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一章走火入魔
「呵呵，鳳長老閉關，現在王堡主也閉關，莫非今年流行閉關，鳳家堡還真是人才濟濟，端木長老，天淨沙的事，王堡主怎麼說，她閉關不閉關的，總要有個交代吧！」
蔡信達無比郁悶。
一個堂堂的興隆商行金丹專程前來鳳家堡，洽談一種煉氣期的靈酒，成敗得失，卻要受制于一名築基散修閉關不閉關，如此荒謬的事竟然就發生在自己身上，蔡信達實在無法心平氣和小說章節。
「王堡主閉關前沒什麼特殊的安排，我們鳳家堡的條件，應該沒什麼大的變化。蔡公子有所不知，我們只是鳳家堡的客卿長老，做不得什麼主的，不過林師吾前輩是鳳長老的岳父，要是蔡公子有什麼新的想法，可以去找林前輩談談。天淨沙的事，林前輩應該可以做主。」
見蔡信達臉色變得鐵青，端木靖一招如封似閉，輕輕的將皮球傳給了林師吾。
有了楚冰兒和宇文雲濤的默示，端木靖對和蔡家「合作」，熱情不大，不過他自然不願意直面蔡家，或者說是蔡信達的怒火，林師吾這尊大神，正好可以拿出來遮風避雨。
楚冰兒和宇文雲濤都是玲瓏剔透之人，在婉塵谷的果園里轉了一圈，見識了楚塵的「思鄉之作」，自然明白了此事恐怕另有說法。答應回去勸說各自的家族和「鳳家堡」聯合推廣天淨沙。
唐古冰原的長生果樹，和嘉甘溝、甘園境的特產，自然有不小的差別，楚冰兒和宇文雲濤固然無法確定端木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其中另有文章，當無異議。
當然，為了給蔡家留點面子，兩家現在都只會在自己控制的地盤上推廣天淨沙，不會太過大張旗鼓。至于鳳家堡的底牌，只要雙方有了良好的合作關系，揭開底牌之日，肯定不會虧待了「朋友」，楚冰兒和宇文雲濤都不急。
和蔡家主要地盤是在岐山境附近不同，橫斷境及雲陽境和岐山境距離遙遠，僅以運輸成本而論，普通的商品，根本不可能從岐山境運往兩家的大本營，兩家都不在乎天元派和碧水門在自己的地盤上發展一點小人脈，反而比較歡迎︰這不是又多了兩家朋友嗎！而且是頂級宗門的朋友。
關鍵是推廣天淨沙，本來就是一樁合算的買賣，不過鳳家堡的要求有點怪異，而且天淨沙太不起眼，顯得略略有點小題大做罷了。
「哦，那我回去再考慮考慮吧。」
蔡信達聞言一僵。
林師吾，還是算了吧，無論從哪方面說，蔡信達知道自己和林師吾都差著一大塊，而且碧水門的態度還用想嗎？蔡信達雖然口味獨特，卻沒有自討沒趣的習慣。
「呵呵，希望我們兩家在其他方面能很好的合作。」
「果然是有棵大樹，才好乘涼！不知道老鳳這顆樹能長多高。」
端木靖起身，「恭送」蔡信達，心思卻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
「楊道友盡管放心的趕回天元派，王茹清交給我了，100多年的傳承珠，鳳南天苦心孤詣，實在是令人佩服啊。端木靖遠交近攻，這一手漂亮！蔡家不會有什麼大動作的，蔡信達自己的一點小脾氣，還難不住端木靖。」
楊紫燁在天元派也是日理萬機的人物，自然不可能常駐鳳家堡，對她臨行前特意來拜訪自己的來意，林師吾心里一清二楚。
「有林道友在，鳳家堡肯定不會有任何問題。只是阡陌畢竟年輕，還請林道友多多教導一二。」
鳳凌邡沒有管理家族的才能，王茹清閉關期間，鳳家堡名義上的「老大」，只有讓鳳阡陌來「代理」，但鳳阡陌雖然也是鳳家子弟，卻是一直在天元派，其實是在楊紫燁身邊修煉，管理的才能，鳳阡陌是不缺，但論起對鳳家堡的熟悉程度和人望，和王茹清根本無法相提並論，楊紫燁也不得不請林師吾「教導」一二。
至于蔡信達鎩羽而歸，會不會私下里針對鳳家堡搞點小動作，楊紫燁卻並不放在心上，鳳家堡想要順利的發展壯大，一路的歷風雨洗禮總是免不了的。左右看在碧水門的面子上，蔡家不會為此大動干戈。
「呵呵，名師高徒，阡陌不錯，學院會盡力配合她的。嘉甘果的最終結果出來之前，鳳家堡不會有大的麻煩。倒是鳳如山自己，亂七八糟的不知所雲，莫名其妙的招惹樸襄君干什麼，我師妹的意思，楊道友有機會了勸勸他。」
鳳阡陌是楊紫燁的「高徒」，鳳家堡學院配合鳳阡陌，林師吾是「院長助理」，當然也包含在內，卻又有點小小的不同，中間的差別，頗堪玩味，至于「勸」鳳如山為什麼是夏冰的「意思」，雙方也是心知肚明。
「嗯，鳳如山行事沒個規矩，確實欠人管教，雪兒沒心沒肝的，不難相處，夏道友盡可放心。」
「不愧是碧水門掌門，林師吾名不虛傳。」
楊紫燁對林師吾的大名久有耳聞，真正的交道卻不多，聊了幾句，不由心中嘆服。
慕容雪菲脾氣不好，「管教」人非其所長，行事卻有自己的分寸，對自己的女兒，楊紫燁當然了解，知道林飛鳳受不了多大的委屈，至于鳳如山嗎，他自找的，活該。
……
「早知道這麼麻煩，吃一顆雪魄丸不就完了，我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鳳如山欲哭無淚。
仙府中小小的養火池，在林飛鳳關閉了絕大多數的靈石供應之後，安靜的如處子一般，鳳如山靜靜的坐在養火池中的小平台之上，渾身上下一動不動，也幾乎沒有呼吸和心跳，就如同死了一般。
而在鳳如山的丹田中，卻是另一番景象。原本就熱鬧非凡的丹田，現在更是亂成了一鍋粥，金丹中不停地噴涌出一股股的法力，無頭蒼蠅般在他的經脈中亂竄，亂七八糟的運行一周，又回到金丹之中，完全不受控制。更糟糕的是，連元魔訣也趕來湊熱鬧，自發的運轉起來，經脈中流淌的，卻是元魔法力和春風化雨訣法力雜七雜八的混合物。
鳳如山丹田中火行法力超過極限，本來就對他的元神造成了極大的壓力，又被韓雨陽有意無意的提起王茹清，觸動心神，一時不察，心神失守，完全失去了對自己法力的控制，狂暴的法力沖擊之下，元神受到了不小的損傷，整個人都失去了意識。好在鳳如山本身的神識修為在金丹修士中屬于變態級別，法力又是從金丹中不收控制的噴涌而出，並非有意的對元神做出攻擊，他的元神只是被擊傷，沒有被直接摧毀。不過因為鳳如山短暫的失去了意識，等他意識恢復過來的時候，想要重整河山，就要大費周折了。
他的元神，幾乎聯系不到神識。
結丹之前，元神是一團雞蛋大小的光團，位于識海之中。結丹之後，元神離開識海，被包裹在金丹中溫養，但神識還是在識海之中。結嬰之後，元神聚合成嬰，又會重新回到識海，不過這時的識海，已經稱之為紫府了。
金丹真人的元神雖然不在識海之中，但一般情況下元神操控神識，再由神識指揮法力，自然沒有任何障礙。不過鳳如山此時法力不受控制，在經脈和丹田中自發的循環不休，竟然阻斷了元神和神識的聯系，實在算是天下奇聞了。
「凡人武者的走火入魔，竟然發生在一個修仙者身上，而且還是一名金丹真人，不知道我是不是華夏大陸第一個，這要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死。」
鳳如山心中苦笑，下意識的想搖搖頭，卻發現自己的命令根本傳達不到脖子上。自己的身體仿佛失去了控制一樣，任憑如何努力，都不能動彈分毫。
華夏大陸，凡人中的武者，也有修煉真氣之類的功法，武者的真氣，和修仙者的法力大致地位相同，而修仙者之所以強大，除了法力本身比真氣的威力更大，更主要還是因為修仙者有神識可以精確的操控法力，而凡人卻無法修煉出神識，有了神識的參與，在凡人武者中經常發生的走火入魔，其實就是真氣不受控制，在修仙者身上斷然不會發生，至少鳳如山從沒听說過。
不過鳳如山畢竟不是武者，除了神識，他還有一個金丹，法力在經脈中轉了一圈，最後還是會回到金丹之中，爆體而亡的事情，還不至于發生。只是沒有了神識的指揮，法力在經脈中運行，根本不是按照通常功法的路線，就這樣亂竄，最後會變成樣子，鳳如山根本無法想象。
「法力這樣亂打亂撞一通，倒是將一些小經脈沖破了，不知道恢復以後，我的煉體會不會有點長進。嗯，我試試金剛微言！嘿嘿，一樣的不行！」
什麼也干不了，胡思亂想，倒是不受限制，鳳如山心中一動。
可惜，金剛微言，本質上也是靈力的運行，沒有神識，金剛微言一樣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