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26
第九十六章血色通道（第二更）
「朱玉北，師姐說護島大陣剩下的水磨工夫，對她已經幫助不大，她想回宗門，我們怎麼辦？」
「鶯鶯，師姐是想在陣法上有所突破，以二次沖擊結丹，回宗門有更多的機會向師伯、師叔請教陣法上的疑問，我們可不一樣。」
「你怎麼這麼多廢話，你就說怎麼辦吧。」
「各人的路都要自己走，師姐不在，我們留在這飛羽島上也沒什麼意思。現在千島群島最熱鬧，你想不想去逛逛？」
「就我們倆？听說王葵秋的秀山島情況不錯，我可不想去捧她的臭腳。」
「你看看我們的飛羽島就知道，現在宗門里去千島群島的師姐、師妹絡繹不絕，找幾個熟人還不簡單，和王葵秋有什麼關系！」
「是啊。不僅是宗門，就是其他的修士，經過我們飛羽島的也是成群結隊，鳳如山還真有幾分本事，這幾年，我們的收入可不錯。」
「我們一走，家里一定要派其他人來，雖說我們的一份少不了，總是不如自己管，你舍得？」
朱玉北面色一斂，不願多談鳳如山。
「舍不得也得舍啊。前些日子听說歐陽若絮師姐也結丹成功，變成了歐陽師叔，我們又不比她差，總要試試。靈石再多，不能結丹，又有什麼用，連雙修的事自己也做不了主。」
柳鶯鶯狠狠地道，羨慕的心情溢于言表。
「嘿嘿，我都快120歲了，比你還急。」
「呸，不要臉，我急什麼。」
柳鶯鶯作勢欲踹。
「當然是急著結丹，急著結丹。」
朱玉北動都不動。
兩人情投意合，家里也不反對，但碧水門作為岐山境最頂級的宗門之一，也和其他的頂級勢力一樣，都不鼓勵門中有前途的弟子在金丹前正式結為道侶，否則，一旦有一方結丹不成功，僅僅是雙方壽元的巨大差距，就是一個大麻煩。
當然，如果雙方都是結丹無望，或者結丹失敗，自然另當別論。
朱玉北和柳鶯鶯，都是精英弟子，肯定是要試著結丹的。
「那我們近期回宗門一趟，跟家里請示一下。」
二人笑罵著親熱幾句，又回到正題。
「這有什麼好請示的，我們這三個小島上，不知有多少人眼紅，搶著來的多了去了。」
「有師姐和我們在，那是三個小島，我們一走，就不是三個小島了，而是一家一個。現在小島提前盈利，老鳳可是三島副島主，總要有個說法，分給老鳳多少？分多久？是送回鳳鳴山還是給他留著？當年害怕不吉利，大家都沒提，唉。」
「就你的鬼心思多。我們三個都知道鳳如山的功勞，宗門里承不承認他這個副島主，還不知道呢。」
「所以要回去一趟。我提前給師傅說一聲，讓她早做打算，說不準師傅一高興，賞點保命的好東西，我們去千島群島，也多一份保險。」
「這話在理，我也去敲詐一圈，總不能白白讓出去。」
柳鶯鶯喜笑顏開。
「要是老鳳還在，該有多好。我的熔岩地心火，可是今非昔比了。」
朱玉北心中長嘆一聲，隨即收拾心情，準備回宗門的行程。
……
「鳳如山，怎麼回事，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又挨揍了？」
慕容雪菲正在煉制一柄彎月狀的妖刀，看見鳳如山進來，停下了手中的伙計，眉開眼笑。
「師叔，我沒事。」
鳳如山淡淡的道。
「不對，你別想騙過我。一定是又被哪個漂亮女妖給甩了？」
「師叔，今天，我把婁鳴殺了。」
鳳如山不停的喝酒，聲音說不出的疲憊。
「婁鳴？就是春暉境那個。」
「嗯。」
「鳳如山，從他們被妖族俘虜的那一天起，結局就注定了，你不殺他，別人也會殺他。也許，死，對他而言反而是一種解月兌，他解月兌了，這不怪你，他也不會怪你。」
慕容雪菲心中一沉。
「不，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在我的手上，他已經相信了我也是人類，他把我當成了朋友，他不想死。我不願意看到他臨死前的那雙眼楮，你不知道，那種眼神，你不知道，你什麼也不知道，……。」
鳳如山突然沖著慕容雪菲大喊大叫起來，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
「首先贏得他們的信任，然後在眾目睽睽中親手殺掉，這已經是第幾個了，15個？16個？唉……，鳳如山要真是妖族多好。」
慕容雪菲走過去把鳳如山的兩手放在自己的手中，輕輕的拍了幾下，緊緊握住。
「師叔，對不起，又讓師叔看笑話了。」
鳳如山喊了幾句，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滑膩，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換做是我，早就受不住了。想開點，等我們回去時，去看看他們的家人。」
慕容雪菲撫了撫肩頭的長發，不動聲色的松開鳳如山的雙手，鳳如山感覺到自己心中竟有了一絲不舍，心中大愧。
「還是算了。等著他們的人，一定寧願相信他們還活著，就像我師姐一樣，她肯定不願意有人告訴她，我已經死了。」
「膽小鬼！你這自欺欺人的本領也是你師姐教的？這個林飛鳳，還真是有福氣。」
慕容雪菲心中蔑視鳳如山處處拿林飛鳳做擋箭牌，對林飛鳳，卻是有幾分羨慕。
「師叔，你做好準備，想買什麼東西告訴我，我估計，我們特訓班的最終任務，應該要開始了。」
「嗯？怎麼回事，你慢慢說。」
「沒什麼。既然我們要去人類做暗探的消息，在特訓班已經不是秘密了，應該不會等太久了吧。」
……
「這十年，大家的辛苦我和三長老都看在眼里，大家的進步我們也看在眼里。現在，各位都通過了最終的測試，我胡家第八期特訓班，就是一把利劍，從今天起，正式出鞘了！……」
鳳如山心不在焉的看著台上胡不言的嘴唇一張一合，一個字也听不進去。
五年前，他從死亡沙漠回到青花城，成績如預料般的排在16個妖的中間，沒錯，是16個妖，班上24名接受試煉的妖尉，最終，也只回來了16個。
接下來的五年，同樣的不堪回首。
要不是有慕容雪菲這個作弊器，鳳如山知道，無論自己如何努力，也一定會被淘汰。
胡家第八期特訓班，最初班上有24名妖尉，中間隕落11名，最終順利通過考驗的，加上鳳如山，總共是6個。
半年前，他們的任務也漸漸揭曉︰進入人類社會，收集一切能收集到的情報。
「啪，啪，啪。」
恍惚中的鳳如山被一陣稀落的掌聲驚醒，抬眼一看，胡不言已經講完，台上講話的換成三長老胡松。
「大家都是我胡家的精英，該說的早就說過了，現在我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只要哪位的情報價值被家族認可，可以馬上返回家族，家族將會獎勵一顆極品紫絡金丹。」
「啊！極品紫絡金丹！」
看著下面六張半天合不攏的大嘴，胡松對這樣的效果很滿意。
紫絡金丹，是幫助妖尉晉級妖將最好的丹藥，下品的紫絡金丹，可以讓巔峰期的妖尉晉級妖將的機會增加五成，傳說極品的紫絡金丹可以達到八成。
紫絡金丹如此神妙，煉制起來當然頗為艱難。每一顆紫絡金丹需要一名人類結丹修士的金丹，外加幾十種珍貴的靈藥，由煉丹大宗師親自煉制，成功率還不到一半，至于極品，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那要是運氣不好，沒踫上家里急需的情報呢？」
震驚過後，胡凡開口問道。胡凡是胡家子弟，說話比鳳如山這樣的外姓子弟到底大膽些。
「只要在人類那兒生活50年，期間盡心盡力，無論有何收獲，家里都會獎勵一顆紫絡金丹。」
胡松悄悄的隱去了「極品」二字。
「看來胡家上次吃了情報的大虧，真是不惜血本啊。每個妖10萬靈石，價值50萬靈石的礦石，價值50萬靈石的靈藥，一件極品妖器，一件極品法器，其他雜七雜八的還不算。嘿嘿，就是不知道我們6個能回來幾個，反正我是不會回來了，替胡家省了一顆紫絡金丹。」
鳳如山看了看周圍朝夕相處10年的面孔，10年來的點點滴滴涌上心頭，慢慢地，得意之心漸消，感激之情悄生，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
十年來，胡家雖然有所打算，但對他的培養卻是盡心盡力，各種修煉條件都是最頂級的，也沒玩什麼見不得光的小動作。在充足的資源支持下，即使不論其他方面的提高，僅僅是金剛決突破第二層，進入第三層煉筋階段的中期，就幫他節省了50年的時間。
而且，在妖界價值50萬的礦石、靈藥，以鳳如山和慕容雪菲對人類世界的了解，回去翻上兩翻絕對沒問題，以後的修煉，至少不用為靈石發愁。
幾年下來，鳳如山和胡勝也把彼此當成了真正的朋友，雖然大家見面不多，鳳如山也不會透露自己的底細。
班上的16位妖將老師，也是毫無保留的盡其所能傾囊相授，盡自鳳如山心中有鬼，不敢和妖將太過親近，十年來的師徒之情，鳳如山在人類社會反倒是從來沒有體會過。
「家里的高速飛船將把各位送到血色通道內最靠近人類的地方，剩下的路，就靠你們自己了，以各位在培訓期間的表現，一定不會讓家里失望。我和眾位老師，在各位凱旋歸來的那一天，一定痛飲各位的慶功酒，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
鳳如山不由自主的隨著大喊大叫。
……
「鳳如山，這就是血色通道？這就是雲海境？」
慕容雪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腳使勁踩踩腳下的小島，望望周圍緩緩飄動的白雲，聲音有些發顫，眼中升起一股霧氣。
「是啊，師叔，我們快回家了。33年了，33年，嘿嘿！」
鳳如山舉起酒葫蘆，狠狠的喝了一大口，右手一抖，酒撒了一身。
慕容雪菲雙腿一軟，緩緩坐在地上，雙手捂臉，肩頭抖個不停。
鳳如山轉過身去，慢慢的走開。
前車之鑒不遠，他可不敢再犯同樣的錯誤。
「鳳如山，你在笑我！」
半天之後，身後傳來的聲音還是令鳳如山打了個冷戰。
「師叔，這是雲海境的地圖，我建議師叔進入春暉境，師叔意下如何？」
「你在笑我！」
「好，好，我在笑師叔，哈、哈，哈、哈。」
鳳如山裝模作樣的干笑了兩聲。
「呸，比狼嚎的還難听。」
慕容雪菲「撲哧」一笑，如梨花帶雨，露潤牡丹，鳳如山不由看得呆了。
「春暉境？好啊，哪個境都行。我們路上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穿越11個境，胡家真是不簡單。」
慕容雪菲右手撩了撩額前的青絲，接過鳳如山遞過來的地圖，五指如玉，完美無瑕。
「師叔，我們天元派有高速飛船嗎？」
「有啊。不過沒胡家的這麼快，也主要是在岐嶺境的幾個大城市間來回，跨境的，我沒听說過。不過高速飛船不僅是飛行成本極高，更主要的是起飛、降落都要有固定的基地和配套設施，秘密的高速飛船基地，是一個門派重大的秘密，我在天元派的地位不夠。」
慕容雪菲淡淡的說道。
「這兒離春暉境一個入境口不遠，只有兩三天的路程，而且沿途多是人類修士活動，師叔倒不用著急。」
鳳如山搖搖頭，扯回剛才的話題。
「入境口？我們不走入境口。想從血色通道進入春暉境，以你的身體狀況，一定很不容易。你掩蓋氣息的秘法固然神妙非常，但入境口這種地方，肯定有專門的法寶探查，這麼多年了，人類如果連這麼一個小小的問題也解決不了，胡家也不用在你們身上花這麼大力氣了。鳳如山，你不會連這也想不到吧？難道是高興傻了！」
慕容雪菲嘻嘻一笑。
「本來就是師叔一個人走入境口，入境口雖然盤查嚴密，師叔是人類修士，身上也沒有被下任何禁制，很簡單的。我自己另有辦法。」
鳳如山心中苦笑，這其中的道理，他不知在課堂上听老師講了多少遍，哪里還用得著慕容雪菲提醒。
像修煉改變氣息的秘法，或者在身上下一個秘密禁制什麼的手段，修士用神識固然很難察覺，但只要知道法術的大致細節和效果，研制出一件探查的法寶卻是輕而易舉。
很多時候，機器遠比人類強大，只不過機器是人造出來的罷了，善于借用外物，本就是人類強大的所在。
「哼，你能有什麼辦法。還不是準備走界河？你一個築基期的小修士，真以為界河是我的听雪樓，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慕容雪菲話一出口，方知不妥，可也晚了，只能祈禱鳳如山沒注意到。
「師叔放心，我們老師教過過界河的辦法。」
「你們老師也沒有親身經歷。界河那麼容易過，還叫界河？我都沒有半分把握，何況是你。」
界河不一定是河，乃是華夏大陸境和境之間天然的分隔線，或為高不可越的山峰，或為溫度奇高奇低的不毛之地，或為魔氣縱橫的絕靈之地，無論哪種，無不是凶險異常，就是元嬰真君強渡界河，也是危難重重，不敢輕言無事。
在界河中當然也被發現了一些相對容易的通道，通過對這些通道的改造，再借助于專門煉制的特殊交通工具，往來于界河兩邊，倒也很是方便。
可以想象，這些通道的兩端，是最重要的戰略要地，對一個境的生存環境是至關重要的，自然，也是有關勢力防御的重中之重。
「師叔早一點回去，也好叫家里安心，我們特訓班本來就是干這個的，我有辦法。」
「鳳如山，你，你，你把我慕容雪菲看成什麼人了。」
慕容雪菲氣得臉色通紅，大口的喘氣，高聳的胸脯起伏不定。
鳳如山卻沒有心思欣賞。
「師叔，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早一天回去，家里早一天放心，我一個人慢慢想辦法，我研究過，過春暉境的界河不一定需要戰斗，兩個人同時冒險，沒必要。培訓班不會要我們去強渡界河的，我真有辦法。」
「你研究個屁。」
慕容雪菲粗話出口，大感尷尬，鳳如山也不敢接口。
「鳳如山，大不了我們在這雲海境再等33年，又算得了什麼。在這兒，有人類修士組團搭伙，喝酒聊天，能光明正大的行走，總比青花境強多了吧。再說，家里除了三五個長輩，恐怕偶爾還能想起我來，再沒人會牽掛我了。」
慕容雪菲說到後面，語音漸趨悲苦。
「師叔真會開玩笑，師叔花容月貌，天下無…，那個罕見，不知有多少人魂牽夢繞，估計沒有1萬，也有8千，說不準現在就有上千人正在念叨師叔你的名字。」
「就會胡說八道，你懂個…，什麼。鳳如山，我知道你對你師姐魂牽夢繞，整日念念不忘，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林飛鳳，林飛鳳，嘿嘿。」
慕容雪菲搖搖頭，心中莫名一陣失落。
「師叔，我不騙你，我確實有辦法。」
鳳如山驀然開口。
（第二更！
要回家了！等待豬腳的，會是什麼呢？
有讀者建議豬腳在妖族大殺四方，熱血一回，嘿嘿。一個築基都能在妖族橫行，置萬千人類元嬰于何地。這樣合乎邏輯的情節，我構思不好，抱歉了！
又是5000字大章，各位，激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