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來以後,夏宇楓女乃女乃看上去明顯好很多。沒有心理壓力,糾結也打開了,自然好得快。
每天陪女乃女乃說話,照顧她,看她一天比一天好,夏宇楓心里也很滿足,這段時間也是難得的輕松。
禮拜六,夏宇楓的妹妹夏玲回來了,所以夏宇楓讓妹妹陪女乃女乃,自己去縣城找阿沁去了。
「怎麼樣。在學校過的怎樣,你和小菲很好吧?」在約好的湘山公園夏宇楓和阿沁並排坐著。
「還行,不過,你也知道我一直就你一個鐵哥們兒,沒有了你,我不會好到哪去。小菲,我和她分了。」看得出阿沁情況並不好,從那天回來在車站夏宇楓看到他就有覺得有點不太一樣。阿沁一直很豁達樂觀,很少愁眉苦臉的。雖然當時看他有問題,不過那時夏宇楓沒心情問。
「你和小菲怎麼了?」
「小菲的脾氣你也知道,你走後我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對她有點疏忽,慢慢地我們開始吵架,後來她跟隔壁班劉新林在一起了」說著說著,阿沁開始沉默了。
「兄弟,對不起,都怪我……」
「阿楓,這不關你的事。沒事啦,兄弟我這麼帥,女人有的是。」阿沁急忙打斷道。
「哦,對了,你女乃女乃的病怎麼樣了?」
「好多了,醫生說只要放松心態,好好調理應該會好的。畢竟是老人家了嘛,好也不可能說能好到很好,只求她能健康平安就好。」
「那現在你女乃女乃好轉了,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過幾天就走,不去原來那,想去北京。看能不能找到好工作。」這兩天夏宇楓也在想這個問題,深圳他去過,結果……所以南下的決定他已然否決了。一直很向往去北京的夏宇楓,倒也想趁這個機會奔北京去。
「在外面你自己要多注意,哥們我還有一年就畢業了。你可要混好咯,到時我好投奔你」。
「行,到時再說吧。走,逛逛去吧」
夏宇楓和阿沁走在以為不會再回來的地方,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兩個人在這個小縣城游蕩了好久。直到夕陽拉長他們的身影,這才收起影子回家。
晚飯後。夏宇楓坐在院子里發呆,夏啟明這時過來了。
「想什麼呢,想走了是嗎?」說完夏啟明遞了一根煙給夏宇楓。
「恩,叔,女乃女乃現在好很多了,只要細心照顧就會好起來的。所以我想呆在家我也做不了什麼,還是想早點出去工作。」夏宇楓點燃煙,吸了一口慢慢地說著。
「恩,也好。不過阿楓,要記得外面的世界很復雜你一定要多個心眼,對人要誠懇,但也不能完全去信任別人,知道嗎?還有做人一定要正直,寧可別人負你也不能負別人。另外在外面你自己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有什麼困難跟叔說就是了。」夏啟明說完狠狠地吸了一口煙。
夏宇楓心里知道夏啟明很心疼,夏宇楓決定了自己出去工作不讀書了,面對這樣一個成年人的決定夏啟明也沒辦法多做什麼或改變什麼。
兩人聊了幾句後,夏啟明就走開了。夏宇楓一個人坐在那,听著蛙聲,又陷入沉思。
「哥,听爸說你要走了?」夏玲說著說著坐在夏宇楓身旁。
「玲玲,你現在是高二了,要努力學習啊,特別是英語和數學。你這兩門功課一直不是很好,多用點心吧。」夏宇楓看著這個從小疼愛的妹妹關心的說道。
「哥,我知道拉。其實我知道你在外面一定受了很多苦,但我又不能幫你什麼。哦對了,你那女朋友問我找過你好幾次」
「我女朋友,哪個啊?」
「你很多個嗎?是郭妮啦!」夏玲一副「你討打」的表情看著夏宇楓。
「她好嗎,你怎麼跟她說的啊?」
「她在長沙讀書,她還好吧,好象比之前瘦了一點,更漂亮了。我跟她說你離家走了」
「哦!玲玲,你有看到我那鐵盒子嗎?就是那個紅色的月餅盒啊?」提及郭妮,夏宇楓突然記起,那個盒子有他和郭妮全部的愛情回憶,所有情書相片都在那里面裝著。
「嗯,記得。那盒子我幫你收好了,沒看你的,我現在去拿給你。」夏玲說完,轉身跑去拿盒子了。
不一會,夏玲將一個紅色月餅盒遞給了夏宇楓。
暗淡的月光下,夏宇楓把那盒子緊緊地抱在懷里,沒有打開它。
如今的夏宇楓沒有權利去爭取任何東西,即使是美好的回憶他都不敢去大膽回憶,因為他再也站不到那個相等位置了。所有的美好,所有的甜蜜他都只能像看夕陽一般,靜靜地看著,任它滑過他的額頭,他的身體,直到腳下……
夏宇楓沒有任何時候覺得過一個小盒子會這麼沉。深呼吸,咬牙將盒子打了開來。表面躺著一張相片,照片里郭妮站在一棵梧桐樹旁,一臉幸福的長開著雙臂,肩上的落夕,把她映照的更加的美麗更加的幸福。
夏宇楓把相片輕輕拿在手里,底下全是一封封花花綠綠的信。那些信記錄的不僅是他花季的愛情,更是證明自己曾經幸福過的證據。幸福,對現在的夏宇楓來說是那樣重要,那樣需求。人都是這樣,失去的永遠是最可貴最值得回憶和擁有的。
一封封拆開看,每拆開一封,他的心就痛一下,那些畫面那樣清晰地回蕩在他的腦海里。漸漸地眼淚模糊了視線,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了一滴眼淚在「郭妮」字樣上。待發現時,眼淚已經把它模糊了。夏宇楓此時在想或許真正模糊的不僅是名字,還有他曾經對她的愛。
現在的夏宇楓已經愛不起她了,也愛不起任何一個人。他必須放下這一切,冷漠對待這一切,夏宇楓堅定的想著。
晚風吹過,這個堅定的想法,開始了飄散。
回到女乃女乃的房間。她已經醒了。
「女乃女乃,感覺怎麼樣?」夏宇楓坐在她身旁問道。
「恩,還好。楓兒,你回來也好多天了,女乃女乃看得出來你心里很矛盾,女乃女乃病已經好了,再說有你姑姑她們照顧我,你放心好了。孩子,女乃女乃只希望你不要恨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對不起你啊,也對不起你媽媽。」女乃女乃說著說著,眼淚一顆接著一顆掉落,硬生生地砸在夏宇楓的心里。
「女乃女乃,楓兒不怪你,一點都不怪你。楓兒舍不得你。」夏宇楓哭了,這是回到家第一次掉眼淚,毫無預兆地流淚了。他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幫著女乃女乃擦眼淚,這一幕,讓旁邊的夏玲也忍不住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