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2
第二六章長老的見識
妖族攻佔甘園境，是人妖之戰正式開始的象征，作為最先被攻陷的人類三境之一，甘園境，已經失陷了55年。
顯然，妖族也認識到甘園境的標桿性意義，徹底控制甘園境之後，對甘園境的人類修士，並沒有采取極端的手段，而是用相對比較溫和的方式來治理甘園境。
對放棄暴力抵抗的人類修士，妖族頒布了一些列的法令法規。這些法規，可以想象，自然對戰勝方的妖族大為傾斜，但也算不上特別的苛刻，關鍵是幾十年來，這些法規在甘園境，得到了很好的執行。
也就是說，甘園境是一個有規矩的地方，只要你願意遵守規矩，不管你是人類還是妖族，都能得到規矩的保護，戰勝方對戰敗者的壓迫，是明明白白的，是有約束的，妖族，是講道理的，雖然道理本身是強加在人類頭上的。
自然，對不承認、不遵守這些規矩的人類修士，妖族肯定也不會手軟。
也許是因為妖族執行規則的一視同仁，也許是因為能活到今天的人類多少都有些「妥協」的精神，總之，甘園境是一個有秩序的地方，除了少數的幾個據點，由于種種特殊的原因，還有人類勢力在正面反抗妖族，甘園境，人妖之間，相處的頗為和平。
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很和平，至于地下的抵抗情形如何，鳳如山知道，肯定有地下的抵抗勢力，不過暫時，他還沒有發現。
按鳳如山的計劃，他和慕容雪菲從烏蘇境進入甘園境後，花了大半年的時間，在甘園境晃蕩，重點當然是幾處出產引靈玉的地域，不過一圈下來，亂七八糟的信息收集了不少，對他們接下來的行動，鳳如山糾結了。
天元派對引靈玉，是一個長期的需求，那麼，鳳如山面臨的首要問題就是選擇天元派未來「朋友」的陣營，也就是說，他要對人妖之戰結束後，甘園境的命運給出自己的判斷。
人類到底能不能收復甘園境？
這個問題的答案，鳳如山不知道，慕容雪菲更不知道。
「鳳如山，你是長老，是岐山境的長老，不是鳳家堡的長老，連這點見識也沒有，這點小事，大半年了還拿不定主意，哼哼。」
大半年來，因為甘園境人類和妖族的全方位「合作」，她和鳳如山找不到漏子可鑽，慕容雪菲對此很不滿意，滿腔怨氣無處發作，只得時常痛罵鳳如山出氣。
「嘿嘿，師叔，我這個長老本來就是冒牌的，連鳳家堡的長老也沒正經的干過，能有什麼見識。」
雖然知道慕容雪菲心情不好的原因，但對判斷一個境的命運，這樣的命題，鳳如山確實無能為力。
「哼，要是端木大哥在，一定能講出一個一二三四，要不我們去找端木大哥？」
在慕容雪菲熟悉的人中，端木靖的見識，無疑給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師叔，端木靖不會來甘園境的，沒有實地的考察，他也不是神仙，掐指一算就能前知五百年。嗯？師叔，我們不如去找個甘園境的端木靖問問。」
「甘園境的端木大哥？行啊，到哪兒去找？」
慕容雪菲只要有事可做，事情的難易，她並不特別在乎。
「嗯，師叔，讓我想想。」
鳳如山拿出一個玉筒，愁眉苦臉的嘀咕個不停。
「哼哼，不挨揍就不知道干活。」
慕容雪菲輕輕的站起來，心滿意足的去找小紅聊天。
……
甘園境的界河，並不是一條河，而是一座巨大的山脈，稱為甘園山脈，甘園山脈綿延不絕的圍著甘園境一圈，很長，但並不高，也不寬。最寬處不過上千里，最窄處連100里都不到。最高的山峰甘元峰，也不過三千多丈，大多數山峰，不過幾百丈高。
按說甘園山脈，對修士來說，根本算不上障礙，不要說元嬰真君，就是築基修士，飛越這樣的山脈，也是輕而易舉。但是，甘園境的界河，卻是華夏大陸最危險的界河之一，即使化神神君，也不願意強度甘園山脈界河。
原因很簡單。
和華夏大陸大部分山脈一樣，甘園山脈之上，也生長著茂盛的原始叢林，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甘園山脈原始叢林的上空，沒有修士能夠飛行，不用說修士，妖獸也不行，普通的鳥類倒是沒什麼影響。
不用說修士，就是傳書的飛劍、一般的傳音符，也無法飛越甘園山脈的叢林，飛船就更不用提起。
不能飛越，步行總沒問題吧？人類，從不缺乏冒險精神。但是，自從兩名化神神君步行進入甘園山脈，並從此再無音信之後，幾萬年來，已經很少有人願意再去做這樣的探索。
那就把山上的森林慢慢的砍掉試試？
砍樹並不算難，但沒有了森林覆蓋的甘園山脈，一樣的不能飛行，而且山中會散發出一種莫名的氣體，修士一旦困于其中，法力會急劇消耗，沒有了法力的修士，就再也無法抵御叢林中無窮無盡的毒蟲毒蟻，不免身死魂滅，尸骨無存。
關鍵是，沒有了其上的叢林，這種無色無味的氣體會慢慢擴散，甚難清除，令人類大為頭疼。
最後，各種手段用盡之後，人類漸漸的失去了對甘園山脈的興趣，承認了甘園山脈的不可逾越，而遠古時期關于甘園山脈的資料、記載，也慢慢消失于時光的塵埃之中，只在一些光怪陸離的傳說中，還能隱隱體會到人類對甘園山脈的恐懼和無奈。
甘園山脈，整體上看是圍著甘園境的一條綠色的圍欄，實際上自然不會是整整齊齊的界限分明，有很多突入甘園境的大大小小的支脈，這些支脈，也和甘園山脈一樣，通行大為不易，不過程度有輕有重而已。
甘園境人類僅存的十幾個抵抗妖族的據點，就全部分布在這些支脈圍成的小「盆地」之內，人類修士利用天然的地理優勢，守住「盆地」的缺口，為人類留下點點星星之火，至于最後能不能燎原，沒有人知道，鳳如山更不知道，但鳳如山相信，要找甘園境的端木靖，就要到這些盆地里去找。
而且，如果他最終決定為天元派尋找人類的「朋友」，在盆地之中現存的人類勢力之中找一家，無疑也是不錯的選擇。就是沒有慕容雪菲的催促，他也打算到「盆地」里遛遛，現在不過是提前了而已。
「行啊！十五個據點，我們先去哪一個？」
慕容雪菲听了鳳如山的介紹，立刻落實行動的細節問題。
「師叔，我覺得嘉甘溝不錯！」
听到一個「先」字，鳳如山心中一哆嗦，到「盆地」中一趟，並不容易，耗費三年五年，也大有可能。否則他也不用糾結了那麼久，把所有的「火源之地」都轉一遍也就是了。
但這樣的問題，自然不在慕容雪菲的考慮範圍內。
「嘉甘溝？有什麼特殊的嗎？好玩不？」
「師叔，嘉甘溝在所有的人類據點中，僅以地盤大小論，排第三，實力應該也不錯，而且妖族控制嘉甘溝的陳倉要塞，統領是陸華維，呼家兄妹如果沒死，很可能也在嘉甘溝中。就是嘉甘溝離幾個引靈玉礦脈都不算近，師叔覺得不滿意，換麻粟坡也行，麻粟坡離一條靈玉礦脈不遠，但地盤很小，沒什麼前途。」
「好玩不？」
鳳如山心中嘆了口氣。
自從祝融爐研制成功，也許是慕容雪菲放下了一大塊心病，天性完全顯現，也許是楊紫燁對慕容雪菲說了什麼，總之，現在慕容雪菲行事，更加飄逸輕靈，完全是隨心所欲，怎麼高興怎麼來，再無以前的患得患失之感。
不過對慕容雪菲的變化，他很欣慰，雖然為了讓慕容雪菲玩得高興，他要多費不少心血……
兩人都已經是金丹後期，下一步自然要考慮結嬰的事，雖然他對結嬰還所知甚少，但念頭通達，心無所拘，對慕容雪菲的修煉大有益處，對以後的結嬰，應該也不是壞事。
「先去嘉甘溝。嘻嘻，鳳如山，你是長老，要有長老的眼光和覺悟，要沉得住氣。首先考慮的應該是人類的抗妖大業，引靈玉急什麼。嗯，再收拾一下陸華維也不錯，我當時叫什麼名字來著？」
「木炎，楊暮雪。」
「這名字肯定是你起的，真垃圾！鳳如山，你以後要增加點文學修養，要，……」
鳳如山模出一個玉筒，懶得听慕容雪菲嘮叨。
……
「小妹，辛苦了。」
「小妹如此人才，應該在鎬安城的酒會上喝酒彈琴，而不是在這嘉甘溝中練兵，唉！」
呼延平外表變化不大，氣質愈見沉穩，看著略帶疲累之色的呼延芝，心中嘆了一口氣，隱隱有幾分心疼。
「我沒事，三哥，汪倫怎麼說？」
呼延芝捋捋額前散亂的劉海，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慢慢的喝了一口。
「自從晁沖他們幾個來了以後，汪倫對我們戒心極重，不會答應的，除非，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照照鏡子。」
「可是，三哥，沒有他的支持，這件事根本不可能。」
「沒事，小妹，我來想辦法，你只管好好訓練。小妹，你別太累了，有些事交代給他們也就是了。」
「三哥，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還是多想想汪倫吧。」
呼延芝一口把酒喝完。
「汪倫，嘿嘿。」
呼延平雙眼微微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