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滇俚十五族大敗的消息傳到戰神風耳中的時候,他正和玄機子在書房商議如何應對狄征來攻之事。傳信的是戰神風的心月復,也是戰府的管家趙卓。這趙卓四十許人,長相精干,眼攝精光,卻也是一名好手。他非戰家人,但其祖父一代便追隨戰氏,因此趙卓自幼在府中長大,由戰家授與絕藝,二十歲起便跟隨戰神風鞍前馬後。二十年來,趙卓的嚴謹作風甚得戰神風歡喜,可說是戰神風除了其子外最為相信的第二個人,連親族旁戚比之都有所不足。
趙卓走入書房之時,心事重重,步伐沉重。戰神風不問也知出了大事,果然,趙卓拜見戰神風及玄機子二人後,沉聲說道︰「老爺,大事不好。阿莫訖在內十五俚族高手今晚與那狄征激戰于楚雄一日醉酒樓,俚族方面大敗而歸,且阿莫訖受了重傷,業已閉關療傷去了。」
戰神風听罷,臉色一肅︰「阿莫訖的脾氣是出了名的臭,但修為在十五族里被視為第一人。就算放眼整個雲南,除我之外,也鮮少有人能夠勝過他,想不到狄征竟能夠重傷他。不過這也不奇怪,若狄征連個阿莫訖都打不過,又憑什麼挑戰我百戰門!」
玄機子聞言不加妄論,卻細細詢問趙卓楚雄之戰的經過,其中包括狄征出手時間的長短,阿莫訖的傷勢等等。趙卓顯是早知兩人會問起此間諸事。竟一一答來。如親身參與一般說得巨細無遺。玄機子听罷,展眉笑道︰「這狄征修為高則高矣,卻仍末晉大圓滿的境界,不足為慮。」
「先生此話怎講?」戰神風濃眉一挑,問道。
玄機子輕笑道︰「若趙管家說的是阿莫訖無傷而退,那這場仗不打也罷,戰兄和我均得卷鋪蓋走人,因為那說明狄征的修為已如魚過溪隙,鳥過無痕的最終境界。但觀阿莫訖重傷,且連趙管家這局外人都知道他傷得嚴重。可知阿莫訖的傷勢必定十分慘烈,外人一看便知。如此一來,狄征顯然著了痕跡,能放而不能收。有道是剛者易折。狄征若凡事去得太盡,折損不過遲早之事。此乃天道循環之理,分毫不為人力所轉移。」
這玄機子不愧是上清宮三位道宗之一,不但修為高深,連眼力也極為高明。僅憑趙卓數語,便已推測出狄征實情,若狄征在此,便會驚訝他說的與事實幾乎一般無二。
「先生高見。」戰神風哈哈一笑道︰「如此一說,狄征實不足慮,便等他自己送上門來好了。」
中夜。彎月如鉤。
楚雄一日醉酒樓內,金萬兩開了張支票給酒家老板,以賠償戰斗毀壞的東西。等來到露天雅座的時候,見狄征負手立于欄台邊,正仰首望月。夜風吹動著狄征那暗紅色的頭發,紅發搖曳,如夜中幽火。
「狄首座,還不休息?」金萬兩走了過去,笑呤呤道。
狄征淡淡地說︰「我在想,要去殺一個人。」
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話語中卻藏著森然的殺機。金萬兩愕然,心想這麼晚了狄征還要去殺誰?
突然,狄征臉色微微一變。跟著有清麗的聲音在酒樓下響起︰「狄大哥,你在里面嗎?」
月光下,一個如花女子踏著月色而來。她宛若夜中清曇。幽麗不可方物,卻不是夏小仙又是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