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雪給父親的這個建議,徹底扭轉了嘉禾集團在拍賣中的資金劣勢.
就在拍賣前一天晚上,溫寒梅打電話告訴柳根,任家父子借助海外財團,為本次李甘房地產公司的所有資產拍賣,準備了二十五億巨款。
要是沒有金蠶集團及時現金參股嘉禾集團,這塊大蛋糕,就被任家父子吞進了口中。
任孝堯也在拍賣現場,當溫寒梅舉牌喊出最後的報價,他的心就像要跳出來似地,雙目盯著李嘉禾,看到他不慌不忙的舉起號碼牌,不多不少,在溫寒梅報價的基礎上加了一億元,任孝堯的心,像是被敲下的拍賣槌重重砸了一錘,任家父子勢在必得的一塊到口肥肉,就這麼被李嘉禾給搶走了。
李嘉禾從哪弄到這麼多的錢?
任孝堯帶著這個問題,沮喪的回到他那個副市長辦公室後,打了幾個電話,最終,從嘉禾集團開設賬戶的那家銀行的行長口中得知,十天前打到嘉禾集團的賬戶有三億,今天早晨又打入賬戶八億,任孝堯讓這個行長私下查資金來源,很快便得知,三億的資金,來自南海藥業集團,而那八億資金,是從金蠶集團賬戶匯過來的。
「南海藥業……金蠶集團……」任孝堯喃喃自語,失神的坐在他那把副市長交椅上︰「是我低估了你李嘉禾啊!南海藥業落入他手中,房地產公司也被他搶走!李嘉禾呀李嘉禾,你為何要跟我過不去呢!」在自言自語中,任孝堯的雙目漸漸露出內心的猙獰︰「肯定是柳根這小雜種事先透了風!」
「任副市長,刑偵支隊的楊支隊長來了。」秘書敲了敲門後推開門說,身後的楊汝城樂呵呵的快步走了進來。
任孝堯臉上又露出他見人時的那副和藹微笑︰「火眼,你沒和我秘書預約,就跑我這里來,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呀?」
「呵呵……任副市長火眼金楮哪!都被你看出來了!」楊汝城坐到辦公桌前的一把椅子上說︰「確實是好消息。」
「別賣關子了,痛快點說吧。」任孝堯盯著楊汝城微笑。
「任副市長,還記得十幾年前白玉蘭的那樁案子嗎?」楊汝城臉上帶著神秘的微笑問。
任孝堯心里吃了一驚,但臉上依然微笑,表現得很激動,身體朝前傾,問︰「我就知道你火眼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的,是不是有重大突破了?」
「嗯,按照夏天提供的線索,那個拐賣兒童的女人,找到了!」楊汝城回答。
「抓住了嗎?」任孝堯雙目放出異樣的光問。
「還沒有,我今天一早,接到深圳邊防的消息,說出入羅湖口岸的監控攝像,三天前看到過那個女人出境了。」楊汝城回答。
「跑了!」任孝堯像是有些泄氣的把背靠向椅背。
楊汝城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已經準備好的文件,遞給任孝堯說︰「這是請求香港警方聯合抓捕的申請書,請任副市長簽個字,我馬上傳過去,防止外逃,下午我帶人親自到香港一趟。」
任孝堯接過去,瞅了一眼,稍作猶豫後,拿起桌上的簽字筆,手指有些顫抖的簽了名,遞還給楊汝城,說︰「希望還在香港。」
「是啊,這個人非常重要。」楊汝城接過申請書放回包里說。
「十幾年了,這樁案子,我心里的壓力,不必你火眼輕啊!」任孝堯掏出香煙,遞給楊汝城一支後點上,吐出煙霧說︰「要是能順藤模瓜,抓住殺害白玉蘭的凶手,也算了卻我十幾年來的一大遺憾啊!」
「據目前掌握的情況,這個女人,當年販賣兒童只不過是遮眼法,主要是通過兒童販毒,讓孩子吞下油紙包裹的毒品,從雲南把毒品運到南海來……當時白玉蘭可能查到了這件事,甚至查到了南海這邊的大毒梟是誰,才打電話給我……唉……可惜我晚了一步。」楊汝城唉聲嘆氣的說。
任孝堯眯縫雙目,透過煙霧繚繞望著楊汝城,像是在琢磨什麼,在楊汝城起身告辭的時候,也沒站起身,僅僅是揮了揮手。
當楊汝城走後,任孝堯把煙頭按滅,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小周,把車準備好,我現在下來。」
周杰剛把任孝堯的專車,停在市政府大樓門口,任孝堯便快步走出來。
「任副市長,去哪?」周杰問。
「回家,我有重要的事讓你去辦。」任孝堯一臉凝重的說——
溫寒梅從拍賣會場出來後,回家吃了午飯,讓她母親把明天要帶走的行李準備好,說晚上有事不回家吃完飯,開車到了柳根住的公寓,她知道柳根還在上課,在公寓里洗了個澡,然後到附近菜市場,買了菜,估模著柳根該放學了,給他打了電話。
柳根已經從李嘉禾來的電話中,得知拍下了李甘的房地產公司,正打算和歐陽雪到李嘉禾家里一趟,剛走出校門攔出租車呢,便接到溫寒梅的電話。
「寒梅姐,嘉禾哥已經告訴我 ……」柳根樂呵呵的,也不避開歐陽雪的接听電話。
「柳根,晚上回公寓吃飯吧,我現在公寓里,正做菜呢。」溫寒梅很平靜的在電話里說。
柳根看看歐陽雪,心想溫寒梅說過拍賣會後要離開,看來她是想和自己道別,于是回答說︰「好 。」掛斷電話,柳根給歐陽雪說︰「歐陽,明天再到嘉禾哥家吧,寒梅姐有事找我。」
歐陽雪知道柳根和溫寒梅之間的關系,並沒在意,笑著說︰「那你去吧,反正事先也沒和李總約好。」
兩人走到食為天,柳根騎上自行車回公寓。
溫寒梅做了五六個菜,看到桌上擺得滿滿的,還有一瓶紅酒拔了瓶塞,廚房里飄出酸辣香味,柳根走進去,看到溫寒梅正在把鍋里燒的酸辣鯉魚往盤子里盛。
「好香啊,酸辣魚嗎?」柳根笑呵呵的走上前去,鼻子吸了吸問。
「快去洗手吃飯吧。」溫寒梅頭發用發帶朝後扎成馬尾,露出平時很難見到的耳後白皙肌膚,側臉朝柳根微笑說。
柳根到衛生間先解決內急,然後洗手,走出來,看到溫寒梅在往杯子里倒酒。
「寒梅姐,我不喝酒。」柳根坐下說。
「今晚這酒,你得喝,這是告別酒。」溫寒梅朝柳根看一眼說︰「公寓沒有醒酒器,只好事先開了瓶塞,已經有兩個多小時 ,這酒也該醒得差不多 。」
柳根不懂啥叫醒酒,但也沒問,心情有些沉重起來,因為溫寒梅說的這是告別酒,知道她要走了。
「來,柳根,姐敬你,祝你將來在學業和商業道路上,一帆風順。」溫寒梅舉起酒杯伸過來。
「寒梅姐,你真的要走嗎?」柳根端起酒杯問。
「明天中午走。」溫寒梅說︰「姐特意過來給你做頓飯。」
柳根伸過杯子,心里堵得慌,和溫寒梅的杯子踫了一下,啥話不說,仰頭一口把半杯紅酒喝了,感覺有些發苦。
「快吃菜吧,也不知道將來姐還有沒這樣的機會給你做飯。」溫寒梅也把酒喝完,拿起酒瓶倒酒。
這讓柳根想起了梅迎春,他喜歡梅迎春燒的酸辣魚,拿起筷子,先奔那條酸辣鯉魚而去。
柳根吃魚有個習慣,喜歡魚月復,那里比較肥-女敕,夾了一塊,放進口中,味道幾乎和梅迎春燒的一模一樣︰「好吃,酸辣可口。」
梅迎春雙手肘支在桌面上,雙手食指交叉,下巴搭在交叉的手指上,望著柳根,雙目含情,不說一句話。
「寒梅姐,你也吃呀。」柳根給溫寒梅夾了一塊魚,放在她碗里說。
「柳根,還記得姐給你說過的話嗎?」溫寒梅柔聲問。
柳根一愣,不知道溫寒梅問的是什麼話,她給自己說過很多。
「姐走後,要是任孝堯找你麻煩,你就去找火眼,把姐告訴你的那些事,全抖出來。」溫寒梅說。
「寒梅姐,那樣的話,不是也把你……」柳根放下筷子望著溫寒梅那雙能看穿人心的眼。
「姐在外邊,他任孝堯手不可能伸到國外去,你不必顧忌姐。」溫寒梅明白柳根要說什麼,打斷了他的話。
「海蜃酒樓和娛樂城怎麼辦?」柳根問。
「為了不引人注意,酒樓會一如既往的營業,對于說娛樂城和酒吧,姐早已放棄 。」溫寒梅回答。
「可是……我欠寒梅姐的錢……」柳根想到還沒把二十萬還給溫寒梅,太倉促了,還沒來得及找陳浩要錢還給她。
「姐不缺那點小錢,本來那就是給你的。」溫寒梅拿起筷子,笑了笑說︰「不說這些了,快吃菜吧,一會涼 。」
但柳根卻不想欠溫寒梅這筆錢,他心里琢磨,是不是該給陳浩打個電話︰「寒梅姐,你明天中午幾點的飛機?」
「十二點半。」溫寒梅也不隱瞞,回答道。
「哦……」柳根心想,正好,明天上午讓陳浩取錢,和夏陽一起,到溫寒梅家去還錢,順便送送她︰「夏陽知道寒梅姐要走嗎?」
溫寒梅苦笑回答︰「姐這是跑路,越少人知道越好,除了你,沒人知道姐明天要走。」
柳根能听出溫寒梅對自己的那份信任,舉起杯子,含淚說︰「寒梅姐,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