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柳根穿了一套黑西服,去參加肖素白爺爺的遺體告別儀式。
他身上揣著拷貝的那個移動硬盤,在小區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
柳根上車後,發覺身後有輛白色捷達車始終跟在出租車後,他臉上露出冷笑。
柳根沒讓出租車進南海大學校門,而是在門口停下,那輛捷達車也遠遠的停在路邊。
柳根下車後,朝捷達車走去。
車里有兩個人,一男一女,不是上次跟蹤他的那兩人,見柳根朝他們走來,兩人嘀咕︰
「他看出我們跟蹤了。」男的說。
「怎麼辦。」女的問。
「听說,他是個中間人。」男的有些心虛的小聲說。
「他想干什麼。」女的從擋風玻璃看到柳根臉色陰沉,很可怕的樣子。
「他不敢亂來的。」男的似乎在自己安慰自己的說。
柳根走到車邊,敲了敲駕駛位的車窗。
男的把車窗搖下來問︰「什麼事!」
柳根也不說話,伸手一把逮住男的衣領,幾乎把他半個身體從車窗內拽出來,臉湊得很近,左臉的疤痕顫動,雙目瞪得圓溜溜的︰「我警告你,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們跟著我,那就讓他們為你倆收尸吧!」
男的盡管心里發毛,掙扎了幾下,可柳根鐵鉗般的手,把他的衣領拽得就像一根繩索一樣的緊,讓他感覺脖頸被勒住,有些喘不過起來,口中結結巴巴的說︰「我們沒……招惹你呀……你說的話……什麼意思……」
「听著,小子。」柳根手上加了把勁,朝坐在副駕駛的女人看一眼︰「即使我現在殺了你倆,我也有千百種理由不用坐牢,我是干什麼的,你倆應該很清楚,清道夫殺人,是有殺人執照的。」說完,使勁把男人往車內推,然後整理了一下西服,朝那個嚇得臉色發白的女人露出微微一笑,轉身甩開大步朝校門口走去。
柳根不用看,也知道這兩個狗男女不敢再跟進學校內,他可以安心的把移動硬盤,在禮堂內交給肖素白了。
車里的男女,面面相覷︰
「我們現在怎麼辦。」女的問。
「還能怎麼辦,回唄。」男人似乎覺得在女人面前透了臉,但又不敢對柳根怎麼樣,悻悻的說著,發動車子,掉頭走了。
學校禮堂內,擠滿了吊唁的人,但很安靜,柳根幾乎都不認識,他擠到禮堂正前方舞台下,看到肖素白和她父母,身穿黑衣,胸戴白花,左臂套著黑紗。
吊唁儀式,由秦校長主持,他拿著一張紙,正在讀吊唁詞,不外乎稱頌過世的白教授生前的豐功偉績之類。
台上放著一口棺木,周圍擺滿了白色的花朵和寫了挽聯的花圈,柳根沒法看到棺木中的白教授什麼樣。
肖素白眼角瞥見了台下的柳根,朝他微微點點頭。
柳根朝她招了招手。
肖素白低聲給肖驍說了幾句,肖驍也看到了柳根,朝他點點頭。
肖素白不聲不響的朝台下走來,站在柳根身側。
「素素,給,告訴顏玉,里面的文件密碼,前面是我的編號,後面是她的編號,讓她用匿名的方式,在互聯網上把里面的文件全部發上去,她知道該怎麼做。」柳根把移動一盤塞進肖素白的手心里說。
「里面是什麼文件。」肖素白低聲問。
「以後你會知道的。」柳根當然不能說里面是什麼。
肖素白從顏玉口中早知道柳根的秘密身份,不再問什麼。
兩人靜靜听著台上秦校長的吊唁詞,接下來,是參加吊唁的人從左往右,按順序走上台,與逝者做最後的道別。
柳根和肖素白一起,走在長長排隊的人中,緩步走上台,肖素白走回到父母身邊站住,柳根卻走到鮮花叢中的灌木前,朝躺在棺木內,穿了一身灰色中山裝,臉上有無數老年斑,頭發全白的老人三鞠躬,再走到肖教授一家三口前鞠一躬,肖驍夫婦朝他微微點頭,沒說話,柳根看到肖素白的母親眼眶紅紅的,像是哭過,但此刻,卻沒有眼淚。
肖素白雙目,一直把柳根送下右邊的台階,直到他出了側邊的安全出口,才收起目光,但卻收不住淚珠,淚水從鼻翼兩側,無聲的滾落,讓不明白的人,以為這個白教授的外孫女,為老教授的過世感到極為悲傷呢。
柳根在吊唁完走出禮堂,看到了李勇和李嘉禾。
「柳根……」李勇喊,似乎他和李嘉禾,有意在這里等柳根。
柳根走過去,分別打了招呼。
「听說你母親被人綁架。」李勇問。
柳根臉上露出微笑說︰「都過去 !」
「柳根,你該把心情收拾好,新的學年要開始了,我希望你把心思,全部用在學業上。」李勇望著柳根說。
柳根點點頭,看了李嘉禾一眼︰「是 ,我以後,再也不管生意上的事 ,嘉禾哥,南海藥業已經逐步走上正軌 ,我該把股權交還給你 !」
「柳根,現在變動股權,會給南海藥業員工帶來負面影響,既然你已經把集團帶上了正軌,那就好好的當你的董事長吧,反正也不會影響你的學業。」李嘉禾拍拍柳根肩膀︰「付出,總該有回報,我怎麼能摘取你的果實呢,南海藥業,永遠都是你的,即使你將來不經商,是個外科醫生,這部分股權,也屬于你所有!」
「可是……」柳根當初和李嘉禾說好,等事情平息後,會把股權交給李嘉禾的,那畢竟是用李嘉禾過世的妻子私房錢買下的股權。
「好了,以後,都別再提變動股權的事。」李嘉禾打斷柳根的話,微笑看了;李勇一眼︰「小李飛刀,你的學生做點生意賺學費,你沒意見吧!」
李勇哈哈笑著說︰「這我可管不了,我只在乎柳根能否完成學業,將來成為一名著名的外科醫生!」
三人說著話,朝禮堂前面的停車場走去,到了車邊,李勇告別了,柳根上了李嘉禾的車,兩人坐在後座。
「柳根啊,歐陽董事長要我勸你,放棄照顧歐陽雪,他即將把公司搬遷到南海,歐陽雪的母親,也把工作辭了,以後,會專心照顧歐陽雪的。」李嘉禾側臉望著柳根說。
「不,我既然決定要照顧歐陽一輩子,就會做到的。」柳根堅毅的回答。
「可是……要是歐陽雪她……永遠不會醒來……」李嘉禾猶豫的說。
「那我就永遠照顧她。」柳根打斷李嘉禾的話。
「呃……」李嘉禾想了想說︰「夏天也找我談過,他女兒夏陽,似乎對你一往情深……」
「嘉禾哥。」柳根再次打斷李嘉禾的話︰「你和歐陽董事長,盡量和嚴嵩保持距離,別和他走得太近!」
「哦……此話怎講。」李嘉禾似乎有些吃驚的問。
「我覺得……當官的……都不怎麼地道……」柳根吞吞吐吐的說︰「听說……嚴嵩和李甘……過去關系很密切……」柳根之所以這麼說,是擔心一旦顏玉把名單和視頻發在互聯網上,嚴嵩一倒,會波及李嘉禾和歐陽雄。
「是嗎。」李嘉禾半信半疑︰「你听誰說的!」
「一個朋友。」柳根支支吾吾的說︰「听說嚴嵩在海關總署時,幫過李甘的忙!」
「呃……」李嘉禾沉默了一會,才說︰「我知道分寸!」
李嘉禾到柳根家,看望了歐陽雪才回去。
柳根把移動硬盤交給肖素白後,心里一直很不踏實,心想應該和顏玉聯系,但他知道自己的電話被監听了,極有可能,家里什麼角落,也被人安裝了竊听器,于是,他午飯後,再次出門,找了紅薯哥,讓他陪自己,用紅薯哥的身份證,購買了一張手機卡,同時,也買了個新手機。
按肖素白告訴自己的顏玉在美國的電話撥打過去,很快,顏玉接听了。
柳根變著嗓音,和顏玉說的是英文,叫的也是顏玉的巴西名字。
顏玉一听是柳根,也用夾生的英文和他說話。
柳根把交給肖素白帶回美國的東西,沒具體說是什麼,簡單的告訴了顏玉,要她拿到後,按肖素白說說的去做。
顏玉還不知道柳根拿到李甘移動硬盤的事,听得是一頭霧水,但她相信,柳根這麼說,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並沒多問,她畢竟是受過特別訓練的,也沒在電話中問家里父母的事。
兩人簡單的說完,不到一分鐘,柳根便掛斷了電話。
肖素白一家三口離開南海,柳根也沒去送,盡管他很想去機場送行,但擔心有人跟蹤,覺得與肖素白保持一定距離,對她和家人有好處。
就這樣,柳根焦急的等著顏玉在美國那邊的消息。
就在肖素白回美國後的第三天深夜,柳根被電話鈴聲驚醒了,一看是那個新買的手機響,這個號碼,除了顏玉外,沒人知道,他一看,是個美國那邊來的電話,急忙掐斷,穿上衣服,到樓下下去重新撥打過去。
果然,顏玉在等自己的電話,她用的是一個電話亭的電話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