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簾子,恍如一陣春風迎來,只見來人身著淡綠色的長裙,胸前是淡黃色小花點綴的白色錦緞裹胸,梳著靈蛇簪,只插著一翡翠簪子,給人的感覺清新而不清冷,在這數九寒天里看著到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可不正是柳含茹,這柳含茹可真是好好打扮了一番呢就是不知這次來有什麼事?
只見柳含茹施施然走到楊氏面前柔柔俯身行禮道︰「茹兒來給母親請安了。前些日子一直不能來,讓茹兒好生想念。」「你是怪我把你關的太久了嗎?」。楊氏冷冷的道,對柳含茹的請安毫不理睬。
「茹兒怎麼會怪母親呢?茹兒知道這是為茹兒好。」柳含茹抬頭望著楊氏真誠的道,「行了,有什麼事快說」楊氏不耐煩的道,這個丫頭真跟蘭姨娘一個樣,就會裝
「也無事,是茹兒听說母親近來管家辛苦,所以做了些安神養氣湯送了過來。」柳含茹趕緊擦擦眼淚道。「是嗎?不用了,我氣色好的很,無事你就退下吧。」楊氏聞言瞥了一眼柳含茹身後丫鬟端著的盤子,到現在還在裝,哼,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走人。
柳含茹這才看向楊氏遲疑的道︰「茹兒,茹兒是想跟娘學著管家。」
「哦,管家?」楊氏聞言看了一眼柳含茹,柳含笑也看向柳含茹。
這個柳含茹在搞什麼鬼?只見柳含茹言辭懇切的道︰「茹兒比三妹妹大不了多少,如今三妹妹都說親了,茹兒還沒著落,茹兒想著現在也該學著管家了,要不以後說了人家,到了夫家還不得給人笑話。」柳含茹說到此處佯裝嬌羞的拿手絹掩著面。
原來柳含茹是見自己說親了,怕楊氏忘了她呀而楊氏也認真考慮起來,這倒是個問題,雖然她不待見這個丫頭,可外人面上她畢竟是笑兒的二姐,笑兒比她先嫁到底是不合理,難免會有人說三道四。
而柳含茹見楊氏和柳含笑都在考慮,顯然是听進了她的話,也就見好就收,告辭離去。
等柳含茹一走,楊氏就對旁邊服侍的李嬤嬤道︰「李嬤嬤,你這段日子打听下吧,有什麼合適的人家就把她嫁了,省的給我添麻煩。」「唉,老奴明白。」一旁的李嬤嬤道,柳含笑卻還是覺得有些怪異,這柳含茹想要的真那麼簡單?
下午楊氏便帶著柳含笑和柳含茹前往側堂,這大戶人家的主母管賬基本只是每月翻看一下,隔三個月召眾管家婆子再當眾對賬,現在到了年關,正是柳國公府這一年中的最後一次對賬,總結這一年的花銷開支賬目,柳含笑看著跟在後面的一眾婆子,全是楊氏當初從楊國公府帶來的親信。
等楊氏一行人來到側堂時,各個管事也都來了,為首的是大管家柳陸,楊氏坐在主位上,柳含笑柳含煙立在右側,李嬤嬤立在左側,一眾人才行禮道︰「給夫人,二小姐三小姐請安。」「起來吧。」輕抿了一口茶,坐在主位的楊氏慢悠悠的道。
柳管家立在李嬤嬤身旁後,中間一個穿著墨綠色的管事婆子臉上堆滿笑容的上前道,「夫人,這是一年來府里的購買開支賬冊。」並把賬冊遞上去。
一旁的李嬤嬤接過賬冊遞到楊氏面前,楊氏掃了一眼賬冊,並不看,依舊端著手里的茶,掀了掀茶蓋,道︰「不用看了,徐嬤嬤是府里的老人了,我能不放心嗎?」。徐嬤嬤聞言臉上更是笑開了花,「可是…」還沒等徐嬤嬤回話,楊氏繼續道︰「我是一家主母,管著這一大家子,我雖然是對你放心的,可還是要服眾的,這帳還是得查的,你說呢,徐嬤嬤?」此時徐嬤嬤臉上哪還有剛才的笑,小心翼翼的回道︰「是,是,那是一定的。」
「柳管家,李嬤嬤,開始吧。」得到徐嬤嬤的回話,楊氏向李嬤嬤示意道,「是,夫人。」柳管家,李嬤嬤得了楊氏的示意後各自拿出自己帶來的賬冊開始翻開賬冊對賬,這賬冊是一式三份,分別由三個人執掌登記,楊氏一份,柳管家一份,徐嬤嬤一份。到了年關對這三本賬冊對比,看是否相同。
一個時辰後,柳管家答道︰「稟夫人,賬冊已核對完畢。」
「哦,怎麼樣?」楊氏緩緩問道。「李嬤嬤和奴才這的賬冊總計都是十三萬五千五百兩紋銀,徐嬤嬤這兒是十三萬四千兩紋銀。」柳管家躬身道。
柳管家說完,底下的人都松了一口氣,少了一千五百兩,這也是正常的,畢竟是一年的開支,柳含笑暗道,她前世雖生在皇宮,但也知道要讓那些奴才辦事就得給他們些油水,那些個媳婦婆子每次拿些回扣算下來一年一千五百兩到很正常。
楊氏聞言看了眼徐嬤嬤,又指著站在人群中一位穿褐色衣服的婆子,道︰「張婆子,你出來下。」
「在。」從人群里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婦回道,
「你是廚房的管事,這三個月來的賬目你報一下。」
「這…」張家的遲疑的道,「這正值年關,事情本就多,實在是記不住。」
「哦,記不住」楊氏輕叩著茶杯緩緩的道,雖然聲音並無波瀾,卻讓張家的婆子激起了冷汗。
「記不住,你這個管事別當了。」楊氏突然高聲道,一把把茶杯摔在地上,底下的一群人趕緊跪地,就是柳含茹也打了個冷顫。
不理會一眾人的反應,楊氏繼續道︰「柳管家,勞煩把這三個月廚房的支出說一下。」「是,夫人。」一旁的柳管家上前一步道,「九月份到十一月份共支給廚房五千兩,九十月份各一千兩,十一月份兩千兩。」就是一旁的柳含笑柳含茹也驚了一下,三個月用了五千兩,夠普通人家花銷幾輩子的了
「把其他的賬目也說過一下。」
「是」「這一年侯爺應酬的開支是七萬兩,給夫人小姐添置衣物飾品的是五萬兩,給府中買奴才丫鬟用了五百兩,還有些雜碎花銷五百兩,剩余是一萬四千兩為廚房開支。」柳管家頓了頓又道︰「九月份到十一月份用了五千兩,十二月份到目前用了一千五百兩。」
楊氏緩緩起身走到張家的面前道︰「你來給我說說這十一月份咱府里是有什麼喜事還是怎麼的?恩?」
「夫,夫人,這,這三小姐落水,要給三小姐補身子,還有之前蘭姨娘懷著的時候,嘴刁,所以花費大了些。」張家的顫巍巍的道。一旁的柳含笑听了不由好笑,感情這幾個月廚房開銷大就是為了給她補身子了,據她所知,這珍貴藥材什麼的國公府本來就有,根本不用廚房買。而柳含茹則惡狠狠的看著張婆子,想姨娘在時可沒少給她好處,如今到把責任推給姨娘了。
楊氏看著張婆子,復又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徐嬤嬤,道︰「是嗎?」。一腳踹到張婆子的胸口,張婆子立馬仰後倒地不起,哎呦的叫喚了起來,只見楊氏恨聲道︰「給我打,打到她招為止,竟敢把責任推給笑兒,誰給你的膽子。」徐嬤嬤聞言眯了眯眼。
「是。」一旁站立的幾個婆子立馬上前扭住張婆子的手臂,翻在地上,掄起板子就打起來,這些個婆子可都是老手了,打起來雖然聲音不大,棍棍到點,頓時張婆子殺豬般的嚎叫聲響了起來,「夫人饒命啊,婆子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是嗎,李嬤嬤,帶人去她屋里搜。」
「是。」
不一會兒,李嬤嬤就帶人回來,把搜的東西扔在地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看著地上的一千兩銀票還有地契,張婆子垂下了頭。
楊氏恨聲說道,「把她們一家子都給我發賣出去。」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嗚嗚…」張婆子還想再說什麼,已經被堵住了嘴。
楊氏看了看徐嬤嬤,又看著一屋子的人道︰「這幾個月府里不太寧靜,本夫人沒空管你們這些人,有些個人就越發膽大包天了,吃些回扣沒什麼,但別撐死就好。」
「奴才(婢)不敢。」一眾媳婦婆子趕緊道。
楊氏又對立在一旁的徐嬤嬤道︰「徐嬤嬤,按理您是侯爺的女乃娘,這些個年這侯府的帳也一直是您在管,可這次出了這樣的事,本夫人也不好枉私啊。」楊氏故作為難的道。
「一切憑夫人做主。」徐嬤嬤依舊眼觀鼻鼻觀心的道。
「那就罰徐嬤嬤半年的俸銀,這漏下得銀子也從徐嬤嬤這兒扣,以示懲戒。」
徐嬤嬤略微驚訝的看了眼楊氏,遂伏下頭道︰「謝夫人。」
「行了,今日就到這兒吧。」楊氏幽幽的道︰「記住,以後好好干,國公府虧待不了你們,如若不然,那我饒不了他們。」
「恭送夫人。」
在一眾人的恭送聲中,楊氏等人離開了。
……
看著在前面行走的楊氏,柳含茹第一次覺得姨娘輸給她是應當的,她一直以為楊氏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沒想到心思如此之細,看來她得再掂量掂量…遂道︰「母親,天色已晚,母親該安歇了,茹兒就不打擾了。」「行了,去吧。」楊氏揮揮手道。
待柳含茹走後,柳含笑本也想告辭離去,又想著今天這事還有些疑問沒解開,遂跟著楊氏回到萱雨院,進了暖閣,除了身上的披風,等伺候的明月等人下去後,柳含笑向坐在桌前的楊氏問道︰「娘為什麼對那個徐嬤嬤罰得這麼輕。」這不是雷聲大雨點小嗎?
任誰都能看清,今天徐嬤嬤這帳有問題,既然如此,楊氏為何如此輕罰?「你呀」楊氏點了點柳含笑的頭道︰「這徐嬤嬤是國公府的舊奴,想當初我嫁過來的時候就是她在管家,都二十來年了,她本是做的不錯,可是近年來行為越發乖張。」
「那娘…」
「你的日子快定了,不出意外就這麼半年,這老奴在府里根基深厚,現在換人肯定會府里大亂。先讓她在待在那位子一段,等你的事辦妥後,我再慢慢收拾她。」楊氏道。
柳含笑看著楊氏久久不能言語,楊氏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可她可知道自己的親女早已不在人世,現在留在這個軀殼的不過是一縷孤魂…
「只要你和煙兒好,我也就安心了。」楊氏笑著撫模柳含笑的頭道。
一定會的,我會待柳含笑活的好好地,慕容飛雪心中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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