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怎麼啦,心髒不舒服嗎?」寧遠也注意到趙柯雲泛白的臉色,容顏急忙給她倒了一杯水。
趙柯雲喝了一口水,說道︰「沒事,媽媽只是被你嚇得,什麼打一輩子光棍,那媽媽去哪里抱孫子去?」
「不是還有大哥呀!」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他有些抱歉的握住了容顏的手,容顏無所謂的笑笑,今天又不是只有一個人向她說起孩子的事。
趙柯雲盯著他們交握的手,拿著水杯的手也顫抖了起來,深吸了幾口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寧遠,我和容顏很投緣,你認她當妹妹吧。」
寧遠有些不解的望著趙柯雲,母親雖然很好相處,但也不至于如此唐突。
容顏掙月兌寧遠的手走到趙柯雲身邊︰「阿姨,我和寧遠只是好朋友。」趙柯雲的失控她看在眼里,很明顯,她並不喜歡自己,或者應該說是不喜歡自己和寧遠成為男女朋友。
「寧遠,既然容顏這樣說了,媽也就直說吧,你們兩個做朋友可以,但是做男女朋友不行。」
趙柯雲堅決的語氣,讓寧遠詫異,先前他提起容顏的時候母親並沒有像現在這樣反對,怎麼恰恰見了一面,反而態度截然不同了呢。
「媽,我是想呀,可是容顏不願意,你就別瞎操心了。」
「那就好。」趙柯雲總算緩和了語氣,然後說道︰「媽媽累了,先回去休息。」
「媽,今天向你請假一天,我和容顏一起去慶祝生日。」寧遠見趙柯雲很不悅連忙說道︰「我保證,你擔心的事絕對不會發生,即使我想,容顏也不願意。」
「阿姨,你放心吧,我用我的生命發誓。」她看得出來趙柯雲很疼愛寧遠,有這樣一位母親寧遠無疑是幸福的。
「傻孩子,別亂說話,哪有那麼嚴重。」趙柯雲慈愛的笑笑,然後朝寧遠道︰「寧遠,叫你爸的司機來接一下媽媽吧。」
「謝謝媽媽。」寧遠開心的擁抱著趙柯雲,還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他們又在包廂里坐了一會,估算著車子差不多到了,才走出了餐廳。
「寧遠,看來是你大哥來接我了。」熟悉的保時捷,宗聿冥並沒有下車,只是打開了車窗。
深邃的眸光看不出任何情緒,臉上是一貫溫文爾雅的笑容。
「聿冥,辛苦你了。」
「我剛好路過。爸的司機有事出去了。」宗聿冥淡淡的說著,仿若沒有看到容顏一樣。
趙柯雲坐上了車,朝寧遠和容顏招招手,車子很快便駛離了。
「容顏,要送你回去嗎?」
「不用了,走吧,壽星最大,我們去哪里?」她還不至于讓他看到就得乖乖地回去的道理,他
「去教堂吧!」
「好。」容顏坐上了車,夜晚的殘風已沒有什麼威力了,其實早已過了立秋,吹來還夾雜著絲絲寒涼。
「我和大哥是同父異母,大哥的母親在他剛出生之時就過逝了。」寧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容顏說起這些,原以為大哥並不會再與容顏糾纏在一起,然後,他顯然錯了。
大哥匆忙去了滬市,他是知道的,其中的細節他雖然並不清楚,但從滬市回來後,他卻是丟給他幾個字︰她是我的女人。
即使沒有言明,他卻早已知道那個她是指誰。那日,他第一次打了大哥一拳,從小到大,都是大哥保護自己,而他那日終為了一個共同的女人大動干戈了。
他是打贏了大哥,因為大哥根本就沒有還手,可是他卻也知道自己早已失去了容顏,只是堅定的告訴他,不要傷害容顏,不然他永遠站在容顏的身邊。
「他母親很愛紫色吧。」听寧遠提及,她自然想到了那本相冊的女人。
寧遠一怔,惆悵的說了一句︰「我是真得輸了。」
大哥的生母是全家的禁忌,因為怕大哥傷心,而若那樣的憂傷能與一個女人分享,那意味著什麼是不言而喻的,只是愛情是最難演繹的方程式,也許大哥自己心中還是無解的。Pxxf。
容顏並不明白寧遠話語里的意思,車子很快便駛入了小巷,本就狹窄的小巷子里還停滿了車,不過,幸好是單行線,否則真得無法通行。
下了車,容顏才注意到眼前是一座很大的教堂,真可謂是小巷深處有風景,她在這個城市這麼多年,卻從未來過。
「怎麼樣?這是本市最大的教堂。」
「你怎麼會知道?」
寧遠得意的炫耀,「先前我在門診的時候,有一個神父來看病,是他告訴我的。」
容顏看了他一眼,不禁要猜測,他心情不愉快的時候是不是就躲到教堂里來了。
「走吧,人很多,別走散了。」寧遠護著她走在身邊。
「寧遠,我們也去祈禱吧。」她向來是個無神論者,但也覺得有信仰也沒有錯,只要懷著一顆虔誠的心,信仰根本就應該是無界的。
寧遠拉著她走進了人群,找了兩個位子坐下來。
看趙趙著。容顏嘗試著讓自己靜下心來,漸漸的居然也融入了其中,直到祈禱結束,她才最後一個站起來。
寧遠默默地站在她的身邊,一言不發,心靈的平靜那是千金難買的。
「寧遠,我們等十二點的鐘聲。」寧遠點點頭帶著她上了天台。
「容顏,什麼都不要去想,只要記得自己活著便是一種幸福。」寧遠突然朝她認真的說道。
遠處的燈火很溫暖,僅是這樣注視著也是一種幸福,更何況身旁還有自己的愛人呢?雖然她並不愛他,但今夜她卻是獨屬于他的。
容顏點點頭,低聲說道,「實驗室里的人體標本,其實就是我們的未來的寫照。他們曾經也有喜怒哀樂,有的也曾經落魄,有的也曾經輝煌,然而最終還是歸于平靜,對嗎?」
「容顏,你才是我的老師才對。」
「不是。」容顏搖搖頭,感嘆道︰「生活才是我們真正的老師,你可曾想過,一個十歲的女孩,突然喪失了雙親的感受?」
「容顏,對不起,我不知道——」
容顏阻止他說下去,她不需要人的同情,而此刻在上帝面前,她脆弱了。
這一夜,她並沒有听到十二點鐘聲的響起,後來她是靠在寧遠的肩上睡著的,當然,她並不知道是寧遠叫神父將十二點的鐘聲延遲了。
若那個人你注定不會擁有,而你卻還在傻傻的守候著,哪怕只是一分一秒的時間,你也在貪戀著。
那個傻瓜,便是宗寧遠。
容顏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車里了,車內還開著稍許的暖氣。
「對不起,我睡著了。」容顏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居然在天台上就睡著了,後來寧遠抱著她回車里,也有一點意識,眼皮卻重得睜不開來,沒想到卻睡到了天亮。
也許在主的面前,她真的得到了救贖吧。
「走吧,我送你去上班。」寧遠將早點遞到了她手上才緩緩啟動了車子。
「容顏,昨晚是不是很愉快?」她從寧遠車里下來的時候,剛好踫到蘇曉悅。
容顏只是笑笑,與曉悅一同往電梯走去。
進了辦公室,容顏剛換好了衣服,準備去門診,卻被主任叫了進去。
「主任,你找我?」
「容顏,門診的班我幫你調了,十三床那個危重病人要轉去滬市,你比較熟悉情況,你跟過去吧。」
「嗯。」護送病人去滬市並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也容不得她多想便出發了。
等她從滬市回來已經是四日之後了,本來她順利和對方醫院交接完了就可以返回,可是那個病人突然出現了很多並發癥,生命危在旦夕,應對方醫院的邀請,她就多留了兩天,在一旁協助。
本來這樣是不允許的,但在生命面前,她看到了滬市醫療制度的靈活性。
「容顏,做得很不錯,高教授對你是贊不絕口呀。」她還沒向主任匯報工作,主任就已先出聲了。
「主任,謝謝,是高教授給了我機會。」
「好了,你就別給我謙虛了,高教授可是不輕易贊揚人的。你快回去休息吧。我給你調休三天,你看夠了嗎?」
「謝謝主任。」如此緊張的四天下來,她真是有些疲憊了。
容顏一回到住處,幾乎是一沾床就睡著了,然而,等她醒來之時,卻發現自己已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
「是你把我帶來這兒的?」
她睡得再沉,也不至于這麼遠的距離都沒有醒來。
「宗聿冥,你又對我注射了什麼?」
手臂上的異樣清晰的傳來,他已經不止一次用這樣的手段了,上次是采血,而這一次並不會如此單純。
「沒什麼,只是一點迷幻催情劑。」他淡淡的說著,只是靜靜的站在落地窗前,並未轉身看她一眼。
「你居然用這麼下流的手段。」
容顏從床上坐了起來,掙扎著想逃離,可是所有的神經卻有些不受控制的興奮了起來,甚至意識也在一點一點的流失。
容顏支撐著走了幾步,終在男人強有力的臂彎之中漸漸迷亂了自己的心智。
「宗聿冥,求你放了我。」
乞求變成了邀請,嗚咽變成了申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