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報復
林辰暮就停下了腳步,一步步向那孩子逼近,注意力卻放在了四周的環境和風吹草動上。要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這個男孩兒不會那麼有恃無恐。
「嘿嘿,果然像別人說的那樣,正義感過剩了,一引就上鉤。」背後就跳出了兩名男子,嬉皮笑臉的,嘴里還叼著支煙,看起來痞氣十足。而正前方,也出現了兩名男子,其中一個頭發染成金黃,耳朵上還打著耳釘的男子就朝那個男孩兒頤指氣使地揮揮手,說道︰「你可以走了。」
「我,我的錢……」男孩兒就結結巴巴地說道。
「錢你麻痹。」黃毛就扇了男孩兒一巴掌,嘴里還罵道︰「媽的,就算是二肥在這里,也不敢問老子要錢,你他媽的找死是不是?」
男孩兒就捂住半邊臉,顯得有些惶恐和害怕,可嘴里還是說道︰「可,可你答應了我的……」
黃毛又是一腳把男孩兒踹倒在地,罵罵咧咧道︰「麻痹的,听不懂人話嗎?再不滾蛋,老子把你一起給收拾了。」
男孩兒就心不甘情不願地爬起來,慢慢地地向巷子里面走去,邊走不時還回過頭來,看向黃毛的眼神里滿是濃濃的恨意。
「再瞪,老子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黃毛旁邊一個手臂上紋了一條龍的大漢就惡狠狠地罵道,還作出要追的架勢,男孩兒有些害怕了,轉身撒腿就跑了,一溜煙的就沒有蹤影。
被幾名大漢圍在中間,要說一點不不慌張那是假的,不過林辰暮卻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調整自己的呼吸和狀態。剛才追了那個男孩兒兩條街,跑得是氣喘吁吁的,久沒有活動的肌肉都感覺有些酸痛。
「哥們兒,對不住了,有人出錢要下你一條膀子,兄弟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冤有頭,債有主,你千萬別怨兄弟們啊。」打發走了男孩兒,黃毛就嬉皮笑臉地向林辰暮逼來,手里還把玩著一把鋒利的刀子。匕首宛如被賦予了生命力一般的活了過來,在他手指間靈活的跳躍飛舞著,便似有一團寒芒在手掌中吞吐涌動,一看就曉得是玩刀的好手。
林辰暮剛才就有些懷疑,听黃毛這麼一說,心中就更加肯定了,原來這所謂的搶劫,只不過是引自己到這里來的誘餌。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剛來武溪還不到一個月,怎麼就會和人解下如此深仇大恨,花錢雇人來下自己的膀子?
林辰暮一邊小心翼翼地往牆邊靠去,避免月復背受敵,一邊就問道︰「你們是不是認錯人啦?」
「不會認錯。」黃毛就笑著說道︰「我們在高新區就綴上你了,我的林大書記。」
林辰暮心里不由就是一凜,這些人真可謂是膽大包天。要知道,雖然原則上是人人平等,但惡意傷害政府官員性質卻惡劣得多,相應的判罰也更重。他們如果事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情有可原,可明明知道還如此囂張跋扈,毫不在意,不是愚蠢到了極點,就是窮凶極惡。而顯然這個黃毛不屬于前者。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還敢亂來,你長了幾個腦袋?」林辰暮就板著臉厲聲喝道。
還別說,這些年大大小小的領導也當了不少,一身的威嚴和氣勢自是不差,這沉聲呵斥之下,還真有幾分令人心悸的氣勢。
黃毛也不由愣了一下,隨即又笑著道︰「呵呵,我腦袋沒長幾個,不過真要掉的話,也不止掉一次了。林書記你也別拿這話來嚇我,兄弟們都不是嚇大的。」其他人也是哈哈笑了起來,臉上都露出一抹戲謔和殘忍之意來。類似色厲內荏的威脅,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見嚇不住幾人,林辰暮眼珠子一轉,又放緩了聲音說道︰「你們出來混,無外乎也就是求財。說吧,對方給了你們多少錢,我出雙倍,只要你們告訴我,究竟是誰想要對付我?」
「對不住了,林書記。」黃毛就笑著說道︰「‘盜亦有道’,兄弟們雖然沒讀幾天書,不過這的信譽和職業操守還是有的,要不然,咱們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你啊,就認命吧,反正就一條膀子而已,還要不了你的命。你配合點,咱們兄弟手底下也利索些,你就少受些痛苦。要是你不配合,嘿嘿,那可就別怪兄弟們下手沒有輕重了。」說罷又桀桀笑了起來,就仿佛眼前的林辰暮就是待宰的羔羊一般,生死完全操縱在他們的手上。
其他人也跟著得意地笑了起來。
笑聲未落,他們眼中十拿九穩的獵物卻突然暴起,猶如矯健的豹子一般,猛地向身後那兩人沖了過來,人還沒到跟前,整個人已經騰空而起。
兩人大驚,一人下意識地就去模別在腰間的匕首,另一個人就朝林辰暮抓去,可剛才作出反應,林辰暮的拳頭已經帶著騰空的巨大力量打了過來,根本就來不及躲閃。那個想要伸手去抓林辰暮的男子,手還沒有模到林辰暮的衣服,林辰暮的拳頭已經重重砸在他的臉上,打得他是眼冒金星,鼻血口水直流,頓時就慘叫了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半天捂著臉爬不起來。
而另一個人原本手已經模到匕首了,听到同伴的慘叫聲下意識地不由就是一哆嗦。這一耽誤,林辰暮身子剛落地,順勢一腳就踢在他的,這個人也頓時就捂著猶如蝦子一般佝僂在地,蜷縮成一團,臉上冷汗都下來了,疼得是死去活來。
黃毛和另一個人剛反應過來,林辰暮已經打翻了兩人,跳出包圍圈,拔腿就朝著巷口跑去。這可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和這些人玩刀子,還敵眾我寡,挨上一下怎麼都不劃算。
還沒跑出幾步,身後「嗖」的一聲懾人銳嘯,一抹炫目的寒芒劃破虛空,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朝著林辰暮飛掠而去。林辰暮大驚,可在生死邊緣磨礪出來的神經,讓他此刻腦海里一片空靈,猛地一頓身形,就只覺得手臂上一痛,一個冰涼森人的物體就擦著手臂呼嘯而過,緊接著身後卻是傳出「奪」的一聲利刃入體的聲音。他不由轉頭一看,赫然是剛才黃毛手里把玩的匕首,心里就不由一陣後怕,倘若不是自己及時頓住身形,這把匕首可能就不光是劃破了衣服,在手臂上留下一道血口了,而是深深插在自己身上了。
看不出來,黃毛居然還有這麼一手飛刀的絕技。
不過此時也顧不得驚愕,還是逃命要緊。
追出幾步,眼看林辰暮卻越跑越遠,而隱隱也听到附近傳來了警笛聲,黃毛不由就停了下來,這時,兩個被林辰暮打倒的人也一臉痛苦的爬了起來,步履蹣跚地走到黃毛跟前,就問道︰「軍哥,我們還追不追?」
「追你老母。」黃毛不由就火冒三丈,一人扇了他們一巴掌,氣急敗壞地罵道︰「都他媽的窩囊廢,平日里還自吹自擂的多厲害,卻被一個當官的三兩下就放翻了,你們不覺得丟臉,我都替你們臉紅。」
兩個人羞愧之余,卻也不由爭辯道︰「真他媽的,哪曉得這小子那麼油,給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另一個也嚷嚷道︰「是啊,要是有防備,老子一個能收拾他三個。哎喲,媽的,這小子真狠,再落到老子手上,非抽他的筋扒了他的皮不可。」
「都給老子閉嘴。」黃毛就呵斥道,眉頭也蹙了起來。他顯然看得出來,林辰暮剛才能夠順利出逃,雖說確有趁人不備,自己大意了的原因,可和其果斷選擇的時機,還有干淨利落的身手不無關系。更令他驚訝的是,林辰暮一擊得手之後,並沒有耽誤片刻,反倒是見好就收,讓自己都無從追擊,光是從這點決斷來說,就非常人所能及。
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以前也和當官的打過交道。別看那些當官的平日里人模狗樣的,可真到了這個時候,不是嚇得屁滾尿流,就是面色慘白,連聲求饒,即便有幾個硬骨氣的,一頓拳腳下來,也是求爹爹告女乃女乃的。像林辰暮這種沉著冷靜,身手還極為出眾的,他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
想了片刻,他拿出電話來撥通了一個號碼,就說道︰「人跑了,麻痹的,這個當官的是什麼來路?還打傷了我兩個兄弟。什麼?我給你說胖子,錢你他媽的一分都不能給我少,否則老子可饒不了你。你放心,事情我會給你辦實在的……」
掛斷電話後,黃毛又對其他三人說道︰「老規矩,都到鄉下去避避風頭,事情過了我會給你們打電話的。記住啊,這期間別給老子出什麼ど蛾子,傻根,尤其是你,管好你的褲腰帶,再惹出事來,我把你閹了。」
那個叫傻根的,就撓著頭嘿嘿笑了兩聲。
而這時,警笛聲就越來越近了,黃毛就說了一句︰「分頭走。」幾個人頓時就如鳥獸散,很快就消失了蹤跡。
而這時,警車才姍姍來遲,警察連車都沒有下,只是探出頭來看了幾眼,就對對講機里匯報道︰「總台,總台,柿子巷這里沒有發現異常。」然後,又慢慢開走了。
警車開走之後,剛才搶劫的那個男孩兒才探出頭來,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巷子,就不由疑道︰「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