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之說,由來已久。
正邪者,人心也,也可說是道統之爭。
這最初的分歧,始于春秋戰國時期。其時,正是百家爭鳴、各種學說言論橫空出世,一時盛況。
但百家爭鳴的最終結果,卻只有廖廖數家得以正名,其中便包括了儒、法兩家,在當時被視為學術正統,並為當時各國君皇所用。
然而不被認可的其它學說派系,最後又何去何從呢?這些學派,大部分無法違逆大時代的潮流,而消失在歷史當中。然而卻有小部分學派堅持了下來,並為推倒被視為正統的儒、法兩家思想而努力。
事情發展到後來,不被認可的學派知道若要推翻正統,並不是單靠嘴巴說便可以。于是其它一些弟子便棄文從武,其它有不乏天資過人者,根據本派學說的精義,開創出匪夷所思的奇功異法來。
自然,當時這些東西,無論學說還是功法都不為世人所認可,紛紛被斥之為邪道。
此為正邪之說的由來。
而這些所謂的邪道在經過歷史大河的洗刷之後,只有六個派系堅持了下來,他們便是如今的魔門六道。
如果說起初的魔門,只是為了推翻所謂的正統學說,那他們只能被稱之為逆道者,還不會被冠以邪魔之名。然而無論學說、還是思想,都會隨著時代的變遷而改變。人亦不例外,從最初的學術之辯,發展到後來出現了武力斗爭,再到結怨,接著往後,便已經無法厘清恩怨,勢成水火。
自此,那外學六道,始被打上魔門之名。
魔門和正道的斗爭從來沒有一刻停止過,觀之歷朝歷代,每逢天下動亂之際,皆能看到魔門六道的身影。對于魔門來說,沒有什麼時刻,比天下動蕩是推翻儒法正統的最佳時機了。
有道是天下大亂,必生妖孽。這其中,說的大部分便是指趁機興風作浪的魔門。
正邪對抗最激烈的一次,發生在一百多年前,東瀛之國入侵華夏的那場曠日戰爭中。
以往魔門作亂,怎麼說也是關起國門自己來打。然而那一次,魔門卻借助異族,想要顛覆整個華夏大地。逢其難,當其立。為對抗魔門,當時正道七派精銳盡出,在明暗不同戰場和魔門展開殊死較量,最終以慘痛的代價,在把東瀛亂軍趕出華夏大地的同時,亦驅逐了整個魔門。
那是修真界歷史上罕見的浩劫,前輩高人凋零無數,致使許多奇功異業隨著湮滅,從此失傳。
而無論正道亦或魔門,皆休養生息了長達半個世紀之久,才漸漸回復了生氣。
便在百年之前,被驅逐的魔門在古往今來最杰出的魔主帶領之下,卷土重來。
當時對于華夏正道來說,那是一個巨大的挑戰。所幸最終的對決中,有安家的少主架住那魔門第一人,最終雙雙消失,致使魔門群龍無首,終是成不了氣候。
如此百年間,魔門遠遁海外,再不復見。
可沒想到的是,在魔門之禍的百年後,卻又有魔門絕藝出現在華夏大地之上。
曾不讓所使的霸煌槍,正是魔門六道中極意門的功法。
極意門的思想認為,天下事物,一切為五行所生。雖生萬物,卻無一不是虛幻之物,唯有五行為真。故有除卻五行皆幻象之說,極意門思想所追求的,便是萬物諸相背後的真意。
而曾不讓所使的霸煌槍,便是火之真意。而他和安澤南之間形成的火場,卻是火之虛形,主要是起到干擾和輔助的作用。
五行真意,每意自有其形,而形隨意生,虛實相輔,暗合極意門最終極的思想,亦是天下讓人頭痛的有數奇功。
只是使霸煌槍的曾不讓,便穩吃普通修真者。由此可知,魔門六道,無一易與。
眼下曾不讓直言自己使的便是極意門的功法,當下便引來廳中諸人怒斥。廳中上百賓客,皆出身大小門派,又以正道七派而依,自是視魔門如洪水猛獸。若非作為主人的長孫家尚未明意,怕是這些人已經要撲上去圍毆曾不讓了。
這種情況之下,狄征也知道自己不用打了。他看了曾不讓一眼,終是退下。狄征對曾不讓有好感不假,卻還沒魯莽地站到曾不讓一邊。他只是運氣較好的散修之士,而不是逆天的神人魔修。
和整個正道為敵,狄征既無這份力量,也實在犯不著。
曾不讓卻毫沒把眾人的喝斥放在眼中,他只是冷笑地看著廳中眾人,還用手指撓著耳朵,無禮至極,自更引來喝罵。
如此過了片刻,曾不讓突然暴喝一聲︰「都給老子閉嘴!」
聲如暴雷,瞬間壓過其它聲音。立時大廳安靜了下來,曾不讓冷冷說道︰「老子不過用了極意門的功夫,便給你們這些所謂正道斥之為魔。我倒是不明白了,何為正?何為邪?敢問在座的,手底下就沒過幾條人命?若連你們所謂正道人士也殺過人,那老子用一用極意門的功夫,又算是個屁!」
他這番話說得粗痞無比,偏是無人能夠反駁,眾人頓時語塞。
「正邪分岐,由來已久,當中又豈是殺人為邪如此簡單的分類,曾兄說笑了。」長孫勝北接過話來,淡淡說道,卻揚長避短,繞著反駁了曾不讓的話,實有急才。
曾不讓臉容又變,竟咧出一道燦爛的笑容︰「你這人說話倒有點意思,事實上,老曾也沒那麼多大道理和你們分辨正邪之說。老曾有修習有成,一路南下,只為挑戰高手能人,期望突破。卻沒想過什麼正正邪邪之事。老曾只想,人分正邪便也罷了,難道連功法也有這種分別?」
「之若神兵利器,若在心善之人手中,便是挽救天下蒼生的神物;若落于心邪之人手里,卻成為禍國殃民的魔兵。老曾粗見,不知各位以為否?」
長孫勝北暗暗點頭,這人雖形似莽漢,說起話來卻自有道理,讓人實難相駁。
這時,有密語在耳中響起,長孫勝北又有計較。
「不知道陸謙是曾兄何人?」長孫勝北問道。
曾不讓眼中閃過奇光,咧嘴笑道︰「好家伙,你竟然知道當代極意門門主的名諱,不簡單。」
要知道魔門淡出華夏已近百年,如今六道中出了什麼翹楚人物,華夏正道鮮有人知。而長孫勝北這時一語道出極意門門主的名字,立時讓廳中諸人刮目相看。那代表著長孫家的勢力已經遠揚海外,且必定有自己精密的情報網,否則如何能夠知曉這魔門宗主之名?
「也不怕告訴你,老曾我一不小心殺了陸謙的愛徒,你說我們是什麼關系?」曾不讓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那曾兄便實在有趣得緊,使的是極意門的霸煌槍,卻和陸謙又有殺徒之仇,看來曾兄也是個有故事的人。」長孫勝北淡淡說道。
曾不讓打了個哈哈,卻朝向狄征說道︰「這廳中少說也有百人,卻屬狄兄最對我的胃口。狄兄若信得過我,听老曾一言,眼下速速離去吧,這將軍府大變在既。」
這話他雖是朝著狄征所說,聲音卻毫不收斂,故讓眾人亦听在耳中。
長孫勝北失笑道︰「曾兄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說我長孫家耍什麼陰謀不成?」
曾不讓也不答他,依舊看著狄征道︰「這次前來,除了听聞此處高手雲集,老曾手癢想找人切磋,不料卻無趣得很,淡出個鳥來。但老曾來此,卻是想給這些笨蛋帶個消息。此次那什麼柳宗宿獻寶純粹就是個套,那是為了把這群笨蛋騙到一起,然後由魔門中某個門派出手,好把南方修真界一網打盡。可笑老曾這個來報信的,卻給人家當成了邪魔喊打喊殺,可笑啊可笑。」
狄征只覺這曾不讓實在有趣。這人明明是要給廳中諸人報信,卻只說給自己听,偏又嗓門極大,基本不是聾子就听得到,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如此拐著彎來「救人」。
長孫勝北臉色一變,曾不讓顯然和魔門有所瓜葛,他的話當不是空穴來風。自然,也有可能是魔門使的一著手段,目的是引起正道互相犯忌。但看曾不讓那豪邁勇猛的武技,卻不似那些會使骯髒手段的人,一個人的心性往往決定了他說話做事的風格,乃至在武技上的表現,長孫勝北自問不會看走眼。
可若是後者,那豈不是說柳宗宿是魔門的人。至不濟,也是和魔門有所勾結。
長孫勝北不由說道︰「曾兄此話當真?柳大叔他…….」
「信不信由你,我只想提醒你一句,天邪宗的練魂術再加上傀儡術的話,就算是正道中人,亦會為其所用。柳宗宿從南陵墓谷門人,搖身一變成為魔門狐黨,又有何奇?」曾不讓冷笑,又道︰「言盡于此,恕老曾不淌這渾水,就此告辭。」
他話音未落,已然有暴喝在廳外響起︰「慢著,誣賴柳某後便想離開,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長孫勝北听得心中一緊,卻是正主兒柳宗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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