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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綺君听了笑著說道︰「他倒是一個隨性、有趣的人,你也沒有必要對他待理不理的啊,軍營中的人,看慣了生死,一切早就看開了。」
羅綺君說著,瞟了遠去的老馬頭一眼兒,看著青梅繼續笑著說道︰「你想啊,他在軍營天天多少人說話,來了咱們府里,怕是除了那派來的侍衛,與其他人相處也是處不慣的。」
青梅听到這里,倒是贊同地點了點頭。
羅綺君見了,笑看著青梅說道︰「你與他說話,可有什麼感覺麼?」
青梅听了,看著羅綺君噘著嘴兒說道︰「姑娘,青梅早就注意到了,他說話得語氣中好似帶有青雲鎮的口音。」說著她的嘴巴噘得更高了,不忿地搖了搖頭說道︰「姑娘,青梅想想心里就感到可氣啊,都是一個地方來的人,上一次他干嗎要狠狠地訓斥青梅呢?就象好不容易逮到一個人似得,他那張嘴吧 里啪啦地說個不停,青梅連話都插不上,不是都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麼?青梅也沒有要他兩眼淚汪汪,只希望他訓斥青梅的語氣能夠委婉一點兒,可他卻一點兒情面都不留,訓得青梅的頭都抬不起來了。」說著她便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看著羅綺君繼續嘀咕著說道︰「姑娘,咱們還是快走吧,青梅見了他啊,心里總感覺不舒服。」說著她便懇求地看向羅綺君。
羅綺君無奈地看著青梅,隨後便笑著瞅向木棉。
木棉一直在旁邊兒安靜地听著,此時見羅綺君瞅著自己,不由笑著說道︰「姑娘,咱們這會兒去哪兒啊?木棉跟著您。」說著她便看著青梅夾了夾眼兒。
青梅見了,跟著她無奈地說道︰「是啊,姑娘,這一次,您走到哪兒,青梅就跟到哪兒?再也不自作主張了。」說著便主動地往羅綺君的身後退了兩步。
羅綺君被青梅一系列的動作給逗樂了,笑著說道︰「咱們就在這一片轉轉吧,出來的時候也不短了,一會兒就要回去了。」
主僕三人就在這座山上逛了一會兒,隨後便慢慢地走了下來。
她們走過那座小竹橋的時候,遠遠地便瞅見老馬頭拖著幾根長竹子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人,都是府里下人的打扮,每個人的手里也都拖著幾根長竹子。
羅綺君好奇地看著他們,隨後便帶著青梅跟木棉走了過去。
老馬頭放下抱著的幾根竹子,笑著對跟著他來的幾個下人說道︰「去吧,就是從那里拉到這里的。」說著他便看向遠遠朝他走來的羅綺君主僕笑著大聲解釋地說道︰「夫人,老馬頭想用這些兒竹子搭個暖棚,然後在地里種些兒菜,今年冬天,倒是希望府里能吃上老馬種得菜啊。」
羅綺君听了,笑看著老馬說道︰「會的,這地是最有心的了,你對它付出多少,它定會回報你多少的。」
老馬听了笑呵呵地說道︰「夫人說得對極了,在地里,只要老天爺不搗亂,有付出必定會有收獲的,這地啊,比有些人還忠誠的。」
青梅听了,不滿地看著老馬頭瞥了瞥嘴兒。
老馬頭見了,笑看著青梅說道;「你可別不信,老馬頭就是看著侯爺待人極好,才樂意跟著他的,吃再多的苦都是樂意的,軍中象老馬頭這樣的人可是不再少數的。」說著他便一瘸一拐地收拾起拖來的竹子來。
青梅听了,不滿地叉著腰快言快語地說道︰「青梅自然曉得侯爺是個好人了,還用你來說,要說我們跟侯爺認識的時間啊,可是比你長多了,在青雲鎮的時候就認識了,你啊,還是靠邊兒站吧,跟我們是沒法比的。」
老馬听了,正收拾竹子的手頓時停下來,頭也抬了起來,看著青梅月兌口而出地問道︰「你說你也是從青雲鎮來的?」
青梅听了,笑著點了點頭炫耀地說道︰「那當然了,我們可都是從青雲鎮出來的。」
老馬不置信地睜大了眼兒看著青梅,青梅見了,手便慢慢從腰上放了下來,納悶地瞥了老馬一眼兒,隨後便無奈地看向羅綺君,在心里嘀咕著,自己是不是又給姑娘惹事了。
羅綺君見了,嗔怪地看了青梅一眼兒,笑看著老馬頭解釋地說道︰「我們也是從青雲鎮來的,來了有六年了。」
老馬听了,沉思地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青梅,手突然又頹然地放了下來,嘴里喃喃地用青雲鎮的地方話嘀咕著說道︰「難怪啊難怪,怪道你這個囡囡老馬瞧著這麼順眼呢?」
青梅听了,不由苦笑地看了羅綺君一眼,指著自己疑惑地扭臉看著老馬郁悶問道︰「你看著我順眼兒?」
老馬看著青梅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順眼兒還順耳兒,呵呵,可能是你話音里帶了青雲鎮的音兒吧,老馬頭听著感到特別的親切。」
青梅听了,看著他苦惱地說道︰「既然你知道是老鄉,上一次還說得那麼狠?當時青梅可是就想著地下有條縫隙鑽進去了。」
老馬听了,看著青梅很是嚴肅地辯解說道︰「那是兩碼事兒啊,主家交代的事兒應該遵守吧,見你是個女娃,老馬頭已經手下留情了,若是在軍中啊,只怕你幾大板子早就挨上了。」說著便低頭又歸攏起竹子來。
青梅听了,正待再辯,卻被羅綺君給阻止了,遂扭臉笑看著老馬問道︰「你也莫要著急收拾,身體要緊的,即便傷口好利索了,還是要當心一點兒的。」
老馬聞言,站直了身體感激地看著羅綺君說道︰「老馬頭知道了,有夫人這一句話,老馬肯定會好好照顧身體的。」說著他又低頭歸攏起下人們拖來的竹子來,嘴里慨嘆地嘀咕著說道︰「唉,老馬頭是個沒有福氣的人啊,當年自村里帶著一家人逃荒,在還沒走到青雲鎮的時候,老婆病了、女兒丟了,待老馬頭背著老婆進了青雲鎮,尋了大夫,老婆便不行了,後來老馬頭在青雲鎮附近尋了大半年,也沒能找到女兒,失望之下,听人說有一群女娃子被人送到北邊兒了,便一路北上尋找,卻沒能尋到,後來一氣之下就投了軍,若是老馬頭的女兒現在還活著,怕是也跟你差不多大了。」說著他抬起頭瞥了青梅一眼兒。
青梅听了,心里的郁悶登時便煙消雲散了,她看著老馬頭不由自主地出聲問道︰「你的女兒可有什麼特殊的印記呀,說不定能找回來的,當年青梅就是被拐子拐了的。」
老馬頭一听,立馬抬起頭來仔細地看向青梅,打量了好一會兒,才撓了撓頭說道︰「老馬頭女兒的小名叫杏兒,自來便被叫慣了的,可惜失散的時候,她的年紀太小了,也就四歲多點兒吧,只怕她早已不記得了,這些兒年老馬頭一直呆在軍營,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過往的事兒,你問這印記,我倒要好好地想想了,唉,要是能找到她就好了,老馬頭也能老來有靠了。」
羅綺君听了,笑著上前勸說道︰「侯爺既然讓你呆在府里了,便會給你養老的,你啊,就放心吧,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想來也是不易的,他是什麼人想必你是知道的,別再嘆氣了,能找到女兒你會更開心,若實在找不到,也別自怨自哀的,這日子不還是一樣要往下過麼?」
老馬頭听了,含笑看著羅綺君點了點頭說道︰「夫人說得極是,侯爺的為人是極好的,他讓老馬頭進府里,便是想如此做的,他本不讓老馬頭做事的,可老馬頭自來操勞慣了,一時間是閑不住的,便央了他給了這個差事,呵呵,夫人,這里一會兒塵土便飛起來了,您還是去別的地方轉轉吧,免得蕩了一身的灰,老馬頭準備用幾天的時間把暖棚給搭起來,等建好了,請夫人來看。」
羅綺君听了,便笑看著老馬頭說道︰「好,你也別太急了,還是多注意身體。」
老馬頭听了,看著羅綺君點了點頭。
羅綺君扭臉瞅見幾個下人又托著幾個長長的竹子走了過來,便轉身帶著青梅和木棉朝著藥園子走去。
青梅見了,不由快走了幾步問道︰「姑娘不累麼?還想去哪里轉呢?」
羅綺君听了,想著在茅草屋里看到的一切,扭臉瞅著青梅沉思地說道︰「咱們再去藥園看看吧。」
青梅听了,不由睜大了眼楮看著羅綺君說道︰「姑娘,藥園子可是在北邊兒的,去那里可是有點兒遠了,再有半個多時辰也該吃午飯了,只怕姑娘還沒有走到那里,便開飯了的,要不這樣,您還是坐轎椅吧,這樣也快些兒。」
羅綺君听了,思忖了一會兒,看著青梅吩咐地說道︰「好,就依你,那藥園子里可有屋子,若是有,咱們便在那兒吃午飯吧,也省得咱們跑來跑去的,干脆咱今兒下午便在藥園子里耍吧。」
青梅听了,眼楮立刻便眯成了一條縫,看著羅綺君猛點著頭,隨後便看著木棉低聲交代說道︰「你先陪著姑娘往那邊兒慢慢走,我回去讓她們抬了轎椅來,再安排吃飯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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