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笑對人生,要笑對生活,這是一種心態,也是一種境界。,,用手機也能看。生活中難免有疲勞,也有痛苦,有挫折,也有酸辛。這些都使人覺得很累,但只要心中燃起一簇希望的亮火,點起一盞明燈,理想便會閃閃發光,生活就會多姿多彩。
孟有田心中的明燈是什麼,讓親人們安然無恙地渡過戰爭的年月,然後有足夠的錢,有漂亮的老婆,有可愛的兒女,有肝膽相照的朋友……
說什麼愛國,愛民;說什麼忠誠,熱血,都是在往自己臉上抹粉。在那個時候,一個人所做的一切,其實都來自于最本能的召喚。也只有最本能的,才是最真實的。
說教太空虛,夸張也不實際,他自信成不什麼「高大全」,也不想受那些死板的約束。現實將他拋在那個悲慘的年代,拋在民族存亡的岔道口上,他也就只能憑著自己的努力去奮斗,去掙扎。
人人為我,我為人人。別人或許听都沒听過這句話,而孟有田看似在無私奉獻自己的智慧和體力的同時,在另一方面也為自己與親人增加著安全系數。完全拋棄自我,完全本著崇高偉大的思想投身于抗戰之中,孟有田做不到,人都有七情六欲,想必也只有聖人才能做到。
正因為有七情六欲,時間也不知不覺地改變著孟有田。他殺過人,也看到不少人在他身邊流血死掉,看到村莊在他眼前燒毀。看到被蹂躪死的女人,肚破腸流的嬰兒……
冷酷、無情。殺人連眼楮都不帶眨的,這是孟有田;陰損、狡猾。給敵人設的陷阱看著都覺得狠毒,這是孟有田;辛苦、勞累,為了親人們能吃飽吃好勞心費力,這也是孟有田;謹慎、小心,盡量使自己和同伴安全,尋找並經營著可能最保險的避難之所。這更是孟有田……
天上白雲在緩緩地飄著,六月的田野里青紗帳已經起來了,夏日的風光籠罩著大地,靜寂的熱氣在大地上蒸騰。」
小嫚嘟了嘟嘴,沉著臉說道︰「什麼小家伙,人家都長大了。姐夫,你說謊,你是看那個鳳姐去了,是不是?」
「你——你瞎說什麼?」孟有田神態有些不自然,畢竟這是小姨子,戳穿他的心思讓他有些尷尬。
「臉紅了,被我說中了吧?」小嫚一哂,扭頭走到樹下,抬頭盯著,不答理孟有田了。
孟有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話說了半截,這小家伙再回家胡說八道。他苦笑一下,搭訕道︰「你想吃杏?我給你摘呀?」
小嫚猶豫了一下,伸手向上指了指,說道︰「我要那一枝,有四個,不對,是五個果子的。」
孟有田騎著騾子緊貼杏樹停下,把著樹干站在牲口背上,伸手剛剛能夠著,便去掰折樹枝。
一只耳是孟有田騎慣了的,听活也溫順,今天卻出現了小意外。一只馬蜂突然飛到一只耳的眼前,嗡嗡的叫著。一只耳猛地一甩頭,身子也隨之搖晃,孟有田兩只手都在掰樹枝,一只腿還有毛病,站得也不是十分穩當,猝不及防之下,驚叫了一聲摔了下來。
「姐夫,姐夫,你摔著哪兒了——」小嫚嚇了一跳,趕忙上來攙扶。
「沒事兒,我沒事兒。」孟有田呲牙咧嘴,慢慢坐了起來,伸手撿起掉在地上的杏枝,勉強笑了笑,說道︰「給你,摘下來了,沒白摔這一下。」
「姐夫,你沒摔壞吧,是我不好,嘴饞。」小嫚象做錯了事的孩子,小臉垮了下來。
「沒事兒,一點也沒摔著。」孟有田站了起來,火辣辣的疼,還裝作沒事的樣子,「那個,你回家別亂說啊,我和那個柳鳳沒什麼的,嗯,就是朋友,異性朋友,純友誼的關系。」
小嫚瞅了瞅孟有田,明顯不相信的樣子,但還是勉強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那咱回家吧,以後你別一個人亂跑了。」孟有田轉過身去牽騾子,說道︰「你騎上來,我跟著走。」
「哎呀,出血了,你看,出血了。」小嫚驚叫著指著孟有田。
孟有田扭頭一看,上的褲子被碎石蹭破了,湮出來一些血漬,怪不得火辣辣的……咋這麼不小心,還摘杏兒,不知道自己腿腳不好哇?」阿秀一邊數落著,一邊心疼地給孟有田擦洗抹藥。
孟有田趴在炕上,上的疼痛已經被妻子的溫情所融化,他嘿嘿笑著說道︰「這點皮外傷算什麼,你還當回事兒了,浪費藥。」
「這天熱了,皮外傷也不能大意,沒看見佔富的腿呀,被鐮刀割了一下,腫那麼老高。」阿秀抹完藥,啪地打了孟有田一下,咯咯笑道︰「趴著別動哈,干一干再起來。」
孟有田側過臉,笑著拉過阿秀,把頭放在妻子的大腿上,阿秀比以前開放多了,會耍調皮了。
阿秀輕輕撫模著男人的臉,細心地拔弄著他的頭發,停頓了半晌,緩緩說道︰「那個鳳姐,你,你要是喜歡,就把她娶過門吧!」
「嗯?」孟有田瞪大了眼楮,驚訝地望著阿秀。
「傻樣兒。」阿秀又好氣又好笑地抹著孟有田的眼皮,「眼楮瞪得這麼大,可是嚇著了?偷偷模模的當我不知道哩?」
「沒,那個,你咋知道的?」孟有田抓著阿秀的手,不好意思地問道。
「咋知道的?」阿秀抿了抿嘴,笑道︰「也就你還遮著掩著,人家姑娘可比你大方,來看過咱娘好幾回了,見人就送禮物,嘴跟抹了蜜似的。」
「不是吧?」孟有田真有點傻眼,這柳鳳還真能搞,繞過自己做老娘的工作,估計是肖廣和出的主意。
「什麼不是呀?」阿秀輕輕打了孟有田腦門一下,繼續說道︰「躲到山里避難,人家也緊著照顧咱們呢,說起來,那柳大當家的也不象外面傳的那樣凶哈!」
孟有田苦笑了一下,看著阿秀囁嚅著說道︰「其實,那個,一開始就是幫忙,八路軍也讓我去,九龍堂也讓我去。可後來,一起沖鋒陷陣,就有那麼點,啊,想起來就覺得對不起你。」
「沒什麼對不起的。」阿秀將孟有田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輕輕摩擦著,「要不是你,俺和小嫚不早被狼吃了。是你收留了俺們,養活了俺們,嫁給你是俺一輩子的福氣,俺知足。」
「話不是這麼說的。」孟有田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阿秀是個非常傳統的女人,對男人是百依百順,柳鳳進門,她當然也有些吃味兒,但卻不會強烈反對。可就是這樣,孟有田反倒更覺歉疚。
「娘開始是不大樂意的。」阿秀說道︰「紫鵑那個樣子,鳳姐又壞了只眼楮,咱家這成什麼樣子?但娘也有別的心思,九龍堂那些人咱惹不起,娘擔心他們找你麻煩;再有,你在外面打打殺殺的,娘知道拉不住你,這鳳姐是武的,興許能幫你,能照顧你……」
孟有田微微閉上了眼楮,听著妻子在柔聲說著,講著。自己的率性,或者說是花心,竟然會讓家里人如此費心勞神,他是沒想到的。後悔嗎,還是抱歉,欣喜……他的心里亂騰騰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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