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24
第二四八章效率
貓兒山在林菀城東南200里處，山上古木成蔭，風景秀麗，山間小溪潺潺，鳥語花香，很是幽靜怡人。
一個群山環繞的小山谷中，卻莫名的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小院，小院四周，種著絲瓜、豆角等常見的蔬菜，幾只老母雞懶洋洋地踱來踱去，偶爾低頭啄上一口，抖抖翅膀，很是悠閑自得，對林菀城威風八面的南宮羽，連看都不看一眼。
南宮羽卻毫不意外，徑直走進小院，對一個老農打扮的青衣老者鞠躬行禮。
「小羽，坐吧。那五個丁級小隊，是你的手段吧？自己倒茶。」
老者端起茶杯啜了一口，雙眼微眯，好像世上最大的享受就是這杯清茶。
「師叔，只是喝酒之時，金善瑤「無意間」從無聰那兒得知了其中四個小隊的消息，和我們五行門沒什麼關系。」
金善瑤，是妖族的暗探，五行門早就掌握了，卻沒有動手除去，和南宮無聰來往密切。
「我知道你不會留下什麼證據。不過這種事，他們根本不需要證據，今天的長老會上，有幾個長老就或明或暗的借此發難，唉，六個丁級小隊，全部發生意外，過猶不及啊。」
「師叔，他們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這群老不死，一個個人老成精，言語中夾槍帶棒，卻又不明言。嘿嘿，形勢不大妙。」
「那昆侖派和流雲宗呢？」
華夏大陸四大超級宗門，懸空寺是佛修為主，雖然頂級修士實力極為強勁，但和其他三家關系都不錯，不大參與三家之間低級修士的爭斗，南宮羽一點也不擔心。
「他們？還是老樣子，不贊成，也不搗亂。就等著你的議案通不過，他們再推出自己的議案。對了，你昨晚和鳳如山談得怎麼樣？」
南宮羽很清楚，昆侖派和流雲宗的議案，和自己的議案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都是有利于頂級勢力的小隊，他也知道，即使如此，兩家也不會支持他的議案，能不搗亂，就算守規矩了。
在很多事情上，三家既要聯合起來共同對付不听話的小勢力，又不肯讓別人搶了風頭，上萬年來不斷的彼此磨合，也算是心有靈犀，沒有特殊的原因，沒有哪家會不守規矩。
像南宮羽的議案，規矩就是其他兩家在旁邊看戲，議案通過了，自然沒什麼話說，議案通不過，其他兩家再依次登台亮相。
南宮羽的議案能不能通過，對南宮羽來說，當然至關重要，但對整個五行門，卻算不得什麼大事。
不要說五行門，就算在南宮家，他也不過是這一代的南宮三杰之一。前面的南宮七杰、八杰，大部分都還沒結嬰，下面的南宮四杰、六杰，卻已迎頭趕上，南宮羽的機會，也實在有限的很。這次抓不住，還有沒有下次，誰也不知道。
超級宗門的弟子，在外面行走固然風光無限，但宗門內競爭之殘酷，也非一般的小家族、小宗門修士所能想象。無他，天才太多，大家見得多了，不稀罕。
「不是很好。他們好像打算回天元派。」
想起昨晚自己費盡心思的一套說辭，慕容雪菲卻愛搭不理，根本沒听進去的樣子，南宮羽心中大恨。
「哦。快投票了，這一陣子別出什麼岔子。要是再被他們兩家抓住什麼把柄，就一點通過的希望也沒有了。」
顯然，南宮羽執筆的議案，最終通過與否，對南宮羽是天大的事，青衣老者卻不怎麼放在心上。
他結嬰三百多年，這樣的事見得多了，一個小輩的起起伏伏而已，五行門，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五行門的天才，最缺的是機會。萬一南宮羽弄潮失手，自然有其他弟子頂上，後來的弟子，更加優秀也未可知。
「嗯，師叔放心。」
南宮羽明白青衣老者的意思，只要他出了岔子，一定會被昆侖派和流雲宗抓住把柄，這兩家宗門，可一點不比五行門差。上官不遜的議案，估計都捂得發燙了，就等他的議案被否決。
「唉，再去找那個鄉巴佬談談吧。明明一樣的議案，卻非要三家分頭提出，效率太差了，真是一個糟糕的制度。」
南宮羽心里，忍不住長嘆一聲。他實在不願意面對鳳如山，也不願意面對慕容雪菲。
……
「師兄，要不，我去拜訪一下鳳如山吧，要是他被南宮羽說動，師兄的議案，就沒機會了。」
歐陽思思展顏一笑，甚是嫵媚。
「師姐的意思呢？」
上官不遜也是舉棋不定。
「你們兩個去轉轉也好。不過什麼也不用說，隨便喝喝酒就行，我估計鳳如山那里應該很熱鬧，鳳如山可是個聰明人，心里明白著呢。我們平時和他沒什麼交情，交淺言深，反倒不美。」
韓穎慢條斯理的緩緩言道。
「怎麼沒交清？師姐不是和慕容挺談得來的。」
歐陽思思自己，和慕容雪菲也非常融洽，和鳳如山就沒打過什麼交道。
「思思，慕容平時叫的響，實際上沒什麼用的。她也不會在這件事上亂說話。」
韓穎看著歐陽思思，笑的煞是古怪。
「師姐你看我干什麼？我叫的又不響。」
歐陽思思看了上官不遜一眼，聲音確實不大。
「嗯！師妹，我還有點事，去去就來。」
上官不遜急忙使出三十六計之走為上，以免引火燒身。
……
「慕容仙子能舍棄歸德境天元派的支持，只身來到最危險的橫梁境，這種大無畏的精神，在下深感佩服。相信慕容仙子，一定會為我們精英小隊做出表率。如果慕容仙子想組成運輸中隊，在下的小隊願意加入進來，不組成運輸中隊，我們根本沒辦法和妖族抗衡，……」
南宮羽說得口干舌燥，不由舉杯喝口酒潤潤嗓子，覺得鳳如山的「佳釀」，味道實在一般，因為很明顯，慕容雪菲對他的提議不感興趣，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純粹是出于禮貌，才偶爾哼哼兩聲，以示自己沒有睡著。
「南宮道友太客氣了，五行門實力超群，南宮道友驚才絕艷，我和鳳如山只能偷偷模模的撿點小小便宜，一條破船，怎敢去拖南宮道友的後腿，免得誤了南宮道友的大計。」
慕容雪菲淡淡的一笑，很是輕松愉快。
同樣的話，這幾天她听鳳如山不知說了多少遍，順手借來用用，料來鳳如山也不敢說她看盜版。
「鳳道友算無遺策，完成任務，從無失手，以後肯定是我們中隊的核心，我們中隊任務的路線行止，都要鳳道友最後拍板，鳳道友，你可是責任重大啊。」
「哈哈，我不過是運氣好，純屬僥幸，小打小鬧的玩玩而已，讓南宮道友見笑了。」
任憑南宮羽說得天花亂墜，鳳如山也不會相信，五行門的精英，會听他的指揮，而且他也確實指揮不了。
「關于我們中隊的軍功分配方案，我有一個想法，慕容仙子看看，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南宮羽遞給慕容雪菲一個玉筒。
既然不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南宮羽只好試試誘之以利，舍棄一部分軍功。
玉筒中的分配方案，對單身的精英軍功牌極為有利，一看就是為鳳如山和慕容雪菲量身定做的。
和議案通不過，自己在五行門內名聲大損比起來，些許軍功損失，南宮羽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而且議案通過之後，自然有機會對分配方案做些「合理」的調整。事實上，只要議案通過，設想中的中隊能不能變成現實，能存在多久，南宮羽都不在乎。
他只需要鳳如山這個碩果僅存的「丁級小隊」表示一下態度，以影響長老會將要進行的投票。
鳳如山積極的表態，對長老會的投票會有影響嗎？即使有，影響到底有多大？南宮羽不知道。
但是，南宮羽很清楚，如果鳳如山消極的表態，對長老會的投票，影響很大。
典型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不過現在南宮羽病急亂投醫，也只好死馬當作活馬醫。
「南宮道友，不管議案通不通過，我和鳳如山，都不會加入其他的小隊，我們自由自在的散漫慣了，不想受一些莫名其妙的約束。」
慕容雪菲根本不看玉筒。
對南宮羽的鍥而不舍，慕容雪菲不僅不欣賞，反而有些不耐煩起來。
「慕容仙子還是再考慮一下的好，一旦別人都組成中隊，慕容仙子孤身一人，扶風城路途遙遠，太危險了。」
南宮羽笑容依舊，語氣也一如既往的和善，但雙眼之中，卻半分笑意皆無。
他失去了最後的耐心，如此的對一個金丹低聲下氣，對他來說，是結丹以來的第一次，南宮羽暗暗發誓，這也將會是最後一次。
「多謝南宮道友提醒，萬寧要塞，本來就不是好玩的地方，危險不危險的，我夫婦心里有數。」
鳳如山裝作沒听見「扶風城」三個字，淡淡地說道。
……
「扶風城！嘿嘿，師叔，南宮羽對我們怨氣可不小。」
南宮羽告辭之後，鳳如山和慕容雪菲進入仙府，鳳如山沉吟良久，右手食指一彈。
「嗤！」
紫色的火種將一塊小石頭炸得粉碎。
「扶風城，哼，鳳如山，這下你總不能再說沒證據了吧！我沒找他報仇，他反倒沒完沒了起來，真以為自己天下第一了！小紅，這兩根化魔神針，你能不能重新灌上魔液？」
慕容雪菲招呼一旁的小紅。
「白痴！懶得理你！」
化魔神針，難在異魔金和魔氣的罕見，把魔液灌進去，自然沒有半分難度，慕容雪菲質疑小紅的能力，只是一種習慣而已，平時說順口了。
如此弱智的問題，小紅才懶得分辯。
否則，顯得自己智商太低。
「鳳如山，你給我好好練練凡人的暗器。南宮公子，希望你修煉過魔族的功法。」
「師叔想好了？這件事不急。」
「我知道，你只管好好干活。哼，扶風城！我也無恥一回，總不能只許他肆無忌憚，我就只能老老實實的挨欺負。」
慕容雪菲一口氣把滿滿一杯飛雪迎春喝得干干淨淨。
「啪！」
把手中的寒玉杯摔得粉碎。
不過是七色的寒玉杯，鳳如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