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14
第三六五章私交
「老朱，不錯啊，都快趕上我了。界河通道，果然是好地方。不過我有兩個兒子，你才一個，還要加把勁啊，要不要我教你兩招。」
鳳如山醉眼迷離，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行了吧老鳳，你還教我，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了。要不我們找個時間去迎春院比一比，看誰厲害！」
朱玉北喝得一點也不少，不過他酒量更差，醉得更厲害些。
「迎春院！這兩個狗東西，沒一個好玩藝，看我等下收拾他們。」
柳鶯鶯和慕容雪菲坐在不遠處，看著醉的一塌糊涂的朱玉北和鳳如山自以為再說悄悄話，實際上聲音連十里外的豬都能吵醒，不由心中大恨。
她剛到紫霄城沒幾天，也听說過迎春院的大名。
迎春院是紫霄城生意最好的青樓。
「兩個大傻瓜！鶯鶯，朱玉北很少喝醉吧。」
慕容雪菲不屑的撇撇嘴。
她不太在乎迎春院，鳳如山身上有傷。
送走史駿樟，慕容雪菲繼續她的換藥大業，日子平平凡凡的過去了，不料就在長老大會就快要正式開始的時候，朱玉北和柳鶯鶯卻來到紫霄城，來到了鳳長老的洞府。
幾人昔陽城一別，差不多有近50年了，中間各有際遇，再次相見，自然少不了一番熱鬧。
慕容雪菲和柳鶯鶯倒還罷了，老朋友相見而已，唏噓感慨一番，互相講講各自的經歷，交流一下見聞心得，沒有特別的地方。
鳳如山朱玉北，前面也沒什麼，後來卻莫名其妙的拼起酒來，最後兩個人同時喝的大醉，卻還在那兒滿嘴的胡說八道，不肯老實的去睡覺。
朱玉北和鳳如山，平時都不是貪酒之人。
慕容雪菲是憐惜鳳如山傷後心情壓抑，難得有一次放縱的機會，不肯擾了他的興頭，不知為何，同樣彪悍的柳鶯鶯卻也沒「勸」朱玉北少喝點。
她們兩個，只是坐在旁邊看著，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扯，免得兩個男人太過不堪而已。
「我家老朱平時不怎麼喝酒的，偷偷吃肉時喝幾口，漱漱口罷了，喝醉的，有那麼三五回。一是我們正式雙修的那一次，還有師傅坐化的那次，還有我兒子出生的那次，還有，嗯，就是這次了。他酒量不好。」
「老朱酒德不錯，鶯鶯真有福氣。」
「慕容，老鳳的傷怎麼回事？有什麼好辦法嗎？」
「沒什麼好辦法。小紅說，等過兩年，……」
慕容雪菲當然知道朱玉北此時此刻來找鳳如山，一定不會是僅僅敘敘舊這麼簡單，但看到鳳如山和朱玉北喝酒的樣子，她也懶得摻乎，只和柳鶯鶯閑扯。
小紅的計劃雖然不靠譜，也是目前為止最有希望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
「陰魂聚居之地？」
柳鶯鶯心中一動，張張嘴，看了一眼朱玉北和鳳如山，兩人正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嘀咕些什麼，最終柳鶯鶯卻什麼都沒說。
……
「老端木，怎麼回事？今天不大高興啊，昨晚被豆豆踹下床了？」
林菀城老驥酒吧，宇文雲濤看端木靖眉宇間隱隱有一絲的抑郁，一邊招呼侍者上酒，同時開口問道。
「沒事，前兩天見到公孫愚了，听他說鳳如山元神受了重傷，傷勢有點難纏，……。」
端木靖和宇文雲濤相交幾百年，鳳如山受傷也不是什麼秘密，當下將情況介紹了一遍。
「嗯，看樣子是有點麻煩。端木，寂滅生機丹效果到底怎麼樣？」
「寂滅生機丹效果還是可以，要是我剛受傷就能服下幾顆寂滅生機丹，會比現在強得多，可惜啊！」
端木靖舉起酒杯，慢慢的喝了一小口。
楚塵自爆本命神木，為了療傷，煉了一爐甲木訣秘傳的寂滅生機丹，對治療根基受損頗有奇效，慕容雪菲記掛端木靖的傷勢，托人帶了6顆寂滅生機丹給他，但端木靖一來不曾修煉甲木訣，二來他受傷年深日久，寂滅生機丹縱然神奇，對他的傷勢大有助益，但卻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端木，你估計還能等多久？」
「30年吧，最多不超過50年，宇文，這些年我的情況你最清楚，凡是可能有點效果的丹藥，能用的我都用遍了，用得太多，我這副身體，對大多數丹藥都有了抗性，只有更好的丹藥才能有點作用，最多50年，不會再長了。」
「30年！時間很緊啊。端木，就算鳳如山能在10年內養好傷勢，說服他陪你去，也不容易，鳳如山不是一個愛交朋友的人，更不會熱血上沖，為了幾句好話就不顧一切。再說，你總要留出一段時間尋找那東西，難。」
「嘿嘿，老宇文，我打算賭一下。你能不能幫我聯系一下，讓他們把新葉城的興隆商行整體賣給我，50年後一定再賣給你們興隆門。」
和鳳如山交往，端木靖當然有自己的目的，他本來有一整套大致的盤算，不料鳳如山突然返回天元派，一去不歸，並搗鼓出祝融火爐，現在更是自身難保，完全打亂了端木靖的步調。
鳳如山遠在鳳家堡，和林菀城天高路遠，端木靖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用不出來。既然鳳如山短時間內不可能再來林菀城晃蕩，無奈之下，端木靖只好移船就岸，自己去新葉城找找機會。
端木靖自身根基全毀，根本沒有任何正面戰斗的能力，孤身一人去新葉城闖蕩，其間難度不問可知，端木靖幾經考慮，決定買下新葉城的興隆商行，作為接近鳳家堡的橋梁，從而加深和鳳如山的交情。
但新葉城的興隆商行，卻不是端木靖想買就買得到的，靈石他不缺，問題是興隆門願不願意賣，又如何賣法。
宇文雲濤也是興隆門弟子，宇文家更是興隆門的大家族，比楚冰兒所在的楚家只強不差，雖然宇文家在岐山境沒有生意，如果宇文雲濤願意出面，至少比他一個外人好得多。
「端木，此事行不通！」
宇文雲濤毫不猶豫的開口拒絕。
「哦，那就算了，我再想別的辦法。」
端木靖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
「老端木，你別這樣看我。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如果是你需要什麼天才地寶，只要有得買，我花費再大的力氣，甚至動用家里的關系幫你，也沒有人會說什麼。但插手岐山境的地盤，關系太大，你我之間的交情，在這種事情里面，根本無足輕重。我出面幫你聯系，還不如你自己直接找上門去和他們談。」
事關重大，即使兩人是幾百年的老朋友，宇文雲濤也必須解釋清楚。
「哦，這種事你是老油條，老宇文，你覺得我自己去，老蔡家會答應嗎？」
「不會。蔡勛此人，志向極大，他雄心勃勃的要把岐山境經營成蔡家的鐵桶江山，作為恢復蔡家昔日榮光關鍵的一枚棋子。老端木，賣鋪子這種事，別說是蔡勛，就是一般的家族，也打心眼里不願意，犯忌諱。」
「嘿嘿，那我就自己去開個鋪子，老宇文，你借幾個好手給我。」
「這樣也不妥。端木，你的心亂了，這件事，我們等兩天再好好的合計合計，來，喝酒。」
宇文雲濤舉杯飲酒，心中無奈地搖搖頭。
以端木靖的狀況，到新葉城開一間養家糊口的小雜貨鋪當然沒什麼問題，但顯然，端木靖不需要這樣的小店鋪糊口，他也沒有家要養，他是想在昔陽城盡快打開局面，讓他的小雜貨鋪成為鳳家堡重要的伙伴，他自己這個店主，也就有了和鳳如山結交的機會和地位。
但是，一家商行從無到有，再到發展壯大，顯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背後沒有強大的後盾，沒有大勢力的支持，中間不知要面臨多少的明槍暗箭，端木靖如此行事，鳳家堡別說從中受益，能不受拖累，就要燒高香了。
而端木靖本是一個林菀城的散修，後來加入了軍方，結丹之後少年輕狂，無意間得罪了他惹不起的大人物，以致根基被毀，差點身死道消。雖然他是無心之失，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個大人物也許早就忘了端木靖這個小小的金丹，也沒有再找端木靖麻煩的意思。端木靖憑借自己的努力，在林菀城中也創下了一片小天地，但終究沒有哪家勢力願意明面接納端木靖。
端木靖的「朋友」，是私交，私下里來往關系不大，光明正大的旗號，端木靖只是一個圖書管理員而已。
而且，橫斷境離岐山境太遠，端木靖在新葉城的雜貨鋪，一般的朋友，想幫也幫不上。
端木靖自視甚高，性格狂傲，當年之事，也和他的脾氣大有關聯，並非經營商鋪的人才，他雖然智計過人，心思慎密，但事關自己的生死，當局者迷，他心已經亂了，行事也就沒了章法。
知人者強，自知者明，知人和自知，本來就是兩回事，知人和知事，更不可混為一談。
端木靖自己看不透，作為他的老朋友，宇文雲濤對他知之甚深，又是旁觀者清，卻看得清清楚楚。
「還合計什麼，宇文，我後天就動身去鳳家堡，要求做個鳳家堡的長老，就是鳳如山不歡迎，小慕容總不會不要我吧。」
端木靖淡淡的一笑，舉杯一飲而盡，解月兌般的長出了一口氣。
他一生不願後人，但百年沉痾纏身，少年的意氣風發早就所剩不多，銳氣更是消磨殆盡，今日下決心離開林菀城，遠走鳳家堡避禍，托庇于鳳如山一個小金丹，固然別有所求，也算是了解了一大心病。
「呵呵，你這老家伙，感情早就想好了，卻來和我蘑菇半天。」
宇文雲濤呵呵一笑，懶得去想端木靖先前提出要買新葉城的興隆商行，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