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們一同在美國西北大學畢業,那時他們同為異鄉的中國人,孔凡清一直拿她當比較好的朋友,而她卻早已不可自拔的喜歡上了他。听說孔凡清的父親要接他回國發展,她便求姑姑帶她去孔家拜訪孔叔叔和孔凡清。
兩人的年紀都漸漸大了,更不是當年的青蔥少年,孔叔叔抱子心切,開始替兒子張羅相親,只可惜當時的孔凡清一心撲在工作上,對相親這一類事宜更是煩不勝煩,對那些相親對象更是連多說一句話都不肯,可孔叔叔位高權重,那想要攀附的高官名媛就算送走了一波又一波,還是有著無數的人登門想要與他結識。
她看著心焦,便忍不住對自己的姑姑說出了自己對孔凡清的愛慕之心,誰知姑姑卻給她出了個意料之外的好主意。
她借著孔凡清好朋友的身份,找到孔凡清,做出一副很苦惱家里常常給她安排相親的樣子,說自己目前只想拼事業,不想太早結婚,而且那些相親對象也的確入不得眼,不如我們假訂婚,等到彼此遇到了心儀的對象就解除婚約如何?
好朋友的身份讓她比別人更加容易的就取得了孔凡清的信任,誰知,他听了她的建議,非但沒有答應,反而一直在嚴詞拒絕,他說這樣做雖然方便了自己,但對女孩子的名譽傷害太大,不是一個好辦法。
孔凡清雖然有著顯赫的家世,但卻很有原則,她還記得孔凡清剛剛回國時,孔父曾提議要給他直接空降到政府,被他嚴詞拒絕,第二年,他便悄無聲息的參加了國家公務員筆試,以惹眼的成績月兌穎而出,為自己的未來仕途打下基礎。
在美國大學三年來的朝夕相處,她是那般了解他。他為人清冷,鮮少與人接觸,就連好朋友也僅限于非常疏離的禮尚往來,漸漸地很多有關孔凡清孤傲自負的傳言便漸漸在學校里流傳開,之後白子明還因為這件事,跟傳出流言的男生狠狠打了一架。
兩人打得鼻青臉腫,後來那男生挾私報復,找人圍堵白子明,結果白子明的肋骨斷了兩根,進了醫院。在白子明住院期間,是孔凡清日夜兼顧,照料這位並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也是在這期間,她才知道孔凡清生長在單親家庭,不僅會做家務,還燒得一手好菜,他雖外邊看上去冷冷淡淡,貌似無情,實際上他對自己的家人卻是百般照料。
如若不是她偶然去醫院探望白子明,又怎會看到孔凡清守在白子明床邊,模著渾身纏滿繃帶的白子明的腦袋,欣慰的淺笑?她曾並不理解,白子明並非他親生弟弟,為何他卻能為了有關孔凡清的一句流言,拼了性命甚至打斷兩根肋骨也在所不惜。
然而,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她理解了。原來,孔凡清對白子明付出的,遠比他們看到的,多得多得多。
再後來,她只知道當初打了白子明的那名同學很快便被學校勒令退學,跟著當時圍堵過白子明的那群小混混一起進了警局管教,然後在他們出來的那天,听說有一個人在那群人常出現的街區,以一挑七,在把那個領頭的混混打斷了兩根肋骨後,瀟灑離去。
雖然全校誰都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她卻猜得到,因為在那日之後孔凡清請了三天假,再次來上學的時候,右手上還有這明顯的紅腫。不難猜,他三天前做了什麼。
在那清冷淡漠的偽裝下,他的心卻是熾熱的,他會對走進自己內心的人百般呵護,就算付出生命亦在所不惜。他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但他卻會將你放在心底,這樣的一個男人,哪個女人會不心動?
也是從那天起,她便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他!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說服孔凡清絕不會很容易,她亦準備了許多說辭。直至提到孔老逼婚的時候,她終于看到了孔凡清輕微的動搖。她知道這是一個突破口,那時的孔凡清剛入政府不久,公務繁忙,卻總是被一些高官名媛纏的月兌不開身。而她剛好利用機會,多次在孔凡清相親的地方出現,解救他于水火。這長而久之,當她再次提出這個建議,孔凡清終于在猶豫之後,緩緩點了頭,因為那年他剛好面臨稅務局局長評選,時間緊迫,公務繁忙,實在是沒辦法應付相親,可孔老面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一直想讓他早日生下孫子,根本無視他的任何意願。
為了更好地工作,再加上兩人好朋友的關系,孔凡清答應了,與她維持短期的假婚約關系。
訂婚宴如期舉行,姑姑在那之後告訴她無論如何都要讓自己爬上孔凡清的床,那樣他便賴不掉了。誰知,在那之後,孔凡清卻好像刻意避著她一般,不僅不肯輕易與她見面,就連電話都不會打給她。就在她不知為何會變成這樣,找到孔凡清詳談的時候,卻听到他冷冷的說,我們解除婚約吧,當初答應你是我的錯,由你來退婚,輿論由我來承擔。他說的那般冰冷無情,而她早已愛他如痴,又怎麼肯答應。
她慌了,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然而,那時的她並不知道,她什麼都沒做錯,唯一做錯的就是對孔凡清的在意表現的太明顯。
孔凡清本就對她無意,又怎會在察覺到她的詭計後,還與她維持假婚約的關系?
他不想傷害她,更不想給她任何情感上的錯覺,以至于未來分開時她會更痛。
他以為終有一天她會想明白從而放棄自己,可是他完全沒想到她會利用婚約逼迫他。
「對不起,凡清,我……我只是!」舒凌這次完全是沖動使然,她沒有跟姑姑說,只是心里頭迫切的想要看到他,跟他解釋,不讓他討厭自己,可當自己真真的站在他面前,她卻發現她什麼都說不出了。這麼多年,孔凡清雖然避不見她,甚至就連私下會面表現的也是冷淡之極,但是在公眾面前他卻一直顧及自己的名譽,他不沾花惹草,清廉公正,維持著他們之間和諧的假象,不讓她受到一點輿論的傷害,他的優秀讓她在眾多朋友面前佔足了面子,然而,他又何曾知道,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樣的虛榮,而是他的心!
「現在是上班時間。如果你還有什麼話,麻煩一次說清。」孔凡清冷冷蓋上藥酒的瓶蓋,翻開桌上的公文,略略掃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態度表現得極為明顯。
「我知道,你並沒有跟孔老說我們之間的事,這麼多年你雖然沒說,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保護我,凡清,你多少還是有一點在乎我的是不是?我並不想逼你,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只聞「啪!」的一聲,剛剛翻開的文件被孔凡清用力合上,他的雙眸清冷,聲音更是臨近冰點︰「舒小姐!對不起,看來是我沒有說清楚。我之所以沒有跟父親說,只因為這是我當年自己做錯的事,我沒有讓別人替我善後的習慣。」
風輕雲淡的兩句話,頓時將舒凌心底的希望之火狠狠澆滅,然而,還沒等她緩過神,孔凡清清冷的聲音再次傳來。「既然我們有婚約在身,婚期你與舒市長商定,我不會反對,不過就算舉行了婚禮,我們也永遠都不可能是名副其實的夫妻,這點我希望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原本已經臨近絕望的舒凌被這句話徹底的打入地獄,肩膀忍不住微微顫抖,一雙秋眸盈滿水霧,就連聲音也帶了幾分不自覺地嘶啞與顫抖︰「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只是愛你……難道這也有錯嗎?」
面對著淚流滿面的舒凌,孔凡清清冷的面容有一瞬的顫抖,就在這時,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舒凌立刻收了哭聲,孔凡清淡淡道︰「進來。」
班德宇推門而入,對屋內的情形視而不見,只是匯報著公務︰「財務局的李局長剛從美國回來,打來電話約您晚上和第二縣醫院的李院長去凌香閣品茶。」
「嗯,知道了,你準備一下,十分鐘之內動身。」
「啊?」班德宇瞥了一眼梨花帶雨的舒凌,局長不是要把這個哭得不成樣子的未婚妻就這麼扔下吧?這也有點……
「有問題?」犀利的眸光撇過來,瞬間接收到那視線中的不悅氣息,班德宇立刻收回探究的眼神,低聲回道︰「知道了。」
直待班德宇走出房門,孔凡清便起身,拿起掛在一旁的西服,無視屋子中間的舒凌,修長的雙腿邁開剛走出兩步,便被舒凌緊緊抓住胳膊︰「凡清!你不要這樣!」
她淚痕未干,見他淡漠的樣子愈發傷心,也愈發後悔,如果她知道自己逼婚會造成這樣的後果,她寧願一輩子做他未婚妻,也不會由著自己的小任性毀了他對自己唯一的一點情分。
孔凡清止住步子,冷冷回眸,剛才那一絲顫抖與憐憫早已不見,唯有一臉的冷然。「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說完,便冷冷甩開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門外,班德宇早已猜到里面發生了什麼,听著屋子里傳來的嚶嚶哭聲,終于于心不忍,「局長……舒小姐還在里面哭著,我們就這麼走了?」
「你給舒市長打個電話,然後告訴門衛等她走了再鎖門。」孔凡清不為所動,孤傲的身姿沒有絲毫停滯,仿佛身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般,冰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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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明與孔凡清再次上演小蘭蘭爭奪戰~這次還有打醬油人物,李尚言,李尚歌等,咳咳,透露下,親們猜小蘭蘭的初吻會給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