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光友話完,藏在桌下的腳就踢了坐在對面的田光學一下,使了使眼色。
田光學面露難色,唯唯諾諾了半響才開口道︰「爹,您老也考慮考慮老三說的,我覺得老三說的也不是毫無道理……您老想想看,要是老三真出去闖出了名堂,也是我們田家有光啊!指不定就光宗耀……祖了呢!」
田得壽目光冷冷地掃了田光學一眼,田光學這才吞吞吐吐的說完了話。
堂屋里一時靜了下來,便再無人說話,只能听見田得壽吧唧吧唧抽旱煙的聲音。
招弟微微抬頭,透過那層裊裊升起的薄煙依稀能夠看見那臉上的怒氣,她暗嘆,還真有當家做主的風範啊!只是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就弄得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就連那平時話最囂張的張氏也明智的閉了嘴。
廖氏狠狠地踩了田光學一腳,壓低聲音道︰「你多嘴做什麼?」
雖說聲音刻意壓低了幾分,但在安靜的堂屋卻仍舊顯得有些突兀。
廖氏見眾人的目光都看向她,連忙干澀的笑了笑掩飾尷尬,末了還不忘狠狠地瞪了田光學一眼。
田得壽把煙桿放在木桌上輕輕的磕著,啪、啪,富有節奏感的想著,等煙嘴磕干淨,又從腰間取出一塊布包,掀開布,拿出早就已經曬干整齊放在里面的煙葉子,厚厚的卷了一搭放進了煙嘴里,復有吧唧吧唧的抽著旱煙,半響,吐出口中的白煙,他把目光移向田光明,神情復雜的問道︰「這事老大你怎麼看?」
這話一出,田光友神色就不好看了起來,他就知道爹是最偏向老大的,爹這話一出來,不是明擺著幫老大嗎?
章氏的神情也頗有些不甘。
田光學則低頭整理了一下袖子,眼楮里閃著暗晦不明的光。
沒等田光明回答,劉氏就搶過話急急地道︰「爹,他向來就是個沒注意的,這事您看著辦就行了,不用問他的。」
劉氏向來是個要強的人,要說分家她也是贊同的,她就不信分了家憑著她與孩她爹的手養不活幾個孩子。可她不喜的就是三弟拐彎抹角說了一大堆理由……而且還有二弟那隱隱的笑意讓她看上去不爽快。
田光明張張嘴,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田得壽瞧此,眉頭皺在了一起,竟有了抬頭紋,他又開始抽煙。田光友著急地開口,可話還沒有出口,就被堵住了嘴。
田得壽不耐煩的道︰「今日就散了吧!」
「可是爹……」田光友眉眼間掩飾不住的急切。
田得壽掃了田光明一眼,「就算是分家也不急在這一時,大伙兒也下去考慮考慮,明天晚上開家庭會議,投票決定。」田得壽站起來往門口走去,在門口的時候停了片刻,「今日下地你們幾個去就行了,我人老了,身子也沒以前好了,也想休息休息一下了。」話完抬腳便往外走。
堂屋再次安靜了下來,久久的,張氏才嘆息一聲道︰「分吧分吧,分了也好。」張氏神色顯得有些疲憊,恍若是剎那間老了幾歲般。
田光學此刻插話道︰「娘,您這是說什麼話,要我說,還是闔家歡樂的好。」言語間盡是誠懇,倒是一副舍不得分家的神色。
張氏贊同的看了田光學一眼,心道︰「還是老二懂事。」
廖氏是個急性子,這會兒倒是壓不住怒氣了, 里啪啦的道︰「那你方才說那些做什麼?真是的,現在好了,把爹氣走了。」
招弟暗忖,這二叔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不過看二嬸那樣子,還真是沒個心眼的。
章氏道︰「本來我與孩他爹也不想提分家的,可是我家的這位看見別人在鎮上掙了錢,便也想著去鎮上闖闖,如果不分家,地里的活我們是幫不了多少的,這樣對大哥二哥兩家多少是有些不公平的,想來想去,也只有分家好一些。」
張氏冷哼一聲,甚是不屑的道︰「別以為不知道你那些彎彎腸子……不過既然你們想出去闖闖就出去闖闖吧!反正早晚有一天我們老兩口都要去的,去了你們也會分家,還不如現在分了的好,不然以後就算是我們去了,你們還得怨我們。」
章氏癟癟嘴,也不置可否,反正她的目的是達到了,而且看現在這情況分家是分定了的。
劉氏看著章氏的樣子,心里也是冷哼,不就是分家嗎?就算是分了家還指不定誰比誰過得差。
張氏道︰「好了,現在還沒分家,男人該下地的去下地,女人該洗洗補補就洗洗補補。」
眾人這才依聲散了開去。
雖然張氏嘴上這樣說,但出了這事,眾人也各自有了心事,出了門也沒急著去下地,而是各自回了各自的屋子。
還沒進門,劉氏低碎道︰「哼!分家就分家,我還不信了,分了家我們過得比他們差不成?」
田光明道︰「你說這些做什麼?難不成沒有看見爹娘生氣的模樣嗎?」
劉氏手停在門鎖上,回頭瞪了田光明一眼,生氣的道︰「都說你是實心眼,我看你是缺心眼了。難不成你沒有瞧出來,今兒這分家之事可不是三弟一人提出來的,就連二弟也是知道的……這是怎麼回事你怕也是知道了吧!二弟三弟早就通了話,可曾與你提過這事?」接著低聲碎道︰「不就是嫌我家人多嗎?要我說,平日里我可沒少干活。」
劉氏這話倒是不假。清溪村的人也都知道,劉氏干起活來與男人相比也是不相上下的,很多時候,連男人都沒有她能熬!
田光明經她這麼一提,才細細的想起方才的事情來,一想通,便是心里有氣,就想去找兩人問清楚。劉氏見此拉住他,「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田光明道︰「還能做什麼,我去問問清楚,老二老三兩個到底是什麼意思!」
劉氏翻了翻白眼,「問什麼問,現在這事都這樣了,你問了能起什麼作用?難不成你想著不分家?」
田光明被問住了。
招弟瞧著才起床的馮輝倫打著哈欠出了門,她就想不通了,這不過是當了個村長罷了,難不成真有那麼多油水可以撈,便是不用再干地里的活也行?
招弟大聲叫道︰「ど叔,這可是要巡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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