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長孫勝北要自己為他的情人當保鏢,狄征覺得這差事可不好當,于是便想推辭︰「二公子,幽兒小姐既是你的摯愛。她在長孫家的安全應該不用我來保證吧。」
長孫勝北看著幽兒,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幽兒朝他點了點頭,看樣子兩人正交流什麼。狄征是一頭霧水,而劉管事卻微微別過臉去,模樣讓人生疑。.doulaidu.
「若幽兒是普通人的話,她的安全自然不用勝北擔心。」長孫勝北輕嘆道︰「但幽兒的身份特殊,不知道狄先生可听說過暗香閣?」
狄征立刻變色,他怎麼會沒听說過。小仙給他嚴實過一次江湖常識,這暗香閣正是魔門六道之一。他強作鎮定,道︰「難道幽兒小姐是……」
長孫勝北點了點頭,說︰「沒錯,幽兒正是暗香閣的傳人。但她為了我,已經背叛了師門。」
狄征听罷,苦笑道︰「二公子實不用把這秘密告訴我,現在狄某知道了。不答應也得答應,否則二公子當不會放過我。」
「勝北豈是這樣的人。」長孫勝北正色道︰「就因為相信先生,勝北才肯據實相告。若先生拒絕,勝北也不會為難先生。但我知狄先生也是個有情之人,必不會眼睜睜看著勝北這段姻緣硬生生為人拆散毀滅。」
狄征皺眉道︰「以二公子的身份地位,只要隱藏幽兒小姐的身份,她在長孫家中當是再安全不過。」
「理論上是如此,但如果想對幽兒不利的是家父的話,長孫家又豈有半分安全可言?」長孫勝北淡淡說道。
狄征全身一震,失聲道︰「你懷疑自己父親?」
語畢,狄征立時後悔。像長孫家這種高門大閥,為了權力父子傾扎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大家貴族中誰沒有幾件有悖倫常之事,只是大家面子上皆不點破罷了。如今狄征深感自己失言,也不知為否讓長孫勝北遷怒。
長孫勝北苦笑道︰「我父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對我倒是無比相信,同時也大力栽培我成為下任家主的繼承人。可正因為如此,他更不允許我有任何差池。而最近,他有一些事情在瞞著我。特別是這次遠行,說是到國外談一個跨國項目,可我卻覺得他是故意調開我。因為他直言不許我帶幽兒同行。」
「既然如此,你拒絕不就行了。」狄征頭痛道。
「有些事,豈是勝北想拒絕就能夠拒絕得了。特別是現在,如果我和父親撕破臉皮,這長孫家主的位置有可能被旁系族人所取代。在這點上,我和父親皆達成共識。」長孫勝北真誠道︰「有此事我不方便出面,而先生身為我長孫家最尊貴的門客,有你在幽兒身邊,即便是有心人,行事前也得考慮一二。請先生看在我和幽兒相愛一場並不容易的份上,萬務答應勝北這個不情之請。」
看長孫勝北眼中的執著,狄征大感意外。這高門大閥的二公子看不出還是個情種,看著他和幽兒,狄征就像看到了自己和小仙。只是現在狄征還是那個狄征,小仙卻已經不是原來的她。
一想到這,狄征便在心中連道罷了罷了,自己維護不了自己的愛情,能夠維護得了長孫勝北的愛情也是好的。
于是狄征,慎重承諾道︰「既然二公子相信得過狄某,我答應便是。請二公子放心,只要狄某不死,定保幽兒小姐無恙。」
長孫勝北一听喜出望外,幽兒亦是朝狄征真誠說道︰「幽兒在這里謝過先生成全。」
既然狄征答應保護幽兒,長孫勝北便放下心來。以狄征的修為及家族中的身份,得他首肯,只要不出意外,幽兒的安全當不是問題。而接下來,長孫勝北就遠行之事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狄征也不打擾他,便就此告辭。
狄征走後,幽兒也離開了。她知道自己愛郎離開在既,肯定有許多事要處理。而這些事又關乎到兩人以後的命運,幽兒是個聰明人,自不會在這關鍵時刻仍作小女人態纏著長孫勝北不放。
此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個道理,幽兒明白。
等書房只剩下長孫勝北和劉管事兩人時,這長孫家的二公子臉上溫情收斂,整個人變得如同刀削,顯示出其雷厲風行的辦事手腕。長孫勝北連續作出布置,分別是針對自己走後牽制家族中一些反對勢力的行動,從而在最大程度上保障幽兒甚至是狄征的安全。
這些布置表面看似無關緊要,但若到了關鍵時刻卻能發揮奇效。劉管事一一記在心中,並對長孫勝北的目光和智慧感到打心里欽佩。在他心中,長孫勝北是下任家主的不二人選,這點長孫洪烈也是同樣這麼認為。
長孫勝北或許並不知道,長孫洪烈曾私下秘密見過劉管事。而因為在下任家主這點上的共識,劉管事知道並答應了長孫洪烈的一些要求。
這些事當然不能夠和長孫勝北提起,而且劉管事也知道當這二公子知曉事情真相,他定然會受到責難。可為了長孫勝北,他寧願背下所有罵名。
一切,為了長孫勝北的家主之位牢不可破!
在兩人密議的時候,書房的大門被人敲響。劉管事皺著眉頭打開了門,敲門的是長孫勝北這一系的心月復手下。和劉管事一陣耳語後,其人離去。劉管事慎重地關上了大門,走回長孫勝北跟前。
長孫勝北正在看一些圖表,頭也不抬地問道︰「說吧,有什麼壞消息。」
劉管事低聲道︰「謝遜死了。」
「謝遜?南寧謝遜?」長孫勝北終于把目光從無數資料上拉了回來,落在劉管事的臉上︰「他不是在蓬萊調查其子謝百河死亡一事,怎麼連他也死了?」
「具體的原因,我們的人還在調查之中。」劉管事答道︰「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定為最親近的人殺死。因為謝遜的尸體只有一處致命傷,謝家兩個兒子沒多大作為,但謝遜一甲子的功力豈可小看。即使修為比他高,也不可能一招斃命。現在,他的大兒子謝謙最有嫌疑。而謝謙目前也下落不明。」
「謝謙?」長孫勝北搖頭道︰「不可能啊,這人向來老成持重,對父親不存二心。除非……難道是天邪宗?」
劉管事點頭道︰「有可能,天邪宗的傀儡術的確能夠做到這一點。」
長孫勝北皺緊了眉頭,在沉寂了數月後,天邪宗又有出世的跡象。而這事,偏發生在他遠行在既之時。雖然這事看似毫無關聯,但長孫勝北卻隱隱覺得,一張大網正悄然張開。
這張網,目標很可能是整個長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