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凌宣的表情,秦舞陽嬌嗔一聲說︰「討厭,那時候,我真的很胖很丑,胳膊都有這麼粗。」說完,秦舞陽大致的比劃了一下。
「那,老實說,你是不是整過容?」凌宣問。
秦舞陽莞爾一笑,搖了搖頭,得意的說︰「本姑娘純天然哦~」
那表情,惹得凌宣笑起來。秦舞陽看了凌宣一眼,開始認真的看著天花板,慢慢回憶起來。那認真的神情,讓凌宣也跟著認真的听了起來。秦舞陽的聲音很動听,牽動著凌宣的情緒,凌宣似乎身處在了秦舞陽的回憶之中。
「那時候的我,胖的整天都會被各種小朋友嘲笑,初中的時候,更加不敢上學。每一次上學,都意味著會有一次羞辱。成天有人沖著我說︰‘死胖子!死胖子!’那時候也沒有朋友,像現在這樣,有個人陪我一起說悄悄話簡直就是奢望。」說完,秦舞陽對凌宣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也不是沒有想過要變瘦,可是,那時候的我壓根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而媽媽從來只關心我有沒有吃好。在她眼里,不管我胖成什麼樣,都是她的漂亮寶貝。只要我吃的開心,她就開心。每天吃媽媽做的食物,會讓我忘記一切煩惱,所以,我壓根無法瘦下來。」
「直到有一天,我遇見了他。他是第一個沒有沖著我叫‘死胖子’的人,也是第一個除了家人以外關心我的人。那天我被一群人欺負,甚至跌到在地上刮傷了腳。他出現了,把那群人趕走了。那時候的他,酷酷的,就算我對他表示感激,他也只是禮貌的說不用感謝。」
「那天,他幫我清洗掉膝蓋上的泥沙血漬,幫我包扎,動作非常輕非常溫柔,生怕弄疼我。那時候,我就呆呆的看著他的側臉,入了迷。估計就算那時候他在我腿上劃一刀,我也不會感到疼痛。包扎完後,我問他他是誰。結果他丟下一句後會有期便走了。那一天晚上,回到家里,我怎麼都睡不著,滿腦子都是他。凌宣,你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歷,有人在危難中把你救出來,然後溫柔的幫你包扎,然後再酷酷的走掉?」
胖陽陽到。凌宣想了想,想起了她第一次見到某個人的時候,某人囂張的說自己囂張起來不是人,也是酷酷的丟下一句後會有期之後走掉。可是,看著秦舞陽詢問的眼光,凌宣搖了搖頭。
「這樣啊。」秦舞陽語氣里微微有些失望,然後繼續說︰「從那以後,我覺得,我的生活開始了變化。除了靠食物排擠我的不快樂之外,回憶他的樣子,是我覺得最快樂的時候。興許是惦記他惦記得太多了,老天爺感動了吧,我後來又遇見了他。原來他的學校和我的學校在一個區,如果我放學早一點的話,就可以在同一個公交車站遇到。發現這個之後,每天放學,我就立馬跑到公交車站,跑到之後,站在遠處遠遠的看著,直到他出現,然後離開。」
「為什麼不上去跟他說話?」凌宣問。Pxxf。
「自卑吧,我那麼胖,他又那麼帥氣,又那麼驕傲。要是從他口中听到一聲‘死胖子’我會真的想死的。」秦舞陽嘆了口氣,嘟了嘟嘴,又繼續說︰「不過,後來有一天,他跟我說話了。那一天,我去晚了,等我趕到車站的時候,他要坐的那班車已經走了。我的那班車還沒來,我懊惱急了,站在車站那里特別失落。」
「可是,你知道嗎,凌宣,我覺得老天都是在幫我的。正當我覺得失落的時候,突然听到一聲‘咦’,我扭頭一看,就看到他在看我。在看我耶!當時我激動得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看來,你的膝蓋恢復不錯啊,一點疤痕都沒有。’他看著我的膝蓋說。
一听到這個,我腦袋都懵了。他還記得我,他記得我的膝蓋受過傷。那時候,我只會傻傻的看著他,楞在那里。他看我笑了笑,說︰‘你坐的那班車來了,你還不上車嗎?’原來,我已經傻得連車進站了都不知道。坐在公交車上,我不停的在傻笑,天吶,他居然記得我,居然知道我坐哪一班公交車。只是懊惱,見到他是表現得實在太呆太傻太不可愛了。那時候的我,像個小傻瓜一樣,那麼容易就滿足了。」
「哇,他也挺關注你的啊,都知道你坐哪一班公交車啊。」凌宣說到。
秦舞陽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凌宣的頭,說︰「傻瓜,我那時候也這麼認為。後來才知道,原來那個站點就這麼兩個班車,他坐的那班從來沒有見過我,那我肯定是坐另外一班車的啊。後來,慢慢的,我打听到了他的一切,也知道他想去哪一所高中。于是,我每天用都用功學習,因為不努力的話,是沒辦法在新的學校看見他的。」
「每天放學後的努力奔跑,回到家的刻苦學習,初中畢業的時候,我居然瘦了一點,雖然只是一點點,但對于我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那段時間,偶爾在車站的踫面,偶爾也會聊兩句對我來說,就是天大的鼓勵。那段時間的我,每天都活在開心之中。每天在家都會仔細回想他跟我說過的話,會懊惱自己老是笨笨的,被他笑成是小呆瓜。終于,我的刻苦有了成果。我在那所夢想的高中遇見了他。可是事情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了?」凌宣心急的問。
「不知道為什麼,一個暑假沒見,他給我的感覺總有點不同了。雖然他經常和別人在一起打打鬧鬧,有說有笑,可是偶爾,我發現他一個人的時候,會沉默的發呆。那神情好像充滿怨恨充滿孤獨。有時候,他和他的朋友一起時,看見我,他會故意扭過頭去,假裝不認識。」
「直到有一天,我在教學樓天台上看風景的時候,他正好也上來了。看見我在,便坐在我的旁邊,一句話也不說。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我也不敢說話,怕一說話就會把他嚇走。就這樣,我們一起坐了很久。」
「後來,每當活動課或者午休的時候,我都會溜上天台,在哪里遇到他。我們很少說話,有時候一起听歌,各自看書,或者看天。那時候,我還偷偷畫了他很多的畫。直到有一天,他跟我說︰‘小呆瓜,謝謝你陪我。’
‘嗯?’我呆呆看著他,不明白他說什麼。
‘只有這時候,我才覺得是我自己。看到你,總覺得看到我自己,都是兩個孤獨的人。’他看著天空說。
‘孤獨的人?’我很不明白,也許我總是一個人,可以說是孤獨,可是,他怎麼會孤獨呢。
‘小呆瓜,跟你在一起真好,只是以後不知還有沒有機會。’他見我不明白,也沒有解釋什麼,只是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第一次我見到他用一種讓我心跳加速的眼神看著我。可是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在天台上見過他。」
「直到後來有一天,我發現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小公主一般的女孩。那是新轉來的學生。他對她無比的溫柔,有耐心,總是笑盈盈的看著她。我很嫉妒那個女生,不僅僅是因為漂亮,還因為他眼中只有她。有一次在路上,那個女孩不小心撞到了我,正巧被他看見。可是他立即跑過來,生怕那個女孩會受傷一樣,對她各種關懷,而我,卻是一個透明的存在。那天回家,我哭了很久很久。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也可以這麼苗條,這麼漂亮,那麼他是不是也會這麼關心我。于是,我轉了學,去了另一個學校。在那里,我不停的讀書,不停的學習游泳,跑步,散打,一切一切需要消耗體力的東西,考拼命的學習來麻痹自己胃里饑餓的感覺。終于有一天,我秦舞陽像重生了一樣,沒有人還會相信我是過去那個胖的不成人樣的胖子。」
「那後來呢?」凌宣關心的問。
「後來,後來,我听說他去讀了警校,于是跑去找了他。」秦舞陽看著凌宣說。
警校?一听到警校,凌宣心里一緊。
秦舞陽假裝沒有看到凌宣皺起來的眉頭,繼續說︰「我在他回家的路上等他,他和他的朋友們在一起,一個男生,一個女生。他的眼楮里,時不時看著他身邊的女生。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沒有看我一眼。」
「後來,終于逮到一次他一個人在路上,我與他迎面而過。他看了我一眼,就一眼,然後繼續走了。這一次,他沒有認出我。我想,也好,那等我變得漂亮點,我再出現,也許,他會注意到我。不過現在想想,雖然現在後來我是漂亮了,可是在那一段像丑小鴨一般暗戀一個人的日子,那是我秦舞陽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你都瘦下來了,還不夠漂亮嗎?」凌宣問到。
「嗯,那時候,我也只是身材好點,可是,我還帶著牙套呢……不過,我跟你說,等我摘掉牙套的時候開始,沒有一個男人不會被我驚艷到。」秦舞陽得意的說。
「你就得瑟吧,那後來呢?」凌宣心急的問。
「後來,我還是像一只躲在角落里的丑小鴨一樣,天天躲在角落看他,每天看一眼就好。他讀警校,學習散打,我也私下學習散打,他練習射擊,我也去找靶場練習玩。總之他有學什麼,我也偷偷的去嘗試。要不是我實在對警察這一行不感興趣,不然,我也可以像你一樣做個警花。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