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武士刀映出森森寒光,在兩個偽軍的腦袋脖子旁邊晃來晃去,肖四咧開嘴,露出獠牙,哦,是虎牙。
「鳳姐饒命,饒命啊!」兩個偽軍被嚇得肝膽俱裂,哭叫著求饒。
「鳳姐也是你們能叫的?」肖四見柳鳳不屑地扭轉了臉,立刻殺氣迸發,把刀往嘴里一咬,一手一個揪著偽軍的脖領子就拖,「走,爺到那邊給你們個痛快。」
兩個偽軍死活不走,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管柳鳳叫起了女乃女乃,又轉向孟有田求饒。
孟有田起身 兩腳將偽軍踢翻在地,已經變了臉色,斥罵道︰「讓你們當漢奸,讓你們給鬼子當幫凶,砍了你們也是罪有應得。」
「爺,孟爺,俺們只是混口飯吃,啥壞事兒也沒干哪!」偽軍哀求道。
孟有田冷笑一聲,說道︰「幫著鬼子追俺們,幫著鬼子打殺老百姓,幫著鬼子搶掠奸婬,這他娘*的也是混口飯吃?滾,別弄髒了爺的褲子。」
「呯,呯!」槍聲響了起來,後面的偽軍三三兩兩追了上來,人還不多,被射擊所阻,並不敢太過靠近。
「砍一個,留一個傳話兒的。」孟有田指了指一個偽軍,這家伙身上有兩件銀首飾,其中一件還有干了的血漬,不用說,肯定沒干好事兒。
肖四象拖死狗似的把這個連哭帶嚎的家伙弄到了一旁。一腳踹翻在地,刀光一閃。干淨利索地這個家伙的腦袋砍了下來。周圍的幾個民兵臉色都變了,別轉過頭。不敢細瞅。
軍隊的直接戰斗力,除了物質裝備之外,還取決于士兵的殺人心理。事實上人天生對殺害同類有反感,距離越近的殺人越厭惡。如果一支軍隊中的士兵克服了這種「心理障礙」,則能使敵人的傷亡率大幅提升。[]
而游擊隊或者地方武裝,臨陣時最大的問題可能並非使用武器不熟練之類。而是隊員不願開槍殺人的障礙。這就必須在訓練中或相對容易的戰斗中時不時提醒隊員戰斗的殘酷,並努力把他們訓練成在必要時絕對殘酷無情的人。畢竟這是你死我活的戰爭,畢竟這是凶器,游擊隊需要的是凶猛殘暴的隊員。沒辦法。因為游擊隊面臨的敵人就是這個樣子。孟有田讓肖四砍殺俘虜,也是存有這樣的心思。
「告訴杜世雄兩口子,別給鬼子賣命。」孟有田冷冷地對另一個偽軍說道︰「就是想混口飯吃,也別干傷天害理的事情。爺可不是好惹的,讓他們小心自己的腦袋。」
「喏,拿著這個。」肖四突然把血淋淋的人頭扔到了偽軍懷里,差點沒把這家伙嚇死。
「撤退,動作都快點。」孟有田一揮手,民兵們扛著戰利品向不遠處的山林跑了過去……毒螳螂的眼楮瞪得老大,臉上的脂粉都出現了縫隙。象年久的、皸裂的牆皮。她沒見過這麼打仗的,在狠辣的陷阱面前,追趕的隊伍幾乎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便完蛋了。
血腥的戰場同樣也震懾了趕來的偽軍,如果混口飯吃要面對如此殘酷的後果,這是他們沒有預料到的。
「姓孟的和柳鳳也在?」毒螳螂又核實了一遍偽軍的傳話,陰沉著臉望著遠處的山林,嘴里罵道︰「死瘸子,一肚子壞水。膽小如鼠的家伙,有種出來打呀!」
一個手下見毒螳螂氣得夠嗆。想幫她出口氣,又想拍拍馬屁,沖著山林大聲喊道︰「姓孟的,有種出來呀,我家夫人要跟你光明正大的打一仗。沒種的膽小鬼、王八蛋,只會躲女人褲襠里吧?」
回聲梟梟,在山林上空回蕩。這種阿q似的精神勝利法讓毒螳螂臉色稍霽,看不見,打不到,罵罵也是種心理安慰。
「爺的種有的是,就是不給你個丑八怪。」山林中突然傳來了高聲的應答,回音久久不散,「有的是,有的是,丑八怪,丑八怪……」
毒螳螂咬牙切齒,她最恨的便是別人說她丑,這一下子可是戳到了她的肺管子上,「他媽*的,敢消遣老娘,給我上,抓住他,我要把他的牙一顆一顆掰下來,把他一刀一刀零割了。」
一群偽軍無奈之下,虛張聲勢地向前沖去。
柳鳳皺著眉頭,白了孟有田一眼,說道︰「你罵的是什麼話,真惡心。」
孟有田笑了笑,很無辜地指了指,辯解道︰「她罵俺沒種,俺得告訴她,俺有種,有種得很。」
柳鳳翻了翻獨眼,看著孟有田躲在一塊大石後,架起了槍,沒好氣地問道︰「那麼遠,別浪費子彈了。」
孟有田笑著輕輕搖了搖頭,開始聚精會神地瞄準,柳鳳沒招兒,在他身後不以為意地看著。
「啪勾!」一聲槍響打破了沉寂,遠遠的,一名偽軍停下了腳步,呆呆地垂下頭,看著流血的肚子,突然伸手捂住,發出了慘叫。
孟有田回頭笑著揚了揚下巴,再次瞄準敵人。
這麼遠也打得中?柳鳳的嘴巴張得能塞進去一個雞蛋,她知道孟有田槍法好,但卻並不知道他的射擊極限到底是多少,恐怕這連孟有田也不確切地知道。
毒螳螂看不到槍手在哪,偽軍們也發現不了被樹木、山石遮掩的,在曲折狹窄的山路上轉移的人,但听槍聲還是能約略判斷出距離的遠近。
「啪勾!」孟有田再發一槍,又射殺了一名偽軍,然後收起槍,拉著柳鳳貓腰鑽進了樹林。
黑槍,這就是黑槍。毒螳螂想罵又罵不出口,看不見敵人,卻會被不知何處射來的子彈擊中,糊里糊涂的丟掉性命,這種戰斗模式令人膽寒。這是與以往完全不一樣的打法,江湖上鄙視的打黑槍,現在——是啊,現在還哪里稱得上江湖,自己已經投了日本人……
「轟,轟,轟……」剛走進土門村的村口,一連串的地雷便在趟路的民伕身後爆炸,硝煙、塵土遮蓋了視線,偽軍們連死帶傷,趴倒了一片。
趁著這空當,當街的院門突然開了兩扇,強子帶著三四個人沖了出來,有的揚手不斷地扔手榴彈,有的跑過去將民伕捆在一起的繩子割斷,吼叫著又拉又拽,引領他們跑進了院門。
爆炸聲停了下來,硝煙慢慢散去,趴在地上的偽軍這才發現擋箭牌已經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由得面面相覷。
「啪世雄遠遠的開了兩槍,吼叫著讓偽軍繼續進攻,偽軍們無奈地跑起來,膽戰心驚地向村子里邁進。
,院門被大力踢開,轟,爆炸響起,碎石和木屑撲向猝不及防的破壞者。
「通!」地面上彈起一顆黑色的大家伙,然後轟然爆炸,將無數的碎石、破鐵化成死神的鐮刀,收割著闖進村里的偽軍們的性命。
「呯!」不知從何處射來的子彈將負責指揮督促的偽軍軍官擊倒在地。
連遭打擊的偽軍們死傷慘重,狼狽地退了出去,氣得杜世雄連踢帶罵,暴跳如雷。
「笨蛋,飯桶,一群窩囊廢。」杜世雄挨個抽著逃竄回來的偽軍的嘴巴,咬牙切齒地罵道︰「連個小村子都拿不下,連個人影都沒看著,你們丟盡了爺的臉。」
「杜爺。」白繼唐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解勸道︰「您別生氣,這個土門村的鬼門道很多,咱們這麼瞎闖怕是不行啊!」
杜世雄瞪著凶惡的牛眼盯著白繼唐,半晌才恨恨地說道︰「那你說咋辦,在這干瞅著,還是灰溜溜地退回去?」
白繼唐咧嘴苦笑了一下,說道︰「村里的機關是多,咱們別挨個去踫呀?拼上幾個人,佔住一處房子,找到地洞口,把那毒氣彈扔進去,把里面的人都燻出來不就好辦了。」
杜世雄眨著眼楮想了想,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他揮手叫過一個軍官,下了命令。
這個偽軍軍官苦著臉帶著手下再次沖進了村里,不敢深入,隨便找了處臨街的房屋,逼著手下砸門而入。
爆炸,爆炸,這處房屋里的三個地雷被踫響,雖然都是土制的小號地雷,但也炸傷了三四個偽軍。
, , ,當,當,當。偽軍們在破敗的房屋里四下敲打著,刨挖著,找尋著地道的入口。折騰了好半天,竟然沒有找到。
「那邊的房子。」偽軍軍官沒法交差,幾乎是咬著牙下令,如喪考妣的偽軍們只好又膽戰心驚地走向下一處吞噬的陷阱。
「轟!」「轟!」「轟!」怕死的人總會想出辦法來盡量保命,偽軍們這回使用了手榴彈,炸一顆走一點,炸一顆前進一些,終于又佔領了一處房屋。
照例是烏煙瘴氣的翻找挖掘,這回偽軍們在炕席下發現了地道入口。面對著黑洞的入口,沒有人敢跳進去,扔進去兩顆手榴彈後,他們派人去報告杜世雄。
兩個鬼子進了村子,將大量的毒瓦斯罐扔進了地洞,又讓偽軍將洞口堵住,然後相視獰笑了起來。這下子象老鼠一樣藏在地下的敵人該完蛋了吧,不是被燻死,便是竄到地面被打死。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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