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院
柳慶元的書房內…
「柳慶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明明讓你跟慧娘說別下旨,過一個月我就能把笑兒嫁到江南,合著你和你妹妹就是這麼算計我們母女的?」楊氏怒道,一把把懿旨摔到地上,她沒想到,到最後捅她一刀的竟是她結發二十余載的丈夫。
柳慶元無奈的看了看楊氏,這次是他理虧。遂道︰「你想把笑兒許給江南顧家,根本就行不通,再說發生那樣的事,不嫁給郭允默她還能嫁給誰?」
「你…」楊氏怒瞪著柳慶元,「我知道你因為當年你的那位孫姨娘的事怪笑兒,可她也是你的女兒啊。」柳慶元一听楊氏提到孫姨娘也怒了「你還有臉說,當年要不是你唆使笑兒故意絆倒憐兒,憐兒怎麼會一尸兩命。」
「柳慶元,我告訴你,你別把什麼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我就算想害那賤人,也不會拿我女兒當槍使。」「為了柳家,為了你的妹妹,我的煙兒已經嫁給了鎮北王府,現在她是生了孩子,這以後的日子誰說的準現在你又想害我的另一個女兒,你還是不是人啊?」楊氏說到此處已是淚流滿面。
「你這什麼話?我怎麼害煙兒,笑兒了,鎮北王世子無論是家世樣貌人品皆屬上乘,郭家的二公子年紀輕輕就是正四品的大理少卿,也是年輕有為,我怎麼虧待女兒了。」柳慶元听了楊氏的話也怒了。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跟你拼了。」楊氏此時已是氣的失去理智,沖上去就要打柳慶元,楊氏雖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卻是真正地將門虎女,想當年未出嫁時也得了楊國公的真傳,這柳慶元哪是對手,一味後退,「我要休妻,我要休妻,你這潑婦。」「有本事你修啊」遂傳來一陣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外面的李嬤嬤一听里面這陣仗就知大事不好,又見大總管柳陸剛回來,趕緊讓他進去勸架。
等柳含笑听聞消息時,楊氏早已回了萱雨院,柳含笑到了萱雨院,讓明藍柳姿守在外面,獨自進了暖閣,就見楊氏坐在榻上抹眼淚,李嬤嬤見柳含笑過來,趕緊上前道︰「小姐,您趕緊勸勸夫人,夫人竹青院回來一直就這樣,老奴怎麼說都不頂事。」
柳含笑听了李嬤嬤的話後坐在楊氏身旁,道︰「娘,您這是怎麼了?還學我一樣哭鼻子。」誰知楊氏听了柳含笑的話反而更加激動,一把抱住柳含笑道︰「笑兒,我的笑兒,娘對不住你啊」听著楊氏的哭聲,柳含笑也紅了眼,這個女人不光是為她哭,也是為自己哭吧幾十年的夫妻情分,竟然就這樣在背後捅她一刀,這和當初顧嬤嬤的背叛何其相似,柳含笑看著這樣的楊氏不由想起了她的前世,強迫自己恢復神智,現在不是緬懷過去的時候。
「娘」柳含笑扶住楊氏,讓她看向自己的臉,道︰「娘,這不怪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女兒,女兒怎麼會不知道呢?」「既然事已成定局,那我們就接受它,娘,從明天開始,讓我跟娘學著管家吧」
楊氏听了柳含笑的話也逐漸收起了眼淚,一旁的李嬤嬤見狀也趁機說道︰「是啊,夫人,懿旨都下了,現在重要的是要教會小姐管家。」
是啊她糊涂了,竟被柳慶元氣的失去理智,現在哪還有時間讓她自怨自艾,欽天監測得吉日無非就是幾個月了,雖然笑兒這段時間懂事多了,但她到底是還欠缺經驗,到了忠國公府還不得被吞的渣都不剩
柳含笑見楊氏已停止了哭啼,遂也玩笑道︰「娘,,您啊,是的趕緊教我了,笑兒腦子慢,要是學不好,到了忠國公府還不得給人欺負死。」「誰敢欺負我女兒」楊氏一听,馬上怒道,也恢復了以往的精神。回過神來就看見柳含笑在旁偷樂,「好啊,還敢打趣娘。」
……
這廂柳國公府好不容易恢復了寧靜,那邊忠國公府卻也不如表面那樣平靜。
已是入夜,白日里那道懿旨引起的喧嘩看似早已消退,實際卻是暗潮洶涌,忠國公府陷入一片寧靜,只有位于最北的一個廂房還閃爍著燭光,房間的牆壁上倒映著一尊挺拔的身影,正是那救人的郭允默。
坐在上首的一花甲老人看著越發俊朗的孫子嘆道,「允默,委屈你了。」「這是孫兒該做的。」郭允默淡淡的答道。
「我們忠國公府已經中立了百年,從不參與皇儲的斗爭,但現今這形式,皇權逐漸集中,六大世家的衰弱是早晚的事。百年來歷代帝王無不想著法子的在削弱六國公的權力,現進的永徽帝更是如此,若不依附皇權,到下一任皇帝登基之時,第一個開刀的就是我們忠國公府啊」坐在上首的安老夫人語重心長的道,「如今必須站立一派了,既然選擇了五皇子派,那要讓柳皇後還有五皇子覺得她們有愧忠國公府,忠國公府才能佔據主動。就只有你是「被逼」著和柳家聯姻。你明白嗎?
「孫兒明白。」從他生為郭家人的那天,他就明白。
看著郭允默的表情,安老夫人也明白了這個孫兒的確沒有不甘,遂讓他退下。
看著離去的郭允默,安老夫人眼里閃爍著看透一切的光芒,這位歷經三朝的老國公夫人對朝堂的形式比她的兒子,現任的忠國公還要了解的透徹,現今國公府她最看重的就是這個孫子了,年紀輕輕卻沉穩大氣,只是這次委屈這個孫兒了,安老夫人無奈的嘆息道。
走在長廊里,此時的郭允默心中可謂是翻江倒海,他心里明白,生在這樣的家庭,婚姻大多不是自己做主的,這次柳家小姐的事,只是意外,是自己見這柳含笑已是沒有呼吸了,才用上前世的人工呼吸法來救她,不過祖母顯然認為這是他的故意為之了,罷了罷了,娶就娶吧,他在救柳含笑時就想到過會是這種結果。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在古代這根本是他的奢望吧,現在這樣還能對忠國公府有利,也算是他對忠國公府的報答吧
至于柳含笑,希望她能擔得起這這忠國公府的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