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熱的還真的如一頭凶猛的老虎。
招弟搖著頭道︰「夏天不是已經過去了嗎?怎麼這天,還這麼熱啊!」要不是看了節氣表,她還真不相信前兩日已經立秋了。
得弟笑著,「連我這孕婦都不怕熱…我都不敢想,要是你以後像我這樣雙身子的人,該怎麼辦。」她看了招弟手中的紅色嫁衣,那朵花,有模有樣。
二妹的付出沒有白費,針線活比以前不知道是好了多少。
招弟撇嘴,目光落到了大姐的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快要有五個月了吧!這樣盤算著,還得年後才能生產。
「船到橋頭自然直。」招弟樂呵的笑著,現在她還不知道做母親是怎樣一種心情,或許真到了那一天,她是一丁點都不覺得苦,也是不一定的。不過轉念她又道︰「大姐你懷孕的時間還稍微好點,妞妞那邊,卻是腆著大肚子過了這個熱。」
「對了,妞妞還有多久生產?」得弟問。妞妞也是個不容易的,好好地小姐不做,如今嫁了一個獵戶,真算是什麼苦都吃夠了。
招弟回想了一下,才道︰「上次妞妞給我說,好像是八月中旬吧!也就下個月,眼看著也沒幾天了。」
得弟點了點頭,看見招弟下針的地方不對,趕緊叫住了她,指著她針該從哪里落下,卻是沒踫針。懷孕的女子,有許多忌諱。
招弟呵呵一笑,略微不好意思。她算是徹底知道了,自個兒在針線活是一丁點天分都沒有的,不然,半年了,也不會一點進展都沒有。不過還好的是,先下繡的東西也有幾分相像了。
她垂著頭,忽地看到自個兒腳上的那雙繡花鞋。鞋面,是嬌艷欲滴的花朵。總共也十分雅致。她嘴角勾了起來,「大姐,以後還幫我做兩雙鞋吧!」
「嗯?」得弟愣愣,循著她的目光看了下去,見她正盯著自個兒原先做的鞋發呆,笑道︰「眼下是不行的了…」
招弟抬頭,連連笑著,表示理解,「如今要是讓嬸子知道你拿針線,指不定怎麼說我呢!」她輕聲的說著,這是屬于兩姐妹的小秘密。
因為大姐有身孕在身,如今招弟過來,每次也不會呆的太久就會回去。
剛進正門,就看見院子角落的那柳條。寶弟夸下海口他會精心照顧,可如今,這活卻是落在了粗心大意的來弟身上…如今是秋季,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存活。
提著布袋進了房間,才把嫁衣拿出來,整整齊齊的撫平,才疊著放進了櫃子里。整個過程,她像是在做極其莊重而重要的事情。絲毫不允許一丁點差錯。
出了臥房,到了正廳去,剛好瞧著劉氏抱著一個西瓜進屋,驚奇道︰「都入秋了,還有西瓜?」
劉氏笑著,「剛打集市上面買的。你不是常常念叨著天氣熱嗎?看見了就買了回來,讓你解渴的。」說著,就把西瓜抱著去了廚房。
招弟跟過去,西瓜才劃開,就取了一塊放進嘴里,果瓤甜甜的,十分細膩,有點沙沙的感覺。她連連點頭,稱贊好吃。
「娘,過去看見明哲在家嗎?」
劉氏把劃好的西瓜用盤子整齊的裝好,「剛才我們一路來的,在路口分開,他去鎮上了。」
「嗯?」招弟心里小小的添堵,都差不多打家門前過了,都不來打一聲招呼。
「二妹生氣了?」
「哪有。」
劉氏把西瓜端進了正廳,張氏剛好進來看見了,伸手就過來拿了一塊,劉氏見著,趕緊按住那只手,面帶凝色的道︰「娘,您如今少吃一點這涼涼的東西,別把肚子吃壞了。」
人老了,身子便是大不如前,便要開始學會忌口,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可張氏卻常常是忘了這些。
「就只吃那麼一丁點。」張氏比劃著,眯著眼楮笑道。
劉氏猶豫中,就要答應下來,卻被招弟一把把西瓜的盤子給端了過去,「這西瓜可是我一個人的,可不許女乃女乃吃。」
劉氏忍不住笑了出聲。
張氏瞪著雙眼,故作生氣,「不吃便不吃,下次可不能把這些東西拿我看著了,不然說什麼我都不肯依的。」嘴上雖然犯饞,但想著這西瓜吃了,肚子肯定又不舒服…多虧兒媳和孫女攔著,不然又得忘了。
招弟點頭笑道︰「行。」她趕緊讓娘把西瓜又端進了廚房,不然被偷吃了都不知道。
她坐下來,拉著女乃女乃說閑話,沒多會兒,廚房里已經響起輕微的聲音,有開水冒泡、菜刀落在砧板上、鍋鏟翻菜等聲音傳了過來。沒幾時,就能聞見廚房里飄來一股香味。
盤算著爹和三妹就要回來了。招弟就去廚房打了熱水出來。
眼下,不僅忙著藏紅花的種植,還要忙著菊花的采摘,爹是擔心的,也是個停不下來的,常常在地里待到很久才肯到家。
招弟說了好幾次,勸她爹多多休息。她爹是听不見去的,到了最後,便也不說了…
這不,才剛好水,三妹就推開院門進來了。
…
因為新家靠著池塘不遠,所以每到傍晚,就能感受到一股涼風,十分的清爽。
新塘灣的水,要照顧地勢較低的一大片稻田,所以池塘有些大。那日,寶弟還央求著姐夫,等得空了,說什麼都要造一艘小船,他們要在池塘里擺渡。
姐夫本是說什麼都不肯答應的,畢竟小孩子下池塘,總是有些不安全的。可最後,實在是纏的沒有辦法了,便只能應了下來。
不過他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寶弟玩船時,必須有大人陪伴著才行…
姐夫速度倒是挺快的,沒幾日,就把船給造好了。
所以這兩日,一用了晚飯過後,寶弟總要拽著田光明出了屋,下池塘擺渡。
以前,是每天晚上為了節約油燈而早早的吃了飯,而現在則是因為到了那個時候實在沒有事做…所以每天吃了夜飯,天都還挺早的。要是只呆在屋子里,也無趣,田光明也就答應了。
田光明前腳剛邁出門口,回頭樂呵的問道︰「二妹三妹一起嗎?」
招弟看了看桌上的碗筷,劉氏揮揮手,催促道︰「要去邊去就是了,這里娘收拾就行了。」
招弟和來弟跟著出了房門,剛上了小船,卻見岸上的四妹在那里擺手,嚷嚷著也要過來。成材抱著她過來,上船就叮囑道︰「可不許亂動,不然就掉進池塘里喂魚魚。」
四妹方才本還十分星峰的小心情,一听見這話,就害怕的縮了縮頭,埋進了成材的懷里。寶弟看見,拍手大笑了起來。來弟也如成材一般的嚇唬他。
他卻道︰「我才不怕,等明年,我還要學鳧水呢!」
「人不小個,還要學游泳,你可吃的完這池塘里的水?」
「要你管。」
兩姐弟斗嘴時,船已慢慢駛到了池塘的中央。坐在上面,清風徐徐吹來,抬頭就能看見星光。其實這樣,挺好的。
也沒過多的停留,幾人就是上了岸。
招弟倒是好奇的問︰「爹,這池塘里,可有魚?」
田光明點頭道︰「當然有魚,只是少,不好捉罷!」
招弟忽的笑了起來,「要是我們自家買了魚苗投進去,等來年再打撈起來,豈不是挺好的?」
田光明皺眉道︰「這口池塘是屬于公共財產,如果我們這樣做了,別人肯定會說閑話的。」
「呃!」招弟倒是沒有想過這麼復雜的一個問題。她就想著,反正以後夏日睡午覺也睡不著,不如放了魚苗進去,再來釣魚,也可以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啊!
「既是這樣,那就算了吧!」
來弟回頭看了一眼,池塘這麼大,如果能喂養魚苗,說不定來年,收成真的挺好。關鍵是,這喂魚就只需要青草這些就行了…
她笑著接過話茬去,「爹,要是我能養出辦法來解決這件事情,我能不能買了魚苗放進池塘里面養啊?就當是我給自個兒賺零花錢…」
招弟張大嘴看著她,好像這是她想出來的主意吧!
「你估計著,這魚苗投進去,什麼都不要,那魚就長大了?」田光明把繩子系好過後,才站起身來,笑著道︰「再說,你如今在作坊忙著,哪有時間來管理這魚塘啊?難不成,你是嫌你如今的工錢低了?」
招弟也看著她。
「哪有。」來弟嘟噥了一句,「這養魚也不過是每日就投了青草進去就行了,哪里需要過多時間管理,到時候我請人幫忙割草就行了…作坊那邊的事情,我自是不會耽誤的…爹,您就讓我試試吧!」
幾人往回走,成材牽著四妹也跟著過來了。四妹一來,倒是跟個開心果似的,把張氏逗得樂呵了起來。寶弟心中醋意泛濫,也過去爭寵了。
這邊,還在商量著池塘養魚的事情。
田光明見來弟貼了心一樣,稍微有些無奈,盯著她,「那你先說說,這池塘是公中的財產,如果拿了你養魚,別人怎麼看我這做村長的?」
來弟道︰「萬事利當先,只要我讓出利益來,村民們肯定願意的…現如今,村里不是打算挖井修路嗎?這些哪樣不是要花錢的?反正都是村民們湊份子,如果我真拿了池塘過來養魚,每年定當會給公中出一份錢的,這樣來,大家也少出一些不是?」
田光明听著,又道︰「話雖是這樣說,但做起來,卻是有諸多不便的…如果哪年旱災,那池塘的水本是要拿來防旱的,可如今池塘里養了魚,你打算怎麼辦?夏日天熱,魚本來就受不來,要是還少了水,你豈不是要賠了所有的本錢進去?」
來弟點頭,「這個我也是知道的…大不了到時候,先防旱就行了,我肯定不加之阻攔的。」
「一說,你什麼都知道。」田光明沉聲的說著。
劉氏蹙眉道︰「有什麼事,不是正在商量嗎?你何必對著孩子生氣?」
田光明不語。
成材進氣氛稍微有些尷尬,連忙抱著四妹從院子間相連的門回到自家去了。
張氏是不知曉這些事情的,也就不好出聲…
氣氛倒是有些怪異。
招弟看著這景,恍惚間,卻是覺得有些熟悉了。一回想,才記得當年最初提出種草藥的事情,家里的反應也是這麼大。
她嘴角微微的彎著。
來弟倒是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堅定不移的道︰「爹,反正我是決定了,等作坊後日歇工,我便去挨家挨戶的問,接不接受這個條件,如果真的能成,您放心,我到時候肯定不像您拿錢。」
她說完,轉身就從正廳出去,往臥房那邊去了。
招弟素來就知道來弟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倒是襲了他爹多一些,決定的事情,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微微搖著頭,這件事情雖然可行,但三妹這決定也是做得太快太輕率了…
田光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吼道︰「看看,看看,這都成什麼樣子了?我這當爹的,不過是給個意見,她倒是橫起來了。」
張氏見他如此,免不了說了兩句。張氏開口,田光明自是不好說什麼的,就悶悶的听著。張氏說的煩了,起身要回屋去。
招弟連忙去牽著女乃女乃的手,往臥房去了。步子還沒出正廳,就听娘的聲音響了起來,似是埋怨道︰「我看,三妹這性子就跟你差不多,你也別說她了。」
「你這又是什麼混話?」
「是不是,你自個兒清楚。」
出了正廳,後面說的倒是听不清楚了,也就沒在豎著耳朵去听。她回目,卻看見女乃女乃正一雙眼楮打量著自個兒,微微的不好意思起來…
把女乃女乃送進屋,伺候著她歇下了,才滅了燈,輕輕地關上了臥房門。
招弟看過去,來弟房間里的燈還亮著,搖曳的燈火中,她的影子投在了窗戶上。走過去,輕輕地叩響了房門,半響才听見來弟的聲音支支吾吾道︰「誰啊?」
「是我。」
站著愣了小會兒,門才打開了。來弟站著,讓她側身進去了,剛進門,就把門又給關上了。
「都多大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鬧脾氣。」招弟在書桌旁邊坐了下來,隨意的抽了一本書出來,甚是無聊的翻著。
她抬頭,看見當初擺放在周博家的那些書,如今全部都擱在了來弟的房間里。要不是這房間透著一股子胭脂味道,看見這麼多書,指定會說這哪是女子的香閨,明明是個好學的才子。
招弟看著那縴塵不染的書架子,笑了起來,三妹做什麼事都大大咧咧的,往往,東西都不知道扔在了什麼地方…可偏偏這些書,她是保護的極好。要是那本書的角折了,她一定撫平了才放在書架上。
來弟在床沿上做了下來,撇撇嘴,「哪里是想鬧脾氣…我本是想好好與爹說的,哪里知道,一犯沖,就直接把話給撂在那里了。」說到這里,她停頓了一下,抬起頭來,眼楮明亮明亮的看著招弟,「二姐,你是不是支持我的?」
招弟看著那興奮的小臉,有些無奈,笑著道︰「我看啊!你打剛才開始那麼著急,指定是害怕我搶了你的…」
「哪有…」來弟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看著招弟,「倒是二姐,你不會怪我劫了你的主意吧!」
畢竟這事是二姐先提起的…
招弟看著她那愧疚的模樣,道︰「我剛才不過是想養魚來自家里食用罷了,當爹說了,這事麻煩,我就沒打算這主意了…」
來弟過來,挽著招弟的胳膊,輕輕地笑了起來,「就知道二姐是疼我的。」
「馬屁精,快別肉麻了。」招弟拍了拍那靠在自個兒肩膀上的腦袋,笑著,「對于養魚這件事情,只要你考慮好了,我都會支持的,只是,你必須先征得爹那邊的同意…」
「啊!」來弟張著嘴,都快塞得下一顆大雞蛋了。她無力的垂著頭,「二姐,你也知道,爹那脾氣…我剛才要是沒那麼沖,說不定還有商量的余地,可是現在,你要再讓我去說…我…」
「那你都知道這些,剛才還那樣?」招弟瞪著雙眼看她。
來弟拽住她的胳膊,笑眯眯道︰「二姐,爹那邊我會去商量好,不過,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見她笑眯眯的模樣,招弟渾身打了一個抖顫,「你說。」
「二姐,自是你能做到的事情啊!」來弟見二姐如臨大敵的模樣,無奈的說著。見二姐點點頭,才道︰「你也知道,雖說我每個月有幾百文,但平素里的花銷…」
「得,你直接說,借錢。」招弟盯著那閃的晶亮的眸子,「你還真打算掙零花錢啊!」
都不像爹娘拿錢,不是掙零花錢,還是什麼。
來弟呵呵的笑著。
「借錢可以,你先把規劃做好,寫在紙上,我看了能行,便借錢給你。」
「就只二姐是最好最好的了。」
兩姐妹正說著,房門被叩響,「兩姐妹說什麼,都不讓我這當娘的進去瞧瞧?」
招弟朝著門努努嘴,來弟起身開了門,笑著,「沒說什麼呢!」目光朝著爹娘的臥房看了一眼,爹回屋了。
寶弟已閃進屋來。劉氏笑道︰「放心,你爹沒跟著。」
來弟撓頭笑了起來。
幾人坐下來,說說笑笑的,好不溫馨。
翌日的清晨,飯桌上。
招弟目光來回的掃了掃,爹和三妹兩人互相裝作沒有看見,低頭吃自個兒的飯。
劉氏欲給寶弟碗里舀了米飯,寶弟連忙揮手不要了,他放下碗,斜挎上放在一邊的書包,就道︰「女乃女乃,爹娘,二姐三姐,我走了。」說著,人已如放入牢籠中的鳥兒飛了出去。
劉氏嘀咕道︰「剛剛才看見他二叔家煙囪冒煙,富貴飯都沒吃,哪里有功夫送他們兩個啊!」
招弟垂頭笑,四弟就跟個人精似的,擺明了是不想呆在這麼尷尬的飯桌上啊!
眼看著早飯就用完了,她狠狠地剜了來弟一眼,來弟這才猶猶豫豫半響,道︰「爹,昨兒晚上的事情,是我語氣有些不好…不過這件事情我是考慮好了的,娘和二姐都支持…」
劉氏和招弟對視了一眼,皆感覺到一種背叛的感覺!三妹果然是聰明的,竟然把他們兩個給拉了進來。果不其然,田光明投來一注目光,兩人趕緊的避開,裝作沒有看見。
來弟又道︰「爹,我是真做決定了的…二姐說了借錢給我,但必須要我寫一個規劃出來,所以在這之前,我都等著您的答復。」她說完,放下碗,站起身來,拿著放在桌子上的賬本,恭敬的給幾人說了一聲,才轉身出門,去作坊那邊了。
招弟暗忖,三妹這招肯定叫做過河拆橋,不,她連河都沒有過,居然就開始拆橋了,也不怕他們反悔!
「爹,您慢用,我也先去作坊了。」招弟開溜,溜出門都沒有听見回答,才笑了起來。她這倒像是做錯事的那個了…
沒等兩天,田光明總算是放出聲。他同意了。
得了答復,來弟高興不已。就去挨家挨戶的把這件事情說了一下。
如今,村子里種稻谷的人家本就沒有幾個了,所以大家對池塘的處理倒不是十分的關心,又听說,來弟每年會給公中添一份錢,自是答應了。
當然,也不是個個都答應了,也遇著了幾個專門鬧事的,就不同意…最後還是田光明出面,召開了村民大會。大會上,向來都是少數服從多數,更何況鬧事的也就那麼幾個,也翻不起什麼波浪來,事情也就這麼了解了下來。
大會上也說了,除了新塘灣,村里的另一口池塘,來弟也會承包下來…而她每年能給村里屋兩。每年,如若沒有什麼要緊事,村子里給公中湊錢,也就十兩左右的銀子,來弟這麼一下,就解決了將近一半,大家自是高興不已。
不過,這時間得從明年初才能開始算,而來弟的使用權,卻是從現在開始…
事情一成,來弟就開始張羅著買魚苗了。而買魚苗需要去鎮上。
這日,作坊里歇工放活。田光明就載著招弟和來弟往鎮上去了。
沒有過河,直接去了碼頭。而這碼頭卻不是渡人的碼頭,是專門販賣各種江鮮的碼頭。碼頭上,人頭攢動,招弟看著那拜訪在兩旁的魚類,也大抵是熟悉的,只遇見一兩種不大熟悉的。
前世連海鮮都見過不少,這江鮮也就沒有那麼好奇了。
倒是來弟,這看看那看看,念叨著就要買了哪些魚苗回去養。招弟還沒來得及出聲,田光明已道︰「並不是每種魚類都適合在池塘里養的…你還說自個兒做了功課,難不成你想把魚都養死了不成?」
來弟撇嘴,道︰「爹,您就知道凶我…再說,如果我真的什麼都知道,就不是不懂事的小孩了。」那日,田光明同意她養魚,便說了一句「不懂事的小孩」,她記住了,這會兒拿出來堵人的嘴。
田光明微微一愣,氣得不輕。招弟趕緊的在一邊打圓場。
最終,才在碼頭的另一邊,看見賣魚苗的地方,其中有熟悉的草魚、白鰱等幾種。一番討價還價過後,花了十兩銀子,根據魚在池塘中生活的深度不同,各買了一千多條魚苗。
加起來,總共有四千多條魚呢!
算是有先見的,來的時候,總共趕了三輛馬車過來,每輛馬車上面還都配了幾個結實的大桶,所以裝下這點魚苗自是不在話下的。
因為擔心魚苗不適應擁擠的環境,又是馬不停蹄的往家里趕,等到了家過後,連忙抬著水桶,把成千的魚苗,就給倒入了池塘中。
新塘灣里大概喂養了二千多條,而另一口較小的小塘就只喂養了幾百條。
初時,還能看見成群結隊的魚苗在水上面浮動,沒多時,魚苗就漸漸地游入了水中。
來弟看著,不自主的笑了起來。
田光明悶悶的問道︰「這下,該是滿意了的吧!」
來弟極其配合的連連點頭。
招弟則道︰「這樣一來,我的目的也達到了,等明年,夏日太熱,便來釣魚吃。」
來弟卻是笑著道︰「二姐,這魚養來是賣錢的。」
「嗯?你的意思是,自家人都不能吃?」
來弟笑著,「自家人肯定能…可是二姐,明年這個時候,你就是蘇家人了哦!反正姐夫家里有錢,你到時候花錢買便是了,你花多少,就讓姐夫給你掙多少。」
「田來弟,你皮子又癢了不是?」
養魚,雖不是復雜的事情,但也要仔細的經營著,才能有收獲,像草魚這類,喂養青草鐵定是好的,可如果換了白鰱這類的魚,卻是不同效果了。
因此,來弟最近一直都在煩惱這個問題。就連招弟也在幫忙考慮這個問題…
招弟前世里,對草藥接觸多,所以在草藥方面倒是十分清楚的,可在養殖業方面,她卻是一點都不行,要不是在農村生活了這麼多年,或許連豬怎麼喂養,問她,都會是一個大難題,所以就算她幫忙思考,也得不出什麼好的答案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