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狼夫 楔子

作者 ︰ 古幸鈴

一輛銀白色的勞斯萊斯開進了唐家別墅的院落里,沿著院落里的水泥路,徑直開到主屋門前才停下來。

車門打開,穿著一套白色西裝,沒有打領帶卻難掩俊美風流的段子龍最先走下車來。

他繞過了車身,滿臉溫柔地走到了副駕駛座前,非常紳士地替他的愛妻凌玲拉開了車門。

凌玲下了車,看向了車後座。

坐在車後座右邊的是凌玲和前夫方宇的女兒,方儀。小方儀已經九歲了,此時她穿著一套銀白色的連衣裙,裙子的設計很單調,沒有任何的修飾,從頭到腳一身的銀白,但她就是喜歡這種沒有任何修飾品的裙子,這是凌玲親自設計給她的。她留著一頭烏黑飄逸的秀發,此刻滿頭秀發用橡皮筋綁在她的腦後,再夾上一只漂亮的蝴蝶結。

她膚色雪白,穿著雪白的連衣裙子,宛如小天使。漂亮的小臉蛋上白里透紅,煞是可愛。那雙大眼楮骨碌碌地轉動著,小小年紀,唇瓣已經紅灩灩,甚是誘人,誰見了她,都說她長大之後是個絕色美女。

凌玲不算絕色,僅稱得上清秀,方儀的美完全是繼承了她的生父方宇。

雖然她隨母嫁入了段家,但方家依舊寵她,她一個人享受著兩份父愛,段子龍疼她如親生,方宇更不必說了。

在凌玲看向車後座的時候,方儀心領神會。

她不等父母替她打開車門,她自己熟練地把車門打開,鑽出了車外,並且把年已五歲的弟弟段少琪牽下了車。

站在唐氏別墅主屋大門前,她仰起了小臉蛋,漂亮的大眼里沒有任何驚嘆。

她是第一次出現在這里。

唐段兩家雖然是表親,大家都忙,平時很少相聚,所以方儀才會長到了九歲才第一次跟著父母前來唐家。

舉步,她牽著弟弟的手,拾級而上,沒有羞怯,沒有害怕,甚至不必父母帶著,姐弟倆走進了那富麗堂皇的主屋大廳。

年過九旬的唐老夫人,身體大不如以前了,但她依舊頑強地活著,她老人家暗氣唐家新一代的小少爺們太多了,小小姐僅有一個,拼命地活著,就是盼著哪一位孫子可憐她老人家盼曾孫女心切,再給她添一個曾孫女。

此時唐老夫人正坐在沙發上,戴著老花眼鏡,吃力地看著報紙,听到腳步聲,她老人家一抬頭,然後笑咧了嘴,招手就朝方儀叫著︰「儀儀,你來了,來來來,快過來讓我看看。」

跟在方儀後面的段子龍和凌玲相望一眼,主動忽視唐老夫人看到女兒笑咧嘴的樣子。

听到老夫人的招呼聲,樓上很快就傳來了陣陣腳步聲,有輕有重,有急有緩。

方儀拉著段少琪走到了唐老夫人面前,非常有禮貌地問著好︰「曾外祖母好。」

「好,好,好,看到你,曾外祖母就非常的好。」唐老夫人簡直就是見到女孩子就想搶,迫不及待地把方儀拉到了跟前,戴著老花眼鏡的老眼,此時如同狼眸一般,把方儀從頭到腳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然後笑著︰「不錯,不錯,比我們家唐音好,那丫頭冷冰冰的,一板一眼,不好玩。」

「曾外祖母好。」段少琪也懂事地問著好。

「去去去,找你那些表表哥們玩去。」唐老夫人重女輕男,對于段少琪的問好,她老人家像趕蒼蠅一般,揮著手,示意段少琪趕緊消失在她的面前。

「偏心!」段少琪人小鬼大,低低地吐出兩個字,然後朝唐老夫人扮了個鬼臉,轉身撲到段子龍的腳下,抱著段子龍的雙腿,仰起俊俏的小臉告著老人狀︰「嗲地,你外婆不鳥我,我長得這麼帥,人見人愛,鬼見鬼愛,豬八戒見到跳大江的小帥哥,你外婆居然不鳥我。」

段子龍失笑地抱起了兒子,朝老夫人問了一聲好,安撫著兒子,笑說著︰「小子,你不是吵著要找你炫表弟玩嗎?看,他們下樓來了。」

滑動電梯里出現了一群人。

唐家六位少女乃女乃,六位小少爺,外加一位小小姐同時下樓來了。

六位小少爺中,雲初的兒子唐睿、貝思婷的兒子唐逸以及楊晴晴的兒子唐炫都是五歲,和段少琪是同一年出生的。不過段少琪不喜歡和冷冰冰,小小年紀就沉穩老成,又不多話像極唐曜的唐睿玩,更加不鳥唐逸那個指手劃腳的小「啞巴」,而喜歡和溫和愛笑的唐炫混在一起。

「唐炫,我來也,走,咱們到外面去玩,這里面都是大人,大人的世界咱哥倆太小了,不懂,既然不懂,咱就別和他們混在一起,听著他們說話還要想確腦袋來分析意思,費思量呀。」段少琪一看到好哥們唐炫,立即朝唐炫跑去,拉著唐炫跑出了主屋大廳。

冷得像小冰山的唐音看到段少琪拉著哥哥出去了,立即跟了出去。

唐老夫人才沒空管那班小鬼頭,她只是嫉恨地把方儀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直哀嘆,她怎麼就沒有像方儀這般集美麗可愛懂事于一體的曾孫女呢?

「儀儀,你喜歡吃什麼?我讓人替你準備去。」唐老夫人把方儀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寵溺地問著。

方儀淺笑地搖了搖頭,應著︰「曾外祖母,我暫時不想吃東西。」

「也好,等會兒留下來吃飯,曾外祖母再吩咐廚師們做好吃的給你吃。」唐老夫人一邊說著,還一邊抬手撫上方儀的小臉,嘖嘖地說著︰「多可愛的孩子,多漂亮的臉蛋呀。」她扭頭看向了雲初,說著「初兒,你和曜……」

「女乃女乃,我趕稿,我先上樓了。」雲初知道老夫人想說什麼,她連忙打斷了老夫人的話,然後逃也似的上樓去了。

她和唐曜只生了唐睿一個孩子,後來都不再懷孕了,檢查之後,她才知道是她不能再生育了。她很難過,唐曜卻無所謂,覺得能擁有一個孩子已經是老天垂憐。

但唐老夫人並不知道這些內幕,所以老想勸著兩個人再生一個,最好就是女兒。

「思婷呀……」第一個目標消失了,唐老夫人立即轉向了今天休息在家的貝思婷。

「哎呀,女乃女乃,我最近查的案件有了線索,我先回局里去。」貝思婷話音一落,丟下「啞巴」兒子,腳踩西瓜皮,風風火火地向外跑了。

「女乃女乃,我店里有事,我先走了。」這是楊晴晴的借口。

「女乃女乃,我有點不舒服,要讓曉彤看看,我們一起走了。」程可以身體不舒服為由,順帶地把于曉彤也帶走了。

最後只有小魔女沈雅楠懷抱著才幾個月大的兒子,眨著無辜的大眼,看著老夫人,無辜地說著︰「女乃女乃,我才剛生完,不宜太快又生。」

唐老夫人意欲勸孫媳婦們替她再添曾孫女的希望被打碎了。

她最後的目光投到了段子龍和凌玲的身上,段子龍趕緊摟著凌玲,轉身就溜,拋回一句話︰「外婆,我們回家研究一下生女兒的方法,到時候傳授給表哥表弟們哈。」

唐老夫人失望地再把目光落回了方儀身上。

此時方儀旁邊卻多了一個小男孩,他有著俊俏的面容,明亮的大眼,濃濃的眉毛,唇瓣卻緊緊地抿著,抿成了一條線。他站在方儀的面前,直勾勾地盯著方儀看,不說一句話。

唐老夫人微愣一下,這個不是老二的「啞巴」兒子嗎?

素有「啞巴二少」之稱的唐灝,他的兒子唐逸居然也像他一樣,不喜歡說話,只打手語,或者用眼神傳話。唐灝雖然不喜歡說話,但一年之中還會吐出幾句話來,可是唐逸長到現在五歲了,還不曾說過一句話,大家都擔心他是真的啞巴,專門帶他到醫院里檢查了聲帶,又說很正常。

「你叫什麼名字?」方儀友好地問著唐逸,唐家表表弟太多,她還不清楚眼前這個小表弟叫什麼名字。

唐逸不說話,只是拉起了方儀的小手,在她的掌心里寫了一個逸字。

「你會寫自己的名字了?」方儀一臉的贊美。

唐逸微紅了俊臉,點了點頭。

「那你多大了?」方儀又溫和地問著。

唐逸伸出了五根手指頭。

方儀明白地點點頭,說著︰「我叫方儀,今年九歲,是你的表表姐,兩個表字叫起來太麻煩了,以後就叫我表姐吧。」

唐逸點點頭。

院落里傳來了孩子們玩樂的笑聲。

唐老夫人寵溺地問著方儀︰「儀儀,你要出去玩嗎?」

「曾外祖母,我出去玩了,不是沒有人陪你了嗎?」

听著方儀貼心的話,唐老夫人把她摟入了懷里,動情地說著︰「還是丫頭貼心呀,可恨呀,我才那麼一個曾孫女,還是冷冰冰的……」

又一陣陣的嘆息後,唐老夫人慈愛地說︰「儀儀,曾外祖母先看看報紙,你出去和表弟們玩一會兒吧,難得來一次,好好地增加一下彼此之間的感情。」

方儀懂事地點了點頭,然後起身朝院落里走去。

唐逸立即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

到了院落里,方儀走到哪里,唐逸就跟到哪里,這一跟,便是二十年。

故事便從這里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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