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柳含煙剛剛生產完,不能受風,所以楊氏讓一眾丫鬟留在外面,只帶著柳含笑和李嬤嬤還有銀霜進了暖閣。柳含笑剛一進門,就看到一幅絕美的畫,一妙齡女子斜臥在床上,懷里抱著一個嬰兒逗弄,床上躺著另一個嬰兒,女子也時不時的逗弄一下,溫馨的畫面,讓人舍不得打破這種和諧。
顯然楊氏也和柳含笑的想法一樣,只是眼角已經滲出了淚水,正當眾人沉醉在這溫馨的一幕中不能自拔時,突然哇的一聲啼哭驚醒眾人,原來是躺在床上的那個小家伙哭了,楊氏一個箭步到床邊看著孩子問道旁邊的女乃媽︰「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餓了。」女乃娘趕緊抱著去喂女乃,「娘,妹妹,你們來了。」柳含煙這才抬頭笑看向楊氏。
柳含笑細細打量著看清眼前女子的樣貌,與她像楊氏不同,柳含煙的樣貌更多承襲柳慶元。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紅,像從書中走出的仕女一樣,即使蓬發坐在床上,仍讓人覺得端莊大方,還有一股親切的感覺,大概這就是她與柳含笑血脈的聯系吧,就算之前未見過,也覺得親切。柳含笑還在愣神之際,楊氏已是抱起了女乃娘剛抱走喂女乃的那個,「快來看我的寶貝外孫,哎呦,真是可人。」瞬時柳含笑也把注意力轉到了小孩身上,「兩個小孩長得好像啊能分清男孩還是女孩嗎?」。還在吐女乃泡泡呢,真可愛,柳含笑看著兩個嬰兒不知不覺的道,一旁的女乃娘听完卻道︰「小姐,要知道很容易的,只要掀開衣服就可以了。」還沒說完就自己先笑了起來,柳含笑一開始還不明白,待想通時已是臉紅到脖子根了。
柳含煙見柳含笑羞窘連忙解圍道︰「好了好了,別打趣我們三小姐了,于媽媽,你退下吧。」于媽媽還想再留下來,這次王妃可是讓她好好監視世子妃的,可看到楊氏的臉色已經不好看起來,遂也不敢造次,只得退下,「是,世子妃。」
待于媽媽一走,楊氏立刻拉下臉道︰「煙兒,這是哪來的下人?這麼不知分寸。」
「這,這個是王妃送過來的。」柳含煙無奈道,「這個鎮北王妃也真是的,你懷的是她的孫子,竟找來了這麼個人。」唉,自己這婆婆一開始中意的就是她自家的佷女,要不是她和夫君是皇上賜婚,說不定都能把那個佷女抬成平妻。不過這些事她也不能在母親和妹妹面前說。
「好了好了,娘,別氣了,拾綴她是早晚的事。」柳含煙安慰道。
「你呀,不是我說你,你都要生了,還不讓人通知我,這鎮北王府就你一個人,你說萬一…」楊氏說著已經抹起了眼角,這個大女兒就是這樣,看著文文弱弱的,其實性子比誰都硬,她可知道,王府的人昨晚通知她時,差點沒把她嚇死。
「娘…」柳含煙眼角也泛起了淚光,她是看這一個月楊氏因為笑兒的事操碎了心,而且太醫也說胎很健康,唯一沒預料到的就是生了雙胞胎。李嬤嬤一見這形勢不對馬上道︰「夫人,您不是在家天天作念大小姐,現在大小姐生了,還母子平安,這不是天大的喜事嗎?您看,大小姐都快哭了,這坐月子的女人可哭不得啊。」楊氏一看這還了得,馬上道︰「行了行了,我又沒怪你,別哭了。」柳含煙也知道楊氏就是這脾氣,遂也擦擦眼角,收起眼淚。又看向柳含笑「妹妹,你沒事吧?怎麼好端端的就落水了?」
「還不是那個賤丫頭干的。」不等柳含笑回答,楊氏就怒道:「說起這事,我也要問你,你是怎麼知道的,當初就是怕你受驚,才不讓府里人通知你,怎麼笑兒落水第二天你就知道了?」怪不得她覺得今早楊氏的話有點奇怪,楊氏雖脾氣火爆,但在大事上絕不含糊,按理說快生產的人知道的越少越好,楊氏等柳含煙生下孩子後再說她落水的事也不遲,怎麼可能在柳含煙要生產之際拿這事讓她擔心。
「這事是我散步時听到一婢子說的,是陪嫁的一個小丫頭,她說她回家一趟听到府里人說的。」「不可能,笑兒剛出事我就嚴令府里人不許說出去,尤其是鎮北王府。」
「是啊,奴婢也有所懷疑,可是那時小姐一听三小姐出事而且可能性命不保,一下就慌了,我們勸都勸不住,」一旁的銀霜插嘴道。
「那個丫頭的底細查清楚了嗎?」。「那丫頭叫憐兒,是國公府張管事的女兒。」「張管事?那個老東西不知分寸,投了蘭姨娘,這次發配蘭姨娘也把他們一家攆了出去。」楊氏恨道:「哼,那個賤人,把她送到莊子里太便宜她了。」柳含笑也是心中暗驚,沒想到這個蘭姨娘心思這麼歹毒。
楊氏正在氣頭上,突然懷中的孩子動了一下,讓她恢復理智,看她,今天是女兒的好日子,怎麼說這些,「好了好了,今兒個是我的寶貝外孫的好日子,咱別不提那些個掃興的人。」說著又蹭蹭孩子的臉蛋,把小家伙逗得格格笑個不停。
柳含笑不由道:「看娘有了孫子就忘了女兒。」「我怎麼聞到一股很大的醋味呢?」李嬤嬤笑著打趣道,頓時屋里人哄笑一堂,柳含笑也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一行人又聊了會,楊氏見柳含煙面有倦色,便想先出去看一下需要拾綴的地方,「那我們先出去,你才生產完,還是好好休息吧。」「沒事,讓笑兒再陪我一會,我想和她說說話。」楊氏也知道笑兒出事煙兒有多擔心,遂也只有應允……
等楊氏等人走後,柳含煙拍拍身邊床笑看著柳含笑道︰「過來坐啊,怎麼?笑兒也有女兒家的樣子了。」「姐姐…」「笑兒,這次你真的嚇死姐姐了。」柳含煙撫模著笑兒的頭道,听著柳含煙的話,柳含笑愧疚不已,她既然做了劉含笑,那柳含煙也就是她的親人,「姐姐,笑兒真的知錯了。對不起,姐姐。」
「傻丫頭,姐姐沒要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也該長大了,要不然將來嫁了人家有的你受的。」「姐姐,你難道在王府過得不好嗎?」。柳含笑擔心的問道,從她剛才來看,這個姐夫還是不錯的,可為什麼姐姐還有此一說。
「傻丫頭,別亂猜了,你姐夫他,他待我自是極好的。」柳含煙有些嬌羞的道,只是看著柳含笑復又臉色一轉道:「可是你要知道,婚姻從來不是兩個人的事,尤其是我們這樣的人家,就算將來遂了娘的念,你嫁到個家勢一般的人家,可上有公婆,下有小妾,這妻子當的並不容易。」看著柳含笑似懂非懂的點頭,柳含煙暗道,不行,還是得給母親提個醒,听夫君說現在朝堂又不安穩了,笑兒的婚事只怕如不了母親的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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