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椿富那節目布置得並不高明,別說狄征,在場隨便哪個人都察覺到大廳後有微弱的呼吸聲。顯然這些演員一早躲在廳後,只等劉椿富引開游客的注意力,便悄悄來到廳中表演。
若是普通游客,這著實在讓人深感意外。可惜這滿堂修真者,卻輕易拆穿了劉椿富的西洋鏡。
只是狄征兩人看到有小孩參與其中時,皆感意外。畢竟在劉椿富方才的故事中,並沒有出現任何小孩。而表演完後,演員相繼離開,那小孩卻仍背對著大門趴在地上玩著什麼,頓惹起小仙疑心。
听小仙這麼一問,劉椿富先是一愣,然後拍了拍腦袋說︰「小姐說笑了,那不是什麼童工,應該是我們員工中哪人的孩子,頑皮也跑出來玩了吧。」
老板說完,回頭往大廳看去,那小孩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跑掉了。劉椿富又胡扯了幾句,便托辭甩開狄征兩人,卻又去帶隊領著眾人繼續未完的游園活動。
狄征和小仙落于最後,兩人均感有異。
「你怎麼看?」狄征輕問。
「有古怪。」小仙眼珠子一轉,說道︰「我問他有孩子參演時,這劉老板顯然有些反應不過來。你看像這種節目,既然是他親手設計的,哪會不知道表演和內容和人物。若平時演出里有孩子出演,他又怎麼會愣那麼一下。」
狄征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而且後面那段解釋的話實在過于牽強,不過那小孩又看似不像怨童。若這種妖物出現,就算我們看不出來,那其它修真者的眼楮都瞎了?」
小仙搖頭說道︰「如果不是怨童,劉老板又為何像要掩飾什麼?如果是的話,那這妖物必定有自己一套掩飾身份,乃至妖氣的辦法。可如此一來,這劉椿富和怨童又會是什麼關系,他為何要給它掩飾,當真復雜!」
前面,謝百河高聲招呼著小仙跟上來。狄征說道︰「我們還是跟上去吧,下午我去找長孫勝北幫忙,如果由他施壓,保管劉椿富敢知而不言。」
小仙點頭,這不失一個辦法。
劉椿富領著眾人又參觀了其它兩位太太的故居,同時繼續說起那個未完的故事。
當白玲瓏死了之後,三位太太以為從此事了。沒想到過不了幾天,將軍府里卻有下人說看到了白玲瓏的鬼魂出現,于是將府上下人心惶惶。為此,曹將軍還特意請人來作法驅邪,但那驅邪的法師,第二天卻暴斃在自己家中。
這消息傳到了將軍府,三位太太幾乎亂成一團,她們都深信這是白玲瓏回來索死了。
不久之後,大太太死了,就死在平時頌經念佛的佛堂里,懸梁自盡!
她一輩子念佛,卻生出了毒蠍般的念頭,最終連佛祖也保不了她。就在大太太頭七那天,二太太也死了,死于服毒。
經過檢查,二太太吃下的毒藥,正是當時讓白玲瓏毒發身亡的同一種劇毒,報應不爽。
連接死了兩個太太,將軍府上下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白玲瓏為什麼會接二連殺的殺人。唯一知情的,只有三太太。但很快,三太太瘋了,她雖沒死,卻比死還痛快。
自此之後,將軍府開始落魄,曹將軍很快也病死了。在之後,將軍府人去鳥獸散,很快就成了廢園。
「所以我們這有首民謠,說的就是關于這事,我給大伙唱唱。」劉椿富扯開了喉嚨唱道︰「桂堂東,三女來密謀。奢華宴,玲瓏喝下斷腸毒。天可憐,不叫芳魂獨黃泉。君不見,大夫人上員二夫人死,三夫了瘋了埋葬將爺府!」
他民謠唱罷,看了看眾人,卻見賓客個個面無表情,顯然嫌他無聊至極。劉椿富訕笑幾聲,又領著眾人走了一圈,這游園活動方告結束。
下午。
長孫勝北皺著眉頭。
昨晚針對柳宗宿被殺一事作出布置後,長孫勝北已經連夜讓人去查辦。而在早晨,便已經有初步的消息傳回,這其中便包括了狄征的身份。
在這方面,長孫家收集到的信息表明狄征最近十年都留在瑯海市,身份上並無問題,所以長孫勝北早間才大方結交。
但關于柳宗宿行蹤、及與何人會面這事,卻信息缺缺。這也難怪,柳宗宿出身南陵墓谷,這派的傳人行事一向神秘,極少讓人知其行蹤。以長孫家的實力,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查清查明。
可問題是長孫勝北沒有多少時間可等,現在給他留在將軍府里的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罷了,但現在那滿堂賓客卻集中了南方大部分修真者。這些人平日里皆是桀驁不馴之輩,如今憑著長孫家的威望硬是把人留住,一兩天之內應該問題不大,若拖得過久,必生變故。
而且長孫勝北如果沒辦法在短時間內給大家一個說法,對于長孫家的聲望,也會是一個不小的打擊,這才是長孫勝北真正的煩惱。
此時劉管事勿勿進來,說是狄征求見。長孫勝北亦感意外,沒想到狄征這麼快便有求于他,當下立請。
不料,狄征來意,卻是想通過他結識這將軍府的老板劉椿富。長孫勝北立時哭笑不得,他也沒想狄征為了這等小事來見,但他還是讓劉管事替為安排,只是長孫勝北頗覺郁悶,心想自己的面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值錢了。
在長孫勝北的安排下,狄征很快就見到了劉椿富。這將軍府老板沒想到狄征點名要見他,又見是長孫家親自安排的會面,劉椿富立時把狄征高看一線,心里將之自動劃分到不能得罪的那類人里面。
劉管事見人給帶到,依舊那付天下人都欠了他錢似的無趣模樣,對狄征拱手告辭,便先行離開。
當這會客廳里只剩下狄征和劉椿富兩人後,狄征開門見山道︰「劉老板,恕我直言,您這將軍府上有妖物出沒!」
任劉椿富做足了準備,卻壓根沒想到狄征會說出這樣的話,立時不知如何回應,吱呀了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狄征遞出自己的卡片,劉椿富在看到名片上有「超自然事件咨詢公司」字樣的時候,卻露出釋然的表情。
收起名片,劉椿富請狄征坐下,又長嘆一聲道︰「原來狄先生是為我除妖來了,不瞞先生,這事已經困擾我老劉好多年了。」
這回輪到狄征感到意外了。
本來他想劉椿富是有意隱瞞著怨童之事,故借長孫勝北之名見他,又以除妖為由,純粹是想看劉椿富如何回應。他若遮遮掩掩,便說明確實和怨童有關。但眼下這人卻一付有苦難言的模樣,反而讓狄征非常意外。
「不瞞先生,你和貴友早上看到的那個小孩,就是困擾了我們許多年的妖物。」劉椿富一臉苦惱道︰「這鬼東西落戶在我這將軍府已經有許多年了,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來歷,奇怪的是,它從來沒有傷害過這將軍府內的工作人員,包括鄙人在內。可我偶爾听說,在我們將軍府呆過的客人,有時候會莫名其妙的死掉,卻不知道和那鬼東西有沒有關系……」
原來,劉椿富早知這事。私下也找過法師來驅魔,可和他早上說的那個故事一般,請來的法師不是給嚇跑了,就是最後不知所蹤。如此幾次後,劉椿富也怕了,不敢招惹那妖物,這此年便與妖為鄰過了下來。
「狄先生,別怪我老劉早上忽悠你們。你不知道,做我們酒店的,最怕傳出什麼不干淨的傳聞。所以你們問起,我才…….」劉椿富干笑幾聲,又道︰「不過現在就不同了,狄先生既然是長孫公子的朋友,又是這方面的專業人才。老劉我求狄先生你,務必幫我除掉這鬼東西,多少錢狄先生你說了算。」
狄征又問︰「既然這妖物長居在將軍府內,劉先生可知它常在哪里出沒。」
劉椿富立刻答道︰「**祠堂。」
他又壓低了聲音,神秘說道︰「狄先生有所不知,傳聞當年那曹將軍便是在**給辦的宴會,換言之白玲瓏就是在那被下藥毒殺的。早上我說的那個故事,其實還漏去一段。鄙人剛承包將軍府那會,听聞一些老人說,當年這白玲瓏死的時候已經有了身孕。而且將軍府鬧鬼那時,這府里的人看到的白玲瓏,她手上還抱著那個孩子。所以我懷疑啊,那鬼孩子會不會就是當年那個沒來得及出世的女圭女圭…….」
劉椿富說得陰聲細氣的,明明大白天,狄征卻听得背後乍寒又冷。
「**祠堂?」
見過劉椿富後,狄征回到自己房間。早在房里等消息的小仙立刻詢問事情的進展,狄征全盤托出。兩人都沒想到,本來是要去套劉椿富的話,沒想反過來卻被他委托去除掉妖怪,大有偷雞不成蝕把米之感。
當狄征說到那妖怪經常在**出現時,小仙點頭道︰「昨晚我本來也要去探一探這**的,後來不知怎麼的卻過而不入,現在想來,怕真是怨童藏在里面。嚴格來說,我還不是這種妖怪的對手,所以下意識地忽略過去。」
「有這個可能,也有可能劉椿富在說謊。」狄征皺眉道︰「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只是覺得,這線索來得太容易了些。」
小仙白了他一眼道︰「你這人真是別扭,事情容易處理還不好,非要搞得復雜你才開心啊?要我說,咱們晚上就去探一探祠堂,最好順利把怨童給滅了,然後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才好。」
狄征點頭,他也不願意在將軍府中久留。但目前來說,怕是長孫勝北一天未找到殺柳宗宿的對手,他們即使解決了怨童之事,也不能隨意離開。
他搖了搖頭,關于正道和魔門之間的斗爭,狄征不想參與,也沒他參與的資格。相比起這種大事來,他倒是覺得怨童之事越快解決越好,畢竟在瑯海市,還有一條人命等著他們拯救。
「那就這樣吧,我們養足精神,晚上殺去祠堂!」狄征決定道。
這本書基本已經給編輯放棄了,我也知道沒多少人在看,只是我還在堅持。前路黑暗,不知有誰願和我同往。如果你正在看書,請讓我听听你的聲音吧。支持的也好,反對的也罷,至少讓我知道,還有人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