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藥女 063 荒地【手打文字版VIP】

作者 ︰ 念你年少

一直到正月十五,過完小年,才算真正的過完了年。

到此時,各家請年飯喝年酒也都基本上結束了。

翌日,早晨,飯桌上。

來弟整個無精打采的拿著筷子撥弄著碗里的米飯,神色失落的道︰「喲,年過完了…」

招弟笑呵呵道︰「過年很好嗎?」

來弟立馬換了一副神色,興奮地道︰「過年又有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那麼多好東西…難道二姐覺得過年不好?」

招弟一愣,她倒不是覺得過年不好,只是早就沒了來弟的那心性,過年雖然有好吃好穿好玩的,但是如果天天都過年,家里的生計又怎麼辦?

看來還是孩子的世界無憂無慮的最好。

用完早飯出門,金黃色的陽光已經鋪滿大地,站在陽光底下一會兒不走動,加上身上衣服的厚度,沒一會兒就被汗濕了後背。

天氣開始慢慢變暖了…

招弟眼尖,遠遠的望去,櫻桃樹上已經抽出女敕芽,昭示著春天的到來。

因為春天的到來,莊家人又需要忙活了。

田光明擱下碗筷出門扛起鋤頭就準備往地里去,劉氏急忙起身道︰「孩她爹,等著我一起。」說著已經放下碗筷,出門背起屋檐下的背簍,不忘交代道︰「大妹,隔會兒記得把碗筷洗干淨。」

招弟湊上前,「爹娘,我跟著你們一起下地吧!」

劉氏淺淺一笑,「我們這下地是去翻土,你跟去也沒用,就在家呆著。」

兩人下地去了。

招弟進屋幫忙收拾碗筷,等得弟清洗碗筷的時候,她便拿笤帚幫忙打掃屋子。

兩人基本上是同時完工,等兩人活一完,早先還站在一旁的來弟也已經沒了蹤影,想來是跑出去玩了。

招弟問︰「大姐,你準備做什麼?」

方才娘已經把打豬草的背簍背出去了,回來時肯定是要帶豬草回來的,因此她今日是不用打豬草了。一邊將就圍腰擦手上的水一邊道︰「反正沒事,打絡子唄。」

招弟听完,整個人也似早晨的來弟一樣了,無精打采的嚎叫道︰「這日子真無聊。」

「你也可以出去找你要好的玩伴玩啊!」得弟提醒道。

招弟听見這話想死的心都有了,雖說她現在是蘿莉身,但內心好歹也是二十有幾了,怎麼會…就算是童心未泯的人也不會未泯到這個程度吧!

「我看我還是下地去找爹娘他們吧!」反正呆在家里無聊,索性出門看看。

吃早飯時听見爹娘打商量,準備先翻撿柴溝那邊的地,因此一出門她就往新塘灣的方向走去。

從蔡卓越家門口路過,在往前走了兩分鐘左右,便到了大路,沿著大路往下走,又是三分鐘的路程,然後才看見了爹娘在下方的土里翻地。

輕輕呼喊道︰「爹,娘…」

撿柴溝,顧名思義就是一道山溝。兩面夾山,大路從山腳蜿蜒而去。

因為招弟所在的地方離山還有三百多米的距離,所以這麼一聲呼喊,頓時就有一道響亮的回聲在那邊響了起來。

劉氏抬頭,問︰「二妹,你怎麼來了?」

招弟沿著下坡的小路走了幾步,到了自家的地跟前,「我來看看地里能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誰叫這古代什麼娛樂設施都沒有,她實在是憋得慌啊!

劉氏笑道︰「活都有哦!只是你還做不來。」說著就把手里的鋤頭一掄,鋤頭一下子就鑽進了地里,再輕輕一使勁兒,地便被翻了出來。

招弟看著,心里忍不住稱贊,娘真厲害!要是換了她,那鋤頭怕是沒有這麼听話了。

不過比之爹,娘的速度又慢了不少…

咦!爹鋤頭前的那一株草是…對了,是薄荷。雖然才冒出尖,根細葉小,但對于她來說已經足夠分辨出是什麼藥了。

薄荷,多生于山野濕地河旁,根睫橫生底下。全株青氣方向。葉對生,花小淡紫色,唇形,花後解暗紫棕色的小粒果。

在中醫藥中,它雖平凡,但卻是常用藥之意。辛涼性發汗解熱藥,治流行性感冒、頭疼、目赤、身熱、牙床腫痛等癥。外用,可治神經痛、皮膚瘙癢,濕疹等。

而且其即可做菜,又可代茶,有清心明目的效果。

原來從大路上方有一股水流下來,剛好經過她家的地,經年累月,這塊地就成了濕地,正是薄荷的棲身之處。

「爹,你等等。」招弟分辨出那是薄荷過後,心中已經轉過萬千念頭,其中一條就是她又要賺錢了。

田光明掄起來的鋤頭沒有落下,雙手舉著,回頭問︰「干啥呢?」

劉氏看著招弟往才翻了的土地上走過去,忍不住叫道︰「二妹啊,你看你把才翻出來的地又踩成什麼樣了。」

招弟全然沒有听見劉氏的念叨,她走過去扯起那株薄荷,眼里透著欣喜。

田光明看著招弟喜悅的表情,有些疑惑的道︰「二妹,你扯草做什麼?」最關鍵的是他看見招弟居然有把一株草當做寶來對待的架勢。

劉氏也是一雙眼楮看著招弟,心里卻是莫名的冒出一種猜測來。

招弟細細打量,再次確定手里的那株草就是薄荷過後,難掩興奮地道︰「爹,這可是藥呢!」

田光明一愣,藥?而相對田光明的反應,劉氏就要鎮定多了,竟是連忙問︰「二妹你的意思是說這東西也可以賣錢了哦!」明明是問句,卻絲毫沒有疑問的語氣。就像…她已經肯定了答案一般。

招弟微微點頭,「對,這東西也能賣錢。」頓了頓道︰「只是這薄荷還需要等上個把月才行,因為現在的它都還沒有長大。」

劉氏本以為馬上就可以賺錢,听招弟這麼一說,頓時是焉兒了下來,但整張臉仍舊可以看出來,她十分高興。

而田光明則是考慮的有些多了,皺皺眉頭,「二妹,你可別認錯了。」他可不記得他的女兒什麼時候能夠認識這麼多的草藥了。

招弟拍拍胸脯,打保證道︰「爹,您就放心吧!我不會認錯的。」

倒是一旁的劉氏自言自語的嘀咕道︰「要是現在就能換錢該多好。」她可記得去年賣藥菊賺的錢比她刺繡劃賺得多了去了。

正是因為劉氏這麼一句無心之話倒是提醒了招弟。

招弟眼前一亮,忽地,她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只是不知道爹娘同不同意了。

她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種植草藥。

但是這事說來輕巧,做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了。畢竟種植草藥最基本的東西就是要地,而地無論對于什麼時候的莊稼人來說都等同于命根子,因為地就是他們一年的生計。在他們心目中,就算一年的收成再差,但只要種植了莊家,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收成…

長久以來,就是這種觀念困擾著莊稼人。因為莊稼人庫步不前的思維方式,讓得他們不願意去冒險,死守幾分地的結果就是貧困,而只要越貧困,他們就更加不願意去改變以前的思維方式,因為他們害怕僅有的那麼一點收成也會沒有…

招弟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

「二妹,你先讓讓…」田光明雖說听見了那株草可以賺錢,但到底沒有劉氏興奮,在他心里,就算那株草能夠賺錢,但也只是暫時的,而他的莊家可是永遠的,他要加把勁努力的耕種,來年可還靠著莊家吃飯呢!

喊了兩聲見二妹沒有回答,便又輕呼兩聲,招弟這才被叫回了神,田光明眉峰微蹙,「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招弟做了決定,已經沒有猶豫的道︰「我在想種植草藥的事情,」

田光明微微一愣,還沒有听懂,而劉氏一個心眼全撲在草藥上面,一听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二妹,你是說,你想把這藥用來像種莊稼一樣種在地里?」

招弟才剛剛點了點頭,田光明已經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不行。」

果不其然,爹是不願意的…現在只有看娘站不站在她這個方向了。

劉氏感覺到招弟的那一雙眼楮就擱在自個兒的身上,草藥賺錢的甜頭她是嘗過了,但同時她也看見了孩她爹的反應…她當然懂得招弟眼神的意思,但卻不得不顧及孩她爹…

思慮再三,劉氏也開口道︰「二妹,這草藥反正滿山遍野的都是,我們到時候花時間去采就行了,只需要出點勞動力就行…要是自個兒種植,免不了精心種植,為此操心…」

招弟有些失望,還真被她猜對了,爹娘不願意…該說是爹不願意。

其實劉氏說的話招弟也細細想過,迄今,為了不冒險,走這條路是最好的,到時候地里莊稼也種了,草藥也采了…就算草藥賣不了錢,只是花了一點時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要想賺大錢,就必須自個兒種植,而且需要擴大規模…她也沒一口想吃成大象啊,可爹娘卻甘願一直柔弱成螞蟻。

招弟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向田光明,希望他可以改變自個兒的想法,如若這樣,她就可以馬上試種薄荷了。可惜的是田光明意志十分堅定,絲毫不受起影響。她有些失望的走出土地,到了小路上,「那爹娘我先回去了。」說完就往回走。

看著招弟那失落的背影,劉氏咂巴了一下嘴唇,偷偷看了一眼田光明的神色,試探的道︰「孩她爹,去年我們賣藥菊只花了幾天時間就賺了好些錢…」看見田光明淡淡的目光看向自個兒,她竟是不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心一橫,繼續道︰「我覺得種植草藥或許行得通。」

田光明的臉色十分不好,「孩子說什麼你就做什麼,一天跟著瞎搗亂,要是那玩意到時候出了什麼差錯,我們年到頭吃什麼?」

其實劉氏心里也有這個想法,只是那賣藥更來錢才使得她有些想去冒冒險,現在經田光明這樣再次一提,頓時種植草藥的心思就少了幾分。

「快點翻地,地翻完了就該種紅薯玉米小麥了。」

招弟手里拿著那株薄荷,一邊走一邊生氣的甩動,心中琢磨著,或許可以開一片地出來試試…

雖然不是很清楚這個朝代,但是像國家鼓勵開墾耕地的政策她還是有些清楚的。

對于開墾出來的土地的優惠政策是前三年不用納稅…但天見可憐的,她現在別說是開墾土地了,就連拿鋤頭都是一件難事,還開墾,真是笑話!

招弟還在愣神,就听見後面大路上有人已經喝道︰「前面的小丫頭,快點讓路。」語氣有些不和善。

招弟回頭一看,竟是有三輛馬車依次行來,後面兩輛馬車裝的是一些家具物件,想來,最前面的那輛馬車裝的肯定是人了。

雖說心情不佳,但招弟還是十分清楚,她現在是誰都不敢招惹的,機靈的走了幾步路避了過去。

馬車從她身旁走過,踏出漫天的灰塵,弄得招弟掩鼻微微咳嗽了兩聲,忍不住的低聲詛咒幾句,哪知,她話才出口,前面的馬車就停了下來。招弟心里咯 一下,難道是听見她詛咒專門下來修理她來了?

事實證明,她確實是想多了。

因為她站在那兒幾秒鐘都沒有人回來修理她,而她恍惚還听見有一個孩子的聲音沉穩的響起,「娘,您小心一些,我們透透氣了再走。」

輕柔的聲音回道︰「阿哲,我們還有多長時間到…」話沒完,低低的咳嗽聲傳了出來。

「沒多長時間了,還走一刻多鐘的時間便到了。」那孩子的聲音略帶焦急的道︰「娘,您再忍忍。」

「不過是個傷寒,看把你急的。」

他們說話之時,招弟已經走了上來,路過後面兩輛馬車時,她忍不住的咂了咂嘴,方才因為灰塵沒有細看,這一看,卻是讓她羨慕不已。

雖然辨別不出馬車上物件都是什麼木做的,但是那精致的花樣,華貴的樣式,上等的做工無一不告訴她,那些物件極好極好。像他們這種身份,別說是買了,一輩子看上一次就算是了不起的了。

還沒有走到最前面,她就忍不住猜想,是什麼樣的人物居然遷家往他們這山旮旯走了…走過最前面的一輛馬車,最先看到的是一位婦女,身著一襲煙霧撒花百褶裙,上身只能夠看見那件披在身上的乳白色披風,那質地一看,雖說辨不清楚到底是何等貨色,但她知道,自個兒要是想披上那樣的披風,怕是要些年頭才行了。

她看見那婦女臉上端著的貴氣卻又不是一般,與蔡卓越娘佯裝出來的氣質完全是天壤之別。

只是那啥,她怎麼感覺那個叫阿哲來的男孩聲音有些熟悉,再走兩步,才一看那男孩的側臉,她就頓時明了了,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集市上仁和堂的少東家啊!

不過上次听那叫錢來的學徒的語氣,這阿哲什麼的應該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怎麼今兒落到了這種地步。

那男孩的裝扮雖說仍是一身貴氣,整個人的氣質也依舊是溫潤如玉,但那臉上的疲倦之色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恍惚是幾日幾夜不曾休息過一般。

只听那婦女輕柔的聲音再次響起,「阿哲,你忙了這麼些日子,該休息休息了。」聲音忽地變得戚戚然,「要不是為娘,你也用不著這樣勞累。」

那叫阿哲的男孩子安慰道︰「娘,您在,就是我最大的支柱。」似是下定決心,目光堅定的道︰「娘,您放心,總有一天他們奪去的我會奪回來。」

婦女微微一愣,旋即道︰「只要你莫太累了便是。」她看著自個兒的阿哲幾日的奔波勞累不曾停歇,心中說不出的心疼,可憐她沒有本事,幫不上任何忙。

招弟听著兩人的對話,腦中竟是自動補充劇情。

肯定是大家族爭斗,這孤兒寡母的沒有任何勢力,敗北後被趕出了家,才有了今日這遷家之事。

殊不知,她的猜測竟是全對了,只是劇情補充不夠完整罷了。

許是發現了招弟這麼個外人在,婦女低聲咳嗽道︰「上車吧!」

阿哲攙扶婦女上車的時候也注意到了招弟,只是那麼一瞬,他便記起了招弟。

馬車走了。站在原地的招弟愣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反應過來方才那叫阿哲的投來的是什麼眼神。甩甩腦袋干脆不想,就從小路下去,往家去了。

……

招弟仍舊不死心的說了好幾日要種植藥草的事情,但得到的答案依舊是不行。她甚至是有一些想放棄的念頭了。

這日晚上用完晚飯,趁著劉氏收拾碗筷的時間,她再次舊事重提,「爹,您再考慮考慮吧!」她知道勸說娘是達不到最終目的,干脆就忽略掉了娘的那一關,直接勸說爹了。

田光明嘆息一聲,有些無奈的道︰「二妹,你怎麼這麼不听話,家里本都沒有多少地,連一年的溫飽都解決不了,哪可能把地給你玩…」

誰說她拿地來玩了,她拿地來是種植藥材掙錢的。到時候肯定比種莊稼劃算,而且還不是一點點劃算!

「爹,這…」招弟暗暗著急,她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來了。可就這麼的叫她放棄種植藥材又有些心不甘,「爹,那您能不能幫忙開墾一塊地出來…」

「現在正是農忙時節,哪有那麼些閑時間來做這腌事。」田光明想都沒想就直接否定了。

招弟這下是徹底的死心了,一張小臉頓時就垮了下來,她有些生氣的轉身把腳上的鞋一蹬就趴上了床,一沒洗腳二沒月兌衣服,就直接埋進了被窩里。

看著招弟一氣呵成的動作,眾人愣了愣,因為他們是好久都沒有看見使性子的招弟了。而這使性子的方式倒是比以前好多了,以前要是有什麼不合她招弟的心意,她就直接就地打滾…

田光明有些頭疼,朝劉氏使了使眼色,劉氏裝作沒有看見偏過頭去,心道︰「你自個兒弄出來的麻煩你自個兒去解決。」

田光明蹙眉,坐在那兒沒有動彈,他對于哄孩子實在是不在行,干脆就不出聲,想著孩子不過是一時氣,過了今兒就忘了…他倒是忘了招弟這幾日的行為了,哪像過一日就能忘記的?

招弟埋在被窩里,半響見都沒有人來搭理她,心中更是生氣了…

翌日,招弟才起床看見才挑水回來的田光明沖著她一笑,卻沒有絲毫表情,輕哼一聲轉身就進了廚房。

田光明猛地一愣,腳步停下來,水桶里的水蕩了些許出來,隔了一會兒終是搖搖頭笑了笑,看來他的寶貝閨女記仇得很呢!

挑水進廚房,沒有放下桶,把桶往水缸上一倒,清冽甘甜的井水嘩嘩的就倒進了水缸,再一倒,動作放緩了一些,因為水缸快裝滿了。

冬日,一般是早晨挑兩挑水,而夏日用水量大,一般就是早晚各兩挑。

放好水桶,立好扁擔,沖著招弟一笑,「二妹,還生爹氣呢?」

招弟鼻孔朝天哼了一聲,嘀咕道︰「誰生氣了?我才沒生氣。」

田光明坐到招弟的一旁,招弟便往另一邊挪動了一下,他看著她的動作愣了愣,「那沒生氣,二妹怎麼這麼不帶待見爹呢?」

「我哪知道。」招弟不依不饒,就是不原諒您,誰叫她都求了這麼些日子,他都不答應。

田光明還想說什麼,劉氏的一句「開飯了」,招弟立馬就起身圍到了飯桌上,絲毫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招弟今日吃飯的動作很快,沒多大一會兒就放下碗筷,扔下一句,「我吃飽了。」就出了廚房去。

劉氏看著田光明道︰「二妹這次是較真了。」

田光明看著劉氏那淡淡的笑,惱火得很,真是的,不幫忙就算了,居然還有閑情看笑話。

招弟這麼著急的原因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她要讓爹娘看看,就算沒有他們的幫忙,她也要把草藥種植出來,所以這次出門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尋找一塊荒地,而且還必須是靠近水源的濕地。

其實一出門她就有些後悔了,雖說對于清溪村已經夠熟悉了,但是讓她找出一塊荒地卻是有些困難的…而她相信,對于經常打豬草的得弟來說,要想找出這麼一塊地來肯定是很輕松的事情。

可現在讓她回家,肯定會看見爹娘,到時一說,肯定就露餡了。看來只有讓她自個兒去找地了。

最先去的地方就是小溪,可是沿著小溪走了很長一段路,發現只要不是長滿樹木的荒山,都被開墾了出來做了耕地。她真想大吼一聲︰「老天,你不能這樣對我!」

有些失望的往回走,一路低垂著頭,竟連她從方雷的身邊走過都沒有發現方雷這人。

方雷本來還以為招弟會與他打招呼的,便暗自的高興的站在那兒,哪知…著急中,他月兌口而出道︰「喂——」卻是沒叫名字,因為他不知道怎樣稱呼她為好。

招弟被叫回神,抬頭不在狀態的看了看面前沒有發現人,然後才轉身看了一眼,發現招弟就站在不遠處,一雙烏黑明亮的眼楮炯炯有神看著自個兒,雙唇微抿著。

她臉上擠出幾絲笑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雷子哥,方才真對不起,沒…沒看見你。」

方雷瞧她神色也知道她心里確實是有事才沒有看見他,這麼一個認知讓他心里好受了不少,上前走了幾步,站到招弟的跟前,他臉上揚起純粹的笑,軟聲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事?」頓了頓,糾結道︰「你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幫忙。」

招弟一愣,她還真沒有發現方雷竟是這麼一個熱心的人,再加上前兩次新塘灣她…可轉念一想,方雷經常打獵,什麼地方沒有去過,或許說出來他真的可以幫忙。

「其實…我是想找一塊空地。」語氣吞吞吐吐,她倒不是害羞來著,而是覺得求人這事有些不好意思。

「嗯?」方雷疑惑,「找一塊空地?什麼樣的空地。」

招弟倒是沒有想到方雷這麼干脆,也沒問她找空地來干什麼,而是直接問她找什麼樣的空地,看來方雷是承認幫這個忙了。暗暗欣喜,連嘴角也揚起笑來,「最好是接近水源的濕地。」

方雷烏黑的眼珠微微一閃,「跟我來。」

招弟跟在方雷的後面,一直到了下屋脊,然後從方雷家旁邊的一條小路下去,一直走到一個山尖前。

「就是這兒。」

招弟站在那兒,把周遭的環境掃視了一眼。

此山的左邊正是小溪,右邊則是一條更短的河溝,兩條水流在此山尖腳交匯,然後蜿蜒曲折的往下繼續流去,一直到前面的烏江。

此山說是山也不是山,因為此處大多地都被開墾出來做了耕地,也已經沒了樹木。而方雷指著的那個地方除了雜草卻正是應了她的要求。

濕地,因為在上方有一股地下水流出,流經此地,恰巧成了濕地。

至于陽光充足,土地肥沃這些條件更是不在話下。

幾乎是一眼,招弟就相中了眼前的這塊空地。招弟慶幸,幸虧這塊地理位置比較偏僻,不然早就被別人拿去做耕地了。

「雷子哥,謝謝你。」招弟由衷感謝。

「沒什麼大事。」方雷撓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了,你拿這荒地做什麼?」

招弟看著荒地,眼神微微眯起,清淺一笑,「我準備把土地開墾出來種東西。」

「種什麼?」

「種草藥。」

招弟自信的說完,方雷倒吸了一口冷氣,對于他這種打獵的來說,草藥這詞並不陌生,因為許多時候采藥人要進深山都會與他們打獵的一起行走…更多的時候,打獵人也會懂得識一些珍貴的藥材,畢竟要是有幸遇著一次珍貴的藥材,有可能比他們打好多次獵都還要劃算。

可什麼時候招弟也能識藥了,竟還要種植草藥。

「你不信?」半響,見方雷都沒有說話,招弟便以為方雷是不相信她,質問道。

「不…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沒有反應過來罷了。」方雷老老實實的回答,最後竟艷羨道︰「你真厲害,竟還能識草藥,竟還要種植草藥。」

對于方雷的夸獎,招弟倒是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竟得意的點了點頭。

荒地找到了,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看她怎麼處理這荒地了。方雷本來答應她要幫忙的,哪知道第二天方雷就被叫進山打獵去了,離開的時候方雷還特別來致歉,招弟大方的擺手說︰「沒事沒事。」

等方雷真走了,她才氣得跺腳,怎麼會沒事,那麼大一塊荒地,她一個人什麼時候能夠整理完?抬起手看了看那細皮女敕肉的手掌,昨日不過是割了半日的雜草,竟把手扎了好幾個傷口出來。

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幾日,她的手肯定就「報廢」了。

等爹娘一下地干活,招弟連忙拉住得弟,「大姐,幫不幫忙?」

得弟嘴角抽搐一下,她怎麼覺得這話像是有陷阱一樣,就等著她自願的往下跳。

「什麼忙?」有些忐忑不安的問道。

招弟卻不說什麼事,只是重復道︰「你只說你幫不幫?」

得弟看著招弟那倔強樣,沒有辦法,只得微微點了點頭,「我幫了,還不行?」

招弟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來,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而且再三強調不許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得弟也都一一應承了下來。只是當她站到荒地跟前的時候,她就後悔了,這哪是開墾荒地,分明就是「愚公移山」。

不過沒有辦法,誰叫她已經答應下來了。

連著三日,才總算是把荒地的雜草除了干淨。而且這都還是用鐮刀割的結果,要是連根拔起,還不知道是什麼結果了。

不過正是因為雜草割干淨,便有一難題放在眼前,誰來翻地?招弟她自個兒不行,得弟卻也一樣,不行。

這難題還真不是招弟爭口氣就能解決的了。

得弟出主意道︰「要不還是找爹娘幫忙吧!」

招弟癟癟嘴,苦著一張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好多日子都沒有理爹了,他會幫忙嗎?」話說自打是那次生氣過後,最開始她是真生氣,而後來則是因為一心撲到荒地的事情上來了,便沒有心情去理會那些事…

得弟笑笑,「父女哪有隔夜仇?放心,爹早就記不得那些事了,說不定因為你這些日子沒理他,他心里倒是有些惴惴然,你這次一說這事,他就答應了下來。」

招弟挽著得弟的手腕,「既然大姐說得這麼輕松,要不這事就拜托給大姐了。」

得弟一听,連忙把手抽了出去,一本正經的道︰「這可是你和爹的事情,我不能插手。」

「咦——」

正在招弟糾結要不要把荒地這件事情告訴爹娘時,事情卻出現了另外的…

第二天上午,當招弟再次來到荒地的時候,竟然發現荒地的一角已經被開墾了出來。

當有這個發現,招弟最先想到倒不是有人幫她的忙翻地了,而是想到莫不是有人看見雜草被除了,就來翻地當做是自個兒的地了吧!

那樣的話,她五六天的時間不都是白白浪費了。而且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時間被浪費的問題,而是為了除這荒地的雜草,她的雙手早就變得面目全非的了。而且真這樣,她的種植計劃不也跟著一起浪費了?

一想到這麼一個結果,招弟頓時火冒三丈,氣沖沖的就往家里趕去。

一回家,先是把得弟叫出來把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得弟顯然也被氣得不輕,氣呼呼道︰「也不知是誰,竟這樣做,太過分了。」使氣的跺了跺腳。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得弟雙目圓睜,面色鐵青的道。

怎麼辦?現在抓不抓那人倒是次要的了,最重要的是她們需要叫上爹娘,連日的去把那塊地翻出來,在找村長馮輝倫立個字據才好。不然到時候別人搶先一步,她們就算知道是誰也無濟于事了。

到時候怕是成了想吊死都還找不到木梁的結果!

「我們這就去告訴爹娘,讓爹娘跟著我們一起去把地翻出來…」本來準備把心里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可是她怕時間來不及,干脆什麼都不說,轉身就下地去找爹娘了。

這事,真的耽誤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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