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怡院內,今日王爺竟然大駕光臨,這讓幾位美人都不由得又驚又喜,紛紛將自己妝扮成最漂亮的模樣出現在王爺面前拜見。
上官雲傾就坐在上放,而那姓納蘭的竟坐在王爺的旁邊,還全然沒半點規矩的翹著二郎腿。
「上官雲傾,我警告你哈,你可別過分,要是你敢傷害我家小真真,我就……」
「如何?」上官雲傾連頭都沒有抬一下,輕呷一口香茗,淺笑看著站在下面的三位美人,隨口漫不經心的說道。
納蘭眼中凶光一閃,煞氣就這麼泄露了出來,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我就閹了你!」
「噗!」寧王殿下直接一口香茗噴了出來,忙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被嗆到了而忍不住咳嗽幾聲,抽著嘴角轉頭看向她,道︰「納蘭大小姐,姑娘家還是別說這種話的好,免得壞了你的聲譽。」
聲譽?那是神馬東東?
她納蘭菱大小姐半點不在乎,微微仰起下巴哼唧了兩聲,說道︰「這樣你就覺得粗魯了?更粗魯的你還沒見過呢吧?」
「倒也不是粗魯。」
「切!」納蘭斜睨著他,然後視線往下移動,落到了他雙腿之間,模著下巴說道,「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讓我家小真真滿意。」
上官雲傾又抽了抽嘴角,還真是被她看得渾身都有些汗毛倒豎的感覺,眼眸微眯,施施然說道︰「這種事情納蘭小姐就不必管了。」
「怎麼能不管呢?要是你不能讓我家小真真滿意,我還得幫她重新找個正常的呢。哎,您看您先前可還是……」
說到這里的時候,納蘭忽然渾身一寒,不僅僅汗毛,連頭發根都一下子炸了起來,連忙住嘴,側目看向上官雲傾,卻見他依然在微笑著,只是笑得她渾身發冷,陰測測涼颼颼冷泠泠。
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搓著手臂一臉毛毛的說道︰「你能不能別這麼笑?」
寧王殿下又勾了勾嘴角,道︰「本王向來如此,倒是不知道納蘭小姐有什麼意見沒有?」
當然有!你不知道你這樣笑著,讓本姑娘心里發毛嗎?
但被寧王殿下這般盯著,她莫名的有種心慌的感覺,蠕了蠕嘴就哼唧兩聲不理他了,只是坐在旁邊虎視眈眈,她倒要看看上官雲傾跑到樂怡院來見這三個美人是想要干什麼!
所以,她沒有看到在她轉頭之後,上官雲傾眼中閃爍而過的詭異光芒。
半個時辰後,劉念竹美人被王府侍衛從樂怡院內押了出來,掙扎扭曲淒厲的喊叫著︰「王爺饒命!」
殷琳正巧從這里經過,見到如此場景不由頓下了腳步,饒有興致的看著,對于這些皇上賞賜下來給上官雲傾的美人,她可半點都不會有所謂的同情心,巴不得全部死光算了呢!
「那,她這是犯了什麼錯呀?」她走過去,彎著腰拍了拍劉念竹的臉,笑嘻嘻的問道。
此刻的殷琳,當然不再是叫小沫的那個丫鬟的模樣,比那丫鬟要不知漂亮上多少倍,明眸皓齒、嬌媚動人。
兩押著劉念竹的侍衛看著她愣了下,然後將劉念竹拉得遠了些,說了句︰「卑職不知。」然後就沒有再多作停留,押著劉念竹就離開了。
殷琳一愣,然後微沉了臉色,輕哼一聲轉頭看向樂怡院的門口,邁步就朝那里面走了進去。
此刻花廳里,納蘭的臉色很難看,死死的盯著上官雲傾,說道︰「你說那劉念竹竟意圖謀害小真真,結果沒有成功,讓十皇子給替代了?」
上官雲傾將手中把玩的一個香囊扔在了桌子上,說道︰「這香囊中加入了另外一種有著奇香的香料,若是與肌膚接觸,可以讓懷孕的女子落胎,而男子若觸踫了,則會中毒,一直流鼻血。」
這就是為什麼小十中毒了,而小九卻沒事的原因。當然,現在這香囊里面的那種香料已經被清解了,不然上官雲傾也不敢就這麼拿著呀。
納蘭不由看向這精致的香囊,皺起了眉頭,喃喃說道︰「是昨天?昨天我確實和小真真一起去了花園,還看到劉念竹匆匆的離開,本還想過去看看的,但因為臨時有另外的事情,離開的時候還看到十皇子也出現在花園里。」
上官雲傾眸光森寒,轉頭看向還剩下的凌姒和孟菲柔兩人,說道︰「看來真兒憐惜你們身不由己,想要為你們找個好一點的出路,反倒是養虎為患了。本王不管你們是帶著什麼樣的目的前來,又有著怎樣的不得已,既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做出過傷害王妃的事情,本王也不能將你們問罪,可卻不能讓你們繼續待在王府里了。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孟菲柔抬頭小心的看了上官雲傾一眼,只驕縱的大美人此刻竟也顯得楚楚可憐,說道︰「奴婢願伺候王爺,絕不敢做出任何對王爺和王妃不利的事,奴婢自被送進王府之後,就已經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
納蘭忍不住嗤笑了一聲,真不知道這女人的腦子是怎麼長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竟還敢說出這樣的話來,是不怕死還是這根本就是個蠢貨?
站在旁邊的凌姒也不禁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回頭來朝上官雲傾跪了下來,說道︰「奴婢斗膽,懇請王爺讓奴婢離開!」
「離開?你要去哪里?」
「回稟王爺,奴婢自幼便希望能有朝一日仗劍江湖,只是無奈身為女兒身,又是官宦之女,身不由己。此次前來宿州,並非奴婢本意,請王爺恕罪!」
上官雲傾勾了勾嘴角,連帶著看向她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點頭道︰「很好,本王一直都在等你說這些話。」
凌姒猛然抬頭看向上官雲傾,臉上難掩驚訝之色。
就見上官雲傾從袖子里拉出了一個信封,隨手遞到她的面前,說道︰「這是凌將軍給本王的信,在六天前送到本王的手上,你不妨看看。」
「爹?」
她忙雙手接過,打開細細的看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忽有淚水一滴滴掉落,然後整個人都伏拜了下去,哽咽著說道︰「謝王爺!」
上官雲傾親自將她扶了起來,說道︰「本王現在便還你自由,賞你紋銀五百兩,寶馬一匹,你隨時可以離開王府。」
「謝王爺!」
這一刻,凌姒整個人都好像突然間亮了起來,上官雲傾不禁微微一笑,然後轉頭看向了站在旁邊,似期待又有忐忑的看著這邊的孟菲柔,靜靜的沉思了起來。
納蘭在旁邊看得頓時火起,沒好氣的說道︰「上官雲傾,你該不會是舍不得了吧?」
上官雲傾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繼續盯著孟菲柔,半餉說道︰「听聞孟美人舞跳得很好。」
孟菲柔眼楮一亮,卻有不禁帶著幾分嬌羞的說道︰「奴婢願為王爺每天跳舞。」
「很好。」上官雲傾點了點頭,然後轉頭朝外面的人說道,「來人,就如孟美人所願,送她去紅粉街,讓她每天都跳舞吧。」
孟菲柔的臉色一下子刷白,瞪大了眼楮驚恐的看著上官雲傾,驚呼道︰「王爺……」
王爺卻不理她,下了這個命令之後就直接離開了樂怡院,緊跟著就有人從外面進來,要將她送去紅粉街。
身後傳來女子近乎淒厲的喊叫,上官雲傾卻如同什麼都沒有听見,腳步不停,猶自朝樂怡院門口走去,只淡淡的說了一句︰「看夠了沒?」
話音剛落,殷琳就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嬉笑著小步奔到他面前,說道︰「你真狠心,那可都是嬌滴滴的大美人呢!」
上官雲傾沉默不語,不置可否,似乎沒听到殷琳的話般繼續往前走。
殷琳不高興了,又追了上來,不滿的說道︰「你有沒有听到我說話?」
上官雲傾于是側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什麼,說道︰「殷師姐,有件事我必須要跟你說一聲。」
殷琳不滿于他對她的稱呼,可也只是撅撅嘴來表示不滿,問道︰「什麼事?」
上官雲傾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她,神色之中多了些沉凝的認真,說道︰「你我二人也算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我一直將你當成是親人,所以還請師姐切莫做出傷害真兒的事情。」
殷琳臉色一變,沉聲問道︰「你就是要跟我說這個?」
「沒錯!」
「如果我偏要對付她呢?甚至,如果我殺了她呢?」
上官雲傾目光一凜,然後微微斂下了睫毛,看不出他現在是怎樣的心思,只是輕聲說道︰「你是師父唯一的女兒,我不願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情。」
「可你已經做了!」
上官雲傾如同沒听見這句話,繼續說道︰「若真兒有個好歹,我無法為她報仇,也只能隨她而去。」
「你……」
殷琳猛然瞪大了眼楮,滿臉的震驚之色,她想過上官雲傾或許會威脅她,恐嚇她,各種冷言冷語陰陽怪氣,這些她都不在乎,可卻從沒想到過他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甚至,她一直都沒有辦法去相信,他竟然會對誰動了真情。
不由得,眼中忽然凝聚起了水霧,囁嚅著說道︰「她就那麼好嗎?值得你為她做到這個程度?」
有些怔忪的看著她眼里的水霧彌漫,上官雲傾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語氣也略微放柔了些,說道︰「或許這世上還有許多比她好的女子,可在我心里,卻是再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與她相比。」
淚水在眼眶凝聚,顫巍巍的掛在睫毛上,殷琳用力的咬著嘴唇,然後忽然抬腿,朝他狠狠踢了過去。
上官雲傾沒有閃躲,任她就這麼踢在他的腳上,然後手下一空,她已經轉身跑開了。
「你果然是陰險!」從旁邊傳來的納蘭的聲音,嘖嘖說著,那表情那眼神西,無不顯示著對上官雲傾的鄙視。
確實陰險啊,如果他對殷琳說些威脅的恐嚇的狠話,殷琳說不定根本就不會在意,甚至反而要更加跟他對著干,出了什麼事,他難道真的要殺了對他有救命之恩教導之情的師父唯一的女兒嗎?
然而現在他這麼一示弱,殷姑娘反而比他更弱了。
納蘭側頭看著殷琳跑開的方向,搖頭晃腦的說道︰「我開始有點同情這位殷姑娘了。」
上官雲傾看著那個方向,眼中也有著一絲歉疚,可這種事情,不想要就是不想要,感動只是感動,歉疚也只能是歉疚。
轉頭,看向納蘭,忍不住的又開始算計的光芒閃啊閃。
納蘭被他看得毛起,用力搓了搓手臂,說道︰「看什麼看?我可對你沒興趣!」
「本王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上官雲傾點頭,一副了解的模樣,姿態還放得有那麼一點低。
于是納蘭就更加的不安生了,側身,遠離了他一點,問道︰「你想做什麼?」
「納蘭小姐誤會了。」寧王殿下的神情很無邪很和善很親切,說道,「本王只是在想,鳳太子前兩天就來到了宿州城,不知是不是跟納蘭小姐你有關。」
納蘭一愣,然後突然整個人都蹦了起來,驚呼道︰「什麼?鳳流玥那個流氓到宿州來了?什麼時候的事?我為什麼不知道?」
上官雲傾好像很開心看到納蘭這般激烈的反應,說道︰「納蘭小姐你整日里待在王府中,難免不能及時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況且這鳳太子前來,也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打探到的。」
來著死對頭的地盤,能光明正大的來嗎?即便明知道瞞不過,也得多少偽裝一下,就算是給他上官雲傾一個面子。
而偏偏,寧王殿下現在也挺想給鳳太子一個面子的,只要他能盡快的把相當礙寧王殿下眼的納蘭小姐給帶走,萬事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