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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何進宅里,院子里栽滿了楓樹,風一吹,黃葉如金子一樣緩緩落下來,落在地上。
何進親自迎他們進來大廳里,幾個人復坐定。顧止與喬木自然是坐在上位。
柴氏身穿楊花高腰裙,給每個人端來了一碗魚湯,魚湯里混了北地人參。
顧止與喬木連忙起身,笑道︰「怎麼勞煩何夫人親自送來?」
雖然顧止是大都督,按理說,就算是柴氏過來親自端茶送飯也沒什麼,不過顧止不喜歡讓一個孕婦這般勞苦。將心比心,他想到了喬木的大肚子。
柴氏只是很謙和地一笑,說︰「這魚湯乃是妾身秘制祖傳調就,請都督與都督夫人一嘗。」
喬木說︰「知道了,你先坐下吧,看你拖著個大肚子,還這樣辛苦。」
于是眾人喝了起來。
顧止微眯了一口,點點頭,看向喬木笑道︰「木兒,你可能品得出,這湯里放了什麼?」
喬木雖然廚藝還算好,可她都是跟著楊氏與雲娘學來的,學的還都只是表面功夫,哪里就能一喝就品得出里面放了什麼了?
卻見顧止輕輕一笑,說︰「這湯是加了魚骨燒出來的,我說的可是?」
柴氏一怔,看向何進。
何進點點頭,說︰「都督不愧是都督哪,什麼東西只要一品就知道是什麼。」
喬木看著這湯,說︰「原來這湯是用魚骨燒爛,怪不得這麼香。」
用魚骨燒就的高湯,都可以作火鍋湯底呢,也難怪。
柴氏笑看著喬木,說︰「顧都督一猜就知道是魚骨,而都督夫人馬上就想到是怎麼做的,我看,都督與都督夫人可真的是琴瑟合鳴呀。」
喬木听了,羞澀地低下了頭,顧止看了喬木一眼,笑道︰「我與內人的確有著共同的興趣。平時也會談些美食烹飪。」
說了一會兒話,顧香與顧嫣先回去睡覺了。
何進還是要留顧止與喬木再坐一會兒,何進說︰「那年去制造顧都督,就是知道顧都督是個厲害人,雖然顧都督一直未曾賞識何某人,可是何某人對顧都督的崇拜之情,一天也沒有減退過。」
柴氏也說︰「我家夫君這話說得倒是實情,夫君可是極少有崇拜的人,當年一听說顧都督的大名,就心生投靠了,不遠千里趕來見顧都督,就連我都先撇到一邊了去。」
顧止听了笑道︰「這麼說,我顧止還是個罪人了,看來還是我不對了。」
何進笑道︰「哪里哪里,今日能將顧都督請在舍下一聚,乃是我幾輩子修下的福氣呢。」
柴氏說︰「前些日子,從來不進寺廟的夫君還特意去求了香,說是只要能讓顧都督來舍下一聚,一定會將寺廟重新擴建,要修得比京城里的名寺都還要大,看來這回,夫君可是要去寺廟里還願了。」
喬木一怔,笑著對顧止說︰「夫君,想不到還有人這樣崇拜你呢。」
何進嘿嘿一笑,雙手不自然地模到上頭頂上,揪著那一綹頭發笑道︰「當然要去還願了,這不,我正要安排一個時間,親自去寺外面視察,非將寺給修得全天下第一大不可」
柴氏搖了搖頭,像看孩子一樣看著自己的夫君,眼中是母性的溫柔,「若是真能將這個邊遠小寺修得這樣大,到時候,夫君連同這個小郡都會出名了。」
「出名豈不是更好?我可是日夜盼著出名呢。若是名聲能與顧都督一樣大就好了。」何進搓著手,興奮地說著。
喬木偷偷對顧止說︰「夫君你們他們二人是不是挺夫唱妻和的?」
顧止輕輕一笑,喝著茶,不答。
喬木這時看到那個紅漆大黃花喜鵲衣櫃上,放了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
她很奇怪,目光便凝視在那里,柴氏看到了,笑道︰「都督夫人對那木雕感興趣嗎?」。
喬木點點頭︰「木雕?可是木頭雕的怎麼會閃著金光?」
柴氏看了何進一眼,說︰「這上面是一副彩繪圖,之前只是一塊簡簡單單的木頭,後來夫君入仕,便讓人在上面瓖了金子,所以便金光閃閃的了。」
喬木還是有些不解︰「可是只是木頭加彩繪,怎麼會放在這麼顯眼的地方?」
在客廳的櫃子上放著,除非是傳家之寶等珍貴東西,否則是不會放著的。
何進站了起來,朝櫃子走去︰「這的確是我們的傳家之寶呢。當年,我們何家雖然家境貧窮,可是卻會一門手藝,就是在木頭上彩繪。」他邊說邊將上面的傳家之寶取下來,「既然都督夫人想看,就拿下來讓都督夫人看看。」
喬木從何進手中接過一截木頭。
木頭有些蒼老,中空無水份,不過上面繪著的東西還是很琳桹奪目。
最讓人奇怪的是,這上面竟也沒畫什麼別的,一直都是在畫馬,畫滿了整個木頭。
顧止看了,眼楮閃了閃,看著何進的五官在出神。
喬木問︰「為何都要畫馬?」
何進說︰「說來也是我們何家的不幸。我的母親本是一位村姑,嫁給我父親之後,父親做彩繪為生,母親便去給人放馬。可是在母親生下我四年後的那一日,禍從天降,母親照舊在河邊放馬,忽然來了一位將軍,愣生生將母親帶走了。父親焦急死了,帶著我四處尋找著母親,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後來父親帶著我回家,卻發現,家被燒了,我的祖父,祖母,還有在家的所有親人,都被燒了。于是我便與父親相依為命。可是父親也從此郁郁寡歡,沒過幾年也病死了。我便成為孤兒了。」
听著何進的講述,顧止的目光顫了顫,他看到何進脖子上掛著一個什麼,便說︰「你脖子上掛著什麼,可以取下來,給我看看嗎?」。
何進便取下來,交到顧止手中,說︰「這是我娘在我出生的時候給我的,可惜,我卻不知道我娘親究竟是生是死。」
喬木看到放在顧止手掌上的,是一個刻著馬的玉配
這上面刻的馬,竟與顧止現在脖子上戴著的,一模一樣?
同樣是母親是放馬,同樣是家人被燒,同樣戴著同樣的玉配
喬木不懷疑也不行了。
難道這個何進,就是顧止同母異父的兄弟?
卻見顧止凝神看著這塊玉佩,眼中浮出一抹柔情來,他看了半天,勾起的唇角隱露不易察覺的苦澀。
然後,他將那玉佩還給何進,笑看著何進,目光里,多了些親近。
「這個玉佩很好,你要好好保存它。」顧止說,拉著喬木的手,說,「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要休息了,不打擾了。」
「都督不再呆一會兒嗎?總感覺與都督一見如故。雖然都督從來沒想過要重用我,可是,我對都督沒有恨,沒有怨,我只想更加努力,贏得都督的重視。」何進凝視著顧止的身影,戀戀不舍地說。
顧止的心一顫,微微回過頭來,輕輕一笑,說︰「你有一個好母親。你該為你的母親而驕傲。」
轉身要走,又加了一句︰「你也是一個好兒子。我不如你。」
顧止說完,就頭也不回地拉著喬木走了。
何進仔細看著手中的玉佩,心下疑惑,喃喃道︰「不知為什麼,每次見到顧都督,我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我們兩個人,冥冥之中就有著某種聯系一般。」
顧止與喬木走到自己房間,顧止還有些恍惚,他立于窗前,微揚著頭,如墨的長發披瀉而下。
他挺立于乳白色的月光中,如一座雕塑,泛著寒意。他的側臉如細細雕琢過的,令人見了就想模。他的高高的鼻子微微挺立,端正而高貴。
喬木收拾好被褥,走到顧止身邊,從他背後摟緊了他。
「夫君,何進是不是你的哥哥?同母異父的哥哥?」她問。
他的眼光閃了閃,看著她,倒也不奇怪,他的木兒向來都很聰明,可以猜得到他在想什麼。
「是的,他是我哥哥。」他點點頭,對她,他從不願意有所欺騙。
「可是夫君為何不認他?」她眉毛一蹙。
他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來,看向窗前那被月光照得冷氣四溢的夜空,說︰「也許不要認,會更加好。」
「可是,夫君,何進是被長樂公主一手提拔的人,他會不會以後對你不利?」她擔心地說。
他輕輕一笑,「會又如何?不會又如何?該來的遲早都會來,木兒,不必為我擔憂。」
「夫君……」她一時茫然了。
他為什麼就不能為自己想想
為什麼他想的全是他的那個博小玉,他的那個顧榮
那個與他毫無血緣關系的人
「夫君,為何你要執著到這個地步?」她因擔心他,而激動起來,「就算要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多年來,你為他們做的事,已經很多了。為什麼你不可以為自己想一想?甚至遇上了自己的親哥哥,你也不能認?」
他依舊如注地望著窗前的月光,目光堅定無比︰「木兒,她不僅給了我養育之恩,在我七歲知道真相前,你可知道,我是一直視她為親生母親的。」
她抓著他的手說︰「那又怎麼樣?可是後來你不是知道了真相了?」
他的俊眉忽然一擰,眼中的目光變得糾結起來,「不止一次,我拔出劍來,想要刺死她。可是,每當這時,我就想起小時候,她是如何地救我,如何地寵著我,我就是在她的女乃水中長大的,一直也是跟著她,還有我哥哥顧榮,相依為命的。我真的下不了手。木兒,我真的下不了手。」
他邊說邊全身顫抖起來,嘴唇哆嗦著,她從來沒看到他這個樣子,不覺害怕起來。
他閉上了眼楮,過了半晌,他繼續說道︰「我不止一次告訴自己,她是你的殺母仇人,你讓開她吧。可是一想到,我離開他們之後,他們將很快被太後的人殺死,他們將成為一堆真正的爛泥。我就不忍。很快,我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回報這個養育之恩,將恩情報盡,我就可以離開他們了。我再也不要看到博小玉是博小玉,殺了我生母,還欺騙了我這麼多年我是不會扶侍她終老的可是要我現在就離開他們,我真的做不到。木兒。對不起。對不起。」
他緊緊咬著嘴唇,長發被風吹得飛揚起來。她感覺淚水又一次流了下來。
她心疼地抱緊了他,將他的頭發撫平,強裝笑容地說︰「夫君,我只是心疼你,夫君。放棄這個執念吧,就算是為了我,還有我們的孩子,好嗎?過去,你堅守你的執念,是因為,你還沒有遇上我。現在,你有了我,馬上就要有我們的孩子了,夫君,你就不能放棄你的執念嗎?夫君?求求你,放棄吧。我們可以過得很幸福的。」
他听到她的哭聲,心在滴血,可是,他抬起頭來時,還是一臉的笑容。
「木兒。別耍孩子氣了。」他溫和地沖她笑笑,像個大哥哥疼愛***一樣,不,像個父親疼愛女兒一樣,擦拭著她臉上的淚。
「我沒有耍孩子氣,我是認真的,夫君,阿止,不要這樣下去了。我不能忍心看著你們兄弟相殘,不能忍心看著你忍受著劇痛,再去算計你自己的親哥哥我不忍心不忍心」她哽咽著說。
他捧著她的臉,說︰「我不會傷害自己的哥哥的。木兒。」
「那你哥哥會傷害你的」她大叫著,眼中充滿著絕望。
「不會的,何進根本不是公主的人,何進只是一個一心想往上爬的有野心的年輕人。我與他,不可能會是敵人的。」他說著,想讓她盡量安下心來,可是她激動起來,哪里听得進去。
「夫君,難道你不可以為了木兒,還有我們的孩子,放棄博小玉一家嗎?」。她對他的執念,真的無法理解。
風中,他還是依舊冷冷地說︰「不可以。」
這話一出,她的心又一次被扔到了熱油鍋里,煎了烤了,油炸成焦黑色。
雖然知道他必是這個回答,可是當他真的說出來,她還是卻難受得緊。
他眉毛微微蹙,也焦急地看著她,他也許內心也在激烈的掙扎吧,只是他的表面,永遠都是如此靜默無波。
哪怕押上自己與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讓他放棄他的執念,她果真是敗了,敗了。
原來他當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她想起過去,初進門時,曾與你一起玩過一個賭約。那時候,她就輸給了他了。
只是她不想,她會一直輸下去,輸到現在,輸得如此徹底,徹底輸了心,輸了靈魂。
「還記得那個賭約嗎?」。她拭淨眼淚,讓自己冷靜下來,問。
他點點頭,長長的玉白衣袂隨風飛揚,如漫天剪不斷的蠶絲。
「記得。」
「我輸了,你贏了。」她一語雙關。
他的眼色開始凝重起來,深深地看著她,說︰「不見得。」
「應該從來沒有誰贏過你吧?」她淒涼一笑。
他是情商智商都是天下無敵的,又怎麼可能會有人可以斗得敗他?
他抿了下嘴,眉毛皺得更緊了,「過去是還沒有。」
「以後也不會有的。」她嘆了口氣,「至少,我是輸了,輸的連心都剩不下半顆,可是,你還是冷血的。」
外熱內冷,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
外表對她千依百順,對她溫存有加,甚至可以幫她疊衣服,為她做這做那,知道她的小心思,知道哄她開心,知道讓她對他死心塌地,掙扎不出他的五指山。
可是,到了關鍵時候,他竟不會退讓半步。
半步也不退。
這便是顧止。
她心里難受極了,哭著坐到了床邊。
他掏出手絹兒,給她拭淚,柔情勸道︰「木兒,不要哭,我會好好的,我們都會好好的。我答應你,一切都會好好的。」
她還能說什麼呢?
再鬧下去,他也不會退讓半步。
無濟于事。
反而讓他多添煩惱,要讓他去想的事已經太多了,他在家里,若是又有一個她讓他煩惱,他就算是神仙,也會受不住的。
這樣想著,她便溫柔地說︰「夫君,天晚了,我們休息吧。」
「你先休息吧,我要先去想想,接下來的部署。」這麼晚了,他還在擔憂軍中的事務。
她便不再打擾他,可是躺在床上,看他獨坐燈前,對著一張地圖左看右看,哪里還睡得著。
她起身,在他身上,蓋了一件毯子。
他回過頭來,看到身上多了件毯子,內心一暖,「木兒,你還不睡?」
「夫君不睡,木兒也不睡?」她笑了笑,「我去給夫君熱碗湯去。」
她不等他回答,就走到廚房去了。
她在廚房里忙上忙下的,不停地打著哈欠。可是能為自己心愛的人做好吃的,再這麼累也是值得的。
雖然他傷害了她,可他一直對她是極好的,只要不談他的那個執念。
而且她愛他。
既然愛他,就不會計較誰愛誰更多一些,反正愛就是愛了。深深地愛著他。
正盯著灶上那熱騰騰的火苗兒亂竄,忽然感覺到身邊有雙手臂圈住了她的身,她回頭一看,正對上他那灼亮如晨星的眸子。
「木兒。」他省去了一切的話,只是呼喚著她的名字。
她于是沉淪于他溫暖的懷抱中,不能自拔了。
第二天,終于告別了何進。顧止一行人回到軍營。
何進送來了邊關很多特產,顧止令下發給將士們。
為了給將士們改善伙食,顧止下令在軍營邊上鑿了一個源流。這源流直通大湖。
顧止令每七日便著商人過來送魚,將魚養在源流里,這樣就有的吃了。
這一舉措之下,將士們高興極了。在軍中這麼多人,不是誰都能天天吃到魚的。
這下好了,先將魚囤積在源流里,想什麼拿出來吃就什麼時候。
然後顧止便帶領眾將士,對敵人發動猛攻。
這一攻擊贏是贏了,可惜,因為敵人堅守不出,還是攻不破。顧止不想兄弟們有死傷,急忙下令鳴金收兵。
顧止雖然為人陰狠,可是對將士百姓卻是極好的,就算是打戰,也不會讓將士們冒著生命危險,去鋪一條他的功名之路。
一將功成萬骨枯,他是極不屑的。將士們跟了他這麼久了,他就算對他們沒有感情,也有這個責任,對他們的生命負責。
可是這城攻不下去,越是拖得久,顧止就越是擔心。
他們所帶的糧草就要用完了,如今北方又在鬧饑荒,只怕糧草後繼是個問題。
所以,必須速戰速決。
這日,風和日麗,顧止帶著喬木一起去察看軍情。
喬木看到地上是一些從敵人那里繳獲的兵器,十分好奇,說︰
「咦,為何敵人的兵器會這麼堅固?比我們的要堅固得多呢?」
顧止抓起一件兵器,放在手中掂了掂,「胡人一般喜歡短兵器,但是放的鐵量足,所以就堅固而鋒利了。這正是我們大梁朝比不上他們的地方。所以,萬一與他們產生激烈對接,就算是打贏了,只怕也會死傷慘重。」
「所以夫君才遲遲不戰,希望找到一個更好的方法,將死傷降到最低?」喬木贊賞地看著顧止。
顧止的英名果然不是吹的
能這樣考慮著將士們的生命,看來顧止真的很負責。
喬木對于顧止的這種負責,是喜憂參半的。
喜的是顧止正是她要找的那個人。
憂的是,顧止也同時對博小玉這樣地負責,負責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當下顧止凝眉說道︰「可是一直尋不到辦法。」
喬木說︰「那如果我們也在鑄造兵器時,也加入這麼多鐵,會不會也能打出這麼堅固的兵器?甚至比這個更加堅固?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將死傷降得很低很氏了。」
顧止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可惜我們大梁國過去一直發展重心偏南,所以一直尋不到足夠的鐵器。這些年,在我的倡導下,雖然在北方陸陸續續開發了幾座鐵窯子,可是卻因為貪官污吏,一直沒用到點子上。所以,我們的兵器,的確比不上胡人。」
喬木想了想,笑道︰「怕什麼?我們現在面前就有大量的鐵可用,為何夫君不用?」
顧止一怔,「木兒,你有何妙計,告訴我吧。」
喬木指著軍中四處擺放著的鐵鍋,笑道︰「如果將這些鐵鍋都拿去鑄兵器,只怕我們打出來的兵器,可以削金斷鐵,還怕他們的武器嗎?」。
顧止听了,點點頭︰「你說得對,不過,若是將鐵鍋都拿去做兵器了,我們如何吃飯?這飯若是沒吃好,照樣會打敗戰。」
喬木眼珠子一轉,笑道︰「這好辦,我們不必用鍋,也可以煮出上好的飯菜來。」
「不用鍋?」顧止這回,可是真的吃驚了。
喬木上前,在一塊石頭上放上一些食物,然後在石頭下點燃。
不一會兒,那石頭就熱了起來,上面的食物竟被蒸熟了
顧止一怔,不知喬木在做什麼,不過他還是靜等著她解釋。
她說︰「夫君,不知夫君是否還記得,我給夫君做的第一份菜,就是石鍋拌飯?可是夫君一定不知道石鍋拌飯從何而來。最早的時候,有人利用石頭為鍋,卻能烹飪出很好吃的飯,所以才有了這個名詞。」
「石鍋?你的意思是,以石頭為鍋?」顧止覺得很新鮮,微微一笑。
她繼續說道︰「不過,在石頭上煮飯,委實慢了點,可是如果可以將石頭中間削細,兩頭寬,做成一個鍋的樣子,這煮出來的飯菜,倒會是別有風味的。至于一些難燒的肉類菜肴,大可以用樹枝插肉,直接放在烤架上燒著吃。」
顧止听懂她的意思了,他眼楮一亮,「若是可以解決鍋的問題,只怕這敵軍,也不難對付了,、木兒,這回,你委實立了大功哪。」
她低下了頭,抓著他的手笑道︰「夫君喜歡就好。」
說干就干。
石頭做成的鍋,好處可真多,第一不必搬來搬去,第二燒出來的飯菜帶著天然的味道。並且因為石頭中間的部位很薄,熱得也快。
顧止見了大喜,便大力打造這種石鍋。
這里少的是鐵器,可是卻不缺石頭,漫山遍野都是石頭。
石鍋都做好了,于是顧止下令將鐵鍋都送去打造兵器。
制作兵器三千擔,顧止算了算,大約要半個月後了。
還好,半個月後才剛剛入冬,可以趕在年前,將胡人收拾了。
顧止先將顧香與世子送到一個偏僻的小山村。
離別之際正是秋風起,風蕭蕭兮水亦寒,顧香撲到顧止懷里,哭個不停︰「二哥,香兒走了,香兒會想念二哥的。」
顧止拭淨顧香臉上的淚,心疼地說︰「香兒,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二哥以後不能再保護你了。」
「顧止,你就放心吧,從今後,讓我照顧香兒。」世子深情地看著顧香。
經歷了這麼多事,世子不再是過去的惡魔世子,他的性子收斂了很多,顧香這只小白兔改變了惡魔。
顧止點點頭,拍了拍世子的肩膀,說︰「顧飛,我將香兒交給你了。」
這時,顧嫣與周權走了過來。
顧嫣拉著顧香的手說︰「香姐姐,你要幸福。」
顧香看了看周權,周權此時也已能坦然面對顧香了,笑道︰「香兒,我與嫣兒會常來看你的,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嫣兒已有喜了。」
「這麼快呀。」顧香听了,一陣悵然若失。她看了周權一眼,周權卻很快將目光移到了顧嫣身上。
顧香是個貪心的孩子,曾經屬于她的,她都不想失去,雖然她不再喜歡周權了,可是卻希望周權一直可以喜歡她。
可惜,周權卻找到了屬于他的幸福。
她一直以為,沒有她周權怎麼可能會有幸福?
她對世子的是愛,可是對周權的,卻是想佔有。一直佔有著他的愛,不必付出,只等著他來疼愛她,這是多麼美的事。可惜,可惜。
顧香嘆了口氣,這時,世子摟著顧香,對周權說︰「周權,如今你再也不會一見到我,就舉著刀砍我,來爭奪香兒了。」
周權看著世子,周權一向不記仇,興子上來可以沖動得要人命,可是氣頭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他笑著看世子,說︰「香兒的選擇是對的,只有世子你才真正了解香兒。而我,與嫣兒才是天生一對。」
世子冷笑︰「也許顧嫣的代婚根本就是上天的意思呢。」
周權看著世子的臉形,忽然喃喃道︰「怎麼覺得你這樣熟悉呢?這種熟悉這樣地莫名其妙。」
世子與顧香在那個小山村,很低調地舉行了婚禮。來參加的人,只有顧止、喬木、周權與顧嫣,還有阿水。
顧止是主婚人,世子與顧香拜過天地之後,便給顧止與喬木獻茶。
喬木笑捧了茶說︰「我竟也喝了新婆茶。」
世子干脆當眾揭開了顧香的紅蓋頭。
顧香真的很美,美到畫里去,畫上新娘妝更是美得晶瑩剔透了。就連周權不免也要多看她幾眼。
顧香被送入新娘房時,深深地看了顧止一眼,眼中竟是淚水︰「二哥,你要好好的。」
顧止點點頭︰「香兒,你進去吧,等我的孩子生下來後,請你過來吃百天宴。」
「一定,二哥不要忘記香兒。」顧香哽咽著,世子抱著她就進了洞房了。
然後顧止他們就都走了。
只在這兒留下了一千人的守衛,暗中保護著顧香。
回營子之後,顧止一面打听著兵器的進展,一面與阿水聊著敵情,就听人說,長樂公主親臨,視察兵情來了。
顧止一怔。
這戰還沒有開打呢,長樂公主就先趕到了。他眉毛一皺。
「夫君,你怎麼了?」喬木端著一碗剛剛從石鍋里煮出來的飯,給顧止吃。
顧止捧過飯碗,看喬木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便順手一撫,說︰「木兒,我想,何進,也就是我大哥,就要來找我了。
喬木一怔,但馬上就想明白了,「夫君,何進是不是要過來,準備迎接長樂公主?」
顧止點點頭︰「我答應他了的。我根本不想迎接這個長樂公主,她必定又是來搗亂的。」
喬木有些擔憂︰「我就怕長樂公主此行,若是只是小打小鬧的,我怎麼都可以忍,可若是影響了我們打戰,就不好了。」
顧止點頭,將手放在喬木肩膀上,摟住她,說︰「木兒,不可對長樂公主泄露半點軍情。她既然要過來自討沒趣,我可是要將她冷到一邊,悠著她,看她能不能在軍營里呆得久~」
喬木見顧止對長樂一臉不屑,心下很高興。
不知怎的,喬木看到長樂公主,總會有些不自信。
長樂公主可是大梁朝第一美人哪而且謀劃、殺伐決斷,甚至舉止禮儀,都有其母博大玉之風,又端莊又聰明,要柔可以柔,要硬可以硬。
比那些周靜之流,不止要強上多少倍
如今又與周靜同流合污,得天獨厚借助周靜的隨身空間,誰知她又會耍出什麼毒計來?
要知道,上回她與周靜設計的,將害蟲放在原木材里,以致被顧止的軍隊帶到這里來,若不是阿水及時滅了那些害蟲,只怕糧草都要不保
看來,現在,長樂公主加上周靜的隨身空間,等于無敵了
看到喬木這樣擔憂,一直在靜靜觀看的阿水說道︰「其實長樂公主也是人,並不可怕。就算是上回她與周姑娘想出來的,什麼害蟲之計,也被在下一舉看破,所以沒什麼好怕的。」
顧止看著阿水,點點頭︰「阿水,讓你跟著何進一同迎接長樂公主,也好與長樂公主認識,更好地模清長樂的底細,如何?」
阿水連忙揖道︰「所謂知根知底,才會百戰不殆,阿水願意。」
顧止說︰「順便幫我打听到,那些害蟲都是打哪兒來的。我自認也是見識過天下的人,可是從未見過這些害蟲。」
喬木答︰「夫君,這些害蟲可是天外來物,這個世上沒有的。」
「既是世上沒有的,為何周靜會有?」顧止細細地想,可還是想不出個名堂來。
依他的聰明,這個時空的事他都不會想不明白,可是像隨身空間這類事,只怕是神仙也想不到。
喬木故意不答,看向了阿水。
阿水淡淡一揖,說︰「可惜這次,周靜沒有一起過來,要不然,阿水願意為都督,去調查這天外來物的來源。」
顧止眼神一厲,「是要查清楚。」
這時,果然,何進進來了。
他身後照例跟著柴氏。
喬木心想,柴氏真的與何進形影不離呢。
顧止看到何進,眼楮就一閃,說︰「何進,你不必客氣,來,見見我的謀士阿水,阿水會與你一起準備如何迎接公主的。」
何進頗不服氣︰「回稟都督,一切事務下官已準備好了,不勞阿水謀士了,都督既已將此事交托于我,又派了阿水謀士來監視我,莫非都督是信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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