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25
第二五章殺不殺
「師叔，殺不殺！」
看到不遠處兩個全身血跡斑斑的五行門弟子，鳳如山長出了一口氣，同時心中一陣黯然。
蒼缺，得手了。
每個運輸小隊，都會在沿途選擇一些隱秘地點，做些簡單的布置，作為晝伏夜出的「晝伏」之地。這樣的地方，數量不少，又因為要盡量減少靈氣波動，因此只能布置一些最基本的手段，肯定不會太過復雜。
南宮羽的小隊也不例外。
鳳如山根據酒會上南宮羽所言，推算出南宮羽小隊的「晝伏」之所，這個小山谷，非常隱秘，距離蒼缺預定的伏擊地點2000里左右，不遠也不近，如果蒼缺得手，僥幸突圍而出的人類修士，徹底擺月兌妖族的追擊，一定會先覓地療傷，這種熟悉的環境，無疑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因此，他和慕容雪菲，在小山谷中又布下一個隱蔽陣法，兩人藏于其中。料來五行門弟子激戰之後，得以死里逃生，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氣，不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自然，南宮羽能不能從妖族的伏擊中逃出來，即使不死，會不會正巧選擇這個小山谷療傷，要看他的運氣。
守株待兔，能不能撿到兔子，關鍵在兔子而不在待兔之人，鳳如山此舉，也是順手為之，聊勝于無罷了。
兩個五行門弟子都是金丹修為，其中一人胸口血跡斑斑，神情萎靡，看樣子失血不少，法力也幾近油盡燈枯之境。另一人更慘，左腿齊膝而斷，一件法袍也破爛不堪，情形極為狼狽。
果然，兩人根本想不到小山谷中竟然還會有人埋伏，歪歪扭扭的操控飛劍從空中落地，簡單交流了幾句，就各自吞下一顆丹藥，徑直同時打坐療傷，竟然無人警戒，想來黎明前的突圍之戰，很是艱辛。
「算了吧。鳳如山，他倆又不是南宮羽，能逃得一命，也算是命大，讓他們走吧。」
慕容雪菲輕輕的搖搖頭。
「我听師叔的。不過師叔，看來這個小山谷，是他們約好的匯合之地，要是他們約定在這兒等齊了一起回林菀城，即使南宮羽沒死，如果加上五個以上五行門的金丹，就是都受了傷，我們這次就再也沒機會殺他了。」
對殺不殺南宮羽，鳳如山確實不是很在乎，他相信經此一役，南宮羽也很難再有機會翻過身來。即使南宮羽心中有所懷疑，沒有證據，也沒人會替他出頭。
牆倒眾人推，以南宮羽平時的做派，未必有機會顧得上這件事，五行門內部的傾軋，就夠他忙乎的了。
當然，如果有機會，順手殺掉南宮羽，徹底了解這段恩怨，他也不反對。
「我知道，鳳如山，還是讓他們走吧。大家無冤無仇，他倆不該死在這里，不該死在我們的手上，他們也未必會等其他人。」
慕容雪菲所處的地方，離兩個療傷的金丹不過200丈左右，看兩人受傷非輕的樣子，如果她和鳳如山突然出手，兩個療傷的金丹，根本反應不過來，逃生的可能極小。
不過她不敢用神識探查，從隱蔽陣法之中，只能看見兩人交談了幾句的樣子，至于說的什麼，卻不能得而知之。
修士每次晉級，身體機能都會大幅提升，視力、听力當然也遠比常人敏銳，但200丈的距離，他們還是無法僅靠听力听見兩人的談話。
「師叔，沒事，兩個金丹而已，殺不殺無所謂，我听師叔的。」
「無冤無仇！嘿嘿，師叔心里，現在一定不好受。」
鳳如山伸出手去，輕輕拉過慕容雪菲的右手，雙手握住，展顏一笑，卻不再多說。很多事，最終都要靠自己去面對，別人說的再多，也是無用。
冤仇之說，不過是個借口罷了，慕容雪菲，終究還是過不了和蒼缺合作襲擊人類修士這道坎，哪怕是襲擊南宮羽小隊。
嘴上說說，心里想想，和親眼看到人類修士劫後余生的慘狀，那種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兩個金丹，慕容雪菲都不熟悉，但畢竟曾經在酒會上遇到過不少次，想起幾天前彼此還算是同一戰線的朋友，轉眼間就落得如此下場，而且是自己全力促成，慕容雪菲，一時接受不了，鳳如山完全可以理解。
他自己，當然也存在同樣的問題。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做了，是對是錯，是好是壞，他根本不願意去想，至少現在不是琢磨這些的時候，而慕容雪菲的糾結，他更無所謂。
「師叔就是師叔，怎麼說還是師叔！只要南宮羽來了，師叔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鳳如山緊緊地盯著兩人，感受著手中的滑膩，神思有些恍惚。
對兩個五行門金丹而言，小山谷顯然並非療傷的安全之所，南宮羽小隊，事前也沒有此種情形的安排。半個時辰之後，兩人煉化了丹藥，稍作恢復一下法力，對身上傷勢略作處理，其中一位扔下一枚符篆，毫不猶豫的結伴離去。
……
「鳳如山，我們走吧！南宮羽不會來啦！」
眼看天色將晚，慕容雪菲盡自不甘心，也不再抱有希望。
「五行門弟子，果然名不虛傳，在那種情形下，還有12人得月兌。十二個人，竟然沒有南宮羽，師叔，看來南宮羽不要師叔親自動手了，嘿嘿，他的運氣，實在不怎麼樣。師叔，要不，我們就在這兒過夜，明天直接去扶風城？」
半天之中，又先後有10名五行門金丹來到小山谷中療傷，無一不是傷勢頗重，但也都沒有停留很久。
築基期修士，卻是一個也沒有出現。
鳳如山心里微微有些奇怪，不過也沒說什麼。
南宮羽作為小隊的代表，實力肯定不弱，但個人戰力，未必是小隊中最強的，死于混亂之中，並不奇怪。而且黑夜之中被伏擊，死活基本靠運氣，和實力關系不大。
他和慕容雪菲，自然是白天大搖大擺的趕路，不用理會「晝伏夜出，低空慢飛」八字真言。
「在這兒過夜也行啊！蒼家不過是小家族，肯定和五行門比不了，蒼缺又不肯分些功勞給別人，能這樣就不錯了。這次南宮家損失差不多快40個金丹和一大批築基期的好手，也夠他們心疼一陣子的，鳳如山，你能確定五行門找不到蒼缺？」
在哪兒過夜，慕容雪菲都會回听雪樓，她當然不在乎。
「師叔別擔心，被妖族伏擊的小隊，南宮羽又不是第一個，也不是第一次，這一次不過是運氣特別差，南宮家未必會花大力氣調查此事。」
「哼哼，最好還是找個機會，把蒼缺殺了才放心，鳳如山，五行門，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萬一南宮家有所懷疑，有這些幸存金丹的描述，找到蒼家，也大有可能。」
「好好，等三個要塞的事結束，林菀城的任務告一段落，我看有沒有機會。師叔，五行門再厲害，也不能馬上找到蒼缺，更找不到我們頭上，師叔放心好了。」
鳳如山明顯是在信口敷衍，慕容雪菲也無可奈何。
殺了蒼缺，他們再想找一個進入萬寧要塞的掩護身份，又要大費一番周折，和妖族的交易，更是再無可能，她舍不得。
而且要殺悄無聲息的擊殺蒼缺，又不引起蒼家的主意，其間的難度並不小。
至于三個要塞的戰局，何時會塵埃落定，到時候還找不找得到蒼缺，還有沒有這個必要，鳳如山不過是隨口應付慕容雪菲，根本沒有去想，這些事，哪是他們兩個金丹決定的了的。
其實慕容雪菲也不是特別擔心，不過她心情不好，也只能胡言亂語一通，看能不能找到機會，收拾鳳如山一頓出氣。
鳳如山對慕容雪菲知之甚深，知道她擔心什麼，言語間小心翼翼，不漏絲毫破綻。
「鳳如山，看樣子戰況滿激烈的，蒼家應該也死傷不小，你說蒼缺會不會一不小心隕落。」
轉眼之間，慕容雪菲又開始替蒼缺擔心。
「師叔，你先去听雪樓睡一會吧。蒼家不會讓蒼缺出事的。」
「我不去，去了還不是听小紅嘮叨。那小東西，肯定急著知道最新的情況，我就不去，急死它。」
想到小紅在听雪樓轉來轉去，心癢難耐的樣子，慕容雪菲終于高興的笑出聲來。
「小紅這家伙，正事不干，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最感興趣，師叔，你好好敲它一筆，自從收拾了醉仙蜂，這小東西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呼！終于過去了！」
鳳如山長出一口氣，只要慕容雪菲度過眼前這一關，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品味，影響如何暫且不論，總不會再因此而找他的麻煩。
「嗯，我好好想想，不能白白便宜了它。鳳如山，小心，又有人來了。嗯，是兩個人，一個人受傷很重，連御劍飛行也不能夠，要同伴帶著！是南宮羽，他還真是命大。嗯，不對，鳳如山，是南宮羽和一個妖尉！南宮羽抓了一個蒼家的妖尉。」
慕容雪菲的笑容還沒消失，猛然發現不遠處的一柄飛劍呼嘯而至。
飛劍之上，南宮羽迎風而立，左手抓著一名妖尉，右臂處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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