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還有一句話叫「自作孽,不可活」,然後慕容堯深深的體會到了這兩句話的精髓之所在。
一直以來,他對寧王殿下的老大不客氣,以及各種有的和沒的詆毀、污蔑,外加挑撥離間,寧王殿下可是都小心眼的記掛著呢,就等著尋到機會就狠狠的將他給教訓回來呢。
況且這事還真怪不得上官雲傾,他可是有問過他的,是他自己顧左右而言他,還不怕死的給寧王殿下找不痛快,這一次上官雲傾若是會讓他慕容堯好過,那他就不是上官雲傾了!
兩人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悄然離開,也不去管那私會的兩人接下去是否還會發生點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然而第二天寧王殿下剛起床就下了個命令︰傳令木美人前來,往後就跟隨在王爺身邊,隨身伺候。
這個命令讓同來的孟美人氣紅了眼,劉美人雖不動聲色,卻也眼楮水汪汪的,似有無限幽怨,唯有凌美人看著木憶秋被帶走的背影,面露擔憂之色。
慕容堯也是在第一時間就得知了這件事,剛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幾乎差點就直接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右眼皮不停的狠狠跳動了起來,這事兒怎麼竟突然間就朝這個方向發展過去了?
他昨天晚上才剛終于擊潰了心上人心里的最後也是最堅固的那道防線,讓她願意答應跟他走了,他這正想要去找上官雲傾向他討要人呢,怎麼……怎麼他都還沒過去,就先傳來了這麼一個見鬼的消息呢?
深吸兩口氣,堯公子很快就穩定下心神,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這上官雲傾還是要去見的,而且還是越快越好,只是平靜下來之後,他也跟著發覺到了一些問題,只不過不管是怎樣的問題,似乎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今天難得的,慕容真竟也一早就起來了,正和上官雲傾坐在一起享用早膳,而且向來都不喜歡吃飯的時候還有人在旁邊站著的慕容真,今天卻悠然享受著木美人的服侍,心情愉悅得連眼楮都快要眯成一條細縫了。
才用到一半,慕容堯就晃悠著走了進來,眼神似不著痕跡的從正在為上官雲傾夾菜的木憶秋身上掃過,眼中有點異樣的神情一閃而過,然後在慕容真的身邊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呦,今天是什麼日子啊?難得看到用膳的時候竟有人在旁伺候的,莫非是寧王殿下您終于想通了,覺得美人環繞才是最理想的生活?」
這話說的,當著慕容真的面這麼說,可不就是在挑撥慕容真嗎?
慕容真咬了下筷子,幽幽的說道︰「我想過了,我現在有孕在身,無法服侍王爺,倒不如選個看著順眼的美人來,畢竟是王爺,只有一個王妃哪里夠啊?至少也得再多個側妃什麼的。」
慕容堯臉色猛然一僵,又是不著痕跡的看了此刻站在上官雲傾身後的木憶秋一眼,見她低垂著腦袋,也不知現在臉上是怎樣的表情。
握著折扇的手微微收緊,側頭看向慕容真,說道︰「妹妹怎麼突然好像想通了似的?以前不是還說絕不與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嗎?怎麼現在竟主動的要給寧王殿下選個側妃了?」
「哎~」這幽幽的一嘆,真是讓听者傷心聞者落淚,連上官雲傾都忍不住動了下眉梢,差點就要忍不住露陷了。
慕容真還在拿著筷子慢慢的攪動著飯碗,繼續幽幽的說道︰「我以前的想法簡直是太幼稚了,也太自私,只為自己考慮卻完全不顧王爺是否能接受。」
堯公子的小心肝不住的顫動著,然後轉頭看向了悠然不語的上官雲傾,陰測測的說道︰「王爺,我妹妹現在可是剛有孕在身,你竟然就要迎進新人,你說要對她好,難道便是這麼對她的嗎?」
旁邊,還配上慕容真一個極其幽怨委屈受傷哀愁的眼神,寧王殿下突然有中招架不住的感覺,眼中飛快的閃過各種神色表情,然後竟是比慕容真還要更加的幽怨委屈哀傷,說道︰「其實呢,本王也真是不願意,可真兒一定要這麼做,我實在是拒絕不了啊。」
咦?堯公子眨了眨眼楮,又眨了眨,是臻兒的意思?怎麼可能?
「就算真是真兒的意思,難道你就這麼順理成章的接受了?」
「本王原先是想要拒絕的,可一听說這位父皇賞賜的木美人竟與別的男子兩情相悅,私定終身,而且竟然還在半夜三更的與男子在院中私會,本王就忍不住答應了。」
一直在旁邊垂首而立的木憶秋猛然听到這一番話,不禁被嚇了一跳,馬上就跪了下來,低伏著身子卻不發一言。
慕容堯也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看著木憶秋跪在那兒,眼中忍不住有心疼閃過,但他現在不能過去扶她。
他直直的盯著上官雲傾,也不再繼續拐彎抹角的了,直接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態度真差,一點誠意都沒有。」寧王殿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繼續優雅用餐。
慕容堯嘴角一抽,扯啊扯的終于被他扯起了一抹干巴巴的笑容,重新問道︰「那不知寧王殿下要如何,才肯將人還給在下?」
「什麼叫還給你啊?說得好像本王欺男霸女、強搶民女似的。」
堯公子繼續努力的讓自己笑,然後那抹笑容還真的自然了些,說道︰「寧王殿下您不是不想要這幾位美人嗎?昨天還想要送我幾個來著。」
「可你昨天不是說不要嗎?」
「……」昨天那不是因為他還沒有首先將心上人給攻佔了,就怕說了上官雲傾同意,她卻反而不同意嗎?
該死的,早知道會這樣,他昨天就該先提出來,不管她願不願意都先把她帶在身邊再說!
上官雲傾暫且的將目光轉移到慕容真的身上,看到她那不滿控訴的眼神,不由得滿月復委屈,輕聲說道︰「真兒你難道不知道你剛才的那個眼神對我有多大的殺傷力嗎?本王實在是扛不住了。」
看到他這般委屈的神情,慕容真不禁郁卒,桌底下的腳輕輕朝他踢了下,然後輕哼一聲就低頭扒飯,嘴角卻不可抑制的揚了起來。
而听到上官雲傾這句話的慕容堯,一下子就把目光也對上了慕容真,表情那叫一個怨念郁卒崩潰抓狂,比之面對上官雲傾的時候還要更加嚴重了不知多少倍,「妹妹,竟然是你的主意嗎?」
這是他的妹妹,親妹妹,是吧?沒錯的吧?
剛才的幽怨可憐委屈哀傷早已從她的臉上消失,她抬頭斜睨了他一眼,說道︰「二哥你這分明就是奔著美人而來的,虧你先前竟然還說是因為想念小妹想來看望小妹什麼的,哼!」
一支利箭「撲」的一聲直接射中他左邊心口,堯公子緊捂著胸口一臉的受傷狀,氣勢卻弱了下去,道︰「我確實也是想念妹妹的啊,不過就是……」
「不過就是順便來看看的而已。」
又是一箭戳上了他的胸口,堯公子幾乎當場吐血而亡。
努力穩住身形,眼神又掃了還跪在那兒的木憶秋一眼,說道︰「能不能讓她先起來?」
「木美人與別的男子私會,這可是死罪。」上官雲傾悠哉的說著,就是要存心為難慕容堯。
哼哼,他上官雲傾是那麼好得罪的?
慕容堯嘴角一抽,將視線轉移到了慕容真的身上,卻被上官雲傾先一步的將她的腦袋給轉了過去,不讓她看到他眼里的祈求。
「真兒。」
慕容真有些受不了二哥如此幽怨,輕扯了扯上官雲傾的衣角,說道︰「讓她先起來吧,她好歹也是我未來的嫂子呢。」
娘子有令,寧王殿下當即乖乖執行,讓木憶秋站了起來,同時卻說著︰「話雖如此,不過想要從本王這里要走人,可沒那麼容易!」
慕容堯已經完全有了這個準備,見心上人暫時安然,那顆心至少也是放下了大半,至于另外一小半,則全在該死的上官雲傾身上呢。
他相信上官雲傾最後一定會放人的,可問題是他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放人!
又坐回到了凳子上,看著上官雲傾問道︰「你要怎樣才肯放人?」
寧王殿下笑眯眯的,看上去不知有多溫柔多親切多良善,然後說出了一句讓堯公子吐血的話來︰「這就要看本王的心情如何了。」
堯公子不由得渾身一哆嗦,討厭極了上官雲傾的這張笑臉。
慕容真咽下最後一口早餐,放下碗筷看著他,說道︰「來,二哥,小妹問你幾個問題。」
「盡管問!」堯公子又精神奕奕了,深深覺得從妹子這個方向切入,是最好最容易的。
「我算了一下,發現我懷孕的消息傳到京城,和你動身前往宿州的時間有點對不上啊,莫非你真是因為想念妹妹來看望,再順便要個美人回去?」
慕容真笑眯眯的,可慕容堯還是被她笑得渾身涼颼颼的,事關終身大事,他也沒有再胡言亂語的,而是正了臉色,說道︰「你當以為太後娘娘是因為得知了你懷孕的消息所以才讓皇上送了四個美人來的嗎?」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她早就已經將美人選好了,就算你沒有懷孕,她也會找個理由將美人送過來。」
不由得輕挑秀眉,道︰「這麼說來,我懷孕的消息傳到京城,還正好是方便了太後娘娘?」
怎麼這麼不爽呢?
慕容真伸出爪子用力扯了扯桌布,臉上笑眯眯的,眼中陰測測的。
慕容堯點點頭,說道︰「我本來是打算跟著傳旨的人過來的,但因為發現了另外一件讓我在意的事情,所以就提前了好些天。」
「果然不是特意來看望我的!」慕容真不滿的嘟囔著。
「……」
堯公子很怨念,瞥了眼坐在旁邊的上官雲傾,到了嘴邊的話就又咽了回去。
上官雲傾眼中一抹異色劃過,手支在桌子上面模著下巴說道︰「你莫非是做了什麼對本王來說並不怎麼好的事情?」
慕容堯挑起眉梢,忍了忍,忍了忍,終于還是沒有忍住, 里啪啦的就說了出來︰「我可不放心我妹妹就這麼跟著你到了宿州,自然是要盡可能詳細的將宿州這邊的情況給打探一下,免得我妹妹獨自一個人在這個無依無靠的地方被你給欺負了!」
「嗯?那不知你打探到了什麼?」
「這個就無可奉告了。」
慕容真無語望天,雖然很感動二哥這般的關心她,可……可是二哥,你不想要娘子了嗎?竟敢這麼對寧王殿下說話!
拍拍桌面,她站了起來,然後拉著慕容堯就往外走,說道︰「走,二哥,我們兄妹兩好好的說會兒話去!」
上官雲傾還坐在那兒,看著那兩個離開的聲音,笑得跟狐狸似的眉眼彎彎,倒是確實很動人,只是也讓看到的人滲得慌。
轉頭看了眼還站在旁邊的木憶秋,眯著眼楮模了模下巴,似沉吟了下,然後說道︰「木美人就不必回樂怡院了,就搬到星雨閣吧。」
木憶秋愣了下,隨之欠身行禮,道︰「是。」
「小夜!」
小夜馬上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屬下在!」
在他出現的時候,上官雲傾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有一絲狐疑從眼底劃過,怎麼感覺小夜好像有點怪怪的?
頓了下,他才說道︰「你傳令下去,讓管家挑選兩個伶俐的丫鬟去星雨閣伺候木美人。」
「是!」
不知又想到了什麼,上官雲傾笑得更明媚了,說道︰「還有,再派幾個人把守星雨閣大門,木美人可隨意出入,但不許慕容堯踏入星雨閣半步,同樣的,慕容堯現在暫住的碧落院,也不許木美人踏入半步!」
「是!」
這個命令有些莫名其妙,可再一細想就發現問題了。
雖然上官雲傾並沒有將兩人隔絕,不讓他們見面,可兩人都不能同時進入對方居住的院子,那麼他們若要見面就必須是在外面,在外面的話,不管是多麼隱蔽的地方,恐怕都會讓兩人無法安心,尤其是在慕容堯深知上官雲傾性情極度惡劣的情況下。
誰知道他會不會派幾個人在那周圍盯著呢?
更何況,木憶秋現在畢竟還是皇上賞賜給上官雲傾的美人,若是被人看到她竟與慕容堯親親我我的,可就不好了。若是再有那麼點風言風語傳了出去,木憶秋的處境危矣,比當初的慕容真還要更危險。
因為慕容真畢竟是王妃,且事出有因,可木憶秋算什麼呢?
當慕容堯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便忍不住氣得牙癢癢,上官雲傾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而這個時候,上官雲傾正懷抱著美人,笑盈盈的听她將慕容堯和木憶秋之間的事情娓娓道來。
這兩人相識于四年前,那個時候,相國府大小姐慕容月還待字閨中,沒有嫁給靜安郡王為側妃。事情的起因是一場以堯公子為主角的英雄救美,當時堯公子正在幽深小巷中抄近路,卻遇上了正被人調戲的木憶秋,于是堯公子熱血上涌、正氣浩然,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可能因為木美人是個大美人。
事實上是這京城里最最出名的紈褲子三兩招打發了正在調戲良家婦女的小混混,然後美人獲救,但也可能落入更深的陷阱。
可木美人不知道這些啊,她當時不過十四歲,第一次跟隨父親來京城,哪里會知道眼前這個長得唇紅齒白,神采奕奕,一臉浩然正氣的公子會是那臭名昭著,過街老鼠般的慕容二少爺?
她對慕容堯感激不盡,而堯公子也並沒有對她做出輕薄之舉來,還將她送回了在京城的落腳之處。
堯公子其實真是個好公子,那些個什麼風流、聲色犬馬都不過是拿來避人耳目的,而且他從來不去招惹真正的良家婦女。
于是在木美人的眼里,堯公子就是個好人,以至于第二次在慕容府中見到他,知道了他竟然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慕容二公子的時候,呆愣了好一會兒,然後看著與前一次見面時的神采奕奕完全不同的猥瑣堯公子,了然一笑。
有一句話叫「一笑傾城」,木美人的這一笑雖沒有傾城,但卻傾了堯公子的心。
真實的慕容堯,自然是極優秀的,木憶秋又是第一次見面就對他心生好感,全然沒有半點認為這是個只知道聲色犬馬的紈褲子弟,兩人似乎很順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然而好景不長,當慕容月要嫁給靜安郡王為側妃的消息傳到兩人耳中,便猶如是那晴天霹靂,直接就將兩人給劈傻了。
慕容月是慕容堯的姐姐,若是嫁給了靜安郡王做側妃,那麼她就成了木憶秋的姨娘,往後木憶秋見了慕容堯,都得喚一聲舅舅,如何還能再有半點男女私情?
側妃雖不如正妃,但也不是尋常姬妾。
這兩人就被這樣阻截了,隨後木憶秋就跟著她父親又離開了京城。
可正如有句話說的那樣,有些人,一旦遇見,便一眼萬年;有些心動,一旦開始,便覆水難收;有些情,一旦眷戀,便海枯石爛;有些緣分,一旦交織,便在劫難逃。堯公子和木美人就這麼把心兒放到了彼此身上,再也收不回來。
隨後慕容堯曾多次偷偷離開京城去找她,只是有那麼個慕容月橫亙在兩人之間,不知不覺間就產生了些異常的化學反應,再加上靜安郡王終于發現了自己的女兒竟與慕容堯那個廢物暗中往來,更是直接將木憶秋關了起來,不許兩人再見一面。
木憶秋在靜安王府的日子並不好過,雖是嫡出的大小姐,可母親早逝,她又是個倔強的脾氣,最不會做的就是對人巴結討好,尤其那人還是父親,她更是做不出這種虛妄的事情,所以並不十分得父親的喜歡。
和慕容堯之間的事情被發現後,她的日子就更難過了,慕容月倒是個性子溫和的,可就是這個性子溫和的人幾次三番的來找她,勸她斷了與慕容堯之間的關系,也用那柔柔的話,包藏著另一種鋒利處處針對她。
不知不覺間,她對慕容月的怨恨越積越深,終于在慕容月懷有身孕,突然在她面前滑到卻誣陷是她將其推到,父親信慕容月而對她這個女兒眼里責罰之時,一下子就爆發了開來。
她當著父親的面,一拳打在了慕容月的肚子上。
木憶秋並沒什麼高深的功力,也就勉強能夠對付個流氓罷了,不然當初也不會被幾個流氓圍住調戲。可這麼點功力,想要將慕容月的肚子打下來,並且還傷得她以後都當不了母親,也並非不可能,更何況這是含著滿腔的怨憤打出的一拳。
慕容月成功小產,並被告知傷了根本,恐怕以後都不能再懷上孩子了。
而木憶秋也受到了極其嚴厲的責罰,被關進黑牢里面足足三個月,出來後還被告知父親將她許配了人。
她以死相抗,連續三次差點沒有被救治過來後,靜安郡王終于還是心軟了,沒有再逼著她嫁人,但卻也不許她再踏出房門一步,這一關,就是三年。
期間,慕容堯多次去找她,但或是被靜安郡王阻擾,或是她根本就不見他,慕容堯費盡力氣潛入她的房里,迎來的也只是她的冷漠相對,不爭不吵不哭不鬧。
幾個月前,太後娘娘欲在朝中大臣家中選幾名優秀女子,並沒有說選來做什麼,但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能讓太後娘娘如此上心的,整個月華國內也只有寧王殿下。
慕容月攛掇著靜安郡王將她給送進了宮里,她盡全力的低調,不惹人注意,可竟然連問話都還沒有開始,就被太後娘娘給一眼相中了。
這是她第二次踏入京城,不出意外的惹來了慕容堯的糾纏不休。時間能改變很多東西,卻依然改變不了他們兩人之間的痴纏。
說完後,慕容真抬頭眼巴巴的看著上官雲傾,卻惹來他的一聲輕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他似乎很喜歡這個動作,一直以來都是一有機會就捏上兩把的。
「別這麼看著我,我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慕容堯的!」
卻沒想到慕容真竟連連笑容,咧著小嘴笑得賊壞賊壞的,說道︰「我才不是這個意思呢,我只是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故事還蠻精彩的,不如我們也來個分割兩地,三年不見面吧?」
「不許!」上官雲傾當即連眉毛都豎了起來,抱著她的手臂一下收緊,眼中亮起了某種極其危險的光芒。
慕容真不滿的撅起了小嘴,在他懷里扭了扭身子,嘟囔著說道︰「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的嘛,那麼凶做什麼?」
「隨口說說也不行!」
「哼!」
木憶秋搬出樂怡院,入住星雨閣的事情很快就在王府里傳開了,讓他們忍不住猜測王爺是不是對木美人有些意思,可看著又似乎不太像,而在樂怡院內的另外三人卻都是神色各異,反應各不相同。
孟菲柔很直接的就把所有心情都表現在了臉上,臉色陰沉扭曲得可怕,劉念竹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給人嬌柔憐惜的感覺,凌姒卻在幫著木憶秋整理東西,雖然似乎也沒什麼可以整理的。
「呦,這麼快就巴結上了?」孟菲柔神色不善的看著凌姒,語氣尖酸。
凌姒轉過頭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虧你還是尚書府的小姐,也不過就是這麼點教養而已。」
「你……你敢罵我沒教養?」
「罵你又如何?再嗦,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凌姒身上散發出的煞氣讓驕縱如孟菲柔也不禁瑟縮了下,氣焰頓時就小了下去。她雖是尚書府的小姐,可這凌姒是跟著她父親上過戰場的,而且他父親還曾是寧王麾下的將領,這關系可是不同的。
冷哼了一聲,凌姒又回過身去幫著木憶秋整理東西,然後也陪著她一起出了樂怡院。
一走出來,凌姒就左右看看,沒見到什麼人,忙問道︰「木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
木憶秋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而是……王爺知道了我和堯哥哥的事情。」
「什麼?」她大驚失色,連聲音都不由自主的揚高了幾度,忙伸手用力捂住嘴,小聲的問道,「那……那王爺他這是要做什麼?」
木憶秋頓下腳步,不知想了些什麼,輕聲說道︰「小姒,昨天晚上,堯哥哥來找我,我決定了要跟他走。」
「恩,這才對嘛,你何必為了慕容月那個賤人跟自己過不去?她雖是你爹的側妃,可又不是你親娘,跟你本就沒任何關系,憑什麼你爹可以老牛吃女敕草,你卻要因為你爹啃了女敕草而與心愛之人生生分離?」
木憶秋有些不滿的看了她一眼,但也沒有說她什麼,只是道︰「可是……王爺當時好像在旁邊看到了。」
「哎?」
「堯哥哥本想要今天去找王爺提要我的事情,可王爺卻先一步將她傳了過去,似乎……」
「他不同意嗎?」
又搖了搖頭,說道︰「他沒有不同意,但也沒有答應,我看了會兒,似乎是堯哥哥他得罪了王爺,王爺想要為難他呢。」
「咦?這都能被你猜到?」
突然有個清靈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兩人忙轉身,就看到慕容真從旁邊的那棵樹後轉了出來,正笑眯眯的看著她們。
「參見王妃!」
慕容真笑眯眯的虛扶了下,說道︰「免禮免禮。」
又圍著她們兩人轉了一圈,卻只笑眯眯看著她們,並不言語。
「不知王妃前來,是有何吩咐?」
「沒事!」慕容真搖頭,說道,「我只是想要來看看是哪個倒霉的姑娘竟被我二哥給看上了,說起來你來王府都已經兩天了,我都還沒好好的看過這有可能會成為我嫂子的美人呢。」
凌姒抽了下嘴角,木憶秋卻依然清清冷冷的。
慕容真歪著頭看了會兒,然後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就離開了,口中似乎喃喃的念念有詞,但誰都听不清她到底在念叨些什麼。
留在原地的兩人不禁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只是來仔細看看木美人長得什麼模樣而已?
走了兩步,慕容真突然停下腳步又轉過了頭來,這一次她沒有看木憶秋,而是將視線停留在凌姒的身上,那眼神,只看得凌姒忍不住心底發毛。
「王妃有何指教?」
「看看你而已!」她嘟囔一句,只是那眼神卻是怎麼看怎麼詭異,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然後她又轉回了頭,輕哼著她們從來都沒听過的曲調蹦跳著往前走,這次沒有再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只不過是在走了幾步之後,身邊多了個俏麗的冷面女子,輕聲說著︰「王妃,您走慢些。」
「我已經走得很慢了。」
「好好走。」
「什麼叫好好走?」
「別跳。」
「……」
茜茜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轉頭四顧,突然看到前方有個好久不見的熟悉身影,正是小月月,自那天受傷之後,她就一直在養傷,也不知道現在好得怎麼樣了。
慕容真不由得眼楮一亮,無視茜茜的黑臉,快步朝那邊走了過去,剛想要出聲打招呼,隨著位置的改變,看到竟然還有另外一人。
玉公子!
「咦?他們兩人莫非是在幽會?」
她停下了腳步,幾乎是下意識的閃身躲在了旁邊,看著那邊兩人小聲的說道,卻沒有發現身後的茜茜,看著那邊不知在談些什麼的兩人,輕輕皺起了眉頭。
而此刻在上官雲傾的書房內,他靜靜的打量著站在他面前的小夜,半餉喃喃說道︰「小夜,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有些怪怪的?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夜一愣,然後迅速低頭,眼神游離了下,支吾著說道︰「沒……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