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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決微皺眉頭︰「現在北地已經開戰,怎麼木哥兒反而去了南邊?而且就連侯爺都找不到他?」
幾人都是文官,對這里面的事都不太清楚,尚志清也是緊皺眉頭
梁宜林想到這幾天自己的推測,臉色就是微微一變,「福建下去是廣東,再過去則是西南等地了,那里現在是苗人的地盤」
鄭決和尚志清都有些不解的看著梁宜林,徐潤新則是臉色劇變,他眼孔微縮,「北方的人想和苗人聯合起來?」
梁宜林臉色沉重的點頭,「只有這個可以解釋得通大哥會在這時候出現在南邊。」
鄭決和尚志清也很快反應過來,鄭決臉色凝重的走了幾步,「北地的戰事百姓已經是怨聲載道,要是南邊再出事,只怕……」
「其他的不說,光軍餉國庫就拿不出來,總不能再把稅收往上提吧?」尚志清嘆了一口氣。
徐潤新則不以為然,「這些是那些上位者的事,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把木哥兒摘出來,他要是沒進苗人的地盤還好,要是進去了,要出來可就難了」要活著出來更不可能了
尚志清有些責怪的看向他,「你又在說胡話了,難道國亂了,我們就能討到好去?」
徐潤新嗤笑一聲,眼里閃過一絲瘋狂,「可要是國不亂,它就永遠這樣苟延殘喘,現在亂了,說不定還能趁機扳回來」
鄭決听了,眼里閃過亮光,袖子底下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尚志清卻是皺起了眉頭,可也知道他也只能在他們面前說說,心里嘆了一下,追究沒有再責怪他,只是看向鄭決。
梁宜林心里卻是贊同的,想起以前妹妹的詭論,也覺得朝廷這樣下去只怕要大亂,說不定只有戰事可以使它新生
「這件事只怕侯爺早就知道了,」鄭決沉吟道,「只是不知他想到法子了沒有?要是南邊真的出事,只怕不等南北聯手,我們內里就先亂起來了。」那時就不是改革,而是真正的覆滅了
「不管怎樣,木哥兒都不能進苗人的地盤。」徐潤新的眼楮微紅,「你們沒去過那里不知道,他們的日子真的過得很苦。」
「整個寨子的人一輩子就吃過一兩次豬肉,身上連一件屬于自己的衣服都沒有,誰要是出去誰就穿上衣服……」徐潤新眼里露出憤怒和傷悲,「我曾經見過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就因為躲避不及擋了貴人的路,就被馬蹄活活踏死」
三人的眼楮微濕,徐潤新垂下眼眸道︰「苗人雖然一直忍著,可是一旦有機會,他們一定不會放棄的,而且他們極其團結,一旦出現陌生人,根本就藏不住,而且只要他們願意……」
三人听懂了,苗人是地頭蛇,如果他們有這個意願,一定不會放過緊追著北地使者的梁宜木,就是沒有那個意願,有和朝廷的矛盾在那里,他們也一定不介意留下梁宜木等人給朝廷添堵。
幾人的臉色更難看了,鄭決敲了敲桌子道︰「按說這是武將的事,我們文官不宜插手,只是涉及到木哥兒,林哥兒,你還是去找一下侯爺吧,輔國公府留在西南的勢力也不少,他們要是願意幫忙,要比我們這樣像無頭蒼蠅一下轉要好。」
梁宜林就起身道︰「好,徐大哥將人撤回來吧,現在的事已經不是他們所能知道的了。」
只是還沒等他去長平侯府,長平侯府卻派了人來報信,梁宜梅有孕了
雖說女子有孕前三個月不宜說出去,但是這是梁宜梅的娘家人卻沒有這麼多的忌諱了,梁宜林的腳步一頓,吩咐人拿了禮物就直奔侯府
梁宜梅翻著梁宜林帶來的東西,嘟著嘴埋怨道︰「二哥也真是的,來了還帶了這麼多東西,別人要是知道了要笑話我了」
侯雲平的心思還停留在和梁宜林的談話上,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梁宜梅見了就懷疑的看向他,「二哥和你說什麼事了?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就是說了一些你小時候的事,」侯雲平收回心神,有些憐惜的模著她的頭道︰「林哥兒說你小的時候吃了很多的苦,一直也沒怎麼調理身體,本來是想等你再長大一些再要孩子的,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和我說呢,你就有孕了」
梁宜梅覺得二哥的確做得出來,心里就信了八分,「那你是怎麼想的?」梁宜梅歪頭看他。
「林哥兒說的不錯,你要是再長大一些就更好了」
梁宜梅心情舒爽了,就拍下他的手道︰「你要叫他‘二哥’,林哥兒可不是你能叫的」
侯雲平嘴角抽了抽,從善如流的道︰「是,是該叫‘大哥’和‘二哥’。」
回到家中的梁宜林思索片刻,就找來了秦叔,「……那些人訓練得怎麼樣了?」
「有幾個人表現得不錯,不過要學的本事還有很多,現在還在莊子里,二少爺要見他們嗎?」。
梁宜林轉了轉茶杯,道︰「找出幾個機靈的,我要派他們南下。」
「二少爺」秦叔額頭有些冒汗,「他們還只是學了一些皮毛,而且年紀都還小,這時候出去,只怕……」
「我知道,」梁宜林沉聲道︰「只是大少爺在那里很危險,而且我也不要求他們一定完成任務,只是讓他們盡力而為,不管成與不成,回來後都有重賞,要是能給大少爺遞上信,我願意還他們自由,還給他們置辦一些產業,只要他們的要求不過分,我會盡量滿足他們的一個要求的」
秦叔一震,想了想,這個對他們的確很有誘惑,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梁宜林松了一口氣,道︰「人要精心挑選,不管他們是要分開也好,合作也罷,功勞要是單獨的就算個人的,團體的就算團體的」
秦叔有些心疼,只怕這樣一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幾根好苗子只怕都要離開了
梁宜林交代了這件事,心情微微放松,說起來小白的事,「……他也學了不少,我想著今年就要他回去送年貨,就留在泉州童試。」
秦叔眼楮一亮,心情激動,打千道︰「謝二少爺恩典」
「能不能考上要看他的本事,謝我倒不必了,秦叔不如回去就給他收拾東西吧,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要啟程了」
而此時的梁宜木卻是滿臉胡茬的攔在一輛馬車前,眼楮瞪得銅圓,抿著嘴看著車里的人
沈十娘躲在姐姐的後面,滿眼驚恐的看著車外的人,手深深地嵌進姐姐的手里。
沈七娘心里雖然也害怕,但還是倔強的看著攔在車前的人顫聲道︰「壯士,我們姐妹不過是隨著母親來這里上香,身上並沒有多值錢的東西,你們要是不嫌棄就全都拿去,要是覺得不夠,我父親雖只是鄰縣的一個縣丞,但和本縣的縣令還是有一些交情的,壯士們要是等得及也可以給家人送封信。」
沈十娘眼里閃過迷惑,父親明明是廣東按察使,怎麼姐姐卻說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丞?
梁宜木眼里卻閃過贊賞,想起小的時候妹妹也總是這樣倔強的咬著唇看著他,心里微軟,眉眼間也不像剛才那樣強硬了
沈七娘一直在注意他,見此,心里燃起希望,就有些忐忑的提議道︰「不知我們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壯士的,不妨說出來,我們一定盡力」
大胖知道梁宜木心軟的老毛病又犯了,粗聲道︰「老大,再磨蹭下去人就追來了,管那麼多干什麼,搶了就走」他們可是又寒又餓了好幾天,接下來還要趕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輛好馬拉著車,再不搶,他們又要跑好幾天了。
沈十娘听了嚇得驚叫一聲,沈七娘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神情戒備的看著梁宜木等人。
梁宜木嘆了一口氣,再穩重也是一個沒經過事的女孩子,他抱拳沉聲道︰「兩位姑娘,我們並無意傷害你們,只是想借用一下你們的車馬,要是以後我們回來了必定登門道歉」
說得好听,都搶上了,還說什麼不傷害?沈七娘垂下眼眸,心中嗤笑,卻不敢露出本分不滿,生怕他們一個不耐,直接將她們姐妹給砍了,剛才她只覺得眼楮一花,車夫就倒下了,那些人的手段那樣厲害,誰知道一個不順眼會不會拿她們姐妹撒氣啊
大胖見她們只是縮在馬車里不說話,眼一瞪,道︰「我們老大好聲好氣的跟你們說,你們就當耳旁風是不是?還不快下來」
站在梁宜木身後的兩個大塊頭都緊皺著眉頭上前一步。
沈七娘和沈十娘嚇了一跳,沈十娘害怕得哭出聲來,拉了拉姐姐的衣裳,沈七娘眼楮泛紅,這樣走回去,她們還有什麼名聲?可不下去,可能連命都沒有了,想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眼前的人,沈七娘有些咬牙的看向梁宜木。
梁宜木嘆了一口氣,對大胖道︰「去把她們家的人引來,然後再來找我們」
大胖微張著嘴巴,心里早已經破口大罵,老大,他們現在是在追人好不好?要不要這麼好心啊?
梁宜木卻已經上前,將車上的凳子放在地上,用眼楮示意車上的人。沈七娘一把扶起妹妹,從車上爬下來。
後面的兩人眼里閃過笑意,憐憫地拍了拍大胖的肩膀,示意他快行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