手接過，低頭啜了一小口。
「師叔真是神仙中人。要是師姐在……」
長煙落日，黑發玉手，鳳如山心中不由一疼。
「鳳如山，你不想要第一名？」
慕容雪菲見鳳如山發呆，心中喜樂，不願再想以後回家路途的艱辛。
「想不明白為什麼有這場測試，第一名還是不要的好。」
「這場比賽很正常啊。天元派也有對後輩的試煉，每個宗派都有，源源不絕的後備人才，不斷的補充新鮮血液，是每個宗門存續的命脈，妖族也一樣的，沒什麼奇怪的。你以為宗門是什麼？」
慕容雪菲不以為然。
「師叔當年的試煉是什麼樣子？」
「天元派一般是在無涯海試煉。我當年和同門經營幾個小島，我主要負責煉制護島大陣的各種陣法器具，雖然忙碌，卻也收獲頗豐！……。你呢？哦，我忘了你不是天元派的，該死。」
死亡沙漠酷熱漸消，余溫尚存，輕風微拂，遍體生涼，慕容雪菲回憶往昔的歲月，本來心情大好，最後卻突然罵了鳳如山一句。
鳳如山對莫名其妙被罵，早就習以為常，也不理會。
「死亡沙漠白天極熱，晚上酷寒，又經常有沙暴、幻境，妖族縱然肉身強大，單獨一妖，想在死亡沙漠生存，大非易事，師叔覺得這是試煉的好地方？」
「想成為妖上妖，哪有不付出的道理。妖族崇尚力量，試煉殘酷點也很正常啊。」
「巨尾蠍是土屬性的妖獸，本就擅長防御，在這樣極端的環境之下，全身甲殼更是無比堅硬，就是有了師叔的這桿方天戟，我也最多對付三頭巨尾蠍，如果真是我一個人，就是踫上金尾蠍，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殺掉一只，我覺得這個考試難度太高。」
「這桿方天戟全靠材料好，攻擊力才勉強說得過去，品質一般，我是拿來練練手的。妖族的煉器手段，總體上比我們人類差不少，總也有自己的獨特之處，我煉妖器時日尚短，等以後再替你煉一把極品妖器。說起來，妖器和法器本質上都差不多，煉制手法很可以相互借鑒，……。鳳如山，你在不在听我說話！再倒杯酒，累死了。」
一談起煉器，慕容雪菲頓時眉飛色舞。
「是，是。方天戟很好，師叔的煉器本領，我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是我見過的第一天才，……。」
「行了，你見過什麼天才，你又不懂煉器，拍馬屁也沒點新鮮的。」
慕容雪菲見鳳如山愁眉苦臉的想夸自己的煉器，知道以他的水平，也撓不到癢處，幾十年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悻悻地打斷鳳如山的搜腸刮肚。
「我不是說方天戟，是這場考試不對。每只金尾蠍最少都跟著十幾只普通的巨尾蠍，一個妖尉想對付它們，太難了。」
鳳如山長出一口氣。
「巨尾蠍防御是不錯，但攻擊手段單一，速度也不快，可以慢慢的磨死他們，這幾次我沒出手，你不也沒受什麼傷。」
「師叔不用出手，只要有師叔在旁邊看著，我戰斗起來也是那個，那個很放心。師叔的風雷刺太厲害了，只要祭出來，連巨尾蠍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危險，此消彼長，我才能勉勵應付，就這樣，有幾次還是差點小命不保，不得不要師叔救命，真是慚愧。」
「怎麼？嫌我不幫忙了？」
「不是，不是，師叔讓給我實戰的機會，我感激還來不及。」
「也不是讓給你。這巨尾蠍再是皮堅肉厚，對風雷刺來說都太過簡單，沒意思。」
「是啊。當年師叔如果有風雷刺，也不用怕蔣輝和吳卓宇了。」
「嘻嘻，你說的簡單。沒有老祖的儲物手鐲，就是搜遍天元派的倉庫，估計也湊不出這麼多罕見的材料，當年我做夢也不敢想自己的本命法寶能是這樣。而且，風雷刺固然前途遠大，畢竟溫養的時間太短，威力連一半也發揮不出來，蔣輝和吳卓宇成名多年，就是今天踫上他們，我也不能取勝，不至于那麼狼狽就是了，哼。」
「師叔當年獨自面對兩個金丹高手，從容不迫，那個，那個氣度儼然，白衣飄飄，如仙女下凡，縴塵不染，一點也不狼狽，一點也不狼狽。」
鳳如山听見最後的一哼，知道不是哼蔣輝，而是哼他這個目擊者，心頭一顫，頓感渾身冰涼。
「哼，等我的風雷刺養好了，我要你親眼看著，我怎麼討回這個公道。」
幾十年來，慕容雪菲為了這件事而收拾鳳如山，早就不知凡幾，已經想不出什麼新花樣了。見鳳如山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雖然知道他大半在裝模作樣，也不為幾甚，就此放手。
抬頭一看，一晚新月高掛，天空繁星點點，清輝漫漫，死亡沙漠的夜晚，竟是嫵媚萬分。
「師叔先回听雪樓吧，我再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一起吧。死亡沙漠晚上還好玩些，等半夜溫度太低了我再回去。」
「謝謝師叔。」
「我自己看風景，要你謝什麼。對了，我覺得你晚上戰斗，還是用我們修士的手段比較好。我看你這半年純粹用妖族的一套戰斗，就會用肉身硬踫硬，修士的手段，都快忘完了吧。」
二人也不著急，邊走邊聊，放開神識，注意著周圍的一切。
「妖族修煉，最重實戰，有師叔保駕護航的機會可不多，我當然要抓緊。另外，我也想體驗一下其他妖族的情況，估計一下他們的進度。」
「比肉身，你應該比其他妖族差不少吧。」
「那是當然了，天差地遠。」
「他們都修煉了百年不止，你才修煉幾天？你的金剛決第二層煉肉也到巔峰了，在妖族中也算很天才的。」
「哈哈，說到這個煉體天賦，我這個假妖和他們比差得更遠。我一個妖尉修煉妖兵用的金剛決，速度快些很正常，主要還是胡家的煉妖池效果太好了，不知道胡家是什麼來路，底蘊很深。不瞞師叔，班上的幾個女妖都比我強。」
「嘻嘻，那你不是很沒面子？那幾個女妖長得怎麼樣？漂亮嗎？老實交代，你看上了哪一個？要不要我幫忙啊？」
「即使實力最強的，對付金尾蠍也在五五之間。而且他們神識連我也不如，更別提和師叔比，找起金尾蠍來，不像我們這麼方便，我估計，現在他們能有一根金色蠍尾就算運氣好的了。」
「這下你正好可以一鳴驚人，讓那幾個女妖後悔死。我明白了，你是想在這兒踫上她們，拿我的金色蠍尾勾搭情人，是不是？」
「師叔，不是情人，是情妖。巨尾蠍的甲殼、蠍尾固然大有用處，也犯不著要我們來干這個吧。而且最奇怪的是為什麼要我們單獨行動呢？很明顯，獵殺巨尾蠍，三五人的小團伙效率要高得多。」
「巨尾蠍的蠍尾可以用來煉制靈彈，是軍用物資，甲殼同樣如此，是小型戰艦裝甲的最好材料之一，胡家是不是要你們調查這死亡沙漠中巨尾蠍的情況。」
「不大像。調查死亡沙漠肯定有價值，但不一定要用現在的形式。」
「那你好好想吧，我懶得琢磨這些沒用的東西。」
「我也正好多欣賞一下師叔，哦，師叔的風雷刺，風雷刺的風采。」
「果然聰明人都失于謹慎，真是個膽小鬼！」
慕容雪菲不屑的想到，卻微微有些失望。
「嗯。鳳如山，東面十里，有人，有妖打斗！」
慕容雪菲眉頭一皺。
（第三更！感謝老米飯的打賞，感謝旭的精彩評論，大家多多發言啊。說實話，我自認寫的很用心，各位要是再能找出bug，說明有人認真看書，吾心甚翼之！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