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根望著開心笑的梅迎春,不像是裝模作樣,而是發自內心的。
一個女人,能在這種時候,還笑得如此開心,還真是難能可貴。
說明她心里沒有晦暗的污垢,坦蕩的面對殘酷現實給她帶來的這一切。
這也許就是柳根喜歡梅迎春的地方,覺得她和自己很相似,是一棵被人可以隨意踐踏的小草,但卻充滿著頑強生長的欲-望。
「我配不上她。」柳根說的是心里話,尤其是從妹妹柳枝來信中得知歐陽雪的父親不是一般人後。
梅迎春把手中花瓶放下,側頭望著柳根,仿佛想從他的眼神里看到真實的答案,但柳根那雙淳樸桀驁的目光,所透露出來的是真誠,她相信了他說的話。
「你不是不喜歡她,而是覺得配不上她,對嗎?」梅迎春問。
柳根被梅迎春問到了心中糾結的地方,把眼楮移開,沒有回答。
「柳根,你錯了。」梅迎春站起身,朝廚房走去︰「你的這種自卑,會讓你錯過很多美好的東西。」
柳根站起身,跟隨梅迎春走進廚房問︰「我該做什麼?」
「你該大膽的去追求屬于你的幸福。」梅迎春以為柳根問的是和歐陽雪的事。
「呵呵……我問的是我該幫你做點什麼?」柳根笑呵呵說。
「你把西紅柿洗了,切好,再剝幾個蒜。」梅迎春指了指放菜的竹籃說,她從冰箱里拿出幾個雞蛋,打在一個碗里。
「她那樣的千金小姐,跟我這種家境的人不合適,會吃苦受累的。」柳根說。
「你以為你這是為她好嗎?」梅迎春用筷子調著碗里的雞蛋,站在柳根身邊︰「這只能說明你的自私。」
柳根心里咯 一下,然後呵呵的笑著說︰「也許吧,我確實很自私,依我現在的處境,整天只能為錢疲于奔命,而這僅僅才是開始,未來七年,學習對于我來說,沒有比掙錢重要,要是掙不到錢,也就無法完成七年的學業。」柳根不再往下說,他不想過多給梅迎春說他還得為家里人的生計考慮。
梅迎春側頭望著柳根問︰「我听說你幫藥人爭取到了一筆數目不小的賠償金,這筆錢,已足夠你七年大學的學費了。」
「對別的同學來說,也許足夠了,但對于我,還遠遠不夠。」柳根回答,把幾個西紅柿洗好,放在砧板上開始切︰「要小塊還是大塊的?」
「別切得太大。」梅迎春把一口煮面的鍋燒上水,然後再架上炒鍋,往里倒了油,準備炒雞蛋。
「你不光是為了學費和生活費吧?」梅迎春低聲問。
柳根當作沒听到,切好西紅柿,蹲在垃圾桶邊,拿起大蒜剝。
沒听到柳根的回答,梅迎春也不再問,專心做她的西紅柿雞蛋面。
柳根的食量大得驚人,這回梅迎春終于知道柳根說的‘飯桶’是什麼樣了,國慶節住在她這里期間,柳根因為戒斷癥的緣故,沒食欲,吃得不多,現在他身體復原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柳根放開肚皮吃,兩大海碗,足足有她吃的四五份那麼多,湯湯水水一點不剩,她還把自己碗里的扒拉一半給他。
「呵呵……我相信你娘說的話了。」梅迎春望著柳根,笑嘻嘻的說。
「啊……」柳根一時沒听明白梅迎春說的意思。
「飯桶……呵呵……你娘說你是個飯桶,一點都不夸張。」梅迎春用手背掩住口笑。
「呵呵……我確實是個飯桶。」柳根也不覺得難為情,他覺得這沒啥好丟臉的,食色乃人之本性,能吃,也是人的一種本事。
「難怪你那麼的能……呵呵……」梅迎春想到了那夜和柳根不睡覺的一整夜折騰,臉頰頓時緋紅。
柳根從梅迎春的話語和她的神態,明白了梅老師心里在想什麼,一想到她的身體,柳根有些按耐不住了︰「梅老師,我……我……」望著梅迎春傻笑,有些說不出口。
「沒想到你表面看著憨厚老實,心里還蠻壞……」梅迎春的臉蛋,在柳根這雙充滿欲-望的眼神注視下,更加的紅,收拾起碗筷,轉身到水槽邊。
柳根站起身走過去,從背後抱住梅迎春︰「表面看著憨厚老實的,其實最壞……」把口湊近梅迎春後脖頸,身體緊緊貼向她的屁-股頂著︰「尤其像我這樣的飯桶,更壞……」
「呵呵……」梅迎春嬌笑,她喜歡柳根這種直白的‘下-流’方式,她只要一想起柳根那晚給她說的那些只有在床上才說得出口的‘污言穢語’,都會感到身體一陣陣的騷-動︰「別急,等一會……」梅迎春輕輕扭動身體,雙手在洗碗。
「梅老師,我已經等不及了……」即使柳根不說,梅迎春也能感覺到。
「喔……別在這里……去床上……」梅迎春被柳根這麼一逗,哪還有心思洗碗,轉過身來,要柳根抱她到床上。
柳根雙手托住她的屁-股,把她抱在胸前,親吻著她的口,往廚房外臥室方向走。
剛要走進臥室,忽然听到敲門聲。
柳根站住,想把梅迎春放下來。
「別管……」梅迎春低聲呢噥。
柳根邁步又要朝里走,可敲門聲又響起,還听到有個女的聲音喊︰「梅老師……」
「是素素……」梅迎春趕緊從柳根懷抱掙月兌開︰「你去廚房……」給柳根低聲說完,慌忙整理一下頭發和衣服,快步走到門口,朝柳根走進廚房的身影看一眼,才把門打開。
柳根走進廚房,假裝站在水槽邊洗碗,背對廚房門,這樣可以把自己身體的尷尬遮擋住,耳朵听到梅迎春和來的人對話︰
「肖教授,素素……快請進來吧……」
「梅老師,剛才我听素素回家說,學校處理你的事……」肖教授的聲音。
「肖教授,別月兌鞋了,快到里面坐吧。」梅迎春打斷肖驍的話。
听到廚房有洗碗和水龍頭流水聲,肖素白問︰「梅老師家里有客人呀?」
「哦,是柳根來了。」梅迎春回答完,喊了一聲︰「柳根……」
「哎……」柳根已經把身上的火壓下,听到梅迎春喊,從廚房走出來,滿臉微笑︰「你好,肖教授……」然後向肖素白點頭︰「你好……」
「剛才在廚房,一時沒听到敲門……」梅迎春這才給肖驍父女解釋為何剛才沒能及時開門。
「你好啊,根哥……」肖教授呵呵笑著叫柳根‘根哥’。
「肖教授,你別這麼叫我,讓我都不敢說話 。」柳根尷尬的笑,用手撓撓後腦。
「肖教授,你也知道同學都喊柳根‘根哥’呀?」梅迎春和肖素白挨著坐下,看著柳根坐在肖驍身邊。
「大名鼎鼎的根哥,誰人不知呀,我家素素,整天在我面前根哥長根哥短,都把你柳根當偶像咯。」肖驍盯著柳根,話語中,有些譏諷。
「爸,你怎麼把人家給出賣了!以後再也不跟你說同學間的事了!」肖素白臉紅紅的,嬌嗔的埋怨了肖驍一句,偷眼看柳根。
肖驍依然盯著柳根,忽然冒出一句︰「人怕出名啊!」然後把目光移開,望著梅迎春︰「梅老師,你看上去沒我想的那麼糟嘛!呵呵……人生在世,難免遭受風吹雨淋,要像小草一樣,風來了點點頭,雨來了彎彎腰,風雨過後,繼續努力的挺直腰桿,準備迎接下一次的風雨。」
「我會記住肖教授這個比喻的。」梅迎春笑著說︰「柳根听到校園廣播,也擔心我想不開,跑來安慰我呢。」她這是在向肖驍父女撞見柳根在她這里找合適的理由。
「呵呵……我還蹭了一頓好吃的西紅柿雞蛋面 。」柳根也自圓其說的附和梅迎春。
「柳根,我听說你把藥廠的藥物人體毒性試驗給攪黃了,這可是大快人心的好事,我最反對藥企拿學生做這種試驗!」肖驍拍了拍柳根的大腿說︰「以前我也打工掙錢上學,不過那時候我沒你們現在這麼幸運,尤其在日本,一听說我是中國人,人家像轟一條流浪狗似地把我轟出門,好在我的導師,給了我一份好工作,既讓我掙到了生活費和學費,還成就了我的事業。」
肖素白插了一句︰「我爸在日本留學期間,導師讓我爸剝尸體的皮來維持生活,這卻成就了我我爸在解剖學領域,超越……」
「素素,要不,由你來給柳根找個打工掙錢的活得了!」肖驍瞪了女兒一眼。
肖素白調皮的做了個鬼臉︰「爸,你痛快點說吧,轉這麼大的彎,讓人急死了!」
「本來,我是想讓梅老師轉告你的。」肖驍又看著柳根說︰「既然今天正巧你也在這里,那就不用麻煩梅老師了。是這樣,我們解剖教研室,想找一個學生做些基本的事,比如定期翻翻浸泡在福爾馬林池子里的尸體,每天晚上收收白天上課翻亂的尸體和骨骼之類的活,錢呢,也不多,一個月大概千兒八百左右,基本維持正常生活開銷外,還有點結余,根哥你要是願意,又不害怕的話,這個活我可以交給你來做,不過,這可能會佔用你一些業余時間,有時候,假期也得干活。」
柳根有些不敢相信,听得傻了一樣。
「柳根,還不快謝謝肖教授,這個活,多少人想做還輪不到呢,這是肖教授有意在成全你!」梅迎春擔心柳根拒絕,有些著急的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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