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舅舅只是小玩玩,我之前總共贏了十萬。」容康明即使覺得賭博有什麼不對,這時也抽不了身。也許正是因為置身賭桌,他更是多了幾分豪氣︰「我多贏一點錢,你在外面也不用那麼辛苦。」
「舅舅,你難道就沒有輸過嗎?」十萬的誘惑力很大,但是賭場上並沒有什麼規則可言,一夜暴富的神話並不會出現,反而一夜傾家蕩產的人很多。她真怕舅舅掉進去,無法自拔。
她在不久前還在網上看到過江浙一帶新聞報道,那里的很多企業家參加當地旅行團組織的為期六天的「港澳游」。到了澳門的賭場,開始都僅是圖個新鮮,抱著玩玩的心態,到最後都越陷越深。誰也沒有想到,前幾次都能贏上萬元,乃至幾十萬元的,後來卻全都輸回去了,很多企業家都關了工廠,甚至還借上了高利貸。還有一些公務員因為賭博而鋌而走險,走上了貪污的犯罪道路。
雖說舅舅是小玩玩,可是她真不敢輕信了他,只想他能快些抽身。
「顏兒,你別胡說。」容康明有些受刺激,因為最近的手氣都不怎麼樣,這次來澳門就是奔著刀翻本來的,當然,這一點他是不會告訴容顏的,就連自己老婆也只知道他贏了錢,而不知道他到底輸了多少。
「舅舅,別賭了,你會越陷越深的。我們平平穩穩的過日子好嗎?」她低聲的請求著,可是容康明哪里听得進去。
「顏兒,你別管我,你自己好好讀書。」電話掛斷了,她再打便不通了,她想了想,還是撥通了王秀梅的電話。
「舅媽,那一百萬在哪里?」以舅媽的精明應該不會拿那一百萬給舅舅才對。
「容顏,你別打那一百萬的主意,我們養你這麼多年,拿你這麼點錢也不算什麼,再說這錢還算不上是你的。」王秀梅以為容顏又要將一百萬要回去,便首先給她一個下馬威。
「舅媽,我只想問你,那一百萬你是不是給舅舅了。」
其實她從開始打工,就沒拿家里什麼錢了,有時還補貼家用,後來工作了更是一個月的工資除了生活費全部都上交了,可是王秀梅並不滿足,認為她把錢交給家里是理所當然的。
金錢上的事情,她也不想去計較,畢竟是他們養大了她,此時,也不會去計較,她只想知道舅舅到底從哪里弄到了賭資。
「舅媽,你沒給過舅舅吧?」她再問了一遍,王秀梅才說道︰「我才沒那麼傻呢,那一百萬,我是用著防老的,我早就買了銀行保本的理財基金了。」
容顏舒了一口氣,至少舅舅沒有拿到一百萬,那賭資應該也不會太大。
「容顏,你以後就不要再提起這一百萬的事了,我說你是笨到家了,那麼有錢的男人,若是嫁給他了,以後離婚了還能拿到更多的錢呢。我看我真是白養你了。」
「舅媽,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她真沒想到舅媽會有這麼惡俗的想法,還好父親出事的前因後果他們不清楚,否則還真不知道會鬧成怎麼樣。
「容顏,舅媽知道你不愛听,但舅媽也是為了你有好日子過呀。」王秀梅說的冠冕堂皇,可是心里早就打著小算盤了,自己的女兒婷婷是指望不上了,學習成績又不好,而且以後也不知道會不會生,再想嫁個好男人,似乎不太可能了。
「好,舅媽,我知道了。我希望你能勸勸舅舅,讓他不要再去賭了。」
容顏知道和王秀梅再說下去也沒用,她根本就是掉進了錢眼里,她如此關心自己的事,更多的是看在錢的份上,而舅舅賭博的事恐怕在舅舅和她解釋後,她是巴不得舅舅能贏大錢回來。
她在宿舍里心神不寧的走來走去,卻想不到什麼好對策,只能祈禱舅舅賭得不是太大,能夠輸贏平衡。
忐忑的過了兩日,終于又接到了舅舅的電話。
「顏兒,我輸光了,我是沒有臉再見你和你舅媽了。」那樣的頹廢灰心的語氣,容顏是從未听到過的,在容顏的印象中,舅舅雖然沒有什麼大的作為,但也持有會計師證,日子也混得不錯,根本不需要對人低聲下氣。
「顏兒,舅舅真得走投無路了。」
「舅舅,現在你什麼也別說了,先回家,好嗎?」這樣的結局並不難料到,而此時,她再怎麼責備他亦是無用的,賭博是一條不歸路,又有多少人能夠及時清醒回來呢,她只希望這次的教訓夠深刻,舅舅以後不再賭了也是件好事。
「顏兒,舅舅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來這種地方了。」容康明哽咽了,「可是,我現在沒法理開,我欠了賭場好多債,他們不讓我離開。我打你舅媽要錢了,可是她現在根本就不接我電話了。」
「舅舅,你到底欠了他們多少?」她倒抽了一口冷氣,賭場的規則她不清楚,以為輸了走人就行,沒想到還可以借到錢。舅舅到底欠了多少,她不敢胡亂猜測那個數目,賭博永遠是個無底洞。小到幾萬,大到幾千萬,上個億,根本不是她一個普通人能想到的。
「五十萬。」容康明的聲音壓得極低,但對她來說也是晴天霹靂。
「舅舅,你怎麼可以——」
容顏無力的停住了,五十萬對她來說和上千萬都沒有區別,她根本就不可能拿出這麼多錢,哪怕五萬她都拿不出來。她真不知道踏實本分的舅舅怎麼會變成了這樣。那聲但還。
「顏兒,你一定幫幫舅舅。」容康明痛哭流涕,可惜他已經悔恨的太晚了。
「舅舅,我知道了。」容顏掛斷了電話,她知道從舅媽那里拿出錢根本是沒有可能的,舅媽既然不接舅舅的電話,肯定是不會出手幫忙了。
「顏,怎麼啦?」伊琳娜踩著高跟鞋走到了她身邊,她也沒有听到,只是愣愣的坐著發呆。
「是不是遇到困難了?」伊琳娜拍了拍她了,關切的問道︰「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
「伊琳娜,我缺錢,缺很多很多錢。」
她有些壓抑著說著,十歲以後的生活雖然並不富足,但至少吃飽飯是沒有問題的,到後來自己打工,生活雖然艱辛,但都能勉強度日。但是,現在,她真得變不出這麼多錢。五十萬,很多人是一輩子都賺不到。
「顏,這里面有四萬,你先拿著。」伊琳娜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卡塞入她的手中,「如果不夠,我們再想想辦法。」
「不,伊琳娜,謝謝你。」她將卡還給了伊琳娜,她知道伊琳娜家境不錯,但她有這份心意,對她來說就足夠了,「伊琳娜,我另外再想辦法。」
伊琳娜無奈的聳聳肩,輕聲建議道︰「顏,其實我覺得你是不是可以請冷先生幫幫忙?我想他會很樂意幫助你的。」
「嗯。」其實容顏唯一能找的就是西玦,可是,這個口真得很難開。
「你是不是不好開口?我可以幫你打電話給他。」伊琳娜了解容顏是一個不輕易找人幫忙的人,即使柏西玦和她是朋友,她也會有自己的原則。
「伊琳娜,你說我是不是太好面子了,可是,有些時候面子真得不能當飯吃。」容顏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舅舅那邊根本等不起,她必須抓緊籌到錢。
「顏,快打電話吧。」伊琳娜朝她眨眨眼,容顏感激一笑,鼓起勇氣撥通西玦的電話。
「容顏——」電話很快就通了。
「西玦,我找你有點事。你方便嗎?」她真是有些莽撞了,正是上班時間,也不知道會不會打擾到西玦了。
「你說。」會場里鴉雀無聲,大家都很好奇容顏是誰,因為自己的上司很少會在開會時間接電話,除非對方是老夫人。
「我需要五十萬人民幣,你能先借我嗎?」容顏低低的說道,她並不想欠西玦什麼,可是,如今她才是真正的走投無路。
「五十萬夠了嗎?」西玦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嗯,夠了。」
「好,你在宿舍等著,我讓秘書送過來。」
「西玦,謝謝你。」容顏有些哽咽的掛斷了電話,她覺得老天是厚待自己的,在有困難的時候,還有西玦在自己身邊。
拿到支票的時候,再撥打舅舅的電話卻是怎麼也打不通了。
「伊琳娜,我必須飛一趟澳門,你幫我向系里請假一下。」
「顏,很麻煩嗎?」伊琳娜擔憂的看著容顏,雖然她的表情很鎮定,但以她對容顏的了解,也察覺到了她眼中的一絲慌亂。
「沒什麼,我很快就回來。」
她嘴上雖如此說著,但心中卻越來越不安,照理說舅舅急需要五十萬,會著急著和自己聯系才對,此時卻沒有任何音訊,真得太不正常了。
「好,顏,你注意安全。」
容顏與伊琳娜道別後直奔機場,心中祈禱著舅舅不要出事才好。
※※※※※《總裁,不要你負責!》※※※※※作者︰心若煙霏※※※※※
因為航班延誤,到達澳門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才發現自己慌中出了錯,根本不知道舅舅在哪里,雖然澳門並不大,但是賭場卻不少,她即使一個個找過去,恐怕也見不到舅舅。
她只好先找了一家簡易的旅館住下,一遍遍撥打著舅舅的電話,也希望他能快些與自己聯系。
「小姐,你是外地來的吧,你自己鎖好門哦。」
她往旅館電梯走去的時候,服務台的小姐听她的口音好心的提醒她,「我們這兒的隔音效果不好。房間里的有電視,你晚上可以開著不要緊的。」
容顏有些莫名,既然隔音效果不好,那怎麼還提醒她開電視機呢?那不是很容易吵到別人。不過,她也沒問為什麼,朝她感謝了一句,便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很小,但還算整潔。
她也沒有心情去洗澡,只是疲憊的靠在床上,一只手緊緊的握著手機,就怕錯過了電話。
過了一會,她才終于明白,服務台小姐的話的意思了,來這里的開房的人很多,奇怪的聲音也多。她隔壁的房間的動靜越來越大,听到了很響的曖昧申吟聲,她並非無知,也早已經歷過。若是以前,她也許還會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叫得這般驚天動地。
她實在有些承受不住,只好听取了服務台小姐的建議,打開電視機,總算將那些聲音蓋住了。
在嘈雜的電視聲音里,她總算熬到了天亮,急急走出了房間,剛好踫上隔壁房間的人。
她沒有想到叫得那麼響的,居然是一個清純的女孩,看上去只是高中生模樣。她真得無法將她和昨夜的聲音聯系起來。
「姐姐,你昨晚電視機的聲音開得好大聲,是不是也怕自己叫得太響了呀?」
她沒想到,那個年輕的女孩居然會主動與她說話,還曖昧的打量了她幾眼,容顏有些受不了的扯了一下唇,沒想到現在的女孩可以這麼大膽。
電梯門一開,她就迅速的沖了出去,還能听到從背後傳來的那女孩的輕笑聲。
走在澳門的街頭,她覺得她不能這樣守株待兔,只好抱著試試看的心里撥通了唐冰純在內地的電話。
「唐小姐,你好,我是容顏。」她沒想到電話居然通的,原本以為,她父親的病沒好,也許她會用澳門的聯系方式。
「容小姐,你在澳門?」唐冰純看了號碼了一眼,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前些日子沒有離開?」那日晚餐之後,她再去找她的時候,莫爾博士說她已經先回斯坦福了。
她也就是那時才完全弄清楚,她離開聿冥後,居然去了斯坦福深造,更成了莫爾博士的愛徒。她真想看看這個女人的心是什麼做得,居然能夠拋棄一個那麼優秀的男人。
真得是不愛嗎?她始終是有些不相信的,有時甚至會浪漫的想,也許容顏是愛得太刻骨了,才選擇了逃離吧。她也多次追問過聿冥,他卻連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不過,撇開私人的情感不講,她又是相當佩服容顏的,畢竟,一個女人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離開那麼優秀的男人,現今社會,傍大款的人很多,哪會有那麼純正的愛情呢?
說到愛情,她的唇角勾起幸福的笑容,她得到的遠比失去的多,至少雷恩是將她疼進了心坎里。只是聿冥卻仍是孑然一身,但她現在也不能確定他是不是愛容顏了。源于上一次相見,她無法從他們的表情里找到任何曾經在一起過的痕跡。
「不是,我剛到澳門,我有個朋友在賭場遇上點事,現在找不到人,想請唐小姐幫忙。」
「容顏,你找我,可是找對了,我不介意幫你這個忙。」唐冰純很爽快的答應了,「我給你個地址,你去找他好了,就說是我讓你找他幫忙的。」
容顏沒想到會這麼順利,感激的向她道謝。
「容小姐,他白天基本都不在,你晚上過去好了。」唐冰純補充了一句。
「嗯,謝謝你。」
容顏掛掉了電話,心中也踏實了一些,但她還是希望自己能與舅舅聯系上,再撥打電話還是機械的女聲,她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
在大街上游蕩了半天,她也去看了幾家賭場,才發現現在是旅游旺季,國內過來的人很多,賭場里人聲鼎沸的,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舅舅。
她一無所獲的回到了旅館,相對來說,這里白天安靜了很多,她疲憊的眯了一會眼,終于熬到了黑夜,按著唐冰純給的地址找去。
從計程車上下來,她才發現這里居然是一片高檔小區,保安的盤查也很嚴,做了登記,讓放行。
她猶豫著是不是去按門鈴,畢竟她獨自到這里,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似乎有著潛在的不安全因素,但舅舅的事根本不能耽擱,退一萬步想,從上次踫到唐冰純的態度看來,她應該不至于害她。
她終于不再遲疑的按下了門鈴,可是里面卻沒有任何動靜。
她正要給唐冰純打電話問問,電梯的門卻突然開了,四目交接,容顏有些詫異的後退了幾步。
「容小姐,你怎麼會在這里?」
宗聿冥溫和的笑笑,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她,也明白了冰純催他快些回住處的深意了。只是看她的表情,應該並不知道住在這里的是自己。
「對不起,我找錯地方了。」容顏勉強一笑,唐冰純給的地址不會錯,況且這里是一梯一戶。
「好。」宗聿冥笑笑,很客氣的問道︰「你住在哪里,要我送你過去嗎?」既然她避害他如蛇蠍,他又有什麼可殷勤的讓自己添了堵呢?
「哦,不用了。」容顏開不了口請他幫忙,轉身慌亂的按下了電梯。
宗聿冥核對一下指紋,打開了門,走進了屋內,朝她說道︰「容小姐,再見!」
在門闔上之際,容顏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道︰「宗先生,能不能請你幫個忙?」舅舅已經失去聯系二十四個小時了,這樣的情況根本容不得她倔強,其實在他面前,她又有什麼尊嚴可言呢。
即使他可以將她遺忘,但是她又怎麼可能忘記從前的一切呢?請他幫忙,似乎是唯一的路子。
「你進來說吧。」宗聿冥淡淡的說了一句,容顏想拒絕,似乎也沒有任何立場要求主人在門外听她說話,更不想讓人誤解了,她提防著他,怕他心懷不軌。
容顏走了進去,站在門邊,不知道該換哪雙鞋。
「穿這雙吧。」他從鞋櫃里拿出了一雙很卡通的粉色拖鞋,明顯是女孩子的,這也似乎在提醒著她,他已經有未婚妻了。
「不太好吧。」她如此說著,他睨了她一眼,冷冷的說了一句︰「隨便你。」說完,便朝廚房走去。
容顏還是穿上了一旁的嶄新的男士拖鞋,坐到了沙發上。不知道該將目光放在何處,只好打量起屋內的裝飾,屋內一塵不染,低調的奢華迎面而來,每一處都彰顯著主人不凡的品味。
她顯得有些局促,畢竟從未想過自己還會與他如此單獨相處,也在思考著如何向他開口。
「有什麼事,說吧。」宗聿冥磨好了咖啡,坐在她的跟前。
容顏看了他一眼,並未見任何嘲諷之色,仿佛她和他真得是全然陌生的兩個人。但是在他那闐黑的眸光下,她卻是有些不自在了。她不知道他會不會幫忙,畢竟,她和他的關系已成一張白紙。
「容小姐,你不至于是想說自己口渴了,喝杯咖啡就走吧。」
容顏望著緩緩注入杯子的咖啡,自然而然的輕蹙了眉頭,在他們共同生活的日子里,他很少喝咖啡,只因為她強迫他在睡前喝牛女乃。明明那時是演戲的成分居多,此時想來卻是那麼真實。
有些情感,即使她不去觸踫也已經存在了,一如有些人,即使不見,也是刻骨的。只是,她的執念太重了,最終傷了別人,也傷害了自己。
有些往事愈加的清晰起來,然而,卻也只是屬于暗夜里無聲的回憶了。
「嘗嘗,合你的口味嗎?」她還陷在回憶里,他已將咖啡遞到她的面前。骨節分明的指,在咖啡的熱氣里透著幾分細滑,然而,她卻是知道他的手心是有繭的。
容顏接了過來,放在唇邊,咖啡的苦澀瞬間在唇齒間漫延開來,不過,卻也讓她回到了現實。
「宗先生,我舅舅在澳門賭場失蹤了,我一直聯系不上他。唐小姐她願意幫忙,叫我到這里來,找——你。」這顯然是唐冰純安排的吧,若唐冰純早告訴自己找的人是他,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來。
「他去賭了?」宗聿冥挑了挑眉,往咖啡里加了點糖,優雅的攪拌著。
「是的。」容顏屏息等待著他的回答,靜靜的幾秒鐘,她卻覺得已過了一輩子,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期待答案,是自私的想著,即使她拋棄了他,他對她還是念念不忘嗎?
這樣的想法,很可笑,而他更不會是那樣的男人,她早在自己拒絕他結婚提議的那一刻,便已將他的尊嚴狠狠踐踏了。
「容小姐,很抱歉,這個忙,我幫不上。」溫潤的嗓音,透著客氣的疏離。
容顏有想過他可能不願意幫忙,但卻沒想到,他會一下都不考慮,便直接拒絕了。
心早已墜落,但她還是平靜的看著他道︰「好,我知道,謝謝你。」
容顏站了起來,即使他將自己當成陌生人,但她還是很清楚他的脾氣的,他說不幫,肯定不會幫,任她怎麼求也是不可能改變主意的。就像當初他強迫自己留在他身邊,而當放手了,便是真得放手。
「容小姐,你孤身在澳門,我還是送你到住的地方吧。」宗聿冥站起身來,拉開了門。
「謝謝,不用了。」此時遭到拒絕的她很是狼狽,可是她還是強忍著不讓他看出來。
「好吧,那我打電話給西玦,讓他過來澳門。」
「不用了,你送我去旅館吧。」她怎麼能再讓西玦為自己操心呢?她出發之前特意給老夫人說了一下,自己會和朋友出去玩一天,就是為了不讓他們擔心自己。
容顏默默的坐上了他的車,將旅館的地址告訴了他。
邁巴赫平穩的行駛著,他和她誰也沒有出聲,她靜靜的望著窗外,憂心著該如何找到舅舅。
「到了。」
他提醒她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旅館跟前,她客氣的跟他道謝,下車往旅館里面走去。
「容小姐,你就住這里?」
他從車上下來,拽住了她的手臂膀,冷冷的說道,「容小姐,你可真讓我大開眼界,這附近可就是紅燈區!你就不怕晚上有人闖入你的房間嗎?」
「宗先生,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的。」zVXC。
她掙月兌了他的手,轉身走進了旅館,有些嘲笑的想著,富人永遠不知道窮人的苦,她往返斯坦福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對她來說已經很難負擔了。如今沒有露宿街頭都已經算不錯了,她還能要求什麼呢?
她回到房間,透過窗看著附近,燈光迷離之下,男男女女成雙出入,她倒是真得有些擔心了起來,搬了椅子推到門後。
這一夜,卻是出奇的平靜的,甚至連隔壁房間的聲音也沒有響起,但是她的手機也沒有響起,又是一夜無眠,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撐下去。
「小姐,你昨夜睡得好嗎?」
服務台的小姐奇怪的說了一句,「昨晚所有的房間都被人包了,獨獨留下了你。」
「是嗎?」
她笑笑,並沒有放在心上,走出了旅館。
剛走到街上的時候,她的手機就響了。
「舅舅,你在哪里?我把錢帶來了。」還沒等容康明開口,她就急切的說著。
「顏兒,沒用的。」容康明有氣無力的說道︰「這是高利貸,已經不止五十萬了。顏兒,你能不能請宗先生幫幫忙,我听說這都是宗先生的產業。」
「舅舅,宗先生?哪個宗先生?」她低聲的問著,幾乎听不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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