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沖喜嫡妃 一百零九章 並蒂嬌兒【手打VIP】

作者 ︰ 霜華

是夜,秋雨淅淅瀝瀝的落了下來,打在院子里枯敗的枝葉上,伴著風聲,仿佛鬼哭狼嚎的聲音,讓人心底不由升起了一股悚然之意。

這一夜的安定王府很不平靜,剛剛過了半夜,安定王府已經進了三波所謂的刺客了。

外頭喊打喊殺的聲音到三更天,才將將消失掉,主子下人們這才驚恐未定的躺下來。

蕙蘭軒中,蘇雲卻一直在睡,外頭的喧鬧似乎並沒有吵到她分毫,但是此時,她似乎睡的很不安穩。她縮在床上擁著被褥,緊閉的眼角,似乎有些微微的濕意,小小的身子在黑暗冰涼的室內是如此單薄,她微微顫抖著,蒼白的額頭,沁滿細密的汗珠。

她似乎是夢靨了!

良久,她猛然睜開眼楮,一骨碌坐了起來。她烏黑的長發從背後流瀉下來,襯著純白的褻衣,在這黑暗中,形成一幅醒目的畫面。

她看著虛空里的黑暗,眼神中深刻的痛苦尚未褪去,且帶著些迷蒙恍惚。她坐在床上呆了一會兒,眼底神色才微微平靜下來,黑暗中卻沒有了雲霧遮掩,一雙黑亮如寶石的瞳眸在黑暗中熠熠閃光。

她深深嘆了一口氣,忽然,一陣細雨夾雜著冷風吹進來,簾幕繚繞;她打了個噴嚏,朝黑暗中看去,卻是睡時窗戶忘了關閉。

她眼神微閃,及拉著鞋子走下床來,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朝窗邊走去。

她雙手撐著窗邊,看著遠處黑暗的天空,眼底的迷茫漸漸浮現,她下意識抬手撫向身邊,卻發現黃泉並沒有跟來。

她的唇邊露出一抹迷蒙的苦澀笑意,這時,忽然一聲淡淡的問候穿過涼薄的空氣落入她耳中——

「你怎麼起來了?」

她抬頭看去,就見趙明瑞撐著一把油紙傘,踩著木屐,提著一盞燈籠站在廊外的雨簾中。

「睡不著,就起來了!」蘇雲微微偏頭,很自然的答道。

「今晚府里出了很多事!」趙明瑞一邊說著,一邊走上走廊,將傘收了,放在門邊。然後,輕輕推門,帶著滿身的潮濕寒涼走進屋來。

蘇雲關上了窗戶,回頭走到桌邊,點燃了蠟燭。

燭光跳躍,照亮了趙明瑞頎長單薄的身形。這時,她才看到,短短一夜,趙明瑞卻似乎老了很多。他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全出來了,深陷的眼眶烏黑,除了一雙眼楮里還閃爍著點微弱的光芒,幾乎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蘇雲心頭一驚,面上卻並不顯露分毫︰「發生什麼事了?」

氤氳的燈火中,听著外頭風吹雨打聲,趙明瑞看著眼前與心愛之人一模一樣的面容,眼中露出一抹恍惚。

他忽然伸手,朝蘇雲臉上拂去——

「趙明瑞!」蘇雲驀然抬手,擋住了他的手,眼底一抹冷光閃爍,「我不是趙流蘇!」

趙明瑞這才恍然回神,手停在了半空,他看向蘇雲,驀然尷尬的收回手來,低了頭︰「對不起!」

「說吧!」蘇雲心頭微微嘆息。她向來是個冷情的人,就是因為知道這情之一字,能將人變成何等模樣。

蘇雲心頭微恍,又想起了渺無消息的元晟。她眼底一抹暗沉凝結——元晟,你會讓我失望嗎?

趙明瑞看著她︰「你可知道,今晚來的三波刺客,都是沖著你來的。」

蘇雲眼眸微微垂落︰「是嗎?」這她倒是從沒有考慮過!

「你與江都王府,有什麼關系?」趙明瑞話既出口,卻又苦澀道,「你不想說,就不要說!」江都王府說起來也是趙氏偏枝,江都王向來與朝廷走得近,前陣子江都王稱病尋醫進京,卻帶著他麾下的十萬人馬,到底來做什麼的,大家都很清楚,只是不予以說破罷了!

父王並沒有兵權,奪位,靠的全是些不入流的手段,江都王一來,宮里那位的勢力大增,父王……畢竟是他的父王!

今夜的三撥刺客,有兩撥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但是其中一撥,卻是江都王府新近尋回來的大公子親自帶人前來的……想起那火光中男子那一閃而過的邪魅容顏,他微微蹙眉,看向蘇雲的目光,卻也隱含了防備警惕——據說,江都王的這位大公子曾游戲江湖多年。

「我是焱王妃,與江都王府,著實不甚熟悉!」蘇雲眸光不變,懶散的坐了下來,一雙淡然清冷的眸子卻似乎能看透他心中所想。

趙明瑞尚未再次開口,便听蘇雲又問道︰「難道今晚來的有江都王的人?」傅明月回到江都王府的事情,她早有耳聞。

燭光之下,她的面容素淡如蓮,眼底輕紗微微飄拂而過︰听蕭衍說,傅明月回江都王府後,江都王本是裝病,這下卻是真的病重了,現在江都王府中的事情,大都被傅明月掌控;傅明月會來,說起來,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是!」趙明瑞答應一聲,又道,「不但有江都王府的人,似乎還有一撥是江湖中人!這兩撥人,似乎都是想要救你出去,還有一撥……」

趙明瑞說到此,眼底一抹迷茫一閃而過,卻是沒有說下去。

蘇雲將他的表情看在眼中︰「還有一撥,想要要我的命,是嗎?」

「你怎麼知道?」趙明瑞微微一愣。

蘇雲面上帶著一絲冷冽,忽然就笑了︰「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怕死,所以,凡是有一點對我不利的風吹草動,我都會看在眼里,記在心中。」

這一撥人,若她沒猜錯,定然是紫陽宮主的人。蘭妃一旦出手,宮里的事情,還不夠她忙的嗎?

「是嗎?」趙明瑞忽然轉開了目光,淡淡道,「這些人里,沒有哪一撥是焱王府的……你不失望嗎?」元晟或許真的死了,不然,以他的能力,別人都查得到蘇雲在他這里,他又怎麼查不到——他本身,就沒有做的很隱蔽!

蘇雲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冷笑一聲,忽然站起身來︰「我帶你去看一場好戲,去不去?」如今的安定王府,也很不太平;至于元晟去做什麼了,來不來救她……蘇雲想瀟灑的說一句不在乎的,可是心里還是有著微微的酸澀。

她撫著自己的胸口,微微的搖了搖頭。

蘇雲的目光帶著些清冷涼薄和淡淡嘲諷的笑意,就像是窗外的秋雨,那般寒涼,直入人心。

「去哪里?」

坦白說,趙明瑞並不是一個很有魄力的男子,充其量只是一個善良的貴族子弟,多年金尊玉貴的生活將他生命里的血性消磨的幾盡干淨,在失去了趙流蘇之後,他更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如今,隨著蘇蘇雲的到來,他卻覺得他的生命似乎又燃起了些許希望,或者,在不久的將來,會有很大的改變。

「安定王爺的書房……」蘇雲唇邊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趙明瑞看著她唇角的笑意,驀然就打了個寒戰。他想了想,答應道︰「好吧!」

他不能否認,他骨子里的清高,尋常來說,他很看不起父王母妃那樣精于謀算的人。但眼前的女子,也是同他們一樣精于謀算的人,可是,他又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同,有些話,他願意和她說,或者——只是因為她有和流蘇一樣的一張面孔!

他站起身來,越過蘇雲,走在了她前面,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駐足,輕輕抬手一把將門拉了開來,一陣寒涼的風夾雜著雨絲飄進來,讓他的聲音都有些模糊︰「我沒有什麼不世出的才華,也沒有什麼雄心大志,從前,想與流蘇相守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志向和願望,但是,流蘇如今卻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其實,我早就知道,以昭華的性子,焱王完好,她怎能放過流蘇?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經過再大的變故,一個人的性子,怎麼能改得了那麼多?流蘇性子和軟柔順,而你這樣……的性子,又怎麼會是流蘇呢?」趙明瑞苦笑一聲,「只是我一直不肯相信,自欺欺人罷了!」

「我現在最大的理想,就是找到昭華,問清楚流蘇的去向,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不會再留她一人便是了!」

蘇雲听著他的話,心底忽然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愧疚嗎?似乎不是,又似乎是……若是自己不來,流蘇定然也活不下來了,可是自己卻明明是佔用了她的身體……

蘇雲還未待開口,趙明瑞已經大步朝外頭走去,蘇雲趕緊跟上。

……

此時,安定王的書房里門窗緊閉,外頭風吹雨打,里頭卻溫暖愜意。

紅泥小火爐下炭火炙熱,將整個室內都烘烤的溫暖如春,上頭的水壺「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茶香滿室。

安定王坐在側首,眯著眼,唇邊一抹淡淡笑意,正品著茶。他的對面是一名橘色宮裝的女子,她容顏精致秀美,氤氳的水汽中,眼角眉梢的風情就仿佛來自水澤之鄉的仙子,正是應該長居宮中的皇貴妃。

「紗紗,委屈你了!」安定王唇邊笑意不變,看向對面的女子。

「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委屈什麼?再說,皇上吃了林太醫的藥……我也能看到點希望,比之先前,倒是好多了!」皇貴妃面上神情微苦,眼底一抹痴戀,出口的聲音卻似撒嬌,她似乎也驚覺到此,忙轉了口音,「只是,蘇雲竟然驚動魔教中人前來營救,這,我有點不大清楚!」

「魔教教主,似乎與她有些交情!」安定王收回目光,轉動著手中酒杯,「前段時間,她身陷魔教,魔教教主為此還曾親自送了她回來。」說著,他又笑了兩聲,「魔教教主也罷,江都王府也罷,只要不是焱王就好!」

「恩。」皇貴妃彎唇笑道,「我長居宮中,消息倒是不大靈敏了!這麼大事,我竟不知!」

「這不怪紗紗,要是沒有紗紗為本王訓練的長翼使,本王也不會知道。」安定王抬手,撫上了皇貴妃一只手輕輕摩挲,問道,「你確定現在的焱王妃,不是流蘇?」

皇貴妃抬眼看向安定王,眼角眉梢竟然有著些微情愫流露︰「定然不是!二小姐我也是見過的,哪里有這樣的本事……而且,甘露殿那一位,似乎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說到此,皇貴妃神色凝重起來︰「前兩天……就是宮宴那天晚上之後,她忽然秘密派了人去雲門山,不知道是打得什麼主意!」

安定王卻沒有將她這話听在耳中,只是沉吟道︰「既然她不是流蘇,那她是誰……看樣子,也不是易容過的呀!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不管她是誰,總不會是二小姐就對了!」皇貴妃說完,也微微皺眉,「二小姐,有沒有什麼一母同胞的姐妹呀?」

皇貴妃不經意的這句話卻讓安定王心神猛然一陣,他臉上凝重的神色閃過,眼底卻是猶疑不解的猜測。

安定王聲音低低的道︰「難道是她?可……這怎麼會呢?」

「什麼?」皇貴妃似乎沒有听清。

安定王沒有再解釋什麼,他站起身,來到了皇貴妃身後,一雙大手順著她的衣領模了進去……

很快,皇貴妃衣衫半退,動情的吟喔起來,安定王一把抱起她將她壓在了書房一邊的一張竹榻上——

……

「這……」漆黑的暗道里,微弱的燭光閃爍,趙明瑞堪堪退開了兩步,面色仿佛紅透的蝦子,一臉的不敢置信。

「咿!」蘇雲也從一旁的小孔里收回了目光,疑惑不解的看向他,「你怎麼不看了?」她還以為皇貴妃問出那句話之後,安定王會給她什麼答復呢!沒想到,直接就滾到床上去了。

蘇雲略微有些失望。

趙明瑞面色更紅,語無倫次︰「父王,父王怎麼會……怎麼會和……和她……」剩下的話,他再也說不下去了。

那房間中的女子,可是皇上的貴妃。听他們的談話,竟然早已和父王暗通款曲,甚至還在為父王做事。

難道,這就是蘇雲叫自己來看的好戲?

外邊隱隱約約傳來女子的嬌吟聲和男子的粗喘,趙明瑞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夜夜獨守空房,如今還不知在何方的母妃。他緊緊咬住唇瓣,眼底一抹厲色閃過,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了起來——

「趙明瑞!」蘇雲忽然喊道!

趙明瑞回神,只听外頭粗粗的喘息聲中,安定王和皇貴妃正在小聲的密談什麼,隱隱約約的傳進來——

「這麼久了,還沒有找到焱王的尸體?」

「外頭捕風捉影的消息太多,也不知道他到底死了沒有!」

「那天咱們派出去的可都是頂級的高手,他們既然說焱王生還的可能不大,那麼焱王定然已經死了……」

「一日不見他的尸體,我這心里總是不踏實!」

「王爺放心吧!就算活著又怎麼樣?焱王對他這位小王妃,似乎真是上了心了,如今卻沒來,只怕真是凶多吉少……」

「就讓甘露殿那位和他斗去吧!」

「呵呵……還是我的紗紗有辦法……」

……

安定王驀然一聲粗吼,接著又是一陣羞人的吟喔聲傳來。

暗道里,蘇雲眼底一抹嘲諷的笑意閃過,那晚,果然是安定王下的手。

趙明瑞低低的聲音響起,欲言又止︰「父王竟然……」

蘇雲沒有理會他,黑暗中,一時靜的可怕。

良久,外頭的兩人雲收雨散,蘇雲和趙明瑞才再次各就各位,朝外看去。

外頭燈火氤氳,皇貴妃面頰緋紅,眼神晶瑩,只斜斜的在身上掛著一個肚兜,一件薄薄的紗衣若隱若現的披在肩上,安定王披著一件外袍,一把抱起她來到了書案前的椅子上坐下。

「給你看樣東西!」安定王一手攬著皇貴妃,一手輕輕旋轉桌上的硯台,然後從書案下輕輕拿出了一個紫檀雕花的小匣子。

蘇雲的眼底,猛然光芒一閃,緊張的握起了——

氤氳的燭光中,蘇雲看出,那小匣子上雕著的是一種喚作並蒂嬌兒的西域花草,這種花在天楚並不多見,但是……

蘇雲感到自己的心「咚咚」跳了起來,她的手掌緊緊抓緊了衣襟,甚至微微沁出汗來。

趙明瑞也覺察到了她的不妥,微微看向她︰「怎麼了?」

蘇雲微微搖了搖頭,目光透過那小小的出氣孔直直盯著那只匣子。

外頭,皇貴妃也被這雕刻奇特的花草引起了興趣︰「這是什麼花?」

「這種花喚作並蒂嬌兒,生長的西域,天楚並不多見,當年西域來使帶來了兩株,蘇妃正身懷有孕,曾蒙聖上賜下了一顆……」

「蘇妃?」皇貴妃皺眉,「怎麼沒有听說過?」

安定王听聞,哈哈大笑,伸手刮了她的鼻子一下︰「你才進宮幾年?那蘇妃,在十幾年前可是寵慣後宮啊!」說著,安定王眸中厲色幾不可察的一閃,有似乎透著些朦朦朧朧的氤氳懷念。

「據說這種花草在西域常被種在新婚的女子房中,因為它象征著並蒂雙生,常聞這種花香,有使婦人一胎懷兩個孩子的奇效!」

說著,「 噠」一聲,安定王將這匣子打了開來,里頭是一支光芒璀璨的水晶手鐲,手鐲並蒂花開,美不勝收——

黑暗中,隨著匣子的打開,蘇雲驀然瞪大了眼楮,微微張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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