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抓壯丁
旁邊的警衛員一听，原來是總理的熟人，警惕就稍微松了一些，盯著林辰暮的目光也不那麼咄咄逼人了。
林辰暮不好說什麼，沒有吱聲，腦海里卻是在想，看來自己的事情即便再怎麼低調，也瞞不過有心人。要不然，光是憑蔡元峰的幾句話，日理萬機的總理，又怎麼可能一眼將自己認出來？至于自己小時候，王柏辰是否抱過自己，那已經不重要了。
說了那一句話後，王柏辰面色一黯，又拍了拍林辰暮的肩膀，頗有些感傷地說道︰「你和你媽以前的遭遇，我都听老蔡說了。不容易啊，不容易。不過現在總算是雨過天晴了。對了，你那篇有關農村小額信貸工作的改革和發展思路的文章我看了，寫得很好，很有見的。」
林辰暮微微一愣，心道，那不是被祁平睿給剽竊了嗎？他也一直都沒當回事，只要能夠派得上用場，倒也不必去計較這些。卻不知道，蔡元峰卻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上次給林辰暮打了電話之後，就覺得有些不對，仔細一查就真相大白了。而祁平睿也因此受了處分，團省委副書記的職務倒是沒變，不過所有實權幾乎被架空了。現在每天上班就是一張報紙一杯茶，整天噓嘆不已。
「都是一些個人狹隘的想法，也沒經過實踐論證，紙上談兵而已。」驚疑歸驚疑，不過林辰暮還是淡淡地笑著說道。
「怎麼能說是紙上談兵呢？我可是听老蔡說了，你在華川團省委的時候，就負責過農村小額信貸的相關工作，而這篇文章也是那個時候寫的，我看就很有針對性嘛。我已經給老蔡說了，可以挑選個地方進行試點，對經驗進行總結分析，如果有效，再進行全面推廣。老蔡倒好，一口就推薦了你們武溪市高新區。」王柏辰笑眯眯地說道，目光卻是意味深長地看著林辰暮。
「高新區？」林辰暮不由就皺了皺眉頭。說實話，他對于農村小額信貸的事情，琢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然也寫不出那麼一整套的方案來，試點他也是一百個贊同，可在高新區試點卻並不合適。雖然高新區轄區內也還有不少農村，但這些農村已經算不上是純粹的農村了。在這里試點出的成效沒有代表性，也很難有太多可供借鑒和推廣的地方。
「怎麼？有什麼想法？」王柏辰笑呵呵地問道。
「想法倒是沒有，不過有點小小的建議。」
「呵呵，說來听听。」王柏辰似乎並不覺得驚奇，只是如沐春風地說道。
在王柏辰那雙炯炯有神的目光的注視之下，林辰暮微微有些慌亂，可很快又鎮定下來，說道︰「我認為，開展試點工作是好事，不過高新區並不適合。」緊接著，他就將自己的理由進行了一番闡述。
王柏辰似乎听得很仔細，听完了之後，也沒有立即發言，而是琢磨了片刻，才又饒有興致地問道︰「那你覺得，選在什麼地方合適呢？」
這種事情，按理說不該自己多嘴，可既然王柏辰都已經問了，林辰暮倒也不好搪塞。他略微想了一下，就說道︰「如果讓我選的話，我會考慮華川省東屏市的雲岩縣。」
王柏辰听罷也沒有問為什麼，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用力握了握林辰暮的手，說道︰「有時間記得來家里坐坐！」
等王柏辰上了車，車隊緩緩駛離，戒嚴武警這才排成整齊的隊列跑步進了院門，武警隊長過來向林辰暮道歉，林辰暮微笑說沒什麼。
回到車前，剛想要交代司機幾句，手機又響了起來，卻是王柏辰的秘書，很客氣地約林辰暮明天下午三點來中南海，說王副總理想要和他就農村小額信貸的工作進行詳談，他有一個小時時間，請到時候準時到，他會在門口等林辰暮。
林辰暮怔了下，又很無奈地應下。其實原本他現在的工作和農村小額信貸，不能說一點關系沒有，卻真沒多大關系。正如他之前所說的，高新區已經沒有純粹意義上的農村了，他主要的工作是要將高新區打造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高新技術產業區。
可總理抓壯丁，他就算有八個膽也不能不去，再說了，這農村小額信貸的事情他也耗費了大量的心血，于公于私，他都希望能夠發揮一些作用，這也是他推薦從雲岩開始試點的原因之一。但凡這種試點，對于當地來說都是有好處的，他在雲岩待過，了解那里的情況，當然也希望能為那里做點事。
只不過，這路翔宇的機票，又得重新調整了。想想這才一天時間，自己就改了兩次行程，林辰暮不由就有些好笑，難道說自己跟這首都還真是糾纏不清了嗎？
車子開進發改委，在高聳威嚴的大樓面前停了下來，一位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已經等候在台階下了。見到車子停了過來，上前兩步，殷勤地替林辰暮拉開車門，客客氣氣地對林辰暮說道︰「你就是林辰暮林書記吧？我是蔡主任的秘書小郭，蔡主任在辦公室等你。」
其實，論年齡的話，他比起林辰暮來還要大上近十歲，可這聲小郭，教得卻極為自然順口，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搞得林辰暮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麻煩郭主任了。」林辰暮見過蔡元峰以前的秘書齊琛，不過齊琛已經調任華中某市當市委副書記去了，這個郭秘書，應該是新提拔起來的。
「呵呵，不麻煩，不麻煩，都是我應該做的。」郭林滿臉堆笑地說道。作為蔡元峰身邊的大秘，不說在發改委里面，就算是四九城里，他大小也算個人物，即便是一省大員對自己也是客客氣氣的。可在林辰暮面前，他卻不敢端半點架子。
齊琛臨走之前，他專門請齊琛吃了頓飯，請教了許多在蔡元峰身邊工作的技巧和注意事項，齊琛鄭重其事交代的事項里，就有這個林辰暮。而剛才在發改委門口，王副總理專門停下車子，來和林辰暮交談的事情，時間雖短，卻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發改委，又豈會瞞得過他的眼楮？僅憑這兩點？這四九城里的公子哥，又有幾個人辦得到的？
「陳師傅，那就麻煩你等我一下了。」林辰暮轉過身來，對司機客氣地說道。
「不麻煩，不麻煩。」司機連忙說道，見到林辰暮和王副總理不卑不亢握手談笑的場面，對他無疑是個巨大的震撼，甚至比見識到那個神秘的禁地還要來得猛烈。他現在滿腦子只想多跟著林辰暮，干啥都行。別說是等了，就算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反倒是會涌出士為知己者死的豪情。
從車牌和通行證上，郭林也認出了，這輛車子是下面省駐京辦的車子，要是平日，連看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可今天，卻因為林辰暮的緣故，他笑著說道︰「這位師傅，林書記和蔡主任還有事要談，要不這樣好了。你先把車停在我們職工的停車場里，然後去休息室休息一會兒，喝點水，等會林書記要用車了，我再派人通知你。」
能進得了發改委，司機就算是燒高香了，就算是他以前送的領導，進了發改委都大氣不敢出，又何況是他？為了跑項目跑資金，不少一省大員在中央部委小小的處長面前，態度都放得極低，生怕得罪了這些大爺，又何況他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司機？可現在，卻能去休息室里休息，這可是省領導都不見得有的待遇。他心里是樂開了花，臉上喜形于色，卻又不敢擅做主張，眼楮就朝林辰暮瞥來。
林辰暮倒是沒想那麼多，想想人家一個司機，送自己整天到處跑的也辛苦，就點點頭道︰「陳師傅你就先去休息一會兒吧。我也說不清楚什麼時候出來。」
「好的，林書記，你有我電話的，有事打我電話。」司機臉都快要笑爛了，點頭哈腰地說道。
跟著郭林走進了大樓里，來來往往的人見到郭林都熱情地打著招呼，並有些驚訝的看了林辰暮一眼，心里紛紛都在猜測，這個年輕人是什麼來頭，居然要郭主任親自領著？
離電梯還有幾步路的距離，電梯門剛好要關上，可里面的人眼尖，一把就將電梯門攔了一下，然後快步走出了電梯，按住按鍵，笑呵呵地對郭林說道︰「郭主任的事情更重要，郭主任先請。」
「呵呵，謝謝李處長了。」郭林就微微點頭笑了笑，又對林辰暮說道︰「林書記，請吧。」
「林書記？」那個李處長聞言不由看了過來，隨即就笑著說道︰「哈哈，我說今天出門時喜鵲喳喳叫呢，原來是林書記大駕光臨，真是稀客啊。」
林辰暮一看，不由就笑了。這世界說小不小，可怎麼老是踫到熟人？這個李處長，就是那個曾經給他提供過有關武溪高新區資料的李斌。只不過那時，他還只是一個科長，不曾想，這才短短幾個月，人家就已經處長了，還真應了那句老話，朝里有人好做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