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笑和楊氏又說了會體己話,剛想離開,結果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門外的丫鬟就稟告道︰「夫人,蘭姨娘來了,要見夫人呢」
楊氏和李嬤嬤交換了一個眼神,終于出來了又吩咐道︰「讓她進來吧。」「是」
簾子一掀,先進來一個藍裝美人,一身蘇繡藍衣,頭戴碧玉步搖,雖看起來已有七個多月的身孕卻依舊不顯臃腫,反而有一股**的韻味,按理說應是和楊氏不相上下的年紀,卻更加俏麗,後進來的正是剛才跪在外面的女子,這女子與藍裝女子眉眼間有幾分相似,卻少了藍衣女子身上恬靜的氣質,看著有些浮躁,可能是年紀的問題吧。
楊氏看了一眼蘭姨娘道︰「蘭姨娘覺得身子如何?這大半年的都不見你出來,今天想到給我請安了?」這蘭姨娘有大半年沒出來了?柳含笑在一旁暗道。蘭姨娘柔柔的答道︰「夫人息怒,蘭心也想來給夫人請安的,可是侯爺說孩子要緊,畢竟這可是國公府唯一的子嗣。」說完又輕撫著已高高隆起的肚子,一臉的滿足狀。柳含笑不由暗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這蘭姨娘看著恬靜淡雅,說出的話確是咄咄逼人,句句踩在楊氏的尾巴上。
果然楊氏一听這話火氣就蹭蹭的上來,剛想發火,復又想到了什麼忍了下來,轉而對蘭姨娘身旁的柳含煙道︰「不是讓你跪在外面嗎?誰讓你進來的。」「夫人,是妾身讓二小姐進來的,不知煙兒犯了何事,要讓煙兒大冷天的跪在外面。」一旁的蘭姨娘插嘴道。
「我做何事還需要向你報備,守好你的肚子就可以了。」
「夫人此言差矣,二小姐怎麼說也是妾身所出,關心一下不為過吧。」
「你」…
看著楊氏氣憋的樣子,蘭姨娘不禁感到一股快意,她蘭心好歹出身于書香世家,哪里比不上楊芊,偏偏要做一個姨娘,哼,待她生下子嗣,看她楊氏還怎麼囂張
這邊蘭姨娘母女倆看到楊氏氣憋感到快意,那邊靜靜看著的柳含笑卻覺得疑惑,隱約中覺得這不像楊氏的性格,而且據柳姿說以前這個蘭姨娘是很守本分的,現在怎麼這麼囂張?
「吵吵鬧鬧的干什麼。」一聲呵斥從門前傳來,掀開簾子,來的正是柳慶元,「侯爺」「父親」「恩」听到柳含笑和柳含煙的問候,柳慶元淡淡的恩了一聲,看著低著頭的一眾丫頭婆子,柳慶元不由皺了皺眉,喝道︰「這是夫人的院子,大清早的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柳慶元是個地地道道的儒士,尊卑禮儀分的很清。
「老爺」蘭姨娘一見柳慶元來了立馬梨花帶淚的迎上去。「你有身孕,我不是免了你每日向夫人請安的禮了嗎?大清早的跑夫人院子里干嘛。」柳慶元一見蘭姨娘梨花帶淚的臉,火氣已經消了一半,張口的訓斥也不知不覺變了味。一旁的楊氏听了心里卻已是翻江倒海,好你個柳慶元,這後院給主母請安的禮是你管說不請就不請的嗎?
要不是听說煙兒被罰,她才不會來著呢,蘭姨娘暗咬銀牙,楚楚可憐的道︰「老爺有所不知,今天一大早剛起來,覺得氣堵的慌,就想讓二小姐來陪我說說話,讓人去流煙閣請二小姐,就听說二小姐被夫人一大早叫走了,妾身就想著來看看,誰承想就見煙兒跪在走廊上,老爺啊,煙兒雖說不是夫人所出,但也是國公府的小姐啊…」說到此處,蘭姨娘已是淚流滿面。柳慶元又是好一頓安撫。
轉而看著楊氏皺眉道︰「蘭兒說的是真的嗎?」。楊氏應道︰「侯爺,蘭姨娘只看到了一面,她怎麼不說煙兒是怎樣頂撞我的?」
「我才沒有」柳含煙急著馬上辯解,「住嘴,嫡母說話,輪得到你插嘴嗎?」。柳慶元喝住柳含煙,隨意指了一個丫鬟道︰「你來說。」「是,」被指的丫鬟怯怯的答道︰「今天夫人叫來二小姐是想問一下一個月前三小姐落水的事,因為當時只有二小姐和三小姐在,但夫人還沒開始問,二小姐就哭,還說是夫人懷疑她推三小姐,夫人一氣之下就,就讓二小姐跪在外面,說是讓她腦袋清醒一下。」
听完丫鬟的答復,柳慶元轉而問道柳含煙,「剛才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是」柳含煙怯怯的回答。「夫人只是找你問話,你哭什麼?」誰知柳含煙听到這馬上跪地道︰「我…我害怕夫人。」說完還小心的看了楊氏一眼,整個表演恰到好處,果然柳慶元不滿的瞪了楊氏一眼,畢竟夫妻多年,楊氏的脾氣他還是知道的,對待這個庶女也太苛刻了,但當著這一大堆下人的面也不好訓斥,遂也沒多說什麼。
蘭姨娘一看這柳慶元即沒責怪也沒罰楊氏,這下心有不甘了,她的女兒白跪了一早上,立馬哎呦的叫了起來,「老爺,我的肚子,我的肚子。」柳慶元一听蘭姨娘肚子不舒服,立馬扶住蘭姨娘道︰「來人,去請吳太醫過來。」
楊氏又吩咐道︰「把蘭姨娘扶到榻上,等會讓太醫直接來萱雨院。」「不用了,妾身還能撐到蘭香院。」她在蘭香院呆了七個多月就是為了避她,怎能羊入虎口。「這怎麼行,等會出事可怎麼辦,你懷的可是國公府的長子啊」楊氏假惺惺的道。「真的不用了,妾身這還是習慣蘭香院」蘭姨娘一再推辭,又看向一旁的柳慶元。柳慶元無奈的道︰「好了好了,你願意去哪就去哪。」
據說這個便宜爹非常重男輕女,看來是真的,也是,她休養的這一個月也只看了她一次而已。還指望他怎麼重視這個女兒。
等蘭姨娘還有柳慶元一走,柳含煙就說出自己的顧慮︰「娘。我怎麼覺得蘭姨娘變了好多。」畢竟柳姿沒道理騙她。「女兒啊,她沒變,以前守本分是因為覺得自己無望,現在有了孩子,而且還是男孩,一切都不一樣了。」楊氏淡淡的道,哪還有剛才拼命為蘭姨娘著想的熱絡,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新泡的碧螺春,邊抿著道︰「等著看好戲吧」看到柳含笑疑惑的眼神,楊氏淡笑道︰「乖女兒,等著看吧,看娘怎麼把這些個妖魔鬼怪給收拾掉。」
…
不出一刻鐘,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立刻有丫頭在門口稟報︰「夫人不好了,蘭香院出事了。」
「慌慌張張的干什麼,有事慢慢說。」說著讓明藍去開門,那丫頭進來後馬上壓低聲音道︰「夫人,不好了,剛才侯爺陪蘭姨娘去蘭香院,竟,竟然在蘭姨娘的臥房發現了一個男人。」「什麼」楊氏擲下茶杯,「走,去看看。」柳含笑便也知道接下來的事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不適合參與,便告辭回了傾雲閣。楊氏也知道這事不適合她參與也就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