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幾人在賭場里還沒有決定去品畫齋之前,繁星與眾人一起堵了錢,眼看時間不早就要離開。繁星向人要了個袋子,將贏來的滿滿當當的一兜兒銀子裝進去,足足有上百兩之多,她笑的見牙不見眼,十幾斤重的銀子,非要自己抱著。
「我說星妹,這東西你抱著不累?換成銀票向袖子里一裝不就好了?」姜沐令一把摟住繁星肩膀,一副姐兩好的樣子。
「那不成,抱在懷里實在啊,要是放袖里讓人偷了怎麼辦?我可是第一次賺這麼多銀子呢!」繁星雙眼晶亮的刺人眼目,因玩的開心滿而紅光,笑著搖頭,堅決不同意。
閻容見繁星開心,暗暗惱怒自己,本以為這里烏煙瘴氣的,她不會喜歡,要是帶她來了她也會輕看她,早知道這樣她早帶她過來這里玩了。
「我幫你抬著?」褚薈伸手試著去接繁星手里的袋子,被她躲過去了,說要自己拿。
「你現在想去哪里玩啊?」姜沐令問。
四人被幾個貼身侍衛擁著出了門,院子里廂房中等候的侍衛見了忙全鑽了出來,跟了一大堆。
「玩什麼玩,天都黑了!」閻容神色不善,語氣也很沖。閻府是她表姐、現在是已經封了福王的三皇女這一派的,而褚薈與定南王有親戚關系,本來兩人就是敵對一系,如今姜沐令哄得繁星開心了,她哪里還有好臉色?
繁星聞得她語氣里的酸味,細打量了一眼她,就去抬頭看天。撇開立場,閻容其實是個可交的人,挺喜歡和她玩兒,能佔很多便宜,而一個肯讓她佔那麼多便宜的人,一定是將她當朋友看的。可是,她難道現在還喜歡她麼?
天色昏暗,幾顆星星,繁星低下頭時在心里否定了這個想法。
以前剛與萬俟成為朋友的時候,萬俟又交了一個新朋友,她感覺受到了冷落,心里很不舒服,又酸又悶又委屈,只覺得她應該只是她的朋友,怎麼能成為別人的朋友?後來,當萬俟的那個新朋友死在萬俟手里的時候,她才知道,萬俟是為了保護她才與那人親近。
繁星心里猝然一痛,眼楮有些酸漲,覺得自己有些想得遠了。那一段不堪的人生經歷,讓她花了足足八年的時間才將記憶深藏淡忘,不敢輕易去觸踫,誰想在今日竟然給揭開了。這幾日里她一直在與閻容玩,猛然出來一個人與她玩的好,閻容覺得自己的朋友被搶了心里不舒服也是應當的。
褚薈看繁星不語,橫了閻容一眼,也不說話,笑著去拉繁星懷里裝銀子的袋子,轉移她的注意力。
「哎,你干嘛!」繁星立刻抱緊了懷里的袋子,邊走邊瞪著褚薈。
姜沐令看著三人的神情,撫掌笑道︰「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們去品畫齋!」
「不行!」閻容堅決反對,望向姜沐令的眼神充滿了不善。
「品畫齋是什麼地方?」繁星好奇的問,看閻容的樣子不像是什麼與詩文書畫有關的地方。
「好地方。」姜沐令笑的曖昧,站在了車邊。
「好玩嗎?」繁星眼楮晶晶的亮,追問著姜沐令。難道是那種地方?
「當然好玩,‘那里’能讓你快活勝神仙。」下人彎腰弓身,姜沐令笑著踩著她的背先上了車。
「姑女乃女乃,你要去了,公子從今以後就不再理你了。」如意臉色黑沉,站在了繁星面前。好好的一個人,淨是會被這定南王世女給帶壞!
褚薈已經跟著上了車,繁星偏頭看看車里的兩人,再看看一旁的閻容,轉動的眼楮表明她正在思量。
「姑女乃女乃,你一去,今天賺來的錢不但沒了,還會欠上很多,你沒那麼多的錢,小心別人讓你搬石頭干苦力!」如意心情極為不好,臉色很冷,他了解繁星的性子,極力的說服她。
「那我不去了!」繁星忙抱著銀子,向著自己的馬車處走去。她雖然來時與姜沐令坐同一輛車,但是自己的車一直在後邊跟著以備不時之需。
「不要你付錢,我幫你付。」姜沐令看如意竟是說出哄孩子的話來嚇繁星,而繁星竟然應了,就再次肯定了傳言中譚思成的妻主是個極單純的人是對的,忙揭了車簾探出頭來勸。她眼神冷冷的射向了如意,目光里帶著警告。
「謝謝令姐姐,如意,那我去玩了啊!」繁星把手里的銀子向著如意懷里一放,向回走了兩步,一腳踩在下人的背上,上了馬車,心里卻在嘆︰萬惡的舊社會啊,把人當凳子用的地方也太多了!
「姑女乃女乃,我回去告訴公子去!」如意氣的狠狠一跺腳,追到車門邊大聲道。
繁星已經坐在了車里,面色有些遲疑,姜沐令手一揚︰「不就是去喝個花酒麼,你家公子不會小氣到這種程度。」說著對轉頭對著繁星道,「里邊可有好多你沒吃過的和好多你沒玩過的,你不會真怕了你家那位不敢去?」
「誰怕他!」繁星脖子一揚,姜沐令心里暗自冷笑,真是個白痴,太好哄了。
閻容跟著上了車,車夫駕了車,調頭向著品畫齋的地方而去,如意氣的緊緊咬牙,吩咐一個人回去給譚思成報信。
車子到了一條街上,繁星耳里听得外邊熱鬧,掀開車簾一看,只見整條街紅燈滿布,很多院子門口站了男人,打扮的嬌艷異常,揮著帕子招呼客人。
「這里好熱鬧啊!」繁星聲音新奇,表情是見到新事物的興奮激動。
「玩玩可以,你不可來真的!」閻容在一旁冷聲道,繁星放下簾子回頭疑惑的問︰「玩還要裝假的麼?」
「哈哈哈哈!」看著閻容愕然鐵青的臉色,姜沐令被逗的笑了出來,一掌拍在了繁星肩頭,「你可真是個寶!」感情這丫頭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地方,單純的可以。
繁星面上莫名其妙,心里已經打定主意要與姜沐令鬧翻,好破壞譚家與定南王的結盟。就只看姜沐令上車不用腳凳踩人背這一事,她就對這女人沒好感。不過是富貴鄉里長出來的,不知人間疾苦,能將女兒養成這樣,那小時候經歷過戰爭的定南王也不見得有多好。
馬車在一家很大的院子前停了下來,繁星下了車一看,紅底金邊的額扁上,是金色的三個龍飛鳳舞的陽雕大字︰品畫齋。她抬頭,下意識的向額扁旁一尺兩寸的地方看去,見大紅門框上在燈籠光芒的照射下有幾乎不可察的一抹深紅,臉色瞬間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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